隐形的翅膀--记恩师王衍志、张崇美

张培华

<p class="ql-block"><b>隐形的翅膀――</b></p><p class="ql-block"><b> 记恩师王衍志、张崇美</b></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i>每个人都是天才。但如果你以爬树能力来评判一条鱼,它将一辈子相信自己是个笨蛋。</i></p><p class="ql-block"><i>——爱恩斯坦</i></p><p class="ql-block"><i>艺术特长教育就是为学生架起通往成功的立交桥。</i></p><p class="ql-block"><i> ——王衍志 张崇美</i></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i>我知道我有一双隐形的翅膀,带我飞,给我希望!</i></p><p class="ql-block"><i> 歌曲《隐形的翅膀》</i></p><p class="ql-block"><b> </b></p><p class="ql-block"><b>不知道有多少人的命运,是从那个暑假班改变的!</b></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b>在那个蝉鸣的季节,你怀着憧憬和向往,从大门左边的窄小边门走进一中的校园。</b></p><p class="ql-block"><b>“老师,艺术暑假班在哪里?</b></p><p class="ql-block"><b>传达室的老大爷,也可能是那个瘦瘦的满脸皱纹的烟不离手的老阿姨便扭身朝西北方向一指——顺着望去,四五十米远有一排青砖红瓦的平房,掩映在高大的白杨树下,枝繁叶茂的白杨树遮天蔽日,生机盎然。</b></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b>顺水泥路向前走一二十米左右,再左转走三四十米,来到那排平房前,一番观察或询问,怀着忐忑的心情走进一间办公室。</b></p><p class="ql-block"><b>“老师,我来办班儿。”</b></p><p class="ql-block"><b>“你学画画还是唱歌?</b></p><p class="ql-block"><b>问话的是一个中年男老师,沙哑的老烟嗓,不大像本地口音,中等个子,梳着背头,白而瘦长的脸,眼睛不大,但却犀利有神,仿佛能看到你的内心深处。</b></p><p class="ql-block"><b> 以后你会知道,这就是你慕名前来投奔的教美术的王衍志老师。</b></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b>假如你的形象不错,嗓音也好,王老师或许会问你想不想学音乐。之所以会这样,是王老师认为学音乐要具备一些先天条件,如嗓音、乐感、身高、形象等等。而学美术就不大有特别的要求,只要有眼睛有手就问题不大。所以,当你听说有先天色弱、甚至色盲的学生考上了美术学院,那绝非是一中天方夜谭式的神话和宣传,而是铁打的真人真事——王老师让这样的学生考雕塑,这个专业只考素描,不考色彩。</b></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b>对学音乐地提议,如果你答应可以一试,王老师就会把你领到一位年龄和他相仿的女老师那里,让她弹着琴测测你是不是学音乐的料。女老师个子不高,圆圆的胖胖的,一脸的亲切慈善。以后你也会熟悉,她就是王老师的爱人,教音乐的张崇美老师。在艺术特长教育领域,这对伉俪不单是诸城的拓荒牛,也是全省乃至全国的先行者!</b></p><p class="ql-block"><b> </b></p><p class="ql-block"><b>对每一个想学艺术的学子们来说,彼时的诸城一中就是心中的“圣地延安”、“艺术的殿堂”。他们从五湖四海,四面方涌向这座北方普普通通的小县城:济南、青岛、北京、上海、四川、新疆……学生的学历履历也是五花八门形形色色:高一的、高二的、应届的、复读的、初中的、小学的、进过工厂的工人、下过地的农民……他们有的是真心热爱艺术,怀揣着画家或歌唱家的梦想,更多的是不堪文化课的摧残凌虐,怀着“逼上梁山”的无奈,另寻出路。</b></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b>二十天的暑假班结束之后,接着进行入学考试,考专业课和文化课,考试严肃又严格,完全是高考的套路,满满的仪式感和神圣性。</b></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b>回到家等待结果的过程是度日如年般的漫长和热锅上蚂蚁一样的煎熬。当你久等无果,渐渐陷入失望甚至绝望的时候,收到了一封挂号信——那正是你夜思日盼的一中的录取通知书。于是当开学,你再次走进一中的大门,便成了一中大家庭的一员,从此生死契阔,缘定终生。</b></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b>但并不是你错过了暑假培训班和入学考试,就错过了一中,失去了学习艺术的机会,一中艺术班的大门似乎一直向钟情于它的学子敞开着,只要你是可塑之才,就不会因为一时错过,而失之交臂,抱憾终身。</b></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b>三十多年前,因为陪父亲去北京看病,我离初中毕业还有半年就离开了学校。收拾完课桌书包走出校门的那刻,心想,这辈子就和学校无缘了!幸运的是,天无绝人之路,翌年的中秋节过后,姐姐把我领到一中见了张老师,恰逢王老师也在。一套测试下来,两位恩师喜形于色,连说好嗓子好条件,乐感也好。可一问我连初中都没毕业,两人显出一丝犹豫。张老师跟姐姐解释说,现在的艺术班分高二高三两个班,来了怕文化课跟不上。王老师沉思片刻说,我去找周校长,安排他进高一的普通班学文化课,按部就班地学。</b></p><p class="ql-block"><b>就这样我成了诸城一中的一名正式学生。直到报到后坐在教室里,自己依然感觉好像在梦里,不敢相信这一切都是真的。要知道那时的一中是本地仅有的两所重点高中之一,高考多年蝉联全省冠军,省市状元屡见不鲜。就在去年(85年),一中就有六人考上北大,两人考入清华。加上班额又少,一级六七个班,总共四五百左右学生,十里八乡没有几个能考进来的,”谁上了一中,一只脚就进了大学门了!”这是当时全社会的共识。因此作为一名一中学生,十二万分的自豪感油然而生。记得当时学校给学生发了校牌,白底红字,印着”诸城一中”四个字。这个校牌在学校时我未必一定戴着,可是每当放月假回家,我是一定会佩戴在胸前,回村里后在街上来回的晃荡几趟,烧包烧包、显摆显摆。现在回想那情那景,自己的那心理那形象,不禁哑然失笑。</b></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b>来年的五月是艺术专业校考季,张老师抱着让我见见世面,锻炼锻炼的目的,领着我同高三的学生一起去参加了考试。没成想一路过关斩将,拿到了山东艺术学院的专业合格证。两个月的文化课学习,自己努力拼搏加上文化课老师们的精心辅导,高考成绩竟然超了录取线二十分,顺利的拿到了山东艺术学院的录取通知书。还有另一名同学也被山艺录取。那年艺术学院的音乐教育面向全省只招收二十五名学生,一中就占了两个。</b></p><p class="ql-block"><b>啰里啰唆说了自己半天,并非为了自我吹嘘标榜,是想以我的亲身经历证明一个人能遇到一个好老师,一所好学校是多么的幸运!</b></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b>曾经一个擅长且热衷算命的长者要了我的生辰八字,伸出手来掐念一番,郑重其事地说:你命里有贵人相助!我使劲想了想说:平凡一生,碌碌无为,哪来的贵人?!长者便要我说说身世,于是我向他一五一十细说从头。当讲到一中这段的时候,他拍案而起,激动地说:这不是贵人是什么?!</b></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b>在那个年代,高考成才出路前途只有文化课这一座独木桥,一个学生如果文理没戏,高考就是判了“死刑”,注定成了“废柴”,成不了人才。一中和两位老师的人才观、选材观、育人观改变了既有的观念,重新定义了人才的涵义,使成百上千的学子,找到适合自己的道路,在命运坠入低谷的时候,因为走进了一中,因为遇到了两位老师,走出了迷茫与自卑的人生迷途,踏上了光明与自信的阳关大道,于是本已坠落的人生再度逆风飞扬,重新焕发出熠熠的光彩,实现了人生的逆袭。</b></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b>王张两位老师的事业之路可谓栉风沐雨、筚路蓝缕。1977年,王老师带领他的第一批学生在学校的防震棚闪亮登场——防震棚唯二的两种建材就是庄稼杆和泥巴,和非洲部落的民居有异曲同工之妙——这就是学校历史具有里程碑意义的艺术班班址。防震棚的特点是冬冷夏热——夏天一身痱子,冬天两手冻疮。除了信心、热情、勇气、梦想和这个空棚子,他们几乎是一无所有。可是师生却不畏其难,不觉其苦,在王老师带领下,不等、不靠、不要,自力更生,艰苦奋斗!静物自己想办法解决,模特儿同学轮流当。老师手把手的教,学生一笔一笔的画,一步一个脚印勇攀艺术的珠峰。中国服装设计师协会副主席,东华大学教授陈闻;著名陶艺家,山东艺术学院设计艺术学院院长远宏;山东艺术学院工艺美术系主任郑军;中国工艺美术艺术大师,山东华艺雕塑艺术股份有限公司董事长傅绍相;中央美术学院教授,著名画家王少伦……皆出于此棚。</b></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b>我上学期间音乐专业学生在学校最前面的两间苏式建筑风格房间里,(起先的规划应该是小办公室或是宿舍,前面一扇门,后面一个窗,房间昏暗狭长像走廊。)一间作为集体课教室,十五个人挤挤挨挨的在教室里学习乐理、视唱、练耳、练声。一间作为琴室,张老师给学生上小课,个别指导。当她不用的时候也是我们的练习室。五门专业必修课她一个人包圆,所以上专业课这天,从早到晚,不是集体课就是个别课。从早上天不亮赶我们去操场练声,到晚自习上完课回家,溜溜一天,真正的起早贪黑,披星戴月。不知道年近五旬,并且有病在身的她是怎么做到的!</b></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b>如果说我们有第三间教室,那就是学校西边的大操场,早读、下午课外活动、晚自习时间我们音乐学生的就在操场西墙的核桃树下,摆开一字长蛇阵,面对墙壁,咿咿呀呀、嘿嘿哈哈的练声,练歌。这个露天教室最大的灾难来自于冬天的严寒和隔壁水泥厂大烟囱,如果遇到无风或者北风天气,滚滚浓烟和浓稠的粉尘便弥漫了整个操场,练完声后,一肚子凉气半肚子烟尘,早饭能省下半个馒头。</b></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b>一九八八年,学校才有了一架钢琴。我们那会儿拿脚踏风琴当钢琴练。这种风琴现在基本已经绝迹,成为稀有之物了。两只手弹着键盘的同时,两只脚还得不停的蹬踏风箱踏板,真可谓手忙脚乱,不但谈不上高雅,甚至有点狼狈的喜感,不明就里的大概以为这是在健身。三架老琴,轮流罢工——不是这个坏就是那架坏。僧多粥少,我们不得不抢着弹。幸亏王老师会修风琴,只要不涉及换件,鼓捣一番之后,总能让它起死回生,重新上岗。</b></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b>享誉国际乐坛,多次斩获国际大奖的上海音乐学院教授李秀英;国家级音乐大奖“金钟奖”得主,前卫歌舞团歌唱家王利华;火爆大江南北的影视歌三栖明星、“筷子兄弟”王太利;知名影视演员侯继林……昏暗狭小的青砖小屋恰如茧房,他们在此短暂驻留、蜕变,最终破茧成蝶,走上了辉煌的人生舞台。</b></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b>诸城一中的艺术特长教育从一九七七年创设至今四十余载,不完全统计,向各级高等院校输送人才四千五百多人,为社会培养艺术人才超过万人。政界、商界、学界、军界、演艺界、教育界无界不有、无远弗届。行业翘楚数不胜数,社会精英不胜枚举。即使没有考上大学的艺术生,也因为有一技之长,而成为稀缺人才,在社会上混得风生水起,事业有成。</b></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b>在我从事教育之后,通过学习教育学知道了霍华德加德纳于一九八三年提出的多元智能理论,他的多元智能理论认为人有八种主要智能:语言、数理、空间、运动、音乐、人际交往、自我认识、自然观察。每个学生智力都各具特点和自己独特的表现形式,有自己的学习类型和学习方法,只要尊重每一个学生的智力特点,因材施教,教育就会成为“愉快教育”和“成功教育”。这改变了传统的仅以语言和数学智能衡量人的智力水平的评价,(即咱们的文科理科的育人观和人才观。)多元智能理论不是让学生千军万马过独木桥,而是给每一种类型的学生都架设起一座桥梁。这和王老师张老师“为学生架起通往成功的立交桥”的说法不谋而合。王张两位老师不是理论的提出者,但却是先于此理论六年的实践者。我想他们当初所有的付出和努力大概只是本着一种朴素的想法和愿望:不让每一个学生掉队,让每一个学生都通过教育改变人生的命运!</b></p><p class="ql-block"><b> </b></p><p class="ql-block"><b>十年之前,学校六秩校庆,恰合王老师八十寿辰,来自全国各地的弟子们带着感恩之心和思念之情再度回到这座江北小城,庆祝母校六秩华诞,同时在杨春国际大酒店盛大而又隆重的为王老师举行了八十寿诞既王张两位恩师从教六十周年的庆祝活动。</b></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b>二零零八年农历二月二,我们也曾在东升大酒店欢聚一堂为张老师七十大寿庆生。并且师生相约十年后再相聚,庆祝她老人家八十大寿。可是张老师说话不算数,在七十九岁的时候不辞而别,驾返瑶池,给我们留下终生的遗憾和无尽的怀念。</b></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b>有人说:“一个人真正的逝去是最后一个记得他的人离开这个世界”。倘若如此,恩师从未真的离去,因为她的音容笑貌时时浮现在学子们的脑海,她的言传身教也永存每一个人的心中!</b></p><p class="ql-block"><b><span class="ql-cursor"></span></b></p><p class="ql-block"><b>时光易逝,似水流年,眨眼间又是一个十年。今年是母校七十年大庆、也是王老师九十上寿。如果你有时间,我们不妨金秋十月再度小城欢聚,为了那份无法言说的感激、还有那份浓得难以化开的思念!</b></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b> 作者 张培华 </b></p>

一中

王老师

学生

艺术

文化课

老师

张老师

学校

音乐

诸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