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里，你距离我这么近，怎么就抱不着？”

申卫平.高山青青

黄中秋，北京籍，是我们沈阳八一学校五八一班沈继武同学（阿峰）的结发妻子…… 今天（3月15日）是中秋离开我们五个月的祭日，阿峰手机📱屏保页面至今设置着爱妻去世时间…… 中秋原是解放军183野战医院医生，驻地辽西；阿峰是沈阳军区机关某直属部队连队主官，服役在基层。1978年冬季，经人介绍，两位军人相识、相爱了…… 相恋三年后，修成正果，1980年2月，两个人在北京结婚…… 途漫漫，路遥遥，两个人共同走过了生涯里程中的水晶婚、瓷婚、银婚、珍珠婚、珊瑚婚和红宝石婚。后来，中秋生病了，她与疾病抗争两年后，不幸辞世了，图为2020年9月，他们在甘肃敦煌最后一次旅游合影…… 这张照片记录了重病的中秋生前依偎着阿峰厚实臂膀情景，她安详、从容、微笑，有些倦怠；阿峰沉稳、淡定、担当，神采依依…… 阿峰为中秋摆设的灵位常年不撤，一张八五式军装照静静地放置在最上面，两旁花瓶插着几束淡淡的白、黄两色祭奠菊花，盛器里生长着绿叶，最下面是中秋外出旅游带回来的几个瓷制小摆件…… 菜肴鲜，饭飘香，浊酒一杯倾愁肠，为你摆上双筷，夜夜太凄凉…… 这张照片是阿峰更喜欢的一张照片，拍摄于三十多年前，她烫了当时很流行的头发样式，眉目清秀，容貌生动，穿着斜杠衬衣，外面罩了件老式羊毛衫。阿峰制作了一个棕色金边相框，把她装了进去…… 中秋走后这段日子里，阿峰悲度“头七”，祭奠“三七”，烧过“五七”，守候“七七”……；之后，他就经常外出，有时候单独自驾，有时还结伴同行，到过河北、河南、安徽、辽宁、海南…… 这是阿峰出行常带的24寸旅行箱，款式有些老旧，面料还是帆布，里面装着这个6寸爱妻相框，带上中秋走天下…… 一路狂奔，中秋靓影步步相随，每到一个下榻地，阿峰总把她摆在床头，时时不离…… 阿峰游途夜里嘟囔说，“看不见你的笑，我怎能睡得着？”“你距离我这么近，我怎么就抱不到？” 白日漫步在海边，阿峰常常叩问道，“轻轻地拂着吹过你的风，这算不算作‘热拥’？在沙滩，踏上你曾经出行的足印，那能不能是次‘相逢’？天上飘过来你吐出的温湿的空气，深吸一口，这是不是久别后的‘甜吻’？”“身后骇浪起伏、波涛汹涌，那能不能意味着你的心脏还在跳动？” 匆匆南下，带上你，重游鄂皖根据地的“金寨红军博物馆”…… 再迈红路，装着你，踏上辽西炮火硝烟的古战场…… 牵着你，参加沈阳小学同学“喜迎虎年新春聚会”…… 见到老同学，喜不压悲，一脸惆怅…… 新春佳节太寂寞，爆竹吵不碎孤独，虎年初一，不打招呼，来到海南，寻觅老同学；他乡遇阿峰，我也是一头“雾水”，满面“惊奇”…… 过年了，与同学相逢、相聚就是欢喜，“中秋，你不要太难过、操心”…… 在南国过节，跟从前“家里的年夜饭”一样，我们吃上了北方的美味佳肴…… 夜已经深了，相互还在推杯换盏，梦在三亚，醉了阿峰…… 阿峰在陵水清水湾见到了表妹云子，老一辈都不在了，这可是仅存的骨肉至亲，她见过中秋，共话旧日往昔…… 这几天里，阿峰讲了太多太多的中秋故事，云子深深地敬佩表哥和大嫂…… 在海南，我和阿峰每天都徘徊在海边…… 阿峰拿着手机，面朝汪洋海浪，执迷地发送信息…… 中秋回复说，将来要把她撒在大海里，浪花朵朵才是她的最后安息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