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植觉》

莊

忽然觉得即使是植物，也是有所知觉的。如人，你对它好，它一定知道。寂静里的绽放，便是最好的表白…… 植物是沉默的，这点恰恰比人强。所谓话不随口，事不随心，人不随意。植物能做到的，人却未必做到！ 　　露台种了很多盆花，虽不是什么名贵的植物，但每天能够让自己在闲暇之余乐此不疲地打理，亦是一种言无以名状的乐趣。 而所谓的名贵，除了人为炒作出来的“价值”用以敛财之外，倒没发现真正意义上于生命有益的东西…… 在某些“价值”面前，荒野一些野草的价值或都比其有用。至少，野草尚可入药！ 　　红丝绒。 叶片厚实而华美，丝绒般顺滑…… 　　杨万里：“只道花无十日红，此花无日不春风。” 关于月季，古人早就赋予了太多的溢美之词。 佛教云：“人生八苦，即是：生苦、老苦、病苦、死苦、爱别离苦、怨憎会苦、求不得苦、五阴炽盛苦。”五阴即是五蕴，五阴集聚成身，如火炽燃，前七苦皆由此而生。 然则一花一世界，一叶一菩提…… 相信人见到的每一次花开，都有其自身约定好的因果。 　　月季的品种可谓琳琅。 花色纷繁的季节里，能叫得出名字的那些花儿，恰如学生时代，给老师留下深刻印象的好或坏的学生…… 红双喜正是如此，或因秀色，或因讨人欢喜的口彩。 　　而“葵”，则是因为这旧旧、内敛的色彩，使人不由自主地便走进了记忆的深处…… 每个人的内心深处，其实都隐藏着不为人知的秘密。 　　约瑟芬。 花名与色彩能把人带进北欧的田园风光。 斑斓的色彩里，透出从容不迫的绅士味道…… 　　说铁线莲是开花机器，个人觉得名至实归。 无论铁线莲或其它的花，单瓣与重瓣的区别或者正恰似人之单、双眼皮的区别。 　　后来才知道，杜鹃花在不同的地方有着不一样的名字。而决定花名的，有时除了环境，还有寓意——杜鹃花、山踯躅、山石榴、映山红、唐杜鹃、金达莱等。 尤其喜欢晏几道关于杜鹃的词句：“陌上濛濛残絮飞。杜鹃花里杜鹃啼。” 而此时的季节，却正是草长、絮飞、花正艳的时候…… 　　喝完的饮料空瓶，清洗干净、瓶身缠上麻绳挂起来，不失为好的水培容器。 　　慧开禅师有首禅诗： “春有百花秋有月，夏有凉风冬有雪。 若无闲事挂心头，便是人间好时节。” 生活最佳的状态，也许就是：有事做，有人爱，有所期待…… 　　鲁迅说：“人一旦悟透了就会变得沉默，不是没有与人相处的能力，而是没有了逢人作戏的兴趣。” 人到一定的年龄就是一种沉淀。而虚假的东西永远只能浮在表面，真正能够沉淀下来的，惟有那些稍具份量的物质…… 丰子恺说：“有些动物主要是皮值钱，譬如狐狸；有些动物主要是肉值钱，譬如牛；有些动物主要是骨头值钱，譬如人。” 而春天最大的价值与美好，则是这些花开和花开的声音。 …… 2022.4.16，于知趣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