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夏后传》第四十回

司马石言

<p class="ql-block">  四十集&nbsp;&nbsp;</p><p class="ql-block">&nbsp; 转徙韩城路途长,&nbsp;&nbsp;英雄携手打虎狼。</p><p class="ql-block">&nbsp;&nbsp;鹞子崖中藏财宝,&nbsp;&nbsp;渭北遍布党家庄。&nbsp;&nbsp;</p><p class="ql-block">&nbsp; 再说前面不是说过蒙军给黑大头及其他堡寨说的是七月二十日斩首,到了二十日这天,又有几路兵马围了银州城,化妆进城准备劫法场的人也不见动静,巴图尔站在城头大喊:“我知道你们是为李晛而来,前五天也就是七月十五,李晛已被萧红瑛劫到了清凉寺还是拓跋山,我也不大清楚,不信你们问问城边的老百姓!”这些人一问,确实是这么回事,各路人马便开进银州南沟的清凉寺和拓跋山要人,萧红瑛站在拓跋山上向下一望,给手下们道:“这就是要给交代的人!”那几股残兵兵合一处,不管西夏的金国的已谈妥了股份,足有两千多人,吆三喝四,要求交出李晛,说出宝藏下落。萧红瑛自语道:“这下热闹了,从今往后永无宁日!”便向山下喊道:“交出可以,但我们素无仇怨,不想和你们结仇,你们可自行退兵。各自归寨!”说着便让人将假李晛送到了鹞子崖,假李晛自行下山,那几股残兵都派人来抢,假李晛道:“是不是收工了,谁付银子,慕寡妇还等我送银子呢!”将这些人弄懵了,这就是皇帝,假李晛道:“是让我装皇帝!”众人才知道上当。大骂萧红瑛用假的忽悠他们,还要让交出真的。萧红瑛道:“就是这一个,你们不信我也没办法!”众人商议一番,准备合兵攻打拓跋山,没法萧红瑛只好下令抵抗,一排手雷子打下去,火海一片,烟尘四起,鬼哭狼嚎。那些人不得不撤兵。但贼心不死,在陕北的各山各寨都传闻着萧红瑛劫了李晛,李晛肯定知道西夏府库的财宝,越传越神,这样隔三差五的总有兵马进入银州南沟,竟有几十人的小山寨也远道而来,试图问鼎,尤其那些武林高手,大侠壮士,黑皮无赖,也有晚上从后山的石崖上攀爬而上,以图获宝。搞得清凉寺和拓跋山应接不暇,疲惫不堪。萧红瑛望着那些被砍杀的尸体,自语道:“真是鸟为食亡,人为财死!”当然清凉寺与江湖上的仇怨也越结越大,越结越深。</p><p class="ql-block">郁闷、惆怅、迷茫、无奈缠绕着众人的心,萧红瑛掏出笛子坐在陡峭的崖石顶端,望着那一抹通红的夕阳,吹起了忧伤凄婉的调子:牡丹给孩子们教了歌词:</p><p class="ql-block">&nbsp;</p><p class="ql-block">无定河啊流涟涟</p><p class="ql-block">黄土高原无数的山</p><p class="ql-block">天高云淡哟恶鹰旋</p><p class="ql-block">地下的兔子何处钻</p><p class="ql-block">人里头数不过孩儿可怜</p><p class="ql-block">孩儿可怜</p><p class="ql-block">十五的月儿圆又圆</p><p class="ql-block">没家的孩子泪涟涟</p><p class="ql-block">凄风苦雨愁相伴</p><p class="ql-block">这样的日子到何年?</p><p class="ql-block">抓一把黄土扬上天</p><p class="ql-block">飘到哪达能安然</p><p class="ql-block">能安然?</p><p class="ql-block">&nbsp;</p><p class="ql-block"> 这件事也惹得银州城鸡犬不应,四邻难安,常有江湖高手蹿房越脊,夜探监牢,杀人劫财,也搞得巴图尔寝食难安。银州城南沟也是时常硝烟四起,杀声一片。这一切的起因都是那个时刻想着慕寡妇的拦羊的光棍汉假扮了李晛引起的。所以这一带现在还流传着这样的顺口溜:</p><p class="ql-block">&nbsp;无定河水长流淌,拦羊光棍扮皇上。</p><p class="ql-block">银州城里设法场,红瑛咋就上了当。</p><p class="ql-block">救下光棍当皇上。光棍上了慕寡妇的炕。</p><p class="ql-block">&nbsp; 这是后话,但当时人们都认为那皇上是真的,就在这年的深秋,一个晚上,北风怒号,气温骤降,一场无名的大火烧红了无定河川,烈焰翻卷、浓烟滚滚,烧死、呛死、踩死军民无数,那焦糊之味几十里外都令人作呕。偌大的城垣。带木的物件尽皆焚毁。繁华的街道,死尸横七竖八,精雕细刻、彩图油画、工艺精湛的木牌楼也未幸免。未烧尽的方柱头,还徐徐地冒着青烟。巴图尔瞅着被焚的银州城带着他的残兵,只好去了米脂。胖阿春与卫慕沙富因为盘点账目睡得较晚,一看火起,又来势凶猛,便躲进了已经无酒的酒窖才躲过此劫。第二天出来后,看见一片灰烬的银州城嚎啕大哭:“我的翠香楼啊!你咋一夜就不见了!”阿春跪坐在地上,一把鼻涕一把泪哭诉着他的辛劳与不幸,末了又说:“我找巴图尔去叫他出钱再盖个翠香楼,这几年的钱都给了他,他不能不管!”沙富道:“还找个屁?你不看着银州城的人都投亲靠友四散而去。你盖个酒楼给你大喝啊!”阿春道:“那咋办?”沙富道:“咋办,咱这地方无亲无故,又没寸土,我看那城西二里路丁字路口有几间破房,咱开上个客栈,看有过往的客人挣两店钱,养活咱们!”于是两人向河的上游走了几里,买了路边的几间破房,打扫干净,开起了骡马大店。但生意很淡,隔三差五有客人住店所赚银两勉强可以糊口。</p><p class="ql-block"> 有一天萧红瑛来了,阿春一见涕泪双流。“姑舅啊!这可咋办啊,我们都没法活了!”萧红瑛道:“我妈说了,让我帮你们,将你们带走在我跟前,省的叫人欺负!”阿春道:“那这店咋弄?”萧红瑛道:“这店算我买了,我有用处!”阿春道:“那好,那好,只要有姑舅你撑腰,谁也不敢欺负咱们!”</p><p class="ql-block"> 萧红瑛召集各位头领,商议着转移的事,牡丹、李建强都不想再转移,萧红瑛拿出忠勇护国大将军的御令金牌道:“你们不想走,我不勉强,再说你们也不是兵,给你们些银两,你们自行离去,为了便于日后和后辈联系,咱们以后都以党为姓,至于我们转移到哪,现在谁也说不准。为了减轻我们的负担,普鲁和牡丹姐抚养上两个孩子,将献宗李德旺的两个孩子带走。建强哥和我姐已有两个,再抚养上一个就行了。你们要像自己的孩子一样对待!”又将两个男伤兵和两个感情合得来的女兵安排到了阿春的客店去经营(这就是党岔的来历),对外称姓党,是从山西来的,又给分配了四个孩子,这两家人就靠骡马店维持生计,过起了小日子。</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2px;">  萧红瑛将清凉寺和拓跋山的女兵都集中一处,宣布了转移的事,征求了各位的意见,几乎有一半不愿走了,有的男兵与女兵对上眼的便自动结为夫妇,还有些伤兵也不愿走了。萧红瑛给他们都发放了银两,让他们各自谋生,就这样他们依依惜别,难舍难分,再次举起那杯榆溪春酒互祝保重,互道平安。</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2px;"> 萧红瑛道“以后为了便于联系,咱们都姓党、姓拓以纪念我们党项拓跋氏,到哪里将地名也带上党字。我萧红瑛不图别的,只是想将这些没家的孩子养大成人,为党项保留最后的血脉!”在悲壮凄婉的歌声中,人们含泪四散离去。李建强与萧红霞领着几个孩子连夜去了黑木头川,普鲁与牡丹领着李德旺的两个孩子去了李站清泉沟。那些自行配对的男兵和女兵各自走入了黄土高原的沟岔梁峁,安居乐业开荒种地,于是高原的山区便有了许多党家沟、党家坬的地名。</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2px;"> 再说萧红瑛领着那些愿意跟他走的兵来到清凉寺,拜完佛祖,又拜别了清凉大师。清凉大师道:“红瑛啊,你们这一走,清凉寺又在劫难逃!”萧红瑛道:“大师,你可到树峁寨,就说我的意思,请他们移驻清凉寺,这样不是安全些!”清凉大师道:“阿弥陀佛,他们保护不了清凉寺的安全。哎,这是天意,你们走吧,大夏那点血脉全靠你了。只要赶明天过了绥州城就安全了!”</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2px;"> 萧红瑛领着她的兵连夜策马扬鞭出了银州南沟奔绥州而去,绥州有蒙兵的哨卡,将剩余的孩子都由装扮成夫妇的兵士带领,牡丹和普鲁,李建强和萧红霞,沙富和阿春,这些成年人都能扮成一家人带三个孩子过卡。来回输送孩子,由高俊海与王振义在绥州城南接应集中,那天幸亏绥州有集,混在人群中好过,就那样也差点出事,哨兵发现了沙富又领着三个孩子过卡,叫道:“斗鸡眼,你咋又领三个孩子?你该不会是人贩子吧!”沙富忙道:“军爷,刚才那几个是我姐的,这三个才是我的,你看像我吗,看看看看,我这胖婆姨肚子又鼓起来了!”逗得哨兵一阵大笑。“去吧,去吧!”就这样将孩子们都送到了安全地带。</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2px;"> 撵上了高俊海与王振义,高俊海道:“姐,是不是又打仗了,就剩一半人马?”萧红瑛道:“没有,他们不愿去了,我给他们分了些银两让他们自行分散离去!”高俊海哇的一声大嚎,“这就是说红霞姐,牡丹姐,普鲁、建强哥我们以后很难见到了!”众人也一起哭泣不止,泪流满面。</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2px;">&nbsp;</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2px;">无定河哟流潺潺,</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2px;">没妈的孩子泪涟涟,</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2px;">抓把黄土扬上天,</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2px;">飘到哪达能安然,</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2px;">能安然。</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2px;">能安然?</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2px;"> 大家哭泣着吟唱着。最后萧红瑛道:“走吧,也许情况好转以后咱们再上陕北找他们,打问姓党的便能找见。就这样,谁也不知道要去哪里,只有萧红瑛心中清楚。一路也算顺利,可是到了丹州(现在叫宜川)也就是高建群先生《最后一个匈奴》黑大头赌博出事的那地方,这丹州城本无住兵,可是绥州的哨兵发现了这队不寻常的人马,通报给了延安府的蒙军让他们在各个路口截拦,有一百多蒙军顺南泥湾而下,翻过山梁已接近丹州,高俊海自告奋勇,领了十余兵士,向东边的秋林而去,让萧红瑛与王振义将大批人马引进圪台南川翻大岭,高俊海就在丹州路口等着蒙兵的到来,将马后都绑了树枝黄蒿之类。看见蒙兵来时,马拖着蒿草在路上奔跑尘土飞扬,离远一看就是大队人马,蒙兵紧追不舍,追了几十里终于来到壶口,眼前已没了路。只有壶口的瀑布,哗哗的淌水,响如惊雷,高俊海急令下马,将马匹都赶进了黄河,人员赶快钻入南山的丛林里,蒙兵到来时,什么也没有了。“难道这些人都飞过了黄河?”便回去了。</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2px;"> 再说萧红瑛他们翻过险峻的大岭,终于来到了鹞子崖,可是一切用具用品也没有,连毡帐也没有,带的肉干和干粮也用光了。只好派男兵出去打猎,吃烧烤,那肯定是不够的,又搞来些面粉,可是没人会做面,又没锅灶,王振义道:“在石板上将面和起,石板下生火烤饼子吃!”这是一个不错的主意。于是大家干了起来,和面的,烧火的,围观的忙得不亦乐乎。有的将火烧大了,饼子底下烧焦了,可是上面还是黏糊糊,萧红瑛想了一阵道:“先不要烤饼子了,到河里捞些指头蛋大小的石子,放在石板上烤热,将饼子埋进去,这样上下都能加热烘焙,这样烤出的石头饼,香酥可口,不嫩不焦,所以渭北一带七月七就叫炉馍。就是在大铁锅中将石子炒热将面饼埋进去。这样的饼放几个月也不发霉。炉馍(石头饼)始于此,在渭北一带七月七炉馍传说成织女牛郎会。</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2px;"> 等了几天,高俊海终于带回来那些兵,由于他们翻山越岭、攀崖上坎、钻林涉水,衣服被梢林划的丝丝缕缕的,一幅狼狈不堪的模样。不管咋说人都浑浑全全地回来了,自是一番惊喜,高俊海道:“姐,我们头一天钻山就没路,尽是些梢林,有时候脚下还有野猪忽然窜出吓人一跳,那树叶子都有一尺来厚,看上平平的树叶子下还有石茬子!”萧红瑛道:“你们辛苦了,回来姐就放心了。歇一两天咱们去韩城买锅灶、买衣袍、被褥。还得找石匠在这鹞子崖下凿上些石窑,好住!”萧红瑛又让那些烧木炭的,会熬硝的,会做火药的继续干老本行,继续造手雷子,以防不测,这一切都在有序地进行着,时间长了,毕竟陕北的饮食与关中有差别,每天光吃白面蒸馍,时间长了肯定需要换换口味。</span></p> <p class="ql-block">  这些人原来生活的区域都是牧区或半牧区,大块吃肉,大碗喝酒惯了,想起那手抓羊肉,烤全羊,羊肉哨子浇荞面饸饹直流口水。萧红瑛与高俊海、王振义商量一番:“现在闲着没事,还不如你再带上十几个人拉上二十几匹马去陕北驮荞麦沙蒿,顺便将饸饹床子也买回来,吃不上大块肉,吃羊肉哨子浇荞面饸饹总不成问题!”香山皇妃一听说:“我也馋的直流口水,只是不好意思说,怕给你们添麻烦。才没说!”萧红瑛道:“姐,这没什么好不好意思,有什么你尽管说!”香山皇妃将萧红瑛叫到一旁小声说:“红瑛,我担心陕北咱们那些东西!”萧红瑛道:“过些日子我将这里安排好去一趟陕北看一下,能搬回来就搬回来!”香山皇妃道:“是啊,放在身边人总放心些。那可是西夏的命根子!”</p><p class="ql-block"> 时日不久,高俊海的马队从三边驮着荞麦、沙蒿还有饸饹床子回来了。胖阿春将袖子一挽,大显身手和面压饸饹,熬羊肉哨子,阿春道:“这几年别的本事没学下,这做菜做饭倒成了一把好手。让大伙吃的香香的,咥的美美的!”沙富翻着斗鸡眼道:“光顾做饭,小心你肚子里的娃。耍了麻答。又得麻烦我!”惹得大伙一顿好笑。人们终于吃上了香辣可口的羊肉饸饹。</p><p class="ql-block"> 鹞子崖的八孔窑也凿好了,所有的生活用品器具已置办齐备,天也冷了,将那些孩子们搬进石窑住。萧红瑛带了两个亲信。准备回陕北一趟,可是不巧的是一场鹅毛大雪纷纷扬扬下了两天,将山路已封死,看来一冬是无法通行了。雪足有一尺来厚,有的树枝也被压折,各种动物在山中被冻饿而死的不计其数。有些虎豹之类的大动物也只好趟着齐腿深的积雪从山上下来到村庄觅食,时常伤人害畜,制造灾难,乡民们深受其苦,便纷纷到县衙请愿要求张榜求能,灭除虎患,当时还是金国辖制的县太爷,便贴出了榜文。号召乡民自发组织护村队外,还招募勇武之士到虎患猖獗的地方,杀虎除害,每除一只赏白银二百两。高俊海得知后,与萧红瑛、王振义商议一番,决定一试身手。又挑选了两名弓箭手,一行五人往下川的板桥进发,因板桥地处川道,两面为山,又是个大村,正好是萧红瑛所处鹞子崖与县城的中间地带,这几天,虎患猖獗,村长一听说是打虎的,自然欢迎,酒饭伺候。是夜几位英雄都披了白色披风,为了和雪色一样,便于隐蔽。村民们早已关了房门,凝息屏气,提心吊胆地等待着消息,萧红瑛他们都在房上或墙头隐蔽着,以待虎的出现。入夜不多时,两只斑斓猛虎出现在村庄东颠西蹿,搜寻着牛猪羊等畜生。瞅准时机,萧红瑛发出了开战的暗号,箭矢带着呼啸声有力地分别扎进了虎的脖颈。萧红瑛也发出了她的飞弹溜石,砸向虎的头部,虎已疼痛难禁,发威咆哮,上蹿下跳,将一家用石片垒砌的围墙也撞倒了。萧红瑛急令再射,又是两箭,虎已渐渐不支,咆哮着向村外跑,萧红瑛一声令下“追”五人一齐向村外追去,快追上时,虎猛一回头,使足力气一声咆哮反扑过来,高俊海挥起长把大刀,凌空跃起,一个力劈华山,咔嚓一声,将虎口上下劈开,另一只虎又扑来,王振义挺枪迎上,虎口一张一枪刺了进去,深深地刺进了虎的腹腔,王振义急忙一个仰卧,虎便从他的身上一掠而过,重重地摔在前方,再也反扑不起,只是大喘着粗气,等待死亡。</p><p class="ql-block"> 人们将打死两只老虎的喜讯报到了县上,县衙自是给几位打虎英雄披红挂彩,游街彰显,酒肉贺宴,领取赏银。县太爷道:“听几位英雄的口音好像是陕北人!”萧红瑛道:“是啊,由于陕北烽火四起,战火纷飞,我们村子被毁,才投足贵县!”县太爷道:“你们来时可有官牒印信?”萧红瑛道:“当时兵荒马乱,一切都乱了套,只顾逃生,已无官牒印信可拿!”县太爷捋着胡须道:“看你们也并非匪盗流寇,山贼鼠盗之辈。将你们补录为本县籍合法居民。不知你们现居何处?”萧红瑛道:“我们现在离县城三十里西川,鹞子崖!”县太爷道:“那里山崇沟幽,梢大林密,如何生活?”萧红瑛道:“我们习惯了,再说我们还年轻,也有马匹,可以到陕北和韩城之间跑脚客。再开些荒地种些蔬菜之类的也可以生活!”县太爷又道:“你们还可以到县衙来当差!”高俊海忙道:“这可使不得,我们自由惯了,当差恐怕会给你们添乱!”县太爷道:“是啊!那你们还可以做些小买卖什么的,增加收入!”就这样他们由于打虎有功,受到了县太爷的青睐与礼遇,得到了合法公民的地位。</p><p class="ql-block"> 第二年的春天,冰雪消融,大地回春,山明水静,萧红瑛与香山皇妃商议着取陕北宝藏的事。萧红瑛已派人在鹞子崖下造好了一个密室,便领了两个亲信随从,牵着十几匹马直奔银州南沟清凉寺,到了清凉寺一看,不仅倒嘘了一口冷气。清凉寺已被焚毁,只有残砖断瓦。挺立的石碑,仿佛给来人诉说着不幸的遭遇与磨难。高耸的宝塔也已倒塌,萧红瑛又忙上到半山腰的塔基下查看一番,确认塔下的密室还没被人打开,悬着的心才放了下来。便又带着两个随从,上了拓跋山,瞅着那熟悉的地形地物,恋恋不舍地依依惜别,又在李建强干妈的坟堆处添土祭拜,下得山来,又急奔党岔看望了那两位留守此处开店的战友,一见便亲热地拥抱在一起,嘘寒问暖,说长道短,萧红瑛问到了清凉寺是咋毁的?男兵道:“萧头领啊!你们刚一转移走,你妈便领着树峁寨的那几百兵分别住进了清凉寺和</p> <p class="ql-block"> 拓跋山,不断地有人来讨要皇上和搜寻财宝,几家便不断的战争,火并。最后攻了几次也拿不下来,后来匪徒们上到山上将柴捆子点着火,往下滚燃着了清凉寺的大殿,你妈看也救不下,便带着她的兵杀出重围,回地斤泽去了!”萧红瑛道:“原来是这样!”又安排党岔的两对夫妇办两件事,十天之内准备十驮荞麦皮。再就是将分散在陕北各地的所有人员的地址打问清楚,以便她下次来好拜访。在党岔逗留了半天时间,又顺无定河而下,来到万佛洞查看了情况,又到沟对面的党家沟拜望了那对照看万佛洞的夫妇,这家人已有了一个令人喜爱的小男孩。大家一见自是一番惊喜,萧红瑛抱着那小男孩亲昵着问道:“这半年多再无人建造栈道?”男主人答道:“没有!”饭后,萧红瑛辞别他们又奔了乌龙铺苍龙山,去见高庆之,最后从榆溪河而上,去了地斤泽拜见她妈。卫慕塞花听了萧红瑛的叙述道:“这下好了,再不需打打杀杀。可以安安稳稳过日子!”萧红瑛道:“那也不一定,蒙军还在和金国作战,只是韩城没有战争。暂时太平着!”辞别了母亲卫慕塞花,又顺便到雾云山清风寺拜见了李无欲道长。然后又回到了党岔。天黑后驮着那十几驮荞麦皮去了清凉寺起出那十箱宝藏,连夜离开了清凉寺,不几天便回到了韩城鹞子崖,将这批宝藏密窖于石洞中封死。香山皇妃道:“还有那万佛洞的宝藏?”萧红瑛道:“万佛洞的东西我查看了,没人敢再造栈道上去,所以万无一失。先不要动它!”</p><p class="ql-block"> 香山皇妃道:“那就先不要动它。萧红瑛啊,我的好妹子,我昨晚梦见皇帝了,他说他也跟上咱们来韩城了,就是缺个宫殿,他挺喜欢这里,这地方山清水秀,古树参天,森林茂盛,是个理想的地方!”</p><p class="ql-block"> 萧红瑛道:“既然皇妃开了金口,那就盖上一坐宫殿,可是手上银两不足!”香山皇妃道:“临出中兴府时,不是吩咐咱们银两不够时打开那个棕色箱子?”萧红瑛应允了。那箱子中全是金锭子,可是上面都印有西夏府库的字样,只好请来金银匠化开才敢使用。(高龙山有了销金炉的地名)一座富丽堂皇的宫殿盖好了。但香山皇妃却得了一场大病,无法医治,已是奄奄一息。叫来众位头领。香山皇妃含着眼泪道:“我恐怕是不行了,众位为保护西夏血脉都立了汗马之功!但无回报,我愧对各位了!我死后将我葬在西南方山脉的最高处,由于皇子还小,就由萧红瑛代替我以皇妃的身份管教皇子,这是我前几天叫人做的凤冠,现在当着你们的面赐予萧红瑛!”不久香山皇妃一命归天,人们按照她的遗愿,将她葬在了她所说的最高处,并修建了一座寺庙敬奉她。此庙就是香山寺,每年香火祭祀。又太平了几年,萧红瑛又派遣些人不断在陕北贩运荞麦沙蒿等,除自己使用外还有剩余,便有人建议到集会上摆摊子卖羊肉饸饹,能增加收入,这样便将荞面和用具等一并用马驮了。跟集赶会在集会上卖饭。至今羊肉饸饹在韩城城乡颇具人气,这卖羊肉饸饹的生意加上陕北贩运的生意,除开支外还有剩余。</p><p class="ql-block"> 他们在山中住寂寞了,想起了在陕北时打腰鼓闹秧歌的热闹场景,每到过年便组成腰鼓队和秧歌队到韩城去敲去扭去表演。韩城是一个封建文化十分浓厚的地区,听说还有女人打腰鼓,那可是前所未闻的稀罕事,十里八村呼朋唤友,前往观看,那鼓声那舞姿,那跑驴表演插科打诨的嬉闹,使人们一饱眼福,大开眼界,喜笑颜开,人们津津乐道回味无穷。这些人,由于打虎有功,又发明了炉馍,带来了羊肉饸饹、秧歌和腰鼓也有了一定的名气。这些人也有了名气。</p><p class="ql-block"> 县太爷的千金与高俊海对上了眼,县太爷道:“不行啊,咱们是书香门第,要门当户对,他们虽然英武仗义,但必定住在山里,孤陋寡闻,目不识丁,怎能做我的女婿?还不将我颜面丢尽!”可是女儿要死要活的,非跟不可。县太爷真的怕女儿有失,只好不情愿地答应了。一日又传来萧红瑛商议道:“萧头领,你们再的不说,可是住在这山里总不是个长远的办法。以后晚年后辈婚丧嫁娶都成问题,不行了在这县城附近或北塬上买块地,日后有实力了,搬下来住吧!”于是看了几处都不合适,最后选定了泌阳河畔的一块,也就是现在党家村的那块地。</p><p class="ql-block"> 不巧的是这年恰恰是1231年,距我们故事的开头已过去五年,这一年正是蒙军渡过黄河踏入韩城之年,中原已一统于蒙军之手,虽然县太爷官就原职,但一言一行都受到到蒙军达鲁花赤的监视与指令。</p><p class="ql-block"> 萧红瑛心有余悸,但毕竟手上有几十名西夏皇族的后裔,实在是责任重大,马虎不得,万一要是败露,不但前功尽弃,而且会遗臭万年,思谋良久,还是不敢冒险下山居住,县太爷催促几次,萧红瑛都以种种理由推脱着。萧红瑛叫来高俊海王振义和各位首领,商议一番,萧红瑛道:“现在咱们隐蔽辗转迁徙已有五年之久,这些孩子都已长大成人(年满十五),只有皇子还不足六岁。也已问题不大。可是这一百多男女兵跟了咱这么多年,千辛万苦出生入死,也已早过了婚配年龄,我看再不能难为他们了,让他们自行配对,愿去则去,愿留则留!”几人商议后,同意萧红瑛的做法。一经宣布,兵士喜出望外,欢呼雀跃。其实男女兵们早有对上眼的,便迅速结为了夫妇。又有一半想出山自己谋生。</p> <p class="ql-block">党家村</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2px;">  萧红瑛与他们又是一次依依惜别:“你们为西夏为党项立下了汗马功劳,为了便于日后能找到你们,就都姓党吧!到渭北高原与黄土高原的结合部和缓冲地带去寻找自己新的栖息地,在这些地方安家落户,遇到敌方追杀侵袭,便可迅速退回北面的黄龙山脉隐匿。敌人的战马到了山里是无用的,千万不要过渭河!”随即给他们都分发了生活必需的银两。他们一对一对的挥泪告别了萧红瑛,走向了各自的目的地。于是在渭北一带的富平、白水、蒲城、大力、合阳、韩城等县出现了许多党家庄、党家村、东西、南北党,党睦镇、东党乡,党家河,党家塔等字眼的村庄。</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2px;"> 世事沧桑,天长日久,这些子弟们有时不免怀念起陕北的横山清凉寺。萧红瑛对他们像慈母一样对待:“好吧,既然咱们回不了陕北就在这里建个横山清凉寺的庙吧!于是板桥的南山坡便有了横山和清凉寺。原来的那些兵都已结婚。都渐渐地有了孩子和这些皇族子弟住在一起不方便,便在不远处建了寨子,名曰萧家寨,高俊海夫妇和其他老兵们住高龙山。守护鹞子崖。</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2px;"> 每年的七月七至七月十五,萧红瑛都要领上皇子李炯到香山寺祭拜香山皇后。住上几天。香山寺的南坡便是一个叫孟益沟的地方,后来李炯长大了,看上了孟益沟的一位姑娘,封为皇妃,所以至今流传着:“香山寺上金钟响,孟益沟里出娘娘”的顺口溜。萧红瑛道:“我们这些人保全了西夏的财产和血脉,你不应该玩物丧志,要继承和发扬大夏的业绩!”可是这李炯是一个无志之人,也很懒惰。有时常常睡在孟益沟半山上那块突兀的大石上,所以那块大石现在叫懒王台。</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2px;"> 后来几十年中,萧红瑛有一次在韩城采买,与蒙兵发生了冲突,蒙兵人多势众,一直追她到白马滩,她的飞弹已打完,只好连人带马一起跳入白马潭中,这潭水是黄河上游某处泄漏造成的,所以水往上翻涌,连石块也往上翻,人在里面是不会沉底的,对面有块大石深入水中,那大石的后部正好是一个石盎,白马游过了对面,站在大石上等待主人出来,可是蒙兵望着那咕咕上涌的水潭等了一个时辰才离去,“我看这回一定沉入潭底。再也不得上来了。”</span></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