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藏的雪山会魔法

保髋程徽医生

眼前的山到底是不是雪山？

我因大雪延误航班，进入西藏比预期晚了两天。所以当我刚进入洛隆县的时候，窗外的山是白雪皑皑。我想分享眼前盛景给家里的一双儿女，突袭的高反让我迷糊了一天一夜，忘了这茬儿。

等我清醒后，发现雪山没有雪。是我脑补的画面？一定是我看岔了，时隔一天雪山怎么会消失呢。向卫健委做中期汇报那天，晚上下起冰雹，回到酒店，开窗仿佛又看到了雪山。咦？这几天我都没发现？看看时间已经太晚，放弃了和孩子们分享此刻的念头。没想到，第二天早起一看，山上一点儿雪也没有。难道是反光？我是真的糊涂了。

今天早上醒来雨雪交加，窗外的山，是雪山，真的是雪山。我来不及想明白这座变幻莫测的雪山到底施了什么魔法，开始担心起今天的筛查工作了。这里的公路状况不是特别好，经常修修补补，天气恶劣时就容易有危险。这筛查工作只剩不到一半，千万别出什么岔子。既担心路上的安全问题，又害怕临时变更筛查时间，可能有些老乡抱着孩子会白跑好十几里地。

就在我犹豫着、着急着，天突然放晴了。真是“一天有四季，十里不同天”！江白师傅又拉着我们筛查三人组，唱着藏歌出发了。

太阳拨开乌云照射下来，老天爷就像一个拿着放大镜烧蚂蚁的顽皮孩子。这天空就是他游刃有余的放大镜，而我们就是他的蚂蚁，逃不出在焦点之外。几分钟之内，太阳炙干道路的泥泞，连我们的身上也像要起火了。我们快马加鞭赶到俄西乡。

可能受到恶劣天气影响，这时到达的老乡不太多。旦曲白玛院长很有信心地说：“俄西乡嫁到外地的人多，但是住在这里的，我都能给你找来。”果然，老乡们陆陆续续到达。

俄西乡也有专门的B超医生，是一位黑瘦的藏族汉子。他特别积极地学，柴医生特别认真地教，我已经当上“甩手掌柜”了。这让我非常欣慰，毕竟我一个人的力量微不足道，每年靠我来回两三次，能做的太有限。但如果能够让这些一腔热血为当地老乡服务的人都能利用好B超，昌都市的筛查工作就能真正落到实处。

院长为我们倒的水，凉了又续，续了又凉，我们也没来得及喝，一直筛查到下午快3点。还有少数几个没来的老乡，旦曲白玛院长又打去了电话一一催促，最终完成了全部筛查。今天又发现了一个阳性的孩子，用张洪教授的话说，又一个孩子得救了。以俄西乡49个筛查新生儿来看，阳性率又是2.1%。

回来的路上我们欣赏了远近闻名的俄西杏花，算是弥补了昨天因惊吓错失杏花林的遗憾。不得不说，大山为背景，乡野填气息的西藏，杏花之美比城市里更天然、更原汁原味、更直击心灵深处。

回到酒店，我突然发现，雪山又不见了！我可以来揭晓一下雪山的谜底了，这不是一个终年不化的雪山。早上满山的雪，下午已经化为空气。脑子会糊涂，相机不会，喏，瞧瞧，有图有真相，雪山会魔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