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篇小说：杏儿

杨健

作者/杨健

图片摄影后期/五洲老师

在此感谢

杏儿家在村东头的畦地旁，早年间杏儿爹为给宝贝儿子娶下一房媳妇。本打算要重新盖房给儿子另寻一处住房的。谁知，媳妇是娶下了房和院也盖了。但好景不长，结婚三年不但未能生下一儿半女，儿媳却在放电影进村队的那个时节。嫌杏儿家穷，嫌丈夫见识少，挣不到钱。电影队离开村子的时候，跟着放电影的师傅私奔了。等到杏儿爹和哥哥发现的时候，嫂子已在娘家不见了踪迹。



他们也去了嫂子的娘家，闹过要过人，可任凭怎么吵怎么闹，人家概不还手也不还口。临了哥哥从嫂子娘家拎回来，一对大红箱子，说是算做补偿留个念想。

杏儿爸，六十出头，一辈子与黄土为伴。本想着给儿子娶房媳妇，生两个娃，然后在子承父业，种点地养点牛羊鸡鸭，一辈子也就算交待了。可那承想，自己的如意算盘，还没盘算好。竟出了这档子丢人事情。

想着想着气不打一处来，甩手扔下牛缰绳，说要到村口去看看，宝贝女儿———杏儿，应该快放学回家了吧！

一想女儿，魏老汉的脸上开了花。

杏儿今天16了，在县上读高中，女儿聪明伶俐乖巧懂事。一想到女儿，老汉的心里格外温暖女儿不仅继承了她妈，年青时俊俏的模样，从小学到高中，学习一直名列前矛。书房的整墙上，贴满了女儿各种奖状，魏老汉对着这些花花绿绿的奖状，不由得忍不住笑出了声。

这不前几天，女儿拍了电报，说最近几天要回来了。他拿出粮仓里珍藏了很久的黑豆子，撒在羊儿的食槽里，心里暗暗的盘算。等女儿回来，一定要宰只羊好好的补补。

杏儿妈，地道的家庭主妇。由于受″从一而终"思想的影响，除了上地就在厨房和猪圈，羊圈之间忙碌。一辈子没出过远门，没见过什么世面，但她质朴的心灵，和善的性格，给这个家增添了太多的幸福和快乐的氛围。每天天不亮，杏儿妈就起床做饭，农忙的时候，她常常跟着老伴半夜三更去东梁上割麦收麦。

为不耽误孩子们上学，还要深一脚低一脚的赶回家做早饭，几十年如一日，没有怨言从不缺勤。

今天是赶大集的日子，儿子在村口卖苗木。一向闲不住的她安顿好了家里，便赶过来帮忙。杏儿哥怕累着她，不让她来，她鬼异的一笑腑在儿子的耳朵上说：妈呀！来帮忙是假，给你再物色一房媳妇才是真。儿子一听先是一惊又一喜，然后乐呵呵地继续忙生意去了。

今天集市上，人真多呀，杏儿妈心里默念道，顺手拿起地上的木苗理了理，眼睛还不忘四下瞅瞅。看到有模样俊俏的小媳妇或女娃子，她都会不由地多看两眼。再回头看看忙碌的儿子心里默默地和自己的儿子，做一番比较。想着想着，一轮红日的余晖，不经意映红了杏儿妈紫红的脸庞。

今年的枣子大丰收，刚一下树，就被邻村来的几个老板定购一空。

午饭后，温暖的阳光普照着大地。老两口闲来无事，因午饭吃得太饱，来到枣院子里，要消消食，活动活动经骨。他们把枣树下秋收后遗落的枯枝落叶打扫干净。又从牛棚里拉来牛粪埋在枣树下，奢望来年再创高产，这样儿子再婚，女儿上学的钱，就有了着落，今年的年也就有了滋味，今生也算圆满了。

临近年关的时候，杏儿托着行箱回来了，女儿的回来给这个原本寂静的院落带来了笑声，也带来了阳光。

杏儿妈拉着女儿的手，左看看右瞅瞅，在女儿的算尖上，轻轻地刮了一下，杏儿笑盈盈的在母亲怀里撒着娇，只是格格的笑。

母亲在厨房里忙着起火烧水准备做饭。

魏老汉则站在鸡圈旁发愣。女儿没有回来前，他本打算着养肥鸡圈里的鸡，等女儿回来吃肉。可现如今女儿回来了，他反倒犹豫了，因为鸡圈里的鸡，都是蛋鸡，鸡蛋还可换钱呢。

厨房里，杏儿，围着母亲嘘寒问暖，说到开心处总报以格格的笑声。她见父亲半晌没有出现，于是撇下母亲就到后院去找。

杏儿推开门看见父亲在鸡圈旁，就一个踺步跨到跟前急切的问：爸，怎么了，您怎么了，她见父亲没吱声。就又忙不迭的凑到了父亲跟前。

这时，魏老汉正在发呆，抬头见女儿来了。他咧开干裂的嘴唇笑了笑。一跺脚跨进鸡圈，抓了一只又大又肥的公鸡。然后，笑着对女儿说今天我的宝贝女儿回来了，爸要宰只鸡，犒劳犒劳女儿及我的老伴儿哩。

约么两个时辰，鸡肉在铁锅里沸腾，阵阵带着妈妈味道的肉香，弥漫在这个沉寂了很久的院落里。杏儿妈给杏儿嘴里塞一块肉，然后催促女儿去集市上，叫儿子回来吃饭。

杏儿吱应一声，转身出了门。

老街上人山人海，货品琳琅满目。沿街的商铺里小贩们的叫卖声、吆喝声、此起彼伏。但杏儿一眼就认出了哥哥，她悄悄绕到哥哥身后趁其不备。一下下蒙住了哥哥的双眼。惊得哥哥一个趔趄，差点没摔倒。然后脱口道：杏儿，杏儿是你吗，杏儿一下子抽开手，故意嘴里嘟囔道，真没劲这么快就被你猜中了……

哥哥忙不迭地放下手中的活，盯睛看了看妹妹嗔怪道：死丫头，都上高中了大姑娘家家的啦还那么淘。

然后拍拍斜挎在肩上的包又道：丫头难得今天你来看我，走，哥请客，哥有钱，请你吃大餐，说罢，拉上妹妹就要走。杏儿，甩开哥哥的手，往前一挡：别啊，哥，咱爸今天宰鸡，妈让我来叫你吃饭呢。

等到杏儿和哥哥回层，妈妈已经盛好了香喷喷鸡肉在桌子上。父亲意外的烫了一壶酒，看到俩孩子进了厨房门。他搓了搓双手，招呼孩子们洗手吃饭。

今天这顿饭一家人吃的有滋有味，足足吃了半晌。直到夜幕降临，魏老汉一家，才洗锅抹灶，结束了这顿有滋有味的饭局。杏儿依旧像只叽叽喳喳的小鸟，一会儿逗母亲笑，一会儿找父亲唱。



哥哥则躲在旁边的小屋里，哗啦哗啦的数着今天的收入。父亲己经喝得差不多了，唱歌的时候，舌头老打转转，发音也不准，惹得杏儿和妈妈哈哈大笑。

临近上床休息的时侯，母亲从炕头的红柜里拿出一块花布和兰布，在女儿身上比划了半天，说今年过年一定要给女儿做身新衣裳。然后她又敲敲儿子房间的门，叫儿子出来看布料顺便也比划比划

哥哥正忙着算帐呢，听到母亲叫他出来看衣料。本来心里暗自嘟囔没算完帐呢。但听到母亲要给他做新衣裳，忍不住内心的窃喜。很痛快的把今天卖苗木挣来的几百块钱塞到母亲的手中，母亲先是一惊接着喜笑颜开。

转身从红柜里拿出一个精致的铁盒子，捋展了手上的钱，然后重重的把刚放进去的钱压了压。不知道嘴上嘟囔了什么，拉了拉刚上锁的铁环，催着大家赶快上床休息。

第二天一大早，天还未亮。

杏儿妈早早就起床，在厨房里忙了。这是她多年养成的习惯，不管春夏秋冬还是暑来寒往，杏儿妈都信奉，早起的鸟儿有食吃。今天也不例外，昨晚她就打算好，今早要炸女儿爱吃的油饼。杏儿爸，喂好了牛羊拿起把夏天从河坝里拉回来的材禾，劈了起来，哥哥还倦缩在被窝里睡懒睡。

――――待续未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