岁 月 怀 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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岁     月     怀    恋 <h1> <b style="color:rgb(176, 79, 187);">—— 杨树荣</b></h1><h1><b>《我的故乡》</b></h1> 我离开家乡已35年了,随着岁月的流逝,家乡观念,留恋情感更加浓厚。我一年四季晨练跑步返回步行时,经常会唱起“故乡的情,故乡的爱,故乡有我青青的歌声……他乡也有情,他乡也有爱,我却常在梦里故乡行。”的歌曲。对于我们这些在外游子,家乡就像用根长线拽着的风筝永远牵挂着我。过去,我的作品多次谈及家乡。今天,我要用一种时代的目光透视我可爱的家乡。 我的家乡在万荣县通化镇东孝原村,原有韩、刘、宋三大家族,经战乱衰亡后,杨、王、赵三姓相继在此地落户繁衍人口。至今,王户与赵户较多,杨户较少,还有一些六十年代从河津来的迁移户。村有350多户,1800余人,村庄处在黄土高原孤峰山峨嵋岭下,村北面为坡地,层层梯田,土质为肥沃粘土,适宜种秋作物,村南为平川,土质为黄陆土地,适宜种小麦。村东南有一条深沟,遇到洪灾、雨水顺势流过村里西北角池塘,便一股脑流入沟底而去。村庄南边有一条县级公路由西向东,每天都有汽车班车经过,交通较便利。 村庄西边十里处是通化村,是古代隋代大儒王通家乡,他的爱孙王勃为唐代著名诗人。村东北高垣处,有千年历史的重建的孝原后土娘娘庙,天物华宝,人杰地灵,东边是明代大臣大儒薛瑄故乡,可以说我们家乡所在地是文明之地、文化之乡。 童年的记忆模糊且最逼真,我村是个古朴而传统民俗多年不变的村庄。从我记事起,我家住在村子西边,紧靠西关门,下大雨时,全村的雨水都流经我家门口。我和儿时伙伴常在西关门两侧台阶上玩耍。我家东边紧邻一个财主大院和全村唯一的古戏台,后大人领去村巷里或东关门玩耍。呈现在我眼前的是朦胧的村庄轮廓,村子由东到西中间是一条较直的主巷,巷中间有棵大槐树,槐树下有个古深井,南边有一条南巷,北边有一条后头巷,南北两条巷弯弯曲曲。村的西北角叫堡子,上面住有五十余户。为第一生产队,四周有很厚的土墙,入口有一个大门,后因生活不便,人们在大门边修下一个土坡,低矮阴暗的大门就被闲置了,我与小伙伴们常在土坡上下追逐打土仗。村庄是东西走向,西头为第二队,中间为三队,南巷为四、五队,村东为六队,北面为七队,现在称为居民组。从新中国建立至今如此。 六十年代,村委会设在戏台北边,隔一大巷的古庙里,上几个台阶通过门洞有一个北大厅当会议室,南边有几间办公室,其中大办公室下还有一个古井被石板盖着。七十年代村委会搬到原小学院内,2009年,搬到村新建的文化广场北边二层小楼内。村学校设在戏台旁边的财主院内,据说财主在解放初期逃跑了。教室还不够,村里就把我家的小巷打通,家门就在校园,并把家里南房作为一教室,我每天都能看到学生上下课、听到朗朗的读书声,很是热闹。后村小学成为中心校,周边几个村庄的高年级学生也来此上学,村里又把大巷中间的庙址作为附设的教室。六十年代,我上小学三、四年级就在此读书的,五年级时,就搬到了主校戏台上学习,当春秋季戏台剧团演戏,我们班就放几天假。经常晚上,我与小伙伴们在大槐树下或村委会门口台阶前,听大人们讲故事,或在一起过家家,很晚,家长来叫才回家。七十年代,村集体经济好,在村东建起新学校,学校西边为教学区,四排瓦房共有八个教室,其中有八个教师宿舍兼办公室,西边一排有灶房、库房及学生宿舍,东边为操场,无围墙、无大门。九十年代后才有了围墙,有了校门。2004年村里在原供销社处建起了文教中心,集小学、戏台、图书室等为一体。 村庄的发展与时代同步。由于我幼小,村里的土改、合作化、大跃进、人民公社、四清运动,我都没有经历过,村里也没有文字记载,只凭老人们传言和自身感受:解放初期土改、合作化,大跃进中有村干部王世角、赵彦贵、赵春江、赵晋刚、赵敬河等人,人民公社与四清运动时期,村干部是赵翻身,赵春江,赵德成、王学勤等人,我知道的是文革中,赵天赐当过书记,我二伯父当过大队长,后赵春江为书记,赵万生为副书记,王继圣为大队长,七十年代后期王继圣为书记,赵丑仁为大队长。九十年代中期,赵印山为书记,赵振潭为村委主任,2000年后至今,王孝虎、赵英汉先后为党支书,赵海忠,王军任村委主任。六十年代文革中,我村建起综合加工厂,养猪厂,发展林业经济,村庄布局制定了远景规划,实行公棺埋葬等,在当地是有名的。七十年代大搞农田水利基本建设,在村坡地天顶、庙顶、鳌顶三个制高点,组织全村青壮年,平田整地,声势浩大,学大寨战天斗地,起早摸黑,披星戴月,县里多次在此召开先进经验现场会。村里还成立了村建筑工程队,由赵培宫为队长,在运城盐化一厂,干了近二十年,培养了一批建筑技术人员。1977年又在村东南一号深井旁,建起了村造纸厂、纸盒厂,产品远销国内,吸收了不少青年男女在此就业,壮大了集体经济。在此基础上,村里相继打了七眼深井,保障了农业生产的需要。改革开放后,由于农村实行土地承包到户,在村干部引导下,发展市场经济,村民们在责任田里种苹果树、桃树、葡萄树等经济作物,收入较高,种小麦的人逐年减少。村里的农业机械,由七十年代生产队的小平车、骡马胶轮大车到生产大队的四轮机耕拖拉机;又从八十年代个人购买的摩托车,农用嘣嘣车到运输汽车,四轮或十轨大卡车。八十年代初全村有一台黑白电视机,每天晚上全村人都到村会议室看电视节目,后发展到个别家庭购买黑白电视机、彩色电视机。到九十年代几乎家家都有了彩色电视机。九十年代,村里三条大巷路面硬化,安装上了路灯,2010年后,邻里街巷都用水泥硬化了路面,户户用上了自来水,村里变化日新月异,村民生活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现在村庄几乎家家都盖起了两层小楼,村里的巷道成井字形,四通八达,社会主义新农村态势初步形成。2008年,我村又被县树立为新农村示范村。 想当年,我高中毕业后返村接受再教育,生产队除过赶大车各样农活都干过,林业队打过涵洞,在村一号井下推过锅,参加过平田整地大会战,是村里出了名的好小伙。同时任过村图书室管理员、农民夜校总辅导员和学校民办教师,经常在群众大会和师生大会典型发言,这些经历就像电影一幕幕浮现在我的眼前,难忘家乡的一草一木,一田一路;难忘父老乡亲的一针一线,一言一行;难忘村里火热的劳动对我的锻炼和洗礼;难忘村里各项工作对我的培养教育;难忘我的家庭25年来不平凡的生活;难忘家门邻里、亲朋好友的帮助和照顾;难忘我儿时的伙伴、少年的足迹和青春的岁月。 <p class="ql-block">愿家乡与时俱进,更加美丽可爱。</p><p class="ql-block">东孝原村儿女永不忘家乡,用不同的方式为家乡做贡献!用自身的奋斗与成功,为家乡争光!</p><p class="ql-block">  (杨树荣 2013年5月于运城) </p> <h1><b>《我家老屋》</b></h1><p class="ql-block"><br></p> 我家住在村西路边一个大院子里,近一亩地大,原来是我们杨氏家族一个打麦场,因祖父儿女多,贫穷,就带着一家老小在此居住。西边一排低矮的砖木土屋并有一个大门门厦。下大雨时,全村的雨水都从屋后大路上流过,水势高,险情不断。四五十年代,祖父母相继去世,大伯父在外工作,只有二伯父与我父亲在家居住。农业合作化后,二伯父搬到村东一个新买院子去了,只有父亲领着我们一家在此居住,和村小学一墙之隔。我出生那年,大伯父给父亲寄了些钱,我父亲主持新盖了高标准的南房、东房各三间,南房还当过小学高年级教室。六十年代中期,破旧的百年西屋成为危房,父亲与生产队协商,将十间西屋的四间木料给生产队,生产队出人将剩下的六间屋移到院里北边,周围全是土墙。当时我也十二岁了,记得建房木料都在拼凑,有的柱子短,就在后墙半道掏个洞,让柱子立在上面,柱子下面仅垫四块砖。多处檀条都是木工对接凑和使用。北房竣工后因无钱内修,二、三年都置放柴禾。 我们全家主要生活在东屋与南房,随着兄长的成婚,父母亲与我们搬入北房居住。院里栽有几棵桃树,有鲜桃时,母亲常让我们送给邻里品尝。后院东北角有口水井,主要是贮存我家的下雨水。井口有简易的井架,井旁东有棵花椒树,南有一棵桑树。我少年时平时常常搅动井轱辘吊水,担水倒到水缸,附近空地还栽种西红柿、茄子、韭菜等蔬菜,补充我们生活之用。西北角是厕所,边上有一棵大香椿树,冬天能吃到母亲加工晒干的香椿菜。靠西边墙中段,是我家猪圈,大母猪养了二、三十年,父母亲就靠用卖猪仔的钱维持家庭生计。同时把猪粪交给生产队,每月能有二、三大车,生产队付给一定的工分报酬。东南角是我家的磨房,但是露天的,中间有个石磨,五六十年代借生产队毛驴套着磨面,我与小妹轮流赶毛驴拉磨,一边用小笤箒扫着周围磨下的面渣,反复几次才磨好,还不时用手招呼磨盘上面的麦粒往石盘眼里灌注。西边有用砖块砌的土台上有个放倒的瓮,母亲把磨下的面放到箩子里筛,然后把面粉倒到木篮里,麦麸放进大簸箕里。七十年代,村里加工厂有了磨面机,这才结束了用石磨磨面的历史。 老屋是我们四个兄弟姐妹的生命之源,我们生在这里,长在这里,童年的欢乐也在这里。当时没有钟表,只能看日出日落,通常看太阳照着东屋的阴影,判断时间。阴影照在半院吃早饭,东屋阴影剩下一米多,吃中午饭;下午看西屋或西土墙的影子做饭用餐。小学晚上自习,我手上端着个自制的煤油灯。那时,我丢过几次钢笔,父亲干脆让我用蘸笔,上学还端着个墨水瓶。我家南房方桌上放着大伯父从北京买来的手摇留声机,还有一个专门装唱片的小箱子,大人们听唱片时,我围在旁边静听,听过《兄妹开荒》、《苏三起解》等歌与戏。我与小伙伴们在院里西北角 垒窝、养兔,常和妹妹在院里玩耍戏闹。六七十年代,我家东屋与南房之间有一小屋,里面有一土炕,进门有大约八、九平方米的客厅,放几个长凳子。经常住着村里来的各种工作队。在我家不仅有村加工厂送来的电灯享受,还能看到村干部出出进进,听到不少村里人不知道的信息。七十年代,大队大院把我家小巷占用,让生产队在露天牛院东侧划了两米多宽的地方,打了一排西墙,就形成了一个南北走向、长二三十米的小巷,直通村西头主巷和村委会大院仅隔一道土墙,而且门挨门,正儿八经是邻居。 上世纪八十年代初,我还正读大学,兄长在公社工作,经济上有条件,与父母协商分家。父母把院子南半院与南房分给兄长,北半院及北房与小巷给我。兄长组织人力拆了南房,盖起了北房,设计是花立木,周围用青砖砌成的立柱,中间用打的土坯填充,上面是钢梁结构的瓦房,西南角为大门盖了两间门厦。从此,我家院子一分为二,成为两户人家。我的院子有一棵大楸树和三棵大桐树、一棵杏树和一棵枣树。因我结婚后在运城工作,父母亲四十年来一直居住在我的房院里,分家后我与妻在小巷两旁栽上了两排白杨树,并在巷头土门外两侧栽了两棵楸树。有一年暑假,父母亲去北京看望大伯父,我利用几天时间买了两车新砖,雇来瓦匠,在我家北房前30平方米处铺了新砖,并把小卖部地面也铺上了砖,算是圆了母亲多年没有住过砖院子的夙愿。 1985年春节,父亲想开个小卖部,和我商量,我坚决支持,自己就用小平车拉土,组织人力在小巷口,用旧木料搭建了一间12平方米的小屋作为小卖部。父亲托人做了有开关的铁窗,并在围墙东侧打开一个缺口,用树枝编了一个木栅栏门,作为出入的大门。九十年代中期,父母亲年迈,征得我同意,将巷口小卖部转让给兄长的三儿子经营,因侄子与新婚媳妇无职业,权当支持侄子就业。2000年,侄子凭借占着我家巷口小卖部优势,让村干部把宅基地划在了小卖部的位置,于2002年在此宅基盖起了两层小楼。这样,我与父母院子的小巷,被截了一半,人出路成了大问题,时常下雨,院里的水流不出去,成了行路难,年迈的父母亲经常几天不能出门购物。同时,北房屋顶与门厦,一下大雨多处漏水,父母亲在室内摆了不少盆罐接水。前些年,我上过几次房修补过,后几年,我上房修补一脚踩下去就是个窟窿,实在不能修补了,故一下雨,我就担心两个老人的安全。为此,我萌生了建新院新房,把大门开在西边的念头。于是与妻子筹资,请内弟媳设计图纸,找人论证,2003年春动工,至六月份竣工。从此,我家老屋成为历史的记忆。但它是我们这个家庭发展变迁的见证,它饱含着和睦成长的亲情,孕育着艰苦创业、不断进步的时代精神! <p class="ql-block">老屋,是我们这个大家庭的根。不论时世怎样变化,我们都会时时想起它!</p><p class="ql-block"> (杨树荣 2014年2月于运城)</p> <h1><b>《我的父亲》</b></h1><p class="ql-block"><br></p> 腊月十七是父亲的诞辰,可他离我们而去已二周年了。我望着父亲的遗像,不禁感到一阵心酸,他的坎坷人生,为人处世以及对我的谆谆教导,一幕幕浮现在我的眼前。 父亲出生在一个贫苦的农民家庭里,家里八口人,挤在打麦场两间破旧的房间,他排行老五,两个兄长给本家过继做了儿子。父亲从小体弱多病,十七岁丧父,祖母患病。常年卧床不起,二十多岁在二伯父的帮助下,简简单单成了家,一家人到邻村富人家打工,过着吃不饱穿不暖的生活。 抗战期间,父亲只身到陕北银川县杂货铺当店员,后来到延安商行工作,由于他朴实勤快,受到店老板的赏识。解放初期,为了照顾年迈的老母,毅然放弃在延安商业工作的机会,回村务农。当时,大伯父在北京工作,二伯父在家里务农人手不够用,他为了让二位兄长放心干大事,主动承担起赡养老母的重担,不怕苦不怕累,受到乡邻的好评。 在三年困难时期,大管理区选中父亲,让他担任三村大食堂事务长。他秉公办事,丁是丁,卯是卯,从不缺斤少两,从不多吃多占,两袖清风。对管理员和厨师及帮灶人员严格要求。他这个事务长一直干了三年,干部群众交口称赞,听说其它大食堂事务长中途撤换了好几个。<br>在生产队劳动期间,不论是务农,还是当饲养员,他都服从领导,踏实苦干,是个安分守己的庄稼汉。尤其是在村林业队当护林员与村菜地当管理员期间,涉及到全村社员群众,他满腔热忱,忠于职守,铁面无私,维护集体利益;同时,对群众一视同仁,特别是对一些贫困户,予以同情照顾,在群众中有一定的威信。 父亲一生勤俭持家,省吃俭用,供养我们儿女四个上学读书,他教导我们走成才之路,做一个对国家有用的人。我记得上小学时,父亲教我用废牛皮纸包新书皮,先手把手教我,后放开我让我自己包,到三、四年级,我就会包书皮了。每次包好后,他总是在书皮上写上我的姓名。上高中时,我到十里外的镇中上学,每逢星期六下午回家过礼拜,不管天有多黑,父亲总是在村口池塘边等我、接我回家,我上大学那年,我已25岁了,当时,村里开始承包责任田了,我已到结婚年龄了,可父亲和母亲商量,决定让我考学校,说:这有前途,有出息,你不能像我一样当农民。就这样,我考上了大学,后成为一名人民教师。父亲就是这样,宁愿自己受苦受累,也要让孩子读书,不让子女受半点委屈。 1985年春节,一天父亲告诉我,他想重操旧业,办个小商店,我坚决支持。第二天,我叫上几个儿时伙伴,拉土运砖备橼,在家巷口给他盖了一间房,正月十五前,我到了县城给他进货。这样,父亲的小卖部就办起了。他不愧过去是生意人,小卖部越办越红火。我开玩笑说,“您是个‘奸’商”。他说:“你把奸商的‘奸’说错了,‘奸’应该是‘尖’商!”就是说,他在平时买卖交易中,称完货后,再给人家添一点,打个尖,或者给人家一个小食品作为赠品,达到顾客满意,不断招来回头客。这也是他十年经营小商店的秘诀。后来,他岁数大了,就把小卖部交给了我的侄子经营了。 在父亲的人生历程中,他宽厚待人,与人为善,乐于助人,和睦邻里。与人共事,总是说,吃亏是福,占人家便宜是亏人哩!他从未与人起过争执,不管吃多大苦,受多大委屈,从不计较,总是把这一切深深埋在自己的心里,不对任何人说一声,始终表现出谦恭礼让、委曲求全的良好风范。 <p class="ql-block">我在父亲的遗像前久久贮立,他老人家的形象仍是那样的鲜活,他的勤劳善举,高风亮节,留给我们人生路上无尽的怀念、思索和启示。</p><p class="ql-block"> (杨树荣 2011年元月于运城)</p> <h1><b>《我的母亲》</b></h1><p class="ql-block"><br></p> 今年母亲88岁了。<br>端午节回家,我和妻都有一种温馨的感觉,院子里石榴树、月季花、喜风莲等花草树木生机盎然,院落收拾得整洁有序。母亲招呼我们喝水、洗脸、然后搭锅做饭,聊叙家常。<br>作为儿子的我,面对这一切怦然心动,有老母的健在,五十多岁的我还享受着慈祥的母爱,我的眼睛湿润了,引起了无限的遐思……。 母亲一生坎坷,饱经风霜,母亲兄妹四人,她排行老三。她四岁丧母,外祖父抚养着四个未成人的孩子,艰苦度日,她八岁那年一次大人都出去打工去了,她就在低凳上学做玉米面糕馍,竟然把糕馍蒸熟了。虽然粗糙,但成了熟食。外祖父高兴极了,从此母亲就主动承担了做饭洗碗任务,空闲时还到村外拾柴,挖野菜;贫困辛劳的生活,使她养成一个早睡早起的习惯,造就了母亲倔强的性格,火暴的脾气和干活利索的作风。 五十年代,父亲在生产队干活挣钱,母亲在家里抚养着一群孩子,还伺候着常年生病卧坑的老祖母,她烧火做饭、擦屎端尿、洗衣打扫,忙个不停,勤勤恳恳、兢兢业业,但是她遇到不顺心的事就发火,连吵带骂,从来肚里不存隔夜气,心里不存事。她把家务料理得顺当当、有模有样。六十年代初,大队(村委会)利用我家闲置的西屋,养殖鸡仔,母亲和邻村的一位妇女负责孵化,喂养。在我幼小的心灵里,当时一次出窝有好几千只鸡仔,然后由村里干部负责卖到外地。这期间母亲起早摸黑,学习技术、精心孵养,受到领导和群众的好评。 母亲善良纯朴,待人厚诚。村里学校在家里南房办班时,有的孩子衣服破了,她就主动为孩子缝补,孩子们口渴了。就让他们喝水;当年我家在村西大路口,母亲经常准备一些绿豆汤、面汤、凉开水,给路过口渴的人喝;有讨饭的人上门,她总是给一个馒头,有时还给两个,从来没给过块块馍。家里的桃树桃子熟了,总让我和妹妹提着小筐给左邻右舍家送桃;对村里一些困难户,她总是给他们周济一些粮食、衣物等。 母亲勤俭持家,乐于助人,七十年代农业学大赛,每天一个劳动日才能挣0.5元,往往到年底才结算分红。为此母亲每年养头母猪,自家泔水不够,就让儿女到周围未养猪邻居家讨取泔水,平时每日下午放学后,我都要到野外割草给猪吃,然后生下猪仔后,到集市上卖钱,就这样一年四季的油盐酱醋钱和孩子的学费等靠卖猪仔的钱来维持。家里吃面条,母亲习惯做汤面,因为汤面节省粮食。文革中,在北京工作的伯父受到冲击,生活困难,母亲和父亲商量,把家里所有的积蓄150元,全部给伯父寄去,以表达一片兄弟之情。村里巷道,谁家有困难,她就帮衬;谁家孩子长大了,没对象,她就张罗牵线搭桥。只要有人求她办事,她都慷慨允诺,常对我们说:和人共事,吃亏是福,不要占人家的便宜,亏人的事绝对不能干。 母亲虽然没文化,但她教育子女必须要有文化。她常说:有文化,才能有出息,才能为国家做事。她不管经济再紧张,身体再劳累,也不能让孩子辍学。兄长上过中学,在镇政府工作;我和小妹上过大学,分别在运城、西安工作。 改革开放后,父母亲都到花甲之年。父亲以前在延安开过商店,愿意重操旧业。1985年春节,我帮助他们在自家巷口盖起一间房办起了小卖部,一直到1995年十年间,母亲配合父亲,站柜台,进货,忙里偷闲做饭,忙前忙后,夜以计日,笑迎八方顾客。赚了一点钱,供小妹上完了大学,还维持自己的生活。<br>我在外工作多年,父母亲一直在我院里居住生活着,后因年久失修,雨漏钻风,成为危房。2003年春,我和妻商量借款,推倒旧房建新房。建房期间,父母亲承担起了监工、看工地的义务,晚上拿起手电巡夜,逢下雨在水中用锨保护水泥和沙……,等工程一结束租赁的架板和架管以及螺丝,一件都没少,使租赁老板很惊奇。这都是父母亲的心血功劳啊! <div>母亲吃苦耐劳,敢说敢干,是个闲不住的人。过去,虽然家里穷,但她总在人前做事送礼大大方方,不落人后,不让人笑话。她在我们家,儿子大了管孙子,孙子大了又管曾孙,一天到晚忙个不停,能吃能喝能睡。她不定哪天想起过去陈芝麻烂谷子的事,还提溜出来再诉说诉说。看到不顺眼的事,先吵后骂,儿子儿媳她骂,孙子孙媳她也骂,人称母亲是我们杨家的“佘太君”。<br>有老母亲“严格”管教,家里人个个都听话,都能吃苦能干。她还经常把儿女从北京、西安、运城等地带回的好吃的,糕点、糖块、饼干、牛奶等都分给门前左右的老人们,让大家品尝外地的风味。<br></div> <p class="ql-block">2009年父亲去世后,她不愿意让儿女们轮流管饭,自己愿意在我新盖的小院里生活,我们只好随老人意,让她快乐生活。多少雨雪风霜,多少酸甜苦辣,母亲真是太不容易了,真该让她好好歇歇,怡养天年了,可是她还依然闲不住,爱操心,腿不停,在小院里种花、拔草、锄地、浇花,干一些力所能及的活。</p><p class="ql-block">老话说,家里有母亲是福气,我们做儿女的应怀一种感恩的心,守护在老母的身旁,孝敬入心,团结互爱,珍爱这人间最宝贵的亲情,珍爱这世间最宝贵的缘份。</p><p class="ql-block"> (杨树荣 2012年6月于运城)</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