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 抚平冉冉逝去的光阴,</p><p class="ql-block"> 又见过去岁月如歌的年轮。</p><p class="ql-block"> 一页页一篇篇刻骨铭心的画面</p><p class="ql-block"> 我心驰神往不懈地追寻。</p><p class="ql-block"> 追寻我生命的那份纯真,</p><p class="ql-block"> 心中抹不去的那一片云彩!</p><p class="ql-block"> 我苦苦追寻那人世间的</p><p class="ql-block"> 大爱无 疆,大道无垠!</p><p class="ql-block"> 一摘自电影《建国大业》</p><p class="ql-block"> 主题曲《追寻》</p> <p class="ql-block"> 瞻仰过东山头__二舅及数十位烈士牺牲地之后的隔天傍晚,我们从阳曲驱车返回老家盂县。</p><p class="ql-block"> 车子启动后,天空开始阴了下来,之后下起了蒙蒙细雨。快到盂县和阳曲交界地时,天色渐渐变得越来越黑,四周似乎突然不见了物影。雨越下越大,雨刮器用到了最快档速仍不能清去前档玻璃的雨水。车大灯射出去的光源被暴雨打散,不能聚光,路面的能见度极差。伴随着霹雳般并带着山谷回音的滚滚炸雷声,左前方天空上不时有划破黑暗的闪电。这闪电,一会儿将前行的道路刹那间照亮,给行车的我们指引出前进的方向。一会儿又瞬间熄灭,让周围的一切重又进入黑暗的包围之中。我们从未经历过这样惊人的暴雨之夜…。</p><p class="ql-block"> 我感觉到了行路的危险,随时在防备着山洪、泥石流、道路塌方、山体滑波、山石滾落的危险。车内的空气紧张,谁也不说话,大家都在警惕的盯着道路的前方。当过兵的朋友,已暗中做好了应急的准备…。二百多里的蜿蜒山路,最终有惊无险,穿过了那段暴雨时空,快到老家时雨停了。</p><p class="ql-block"> 那晚,置身在山谷、暴雨、雷鸣、闪电之中,我们都不约而同的感到,天地忠魂互有感应,才致头顶苍穹大雨倾盆!不然,5月4日的北方怎么会有如此大的暴雨?滂沱暴雨一定象征着二舅及战友在天之灵的汨汨泪水。电闪雷鸣一定是苍天作答我们以赤子之心追寻烈士的声声回应。雨中行路的险象则一定是二舅在告诉我们当年他所走的那条革命路程上到处隐藏着重重危险。而那一夜我们还丝毫不知道夜幕之下,暴雨突至的这片盂阳交界地带留下了二舅太多的生活和战斗足迹。这条路就是二舅60多年前离家常常行走的革命道路,也是他最后回家的路…。</p><p class="ql-block"> </p> <p class="ql-block"> 从泛了黄的历史档案中找到了二舅革命人生的起点,他于1939年7月入党参加革命。(我更愿相信那个9对8的塗改是错的,他应该是1938年7月入党,)。</p><p class="ql-block"> 从原生态的东山头村寻到了二舅革命人生的终点。1948年3月28日凌晨他将最后一滴血献给了党和祖国。这一切足以完美的证明了二舅是革命烈士的一世英名。</p><p class="ql-block"> 我们追寻的足迹似乎应该可以停止了。但是我不舍停下来。十年的战争年代,烽火岁月,他都在哪里生活和战斗过?他生前还有过怎样的故事?我像探秘历史一样,想探究二舅十年的生活战斗影像。</p><p class="ql-block"> 5月6日,我们又在黄树岩村寻访老人,想继续丰富二舅的形象,挖掘二舅的一些生活战斗故事。乡亲们还是多会描述二舅的像貌:精干,高个子,白净,瘦脸,眼睛不大不小,长得帅,衣衫也总是干干净净,平平展展。</p><p class="ql-block"> 乡亲们回忆说:“知道他是个干部,但他不说是什么干部”。乡亲们回忆,1947年村里开展了“搬石头”的运动。那年秋,二舅回家,得知村里的农会主任,抗日时期的老党员,被“搬石头”死在自己人的枪下。二舅听了后,很坚决的说道:“这不对,这是个错案,这个案一定要翻!”原来这个“搬石头”的运动,就是1947年党内的“三查”整党运动。这次运动出现了“左倾”。在1948年春,党内又进行了纠偏,对受到冲击的好的党员干部重又进行了甄别。1948年春,二舅牺牲了,不知道他关心的这个案子后来怎样?但从二舅的发声来看,他确是一个有政治觉悟,有政策水平,睿智和干练的党的干部。</p> <p class="ql-block"> 从老家的乡亲们那里了解不到更多的关于二舅生活和战斗的情景,我们决定开始寻找当年和二舅一起生活和战斗过的战友。</p><p class="ql-block"> 5月8日,我们驱车赶往太原,见到一个叫范碧玉的老干部。他熟悉阳曲县留在太原的干部,能随口列出不少解放前曾在阳曲县工作过的老干部,遗憾的是几乎都已去世。他建议我们去找一个叫王计和的老干部。</p><p class="ql-block"> 第二天下午,我们找到了离休老干部王老的家。王老的老伴,郝阿姨将我们迎进屋。郝阿姨告诉我们,“王老今年87岁,得了脑萎缩,己经记不得什么事情了”。我们进门时,王老正坐在沙发上,目光有些发滞,身体头部也显不灵活。</p><p class="ql-block"> 我坐在王老身边,轻轻地问他解放前参加革命的事情。王老告诉我们,“解放前在东阳曲宣传部工作,除了宣传,什么都干”。我问他,记不记得“东山头事件”?他说“记得”。问他认不认识崔维义,他说“认识崔维义”。当他说出认识崔维义的那一刻,我的心情暗自激动!终于找到了第一个认识二舅的健在战友。我问他“崔维义长得什么样子?”他让老伴取出一个相框,在上面仔细找了一会儿,告诉我们照片上没有。他向我指着照片后排中间靠右边的第四位,说“这是华国锋主席”。王老不说,真认不出来这是当年的华国锋主席。这张照片摄于1948年8月,那时,二舅己牺牲四个多月了。</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 </p> <p class="ql-block"> 我又继续问王老,您和崔维义在一起时都干些什么事情呢?老人说“崔维义在公安局,干得时间不长,县里没事干,大家都在区里干呢!”想让王老讲些具体故事,王老说“记不起来了”。这时,郝阿姨递给我一本发旧的蓝色塑料皮本子。打开本子,十分惊讶!这是一本手写的图文并茂的回忆录。</p><p class="ql-block"> 回忆录篇首有标题目录,一共九章。从1996年开始写作,写了51页,二万多字后,不知在哪一年停下不写了。郝阿姨说,自从王老病了以后,回忆录就没有再写。从王老的回忆录中读到,王老1944年入党参加革命。入党时,还是上不告父母,下不告妻子。</p><p class="ql-block"> 王老的回忆录每写一段都配有一幅自已用铅笔画的插图。其文字清秀整齐,插图生动形象。我认真的翻阅着每一页。募然,眼睛一亮,我的目光停在了第38页的第一行,我看见了“崔维义”三个字。当我发现这三个字的时候,激动的心情不亚于考古的工作人员获得重大发现。</p><p class="ql-block"> 在这一段文字中,王老记述了1947年5月底的一个晚上,王老和二舅一起去执行两个任务(其实应该是三个任务)。一是去沟北的地方通过我党内线关系将老刘护送过宋庄外,还要布置收集敌方情报;二是派刘德荣同志带领金贵明、金贵亮同志去連家岺进一步了解核实该村经常驻有石岺关两个敌人的武装侦察员的情况,待情况核实后,再集中力量抓捕。当晚,王老和二舅在沟北完成了护送老刘过封锁线和布置完收集敌人情报的任务后,按预定计划赶到铺岩沟的沟口等待集中会合。直等到天色黎明才看见刘德荣只带了一个同志回来,另一个同志牺牲了。原来,当他们核实了村里确实有两名带枪的敌特侦察员后,三位同志抓敌缴枪立功心切,没有赶往集中点与二舅和王老会合汇报,而是擅自直接实施了抓捕行动。由于院墙高,翻不进去,便用手榴弹炸门,惊动了敌人,当他们冲进院子屋里时,敌人拉响了手榴弹,导致行动失败…。1947年的5月正是二舅还在公安局任一股股长的期间,如果那三位同志遵守纪律不冒然行动,而是由二舅来组织实施这次抓捕敌特的行动,相信一定不会失手。</p><p class="ql-block"> 读着这段文字,活生生的二舅跃然纸上。护送党内同志过敌人封锁线;组织搜集敌方情报;抓捕敌特武装人员;这三项革命工作的缩影竟集中反映在了一个夜晚。历史已经开始为我们回放二舅十年的战斗生活影像了。</p><p class="ql-block"> 这个蓝皮本回忆录被我带回了北京,还参加了一次《红色记忆》的展览。</p> <p class="ql-block"> (未完待续)</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