粗读王思任批评本《牡丹亭》

桑葉青青

<p class="ql-block">粗读王思任批评本《牡丹亭》</p><p class="ql-block"> 粗读不同于初读,不是粗俗或粗暴地去捧读,也不是囫囵吞枣的粗浅地读。《牡丹亭》大概故事情节了解点,读的不深,仅有些浅陋的认知,因此我只能算作“粗读”了。</p><p class="ql-block"> 王思任批评本最大特点是他的一些评语肯定了人的自然本性和人的欲望,歌颂青年男女对爱情那种生死不渝的执着追求。王思任,字季重,浙江山阴人。王季重与汤若士都是明代著名文学家,两位“至情至性”之人也是悲情的人物。</p><p class="ql-block"> 汤若士在万历年间才学过人,却际遇不好,仕途不顺,环境坎坷,多受当朝权势排挤,空有报国之志,但心怀悲悯之心,只好化思绪于笔纸间,为世人留下经久不衰吟唱的临川四梦。</p><p class="ql-block"> 阉党弄权,党争不断 ,晚明统治阶级没有精诚团结一致对外御寇,饿殍遍野,农民起义此起披伏,大顺军攻入京师,1644年4月25日崇祯皇帝殉国吊死煤山,吴三桂放清军入关南下,洪承畴变成大清政权军事顾问,孔有德、耿仲明、尚可喜为攻明先锋。扬州是江河日下的南明政权最后坚固屏障,1645年5月史可法坐镇扬州七天,只有刘肇基率部四百兵士前来驰援,黄得功、刘良佐、刘泽清、高杰四镇居然按兵不动。1645年5月20日清军挥刀动戈制造惨绝人寰“扬州十日”;弘光政权朝政由马士英、阮大铖之流把持,左良玉实避大顺军反而挑起除阉党,“清君侧”的大旗;弘光朝以撤江防军抵挡左良玉、左梦庚,又采取“以虏平闯”昏招。</p><p class="ql-block">紧接着南京城破,南明弘光政权风雨飘摇,自称监国的潞王朱常淓投降还犒劳清军。弘光帝朱由崧(福王)被活捉,两叔侄纷纷于1646年5月23日押送菜市口问斩,但反清呼声并未消沉。弘光政权覆灭后浙江有鲁王朱以海监国抗清,黄蕴生和侯豫瞻坚守嘉定,阎应元困守江阴八十一日 ,陈子龙、夏允彝起兵松江,顾亭林与吴其沆佐归山、杨永言昆山举事。福建有唐王朱聿键监国抗清,公元1646年隆武政权被灭后广西桂王朱由榔的永历政权和广东朱聿鐭绍武政权火并,朱聿鐭兵败自杀身亡,两方政权不顾清兵南下,各自为政,互相攻伐,靖江王叛乱、郑芝龙降清,郑氏余部只好退离福建收复台湾;南明朝廷最后以永历政权为正朔;郑成功反攻南京失利;李定国两蹶名王,反清形势一片大好,然而原“抗清义士”孙可望却出卖云南军事部署情况,降清的叛徒和汉奸日益增多,公元1662年5月永历帝被吴三桂在昆明蓖子坡杀害,在勐腊听闻噩耗的李定国悲愤成疾病逝,这是后话。</p><p class="ql-block"> 还是回到介绍王思任的话题来,鲁王朱以海聘王季重为礼部右侍郎,进尚书。清兵进逼杭州,马士英欲渡江入绍兴,王思任写了篇《让马瑶草》力拒马士英,云:“吾越乃报仇雪耻之国,非藏垢纳污之区也”。隆武二年(公元1646年),清军攻破绍兴,气节不屈的王季重含恨绝食而亡。</p><p class="ql-block"> 王思任批评本是阅读《牡丹亭》与了解晚明文学艺术与生活的重要版本。下面我简述对王思任批评本的少许理解。</p><p class="ql-block"> “不到园林,怎知春色如许”!在封建礼教严酷拘禁下,杜丽娘几乎与世隔绝,不仅游园而且伤春,以至惊梦,与一个素不相识青年男子梦中发生爱情,这实在是无视礼法、大逆不道的行为。在不合时宜、不容许生长爱情的土壤里偏偏萌生爱情,这种对正常人生活的自然而又合理的向往与渴求,本身就是对封建礼教的一种蔑视和反抗。它表明人的青春和生命是富于活力的,纵然压迫十分酷烈,也不是那么轻易被埋葬和扼杀。一位被春天唤醒了青春的女子口中呼喊:“这般花花草草由人恋,生生死死随人愿,便酸酸楚楚无人怨”。《寻梦》是她对生活自由的憧憬,对美好理想的追求。在这里,我们听到那个时代的社会思潮回响,这个能激动人心的思想力量主要源于此。</p><p class="ql-block"> 多情才女冯小青读《牡丹亭》诗云:“冷雨幽窗不可听,挑灯闲看《牡丹亭》。人间亦有痴于我,岂独伤心是小青”。可见杜丽娘形象概括了当时许多妇女不幸命运,表达了她们痛苦心声。难怪百年后的《红楼梦》写林黛玉听了悠扬婉转的《牡丹亭》曲词,竟心动神摇,如痴如醉。汤若士写爱情,歌颂爱情,其着眼处是在揭露抨击摧残爱情的封建压迫。这种压迫不是《水浒传》、《窦娥冤》里的政治压迫,而是思想和精神压迫,即理学和封建礼教的压迫。游园惊梦是荒诞的,但产生这一梦境的现实基础非常真实。</p><p class="ql-block"> 当然,《牡丹亭》有思想局限,剧中几次点名柳梦梅和杜丽娘是前世姻缘,这种宿命论观念在《红楼梦》里仍有卖点,还有追求功名和夫荣妻贵的思想也是《牡丹亭》的一大诟病。但汤若士《题辞》:“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生者可以死,死可以生。生而不可与死,死而不可复生者,皆非情之至也”。这种“至情”思想,正是《牡丹亭》提供给我们带有时代特色的新思想。</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2021年11月10日20:07杨永清于昆明长水公务机楼。</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