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路

彦儿

<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清晨,沿着这条小路去公园,已有两年多了,都是“拜赐”于疫情,不得动弹,成就了这每天的晨练。</p><p class="ql-block"> 这条街上的他家、他家、还有他家不知是默契还是有约,围墙都由紫藤环绕着,或疏或密、或弯或拧,老枝虬枝盘曲,新枝偎依攀附。咋暖还寒的早春,还不曾脱去棉衣时,它们便开始吐蕊,一天一个样,直至紫罗花蜂拥而至,宣告饱满的春天到了。慢慢的,紫罗褪去,绿叶而至|,就这么交替着,我也细数着这春紫、夏绿、秋黄、冬枯。</p><p class="ql-block"> 每日小路上的行走都会遇到:</p><p class="ql-block"> 他,年轻的父亲旁边跟着一个4、5岁的男孩,送儿子去幼儿园吧,我们总在那个转盘处碰面,有时碰面的地方会移动,心里便会琢磨,是我晚了,还是他们早了,不知他是否也有这琢磨,我们不曾对话,但对视的眼神分明在说“你好,又见面了”。</p><p class="ql-block"> 她,小女孩,身边有时是中年女人,猜应该是母亲,有时是青年女子,猜应该是姐姐。小女孩总是乐呵呵的,我们碰面的地点不是那么固定,和妈妈在一起时就会早一点遇见,如果是姐姐就会晚一点,并是匆匆的。</p><p class="ql-block"> 每日来来回回,重复又重复,原来这世上就有这不曾的厌烦。</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插队时,一个月满的晚上,邻村(当时称为大队)放映电影|《洪湖赤卫队》。76年“四人帮”倒台后,文艺复兴,一批文革前的影片开始播放。路有点远,知青点上的几个男生说,他们知道一条小路,可抄近,那就走吧!</p><p class="ql-block"> 月光下,几个小子,几个女娃,拖着长长的影子,去赴盛宴一般的喜悦,划开了田埂、路沿的寂静和安详,说着笑着让原本满冷的天气也不那么寒了。</p><p class="ql-block"> 可散了电影,月亮也跟着散了,像是要回家似的,钻进厚厚的云层里,把漆黑撒在路上,扔下我们不管了。路是在脚下,却又不在脚下,路因为看不见而不存在了吗?记不得摔了几跤,也不记得几次上了田埂,又几次踩进了泥涡,女娃们你拽着我,我牵着你,男娃们走在前面还“呵斥”着:“快些,跟上”,雄性的张扬,雌性的柔弱,这一刻,淋漓尽致。</p><p class="ql-block"> 夜路,畏惧没有光的夜路,至今仍有余悸。</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朋友习画,一条小路绵延弯曲,路中央一个女子的背影,路两旁,点点的草,树,一幅说起来挺普通的画。她说这是她的第一幅画,为什么是小路呢?为什么本应是绿色的草木却都用了红色呢?声由心生,画何尝不是如此呢。或许她并没有意识到,这正是她心声的吐露,来法多年,从中国到法国,从迷茫到安居,这一路的酸甜苦辣,不全写在这背影里了吗?没有正面,也许正面是满脸的泪水,谁又知道呢?</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路,我们一生要走过多少,走好它,走稳它。</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