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3> 《劳动的开端》<br><br> 从李家沟搬 到赵家山的第二年,好心的义奎家大妈看我们实在太熬煎了,让我们搬到她家去住。她家有院墙,窗门上边都用土坯扎严实着,也就暖和安全的多了。<br> 六岁那年,因三年严重的自然灾害,各村的食堂也实在办不下去,散伙了,大家各自又回家自己搭火做饭。这样以来,人们都在自己想办法,挖野菜,捋树叶,加上少得可怜的一点粮食掺和着吃,勉强度日。</h3> <h3> 父亲依旧在阳泉沟下窑,母亲去參加生产队里的劳动。平时在家看父母做家务,又不时听母亲使唤帮忙,所以,父母一去劳动,自己也学着干家里的活。早上起来,收拾好被褥,抹抹我家的小柜柜,扫窑脚地,再扫院子。把厨房的火搭着,下点小米,熬得差不多了,把锅圪杈搭上,放上馍让慢慢热着。那时也没什么菜,捞上点腌黄菜用刀一切,就是一顿饭。快到晌午时,先把水烧开,等母亲回来了擀面。到以后,自己也慢慢学会了揉面擀面。</h3> <h3> 到了腊月里,弟弟焕锁上世了,这让我们全家都非常高兴。<br> 其实,在煥锁前边,我还有个弟弟。他长得确实让人喜欢,光眉花眼,白个宣净的,一逗他,咯咯地笑个不停。谁知长到八个月大的时候,好像是得了惊风,浑身抽搐,母亲和大妈赶紧点了一堆柴火,在火上不停地燎,但最终还是没救下,夭折了。<br> 所以,煥锁一上世,全家人都格外当心。父亲从外边回来,先要在厨房转一下,驱驱身上在外带的邪气、寒气,再进窑里。<br> 母亲在月子里,大姨来侍候了一段时间,她家里也忙,就回去了。这样,烧水、做饭、洗衣服就成了我每天的任务。我和母亲轮换着照看弟弟,生怕有个闪失,弟弟一岁前,都沒出过窑门。</h3> <h3> 那时候,粮食十分珍贵,吃完饭舔碗,吃馍要放在两个手心,生怕掉个馍渣渣,这都养成了习惯。夏收时,我也和娃娃们去拾麦子,也不知道太阳晒。秋天拾豆子,提个小笼笼,刨人家地里遗落的洋芋。下过雨后,还跑到地里,抠拾地里发芽的黄豆,平时掐拾野菜,那是常活。<br> 由于自然灾害,政府放宽政策,讲究“十边要地”。村边、路边、林边、房边……,只要能种几颗粮食的地方,都让大家搜搜落落地种了起来。</h3> <h3> 记得父亲也在赵家山后马勺沟开了一片荒地,他把两边山坡的表土刨下来当做肥料,种了一片谷子。六三年后季雨水好,谷穗长得又长又粗,这让一家人非常高兴。<br> 谷子长熟了,可父亲因常年劳累病倒了,母亲又要照看弟妹,没办法只得捎话,请住在李家沟的大堂兄拴狗哥前来帮忙。<br> 后马勺沟坡陡沟深,非常难走,一脚宽的羊肠小道,之字形拐着,好上难下,一脚滑脱了,就要顺沟滚下去。拴狗哥在地里掐谷穗,我就用小笼笼一回回的向上提。上坡抓住草,下坡有时坐着溜下去,也不知提了多少回。<br> 掐完谷穗,拴狗哥又用麻包背了几回,我们终于把谷穗搬到沟顶上。这一年打了好几斗谷,这在当时可是救命的粮啊!拴狗哥家姊妹也多,还给他们背了一斗。<br> 也是那一天上下沟跑的回数太多了,第二天,我两腿疼的都起不来了。<br> 童年,那真是一段难以忘怀的记忆。<br> (全林整理)</h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