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 小 说</p><p class="ql-block"> 《村事》九题</p><p class="ql-block"> 文/老景</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一、村长的亲戚</p><p class="ql-block"> 五十年代末，在东北林海偏辟的山坳里，有一个村子，叫旮旯村。</p><p class="ql-block"> 村不大，居住着三十多户人家。村人祖祖辈辈以开荒种地为生。</p><p class="ql-block"> 老王家是个老住户，起初住在村的最东头，后来胡村长的一个亲戚叫张三的一家子从外地来了，准备紧靠着老王家东墙，再往东占用王家菜园地盖住房，胡村长对老王说：占地给你多补上，就是远了点儿。</p><p class="ql-block"> “远点儿就远点儿吧，没啥没啥”老王是个老实巴交的庄户人，看在胡村长的面子上就滿口应下。老王又对张三说：“远亲不如近邻，咱们是老邻和新居”张三像鸡琢米似地顺和着说：“老邻新居，老邻新居”。</p><p class="ql-block"> 新来的户盖房子，何况又是村长的亲戚，帮忙的村人自然不少，很快三间土坯挂瓦的新房落成。</p><p class="ql-block"> 乔迁之酒老王是必喝的，当然是随了份子的。</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 二、闹鼠 借猫</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 老房就是老房，由于居住的时间长，老王家白天有人出出进进，不曾发现有多少老鼠，可能是因为他家里有一只猫的原因吧。张三家新居未滿两个月，晚上老鼠却闹得翻江倒海。</p><p class="ql-block"> 一天，张三铁青着脸到王家说：“老王头儿，你家养的耗子也太多了吧，每天晚上搅得我家睡不好觉，把你家的大花猫先借我用用”老王笑着说：“老鼠怎么分你家的我家的，猫就是抓老鼠的，更不分你的我的，你把猫抱去就是了”于是张三抓着猫抱着走了。</p><p class="ql-block"> 笫二天，张三又到老王家阴阳怪气：“你这老头子，怎么把猫唤回来了？害的我又一宿没睡好觉”老王笑着说：它自已跑回来的，怎么能说我唤回来的，这次抱回去你把它关在笼子里，先好好喂养一段时间，再放出来抓老鼠，等熟悉了，习惯了，它就不往回跑了。</p><p class="ql-block"> 张三回家后，把大花猫死死地关在笼子里，每天一日三餐，好吃好喝，精心喂养，专等熟习了，养惯了，放出来抓鼠。</p> <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 三、村长给我要的狗 </p><p class="ql-block"> 过了几天，张三转念又一想，不能这样一天天等着，应该先弄条狗，听说狗能逮耗子也能看家，黑天白天让它叫唤，先把王家的老鼠吓回去再说。</p><p class="ql-block"> 在一个漆黑的夜里，张三不知从哪弄来一条狼青品种的大灰狗，肥肥的，起名叫大肥。逢人便显摆：不瞞你，这是村长给我要的狗。</p><p class="ql-block"> 从此，每到夜晚，在张三家院子里时不时传出狗叫的声音，扰得乡邻不能入睡。白天张三没事牵着大狗驯，让狗汪汪乱叫，耀武杨威，在村里滿街转，还大</p><p class="ql-block">肥大肥的吼着，吓的小孩们哇哇哭着往家跑。“哈哈哈……”后面常常传来张三的狂笑声。</p><p class="ql-block"> 一天，张三遛狗时对老王说：你家的猫是不是又跑回你家了。老王一楞神说：没回来啊。张三说：我关着喂了半个月，放出来后，狗总咬它，把腿咬断了，我把它喂的太胖了，跑的很慢，太笨了抓不到耗子。后来不见了，我还以为跑回你家了。老王听后婉惜地说：也许过几天就跑回来的。张三听后打着响指，吹着口哨牵着狗走了。</p><p class="ql-block"> 有天晚上，张三以喜得贵子快百天为由，专门提前请胡村长到家里喝洒。张三说：我在这住着什么都好，就是老鼠太多，搅得睡不好觉，养猫养狗也不好使。</p><p class="ql-block"> 胡村长醉眼惺忪地说：亏你想得出来，都说狗咬耗子多管闲事了，狗怎么能抓住耗子呢？不如把狗放开让它在村里转悠，给村子当保安，每月给你发点保安费。你家想要肃静就得给耗子下毒药，药到才能病除啊。</p><p class="ql-block"> “我怎么没想到啊，对对对，谢谢！谢谢！照办照办”张三点头哈腰地说。</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 四、小猫死了</p><p class="ql-block"> 过了数日，老王从村西头老李家要来一只活蹦乱跳的小猫，女儿小花很是喜欢，天天爱不释手，还常常抱出来和张三家的女儿大丫玩。张三看到后，一把抢过小猫对小花说：你爸爸答应我了，帮我家逮完耗子再还给你，猫就是逮耗子的，不是玩儿的。小花信以为真，无奈点头把小猫借给张三。可笫二天，小猫又回到老王家。</p><p class="ql-block"> 有一天早晨，小花看见小猫在院子里直挺挺的死了，从嘴中留的白沫淌在地上。小花心疼的大哭起来。张三看到了，对小花说：这猫准是有病死的，不就是一只猫吗？又不是人，还值得你这么哭！</p><p class="ql-block"> “不对，这猫不是病死的，是吃了我家的死耗子中毒……”大丫跑上前急急的，话没说完，张三凶狠狠地一巴掌搧在大丫脸上说:“多嘴多舌！死耗子早叫我深埋了，你知道啥，给我滚回去”说完拉着小丫往家走。</p><p class="ql-block"> 五、“不是大肥吃的”</p><p class="ql-block"> 自从张三把大肥放养以后，村里隔三差五就发生丟鸡的事，有人还发现鸡毛和血迹。</p><p class="ql-block"> “是黄鼠狼吃的？还是大肥吃的？大肥可是村长要来的狗”这拿不准的事村人谁也不敢说。</p><p class="ql-block"> “丢一只鸡就丟一只鸡吧，少一只鸡也穷不了家”许多村人都这么想，也这么说。</p><p class="ql-block"> 可童言无忌，村里有个先天弱智的傻二却直接高喊：我看见了，是大肥吃的鸡！是大肥吃的鸡！</p><p class="ql-block"> 张三听到喊声，带着大肥，冲着傻二大吼：是黄鼠狼吃的，不是我家狗吃的。你再敢胡说八道，我放大肥咬你！</p><p class="ql-block"> 看着大肥张着大嘴伸着红红的舌头，傻二颤抖地说：不是大肥吃的，不是大肥吃的。</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 六、年货被盗</p><p class="ql-block"> 每年挂锄时到大秋前是农闲的时侯，可旮旯村的人们都不闲着，家家户户大人孩子都忙着钻进大山采些山货，看到黑黑的木耳、黄橙橙的冻蘑、褐色像伞似的榛蘑谁不废寝忘食，只为了换点儿零花钱，以改善生活。</p><p class="ql-block"> 村人们常常把采来的木耳山蘑放在破席或草苫子上晒干，有的用针线穿成窜挂在屋沿下晾着。晒干了装在丝袋子里，放在院子的仓房里，准备秋后或年前到山市镇上卖钱。冬天家家把猪肉和鸡鸭鹅肉用冰雪培入水缸放在仓房里，上好锁准备欢欢喜喜过个大年。</p><p class="ql-block"> 不知何时让贼人盯上了，不单单是偷一家的，而是一丟就是十家八家，有时连续被盗。于是谁家丟了东西都去找胡村长报告，胡村长说：不就丢了一点山货吗，都是不花钱上山采来的，几只鸡鸭也是自养的，报案了反而对咱村影响不好，以后多注意点就行了。一时期有人晚上蹲坑，没有动静，抓贼无果，时间长了，村人无奈，似乎忘却了被盗之事。</p><p class="ql-block"> 有一年，在一个风雪交加的夜晚，那个偷山货的贼人又出现了，他竟光顾了大半个村子的仓房。笫二天早晨，有人寻着脚印往北山方向去找，看到风雪已掩盖了踪迹。有人醒悟：别向北找了，贼人准是生东击西，往东去了。</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 七、“是大肥吃的”</p><p class="ql-block"> 自从傻二颤抖地说不是大肥吃的以后，张三把大肥在家里关了十多天，吃贯了鸡的狼青狗本性大发，有一天张三老婆到邻居家打扑克回家，看到大肥滿嘴血淋淋，跑进屋找不到儿子，只看见地下有条小腿，于是大嚎起来。待张三跑回家时，老婆疯了，在院子里举着孩子的腿反复说：不是我吃的，不是我吃的，是大肥吃的，是大肥吃的。此时张三疯了一样，拿起铁锨在院里找不到狗，转身瞪着血火的牛眼问老婆：你当时干啥去了？老婆说：我只打了一会儿扑克就……，张三轮起铁锨猛砸到老婆的头上，又连拍数下，待众人来到施救时，张三老婆早已没了气息。</p><p class="ql-block"> 正当张三傻眼之时，胡村长也来到院里。</p> <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八、并非结局</p><p class="ql-block"> “今天咱们村整出两条人命来，小孩子的死是狗吃人引起的，怨谁啊，我看只能怨狗，大人的死是张三失手引起的，他和老婆是恩爰夫妻，能是顾意伤害吗？我看应该是过失犯错，没有罪，都是恶狗惹的祸……”</p><p class="ql-block"> 末了，胡村长指着张三训斥着。胡村长那样子似乎只有他居高临下，才能面对村人告知，把此案了解。</p><p class="ql-block"> 无论胡村长如何喋喋不休，但是笫二天县公安局的吉普车还是来到了旮旯村，录完当事人口供，把张三押走了。</p><p class="ql-block"> 后来，胡村长和几个村人抓到大肥狗，在捆绑时胡村长的手被狗咬了一口，但胡村长还是为张三之子报了仇，将大肥狗绳之以法，且砍头示众。</p><p class="ql-block"> 又过月余，胡村长的手由于破伤风，措医时机，不治身亡。</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 九、尾 声 </p><p class="ql-block"> 对旮旯村最有话语权的当属村民代表老白，有好事者找他了解，他根据村里发生的实事，做了简单的注释：</p><p class="ql-block">占地给你多补上：村长对错一句话的事；</p><p class="ql-block">家有鼠跟邻居借猫：必须借 多霸道；</p><p class="ql-block">药死老鼠给邻居猫吃：害人 不利已；</p><p class="ql-block">村长给我要的狗：横行乡里 鸡犬不宁；</p><p class="ql-block">年货丢了：以影响村名为由 纵容犯罪；</p><p class="ql-block">人命案：是狗引起人犯错 想甩锅没罪；</p><p class="ql-block">结局：心术不正 多行不义 必自毙。</p><p class="ql-block">老白的话是对旮旯村的村事诠释恰好，</p><p class="ql-block">此做尾声，因余音至今仍萦绕耳际。 </p><p class="ql-block"> 于壬寅虎年春完稿</p><p class="ql-block"> 时至美国拱火俄乌之战四十天</p> <p class="ql-block">作者简介</p><p class="ql-block">黄文海-笔名老景，山东安丘人，大专文化，政工师职称，曾先后在黑龙江省山市马场基建队三队中学当过壮工拖拉机手和中学教师多年，1987年调转沧州市工作。现系河北省文学艺术研究会会员、沧州市诗词楹联学会会员，沧州市老年文学社社员，沧州市夕阳红读书会会员，《平凡诗界》驻站诗人，《青夕社》编辑。代表作《老景小说散文选》、《黄文海诗歌集》。</p> <p class="ql-block">老景生活近照</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