鸿儒——但愿天堂没有病痛

海上飞翔

2022年的清明注定是一个忘却不了的清明。原计划在清明前一天（农历三月初四），姊妹们一起去老家，跟老爹一块儿去上坟。计划不如变化快，突如其来的疫情迫使我们不得不止步。家家户户都是就地居家过节，我们也不例外。中午睡午觉前，发现手机微信上有同学发来的一条信息：在哪里？看你嫂子去。当时我也没多想，就顺便回复了一句在渭源。睡醒后又看到了她发来的信息：你哥就是陈具才吗？我也回复了，当时还没有多想，还认为是诈骗信息，也许是别人冒充了同学的头像哩。就打电话确认，结果她正好有事，电话未接通。这时侄女打来了电话，说有人在宾馆看见嫂子哭泣，我才突然间意识到大事不妙，犹如晴天霹雳，不知所措…… 　　鸿儒，你是否记得，每次你住院后我都会去看望你的，包括天水医院我都去过，你的病友们的一举一动我到现在还历历在目。深知你的痛苦只有自己知道、你的难处只有自己品尝、你的无助只有自己理解、你的磨难只有自己经历、你的无望只有自己体会、你的绝望只有自己了断……这次我也知道你被送进了渭源博爱医院精神科的，在这之前我根本不知道渭源也有治疗你这病的医院。住院期间，也许你苦思冥想，多么希望我们来医院看看你，陪你说说话，哪怕远距离瞅瞅也行啊，可是等来等去，20多天过去了，还是没人来看看你（你压根不知道外面有疫情这件事），你是多么绝望。现在看来，是渭源博爱医院把一条鲜活的生命送上了绝路，不管怎么说，医院在管理上有不可推卸的责任。 　　鸿儒，你是否还想起小时候（上小学段）我跟你姑父领着你和鸿鹄步行到新寨奶奶家的事吗？那时候由于条件所限，没有车可趁，四五十里路硬是靠两只脚来走完的，一路上，咱们四人说说笑笑，你们俩蹦蹦跳跳，跑前跑后的，一点也感觉不到累。由于你出生在新寨奶奶家，新寨奶奶拉扯你八个多月时间，当时我在新寨中学读书，每晚回家后都要抱抱你，哄你开心，正是由于这样，你跟新寨奶奶和姑姑我的感情特别深，每次去新寨玩也是你最开心的一件事之一，并且每次去都要大包小包的给新寨奶奶带好多东西。那时候，地里的农作物都没有农药可打，都是纯粹的绿色食品，咱们走累了，就顺便在农民伯伯家的地里找点吃的东西——胡萝卜。我记得你在路上给我说过，长大后要找一个烫发头的老婆，那个年代正是烫发头最流行最时髦的时候。 　　鸿儒，不知你那边过得怎么样，但愿再没有病痛折磨。你已经离开我们两周多时间了，可是你的一举一动、一言一行都在我脑海里晃悠，挥之不去。记得有一次我和你尕姑父去家里看望你，你不让任何人拿家里的东西，可是你还跑在外面你大大家硬给我要了一袋胡萝卜，还硬让我把你给自己留的最喜欢的一瓶蜂蜜带上，你知道当时我有多感动吗？多少年过去了，虽然我一直没有亲口告诉过你我的感动，但是在实际行动中，我对你是疼爱有加，只要能想得到的，从没吝惜过。 　　鸿儒，但愿那边你能大胆走出去，敞开心扉，与人交流。我已记不清你有多少年再没来我家了，也有好几年没去新寨奶奶家了，说实话，我盼着你能来我家转转，把自己的心里话说给姑姑、姑父听听，把烦心事给我们倾诉倾诉，这样你自己也会好受点，可是现在说什么都晚了。2018年7月的一天，你在爸妈的陪同下，还有新寨爷爷和我去了甘谷大象山游玩了一天，当时你是多么开心，陪爷爷照相，给爷爷讲故事等等，谁曾想这次旅游是你我的第一次旅游，也是最后一次旅游。 　　鸿儒，不知道在哪边有没有人还会问起你：你长得像谁？顺口回答一句：我长得像我海翔姑姑。年少时你有多聪明方圆几里家喻户晓，你有多善良了解你的人都看在眼里记在心里；年中时你有多无奈，亲人们也都爱莫能助，无能为力……一个鲜活的生命转瞬即逝，说再多的话语也显得苍白无力，活着的亲人无法抹去心中的痛。在这里用你姑父写给你的一首诗结尾吧。 相识犹是稚童容 欢言笑语尝可闻 一中共处一二载 憨厚勤奋事事能 不幸顽疾袭躯身 从此脚下失龙门 忧思沉珂日日重 桎梏锁心年年沉 古浪求医他乡行 扶老过街暖人心 闲暇杯茶促膝谈 天地经纬几人同 恍惚已过二十春 天妒英才悲事生 清明凄凄魂欲断 长夜漫漫泪倾盆 愧无圣手祛君疾 聊以片言挽此曲 抛却尘世挥袖去 重生极乐苦消弭 2022.4.15 　　陈芳琴写于2022年4月19日深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