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思乱想 （十六） 性格决定命运

刘玉年

　　不知从何时起知道了性格决定命运这句至理名言，开始还没太多感受，越到老年体会越深。

性格是怎么形成的？最靠谱的答案可能是小时候生长环境养成的，可我却认为是天生的、遗传的。后天有一些影响，只能是修修补补，作用不会太大，要不然怎么说"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呢。父母给了你生命的同时，也注入了你的性格，一奶同胞的兄弟姐妹，有的内向沉稳；有的活泼开朗；有的大大咧咧；有的小心谨慎，不过一家人中性格总有些相像之处。常听大人们说我很小的时候，父亲一回家，就张着小手要爸爸抱我。如果没抱，我立马噗通一声倒在地上大哭起来。这种驴脾气伴随我一生，也决定了我的直率和执拗，甚至决定了我一生命运的孤独与坎坷。似乎从小到大，诸事不顺。没有大碍，总是磕磕绊绊的。以前从不相信什么命运，快到盖棺定论的时候，回过头来，才看清了自己不顺畅的一生。

小时候怎么生病手术自不必谈，参加工作的艰难过程也不多说，就拿招聘来秦皇岛一事，招聘过程还算顺利，等到办手续时就麻烦了。这不合格，那手续不全，档案中毛病多着哩，两个省来回折腾。好不容易到了办户口迁移证时，又说超龄，要多交钱。真正落实报到单位时，原本是分在西港路中学，人事科长正提笔准备写介绍信时，偏偏推门进来一位校长，要求分给他们学校。科长为难了，对我说，请示一下局长再定，我只好找旅社住下，等待分配。第二天科长没找到局长，便说萃文中学如何如何好，给我开了介绍信。当天下午去了萃文报到，原来是所农村中学，我还下错了站点，往回走了一站地。到了学校就吃了一鼻子灰，副校长说了一大堆难听的话，说你们都到我们学校干啥，我们这里又不需要老师，以校长不在为由，拒绝接受。我要求学校出示证明，我回局里重新分配，我本来就不是分到这里的，是校长要来的。这下子副校长更火了，要我等校长回来安排。天色已晚，我问校长什么时候回来，回答说不知道。我只好又返回市里找旅社住下，东西都寄存在车站。原来校长就住在校园内家属楼，用不了多少时间就会回来的。这就是我招聘来秦皇岛吃的闭门羹，领导之间有什么矛盾也不该拿新来的老师说事。

大概是1995年偶尔路过新建的实验中学，进去打听一下，赶上学校包场电影，领导都不在家。事后我写了封自荐信，寄给实验中学，因为这是一所高中，和我原来的教学对口。没想到实验中学教务主任还真负责任，给了我回信，通知我十一前的某天到校面试。那一天市教育主管领导亲自来审查， 足足等了有两个点，才有人通知我们几个人不要等了，不需要参加面试，也不需要解释理由。就这样我空欢喜一场，事后听说有个当年刚毕业的小姑娘录取了，我们是教同科，在一起等待时，她很不安，嘴里喃喃道：你们都教了这么多年，我哪能比过你们。我知道只是因为我是函授本科毕业，不是正式科班生， 材料审查时就被淘汰了，根本不需要面试。此前我曾到市三中见过校长，校长讲的很明确不是正规院校毕业生不考虑，这就是命运。

在萃文中学任教的第二年，教育局进修学校招政治学科教研员，我有一搭无一搭地报了名，经过了听课、说课后，没了下文。许久以后，听说七中陆老师被选中当了教研员。这对我来说没有太大的影响，本来我就知道，刚来乍到，无背景，无人脉，选中我的概率极小，只是想尝试一下，检验一下自己而已。陆老师要离开七中接教研员工作，七中却不放人，要求找一位政治老师接替他的教学工作，于是陆就推荐了我。为调转我找到东港镇镇长请调，（农村中学的业务归教育局关管，人事归乡镇管。）镇长听了我的陈述，一口咬定你的事我知道，教研员你选上了，因为你没有人，被顶下来了。我爱才，如果当时我知道，就不会让你去招教研员。你别走了，我给你分配住房，比七中的筒子楼好。就这样教研员和七中我都没去成，错失良机。

1998年我正式往市里调转工作，打通原单位、接收单位、教育局等关节颇费周折。暑假快开学了，渺无音信，找了几次局人事科，借口商调材料丢失，要求补办。又说农村中学工作时间没到期，不能办。没办法请来局长，当面要求科长给予办理，这下子脸更黑，也更长了。普通老师办个调转，咋就这么难！这是我命运的坎坷经历，也是社会不正常之风的缩影。然而伴随一生的不顺畅并没结束，快退休的前几年，接连的两件事，连办公室狄主任都说：怎么给刘老师办什么事都不顺利。起因是学校上报我为省级模范教师，因为没有市级模范教师的称号，是不可以报省级的。另一件是学校推荐我为市级骨干教师，上面审察没有通过。虽然是小小的涟漪，对于我无所谓，因为我生性特看淡这些，名利对我的基本没有诱惑力。我还是我，只要问心无愧便心安理得，我似乎是超然世外的怪物。所以一生勤勤恳恳，不求上进，直来直去，不善迎和，既入不了党，也当不了官，平平淡淡，却心满意足。

退休了，该转运了吧，不然，家庭且不说，说几件网购的事，就可见我的点有多背。想买一把四五十公分长的四齿小耙子，结果发来的却是一米二长把的大耙子。客服一说明，老板说查查，答复的结果是发错了，你占便宜了，长把的要贵一倍多的钱。交涉了半天，答应可以退货，再重发小的。可是快递拒收退货物品，理由是这么长的大铁把，属于凶器，不允许快递。我问那商家是怎么发来的？回答说那不知道，反正我们不允许发这种物品。再同商家联系，老板说大的就便宜作价给了，再交十元钱给你发个小的。结果只发来一个十多公分长的塑料后把套，东西不大，这麻烦和闹心太大了。

最近要理光头，挑了半天，在天猫约克专卖店买了个八头电动剃须刀，号称德国进口原器件，可剃胡须，可剃光头。快递用了十多天终于到了，晚上兴高采烈地开始剃头，刚剃了一半，剃刀声音变小了，好像转不动了，试试夹头发。我想这么快就堵满了？我的头发本来就不长不多呀！于是按照说明打开清扫，安装好了再试还是不行。又一想可能是没电了，新出厂也许电量不足了，按说明充电两小时，可用9个小时。充上电耐心等了两个小时，晚上十一点半时间到了，再一试还是夹头发，这回心彻底凉了。新买的工具使了不到10分钟就玩完，真上火。第二天到哪都不敢摘帽子，怕人家看到阴阳头，一半剃光了，一半没剃。好歹到了熟人家，在大家的哄笑声中，借人家的理发工具，把左半边头剃了。虽然商家顺利给退了货，退了款，可这晦气劲总窝在心里。

也许这就是命运，老人们常说，命里八尺难求一丈，到老了也服了。我希望自己把这种命运带到坟墓中去，让世人都顺顺利利，心想事成。

2022.4.1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