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1><b><font color="#333333">一、引子</font></b><br> 人生天地之间,若白驹之过隙。<br> 如今我年过六旬,有些怀旧,总想起童年时期的快乐、学生时代的成长、青年时期的洒脱、老年时期的安稳。<br> 我思绪万千,真想回到之前任何一个时期,让我的人生旅途重新来一遍。但我最想念的,还是我的父母亲,虽然他们过世多年,但音容笑貌依然在我的脑海里。内心激动和怀念的情愫,让我鼓起勇气提笔想为他们写点什么,排解内心的思念。<br></h1><h1> 我的父亲叫王振刚,和天下所有的父亲一样,都是担当起养家责任的好父亲。我的母亲是一位勤劳的家庭主妇,承担着孩子的吃喝拉撒,家里家外的大事小情。父亲身上还有着特殊的标签,他是中国人民解放军六军骑兵团的一名战士,当年最早进军新疆,平叛、剿匪并建立当地人民政权进驻新源地区,一九五四年又响应伟大领袖毛主席号召“一手拿枪、一手拿镐”转业成为兵团第一代军垦战士,这也成为他们那一批战士的光荣历史,为壮大兵团、富强兵团作出了自己的贡献。 </h1> <h1><p> <font color="#167efb">图说:我的父亲、母亲,大哥、大姐、二哥、三哥,二姐,当时还没有我。</font></p><b>二、最大的“财富”</b> <br> 父亲是在一九五六年入党的。有一次和父亲闲聊,我提及他入党年月比其他同事稍有点晚,他深思一下说当时工作调动频繁,短时间内没有得到系统的党课教育,还有间接原因影响,确实有些耽误入党,但现在已是一名党员了,应该把党的事业、人民的利益放在首位,努力为群众办事。当问及谁是父亲的入党介绍人时,他斩钉截铁地回答是冯传斌、李长短两位同志。我认识冯叔。一九六三年我在读小学时,他就是当时农四师十二团子女学校教导员。李叔过世较早,知晓他的事甚微。<br> 父亲作为党员除做好本职工作外,也对子女要求较高。记得有一次他和大哥的对话:你的组织问题怎样了,大哥答道已经成为一名预备党员了。父亲语重心长地说别骄傲,继续努力,早日成为一名正式党员。父亲也严格要求我们,时常会询问我们的进步情况,并指出我们哪些地方不足,鼓励我们要有信心,不懈追求,早日加入党组织。我们也没有辜负父亲的期望,兄弟姐妹中有六人先后加入了党组织。当有人谈及财钱时,父亲理直气壮地说虽然我没有万贯钱财,但是我有六名子女加入了党组织,这就是我最大的“财富”。<br></h1> <h3><font color="#167efb"> 图说:第一排是父母亲、侄儿侄女;第二排是弟妹、妻子、小妹、三嫂抱着侄女;第三排是小弟、我、二哥、三哥在八十年代初期的合影</font>。</h3> <h1><b>三、北塔山战斗</b><br></h1><h1> 有一次我问父亲参加过激烈的战斗吗?他了然答道,新疆和平解放后,仍有土匪、顽军伺机破坏大好局面,北疆多处发生了骚乱,当时所在部队参与了平叛、剿匪的战斗任务。有次追剿顽匪至北塔山时,天色已暗,不料和外蒙边防部队发生了误战,双方激战很猛,枪声大作。我方误认为对方是顽匪,蒙方误认为我方是顽军,想逃命蒙国。交战双方互有伤亡,直到天色渐亮才看清各自的部队,后经过谈判取得谅解,我方部队又开始新的剿匪任务。父亲多年后打趣地说当年北塔山事件时,不怕为剿匪壮烈牺牲,就怕被蒙方误伤,那得多么的痛心!当时真是命大。</h1><h1> </h1> <h1><font color="#167efb"> 图说:三哥、我、小弟和母亲的合影。</font></h1> <h1><b>四、做事干练、和蔼可亲 </b><br> 二十世纪五十年代后期,父亲担任十二团常住伊宁市办事处主任一职。当时来团的内地人员很多,再加上六十年代初的自然灾害,很多的内地人涌向新疆各地,有的是探亲,更多的是听说在新疆有饭吃。办事处可以接收自流人员并安排工作的诱惑太大了,所以每天都要接待好多批人。<br></h1><h1> 作为办事处主任,父亲既要按团里的规章办事又要妥善处理解决一些具体情况,召集大家开会、听取个人意愿,拿定主意后分批把人送到团里。这里有来团里找亲属的、还有老军垦拖家带口来投奔的,父亲和办事处同事分批把这些人送入团里,末了还让司机带口信通知家属来团部接人,没有亲人的由团部专人负责。当了解到有人没多余的钱吃饭,父亲便通知食堂做上一顿物美价廉的饭菜,实在困难无法付饭钱的,父亲就自己掏钱垫付,虽然极少数人忘记还钱,但父亲也没有追要的想法,他说这就是为人民服务了,雪中送炭更难啊。</h1><h1> 团退休老师蔡文松事隔十几年和我聊起当年父亲在办事处的工作态度,仍然情不自禁地说你父亲真是一个好人!他回忆当年十八九岁时,因多种因素没有继续上学,只好坐火车来新疆投奔亲戚,一路的颠簸终于来到了团办事处。这时身上的钱已经所剩无几了,没有饭吃、没地方睡觉,此时他很绝望。这时有人给他说去找办事处的王主任,他一定会给你想办法帮助你的!蔡文松心里装着不安,找到我父亲,仔细讲述他的现状。父亲先领他去食堂吃饭,后来得知蔡文松寻找的姐姐竟然是团里熟悉老同志,父亲第二天一早就找到回团的司机,帮小蔡说好话,请司机一定把小蔡安全送到团里亲戚家。临走时父亲还买了一个馕送给小蔡,父亲说回团路途远,饿了就啃啃。蔡文松内心激动,兵团有这样的好同志帮助他,绝不能辜负,到团里一定要好好工作,报答滴水之恩。蔡文松回忆说当时我父亲身上就有一股军人的气势,做事干练、和蔼可亲。 </h1><h1> </h1> <h3><font color="#167efb"> 图说:父亲和同事们合影,第二排中间的是父亲。</font></h3> <h3><br></h3> <h1><b>五、家教重于泰山 </b><br> 在家里,父亲言传身教,对没礼貌、没素养、耍脾气的孩子,都会严厉批评。父亲教导我们做事要有家教约束,进门看见有客人在要主动打招呼,客人临走要道再见;家里吃饭时没大人上桌不许小孩先上桌,吃饭时要双手将水杯碗筷递入大人之手,不许将双臂置于桌面上,不许乱翻盘中菜等等。这些细致的家规,体现了中华民族传统文化。父亲常说这些家规看起是小事,若不及时纠正,就可反映出家教不严,从小养成的好习惯将来会受益终身。<br></h1><h1> 父亲是一位严父。记得小弟那时十三四岁,跟小伙伴一起趁夜黑时抓牛逮马,光背骑乘,快乐无比。父亲了解到他们还相互保密不承认此事。有天夜晚小弟回家父亲叫他撅屁股,一看裤档油渍渍的,还有点牛毛,立刻就明白了。此时夜已深沉,家家户户都进入梦乡,父亲怕影响到大家,没有动气。第二天父亲叫来小弟,身旁放着五六根手指粗树条,看来要以暴施教了。这时母亲心疼地劝小弟:黑灯瞎火去抓大牲口万一被撞、被顶、被踢那就闯大祸了,这多不值!回头想想是否做错事,有错就要承认,保证今后不做就行了。小弟在威严和劝导下乖乖地低下了头,保证再不做此类事了。父亲见目的已达到,严肃地说:男子汉要说到做到。</h1><h1> 多年后小弟参加工作,有次单位领导叫小弟骑马去办事,小弟婉言谢绝,看了看所到地点并不算远、又不是紧急要办的事,就骑自行车出发了,只是费点时间和力气。 </h1> <h3><font color="#167efb"> 图说:幼年时期的我。</font></h3> <h1><b>六、酒魂之王 </b></h1><h1> 上世纪五六十年代,父亲喝酒是出了名的。那时酒很便宜,菜也是三两个凉拌菜或一小盘花生米,酒桌场面却不小,大有冲出江湖才算好汉的气魄。常常是父亲把别人送入桌底,酒桌不倒回家醉倒。团里号称“酒神”的刘叔感慨地说,遇上跟王主任喝酒,勇气减半心里没底,总觉得早晚会喝多,趴在桌边喃喃自语。晚年时父亲喝酒就很控制了,中午吃饭时将酒倒入小壶再放入热水杯里温一温,喝上不凉,暖乎乎的,饭后再睡上一觉,不亦乐乎。</h1><h1> 我们兄弟聊起父亲喝酒之事,调侃地说父亲这辈子喝了像汽车拉油小油灌那么多的酒时,父亲微微一笑说哪有那么多啊!我们兄弟都是能喝酒的,但都不能与父亲相比,佩服父亲当年喝酒的胆量和与不同人酒场“较量”的计策。父亲说上酒场就像上战场,正视对手又要藐视对手,胸中装有必胜的心态。</h1><h1> 呵呵,这是何等妙的比喻呀!但仔细琢磨却又句句在理,这就是酒场“豪杰”的精彩世界。父母亲逝世后,我们兄弟姐妹团聚时,都会敬上一杯酒表达我们的哀思。</h1> <h3><font color="#167efb"> 图说:2022年1月9日,在乌鲁木齐市家人的合影。</font></h3> <h1><b>七、后记 </b><br> 一年前我就向家人说想写点文字,歌颂兵团建设成就以及像我父亲一样的老军垦,家人却说你是一名数学老师,哪有文字功底呀,写出来的文字有人看吗?磐石可镂,我下定决心,鼓足勇气,不管提笔再难,也要写出自己的心声。<br></h1><h1> 当我写完最后一字时,心中大快,犹如吐出我心中珍藏已久的秘密。女儿夸我成“作家”了,可我知道这是女儿对我的鼓励。我重病在身,大多时间都是卧床构思、写作,我只想做点传播正能量的事。我描写的父亲是兵团百万军垦中的一份子,我们有责任去教育后代子孙,从小培养他们热爱兵团、热爱屯垦戍边的无名英雄。把新疆建设好、把兵团建设好,这是今后新疆发展壮大、极有意义的大事。最后请大家批评和斧正,我将吸取经验,努力写出更好的作品。(完)</h1><div style="text-align: right;"><br></div><div style="text-align: right;"><br></div><div style="text-align: center;"> 王其林</div><div style="text-align: right;">二〇二二年三月於乌鲁木齐</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