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样的笑声（9）

泽小鹤

旅游行程越深，车里的笑声越稠密，彼此的默契度越高。你一句，我一句，妙语连珠，“包袱”不断，跟说相声似的。每个参与者都是演员，也都是观众。东北黑土地极具形象幽默的语言特质，让笑点低的人，一路上都合不拢嘴巴。笑到最后，下巴的挂钩疼，肚子疼。平时觉得不好笑的话，搁在这里也能爆豆似的笑起来。我就在想，旅行真是一件奇妙的事儿，它让你吃的香，也睡得沉，让你活的开心，也过得迅速。一些平时小来小去的毛病，在旅行中都不治而愈了。比如说，我的懒病。 “遥远”的笑声没心没肺，每个音节距离挺远，哈哈哈一口气笑完，无遮无拦的像个孩子。她的笑声最多，笑点最低，那浑厚的女中音极具感染力。可见生活当中绝对是个乐天派。“塞翁”笑起来豪气干云，拍手打掌，在车后四个人玩扑克的时候，出牌耍赖如果赢了，都能笑出眼泪来。他在车里脸皮也“最厚”，让唱一段就唱一段，唱的还非常投入，歌声起处，手舞足蹈，旁若无人。他的老同学“江姐”，就是走玻璃栈道吓哭的那位，拿“塞翁”的话说：有职业病，在纪检委上班净审犯人了，说她不会笑，一脸横肉丝。她这次旅游终于学会笑了，只是不会开怀大笑，像“遥远”的那种笑法儿。她的笑容就像隆化七家子镇早晨的小河，春雪初融，水流潺潺，还带点冰茬儿。“梦姐”长的小巧玲珑，身量不高，嗓音却高。说话嘁哩喀喳脆，语速比别人快半拍，笑声比别人锐三度。她的笑声刚起来，就能从“遥远”浑厚的笑声中穿透过去，形成一片银铃，在你的耳朵边盘旋。 “红叶”笑声不多，也不高，笑的时候嘴咧的老大，发自内心。这次出来旅游，她说是她最近几年，最好玩最开心最满意的一次。她呵呵呵地笑着，有种“顿开金锁走蛟龙”的愉悦，是啊，一位在120工作多年的医护工作者，职业关系，不允许你在任何场合都发出笑声。“红叶”这次尝到甜头了，还没到家，就预约了西藏之旅。“苹果”身材最高，服装最时尚。她的笑声有点“嗲”，有点“浪”，带着一点点的小资和傲娇，她边笑边说话，笑容久久不会消失。这时候她就忘记了自己是个饮食挑剔的公主，忘记了自己的与众不同。秒变回了一位天真无邪的小女孩儿。 团长“柳絮”，不笑不说话，一笑就有感染力。她是个高级“段子手”，张口就是个段子，一个段子就引来一片笑声。她一直掌控着全局，从容不迫。她的笑容里有一种阅遍山河的通透，有一种深谙人情世故的包容。她长的白白净净，肌肤似雪，嘴唇点上点口红，登山再出点汗，越发显得白里透红。笑起来忘乎所以时，花枝乱颤。最不爱笑的是“星晴”，人就像她的名字的反义词，有点小忧郁。好像总在心里盘算啥事儿呢？有时候笑容咋现，你还没定格成一个镜头，她又收回去啦。她坐在座位鼓捣零食吃，很少说话或者参与互动。她不是不笑，是笑不出声音来，偶尔的抿抿嘴，睼你一眼，就算笑过了。知识分子家庭出身的孩子，都比较矜持的缘故吧。 “梦里花”花姐，年轻时可能貌美如花，年龄大了，慢性病折磨的腿有些打弯。她性情豪爽，带的零食咸菜酱最多，还带了两瓶库伦特产白酒，她喝不惯低度酒，心里管那叫糖水儿。她连续登山体力消耗过大，笑起来有时候牵强。等到喝酒喝高兴了，才元气满满，笑如洪钟。仿佛又回到可以大碗喝酒，大块吃肉的年代。司机小张师傅，职业关系开车神情比较专注，开始很少参与互动，后来大家熟络了，也说说笑笑，人挺随和，不像有的司机一直端着。他笑起来来咧着嘴，眼睛鼻子耳朵都跟着笑，是那种没有城府，性格比较直白简单的年轻人的笑。我没有特意观察过自己的笑声，年轻时候喝酒，微醺时节，据丽红说我脸上似笑非笑的表情太逗了，好像随时都能咕咚一声，从椅子上摔到地上去。她还说我的笑声是往里笑，带吸气儿的那种，不是哈哈大笑，毫无顾忌的那种，我都信以为真。不过看照片上的自己，笑得开心的时候脑门上都泛着光，似乎忘记了自己的年龄。 笑口常开，是一种健康心态和幸福生活的外延。笑声背后体现着一个人的性格，她的家庭背景，还有生活环境，职业特点，甚至体现她上一分钟的心绪是否快乐，不信你就品，你细品。大肚能容，容天下难容之事。开口便笑，笑天下可笑之人。啥时候我们笑到弥勒佛的境界，那才算到一站了。 留下行程表，以资回忆和纪念：（2022年3月）（出发前科区医院做核酸）7号，住河北省深州市派柏云酒店8号，去河南省林州市红旗渠，太行大峡谷，住峡谷农家客栈9号，河南省林州市太行大峡谷，住河南省洛阳市栖菲酒店（入住洛阳市前做核酸）10号，河南省洛阳市龙门石窟，鸡冠洞，住老君山花明拾芳宾馆11号，河南省洛阳市老君山，住河南省登封市少林寺嵩山美食客栈12号，河南省登封市少林寺，住河南省焦作市云台山枫林园宾馆（离开登封市前做核酸）13号，河南省焦作市云台山，住枫林园宾馆14号，河南省焦作市云台山，返程，住河南省安阳市尚客优宾馆（入住安阳市前做核酸）15号，返程，住河北省承德市隆化县七家镇华丽温泉宾馆（承德市七家镇下高速前做核酸）16号，返程到家（辽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