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文/黄柳军</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苦楝树在故乡，苦楝树也称作木恋树，它是一种非常普通且常见的植物，很适应野外环境，也极易生长。所以，苦楝树在人们眼里，就是野树，没有欣赏价值和利用价值，它不像一些树，被人养着、哄着、爱着、护着、赞着……在我童年的时候，苦楝树虽然没有太多作用，但它还是给我留下很多深刻的印象。大概我七八岁时，院子外就长有好几棵苦楝树。这些苦楝树，不是父母特意栽种的，而是野生的。那时父母也没有时间理会它们，任其生长，随其花开花落、生老病死。当然，作为平常之物的苦楝树，人们不会把它作为宝物供着，也不会故意作践它或者消灭它。总之，苦楝树就像空气，无处不在而又视而不见，在村子里不受人欢迎，也不会遭人妒忌。院子外的几棵苦楝树，就成了我们日常生活中的一种衬托，连茶余饭后都聊不到它，彼此间你不犯我我不犯你，平平淡淡相处。两年之后，那几棵苦楝树，就悄悄然长成了参天大树，样子也很威武，像守护家园的卫士。从此，我们对它们刮目相看，希望它们能给我们带来不一样的好处，哪怕一丁点的好处，可能也会改变我们对它们的看法。这些苦楝树在我家活了两年多，能够生存下来，完全凭的是自己顽强的意志和不屈不挠的精神，父母从没有给它们施过一次肥、喂过一次水。每年三月，苦楝树都会开出满树的花朵，非常美丽，把村子里的天空映照得更加辽阔更加高远。但因为树高，这些花朵只能供人仰望，却不能采摘。六、七月的时候，满树的花变成了满树的果，果实有拇指大，果皮是青色的。当然，苦楝树果实是不能吃的，连路过的飞鸟，累了饿了也只是在树上停留片刻，对果实也是敬而远之，打动不了它们的心，连品尝的机会都没留下来。童年的时候，我们都知道苦楝树的果实，味道极苦。虽然不能吃，但苦楝树的果实也不是一无是处。那时村子里，人丁兴旺，每个家庭至少有三四个孩子，每当玩耍的时候可以用成群结队来形容，不像现在，村子异常冷清，孩子很稀贵。那个年代，我们是不寂寞的，有很多种可玩好玩的方式或游戏。其中最好玩的一种方式就是做弹弓射鸟。弹弓都是自己动手做的。一般我们会到村外的树林里找“丫”字形的树枝，然后砍下来修剪成弹弓。弹弓做好后，就在家里找胶皮。一般家庭都能找到胶皮，那些胶皮，都是从自行车换下的旧内胎上剪来的。用弹弓射鸟，苦楝树果实就成了子弹。因为村子到处都有苦楝树，所以子弹是不怕供应不过来的。尽管在大人眼里，苦楝树一无是处，但在孩子们眼里，苦楝树还是有它特有的作用的，比如能给我们提供源源不断的子弹。到了秋天的时候，苦楝树树叶开始黄了。秋末的时候，叶子几乎都掉光了。光秃秃的苦楝树，只露出干巴巴的果实。到了冬天，苦楝树被风霜吹打得更加弱小，一副萎靡不振的样子，让人看了都会心生怜悯，但那些干巴巴的果实，还是完好无损地挂在孱弱的树枝上，倒成了冬天里难得的景致！苦楝树除了给孩子们提供子弹外，确实再也找不出它实实在在的好处，大人没事干的时候，只是砍些苦楝树晒干劈成柴。因为苦楝树用途小，所以它在村子里成了命贱的植物。长大后，我离开故乡四处漂泊，很难见到命贱的苦楝树。每当想起故乡，就会想起童年，想起给我们提供子弹的苦楝树，在思念的心里，把苦楝树视为宝物，永远怀念它爱着它！</p><p class="ql-block">2022.4.5</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