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中细莎

念一

“如果当下本身是自由的，我也是一个很散漫无羁的人。”

“如果不自由呢？”

“自然去追求。”

“因为我受不了任何美好事物和价值被外力挤压变形的场景，它们都应该自由随性的生长。”



……

……（结尾有彩蛋！）

现在耳濡当初的内心潺潺之音，仍然觉得：也许我这一生就是这样一个矢志不渝的浪漫理想主义者了吧！即使历经再多现实主义的重压、虚无主义的蔓延、理性主义的训练，我可能仍然会像阿廖沙一样，“行一不义，杀一无辜而得天下，皆不为也”，我不愿意为牺牲一个无辜女孩的鲜血而建筑那高耸的巴比伦塔。我又常想，那个隔着长江的你，一定能体会到我这句话，即使是无边的寂静，就像黄昏下的沙滩，默默的聆听着来自海的回声，却从不吝啬它的无言。

马丁布伯曾说过，“我—你”式关系是人生的本真面貌，我们“之间”的“相遇”正是这幅不断展开的画卷中，能够因彼此志趣之谈纵横而随时生成的参树，因彼此情谊之墨淌出而信手临摹的石台，因彼此小酌之闲漫溢而跃然纸上的青竹。

而“我”与“你”，“谌念”与“李梦莎”，大概只是由于一个契机。

或许，这就是佛家所谓的缘分。

这一切还要追溯到某人的“自借自献”，连佛祖都觉得有趣哈哈哈。侃言之，乃是“古有善慧借花献佛，今见小楚自借自献。”

记得20年疫情时，居家无聊，便又打开了之前小学时没玩明白的网游，一开始抱着“丈夫在世当有为的”心情，不舍昼夜，勤耕不辍，希望能弥补童年时的遗憾。但毕竟是十几年前的古董像素，一个服玩家不超过20个，而我又属于刚进去的小菜鸟，一个人打怪刷物总觉无聊。记得2月底有一天，刚上完网课，正准备随便刷刷日常，便看到一个昵称叫“楚歌起”的给自己在不停送花，不由的噗嗤一声，点开一看，竟然比我还要菜（哈哈哈哈哈，无冒犯之意），于是便想模仿江湖中人的“探探路数”，于这桃花源处揭开那使我豁然开朗的“面纱。”可是本人又放不下那点可鄙的自矜，等到加好友时对方早已下线。

大约又过了几天，在塔克草原刷日常的时候，又看到这个熟悉的昵称，终于忍不住主动搭话，由此开始组队刷怪的序章。常言道，“滚木礌石，顺势而下”，顺着“我们都是小门生”这一层藤蔓，很快我们便成为了游戏里虐菜之时呼兄道弟的金兰之交，在自动刷怪时无话不谈的两个喝茶闲人，每次服里有点风吹草动就早早搬好椅凳的吃瓜达人。后面为了方便彼此通知游戏活动，于是便加了QQ好友，也是这一举，我们的友谊正式从虚拟之境的都灵狂想曲步入了切实可感的田园交响曲。

“谌念你好，我叫李梦莎！”

QQ提示音响起的那一刻，我竟然会为了如此直白朴质的招呼而唏嘘。

“梦里半遮莎，谁能识雌雄？”

当时便觉得此名能引人无限遐想。

在QQ上刚熟悉的时候，看着资料卡上的备注和见不到一点其他色彩的黑头，甚至分不太清你的性别，直到后面你的语音出来，我才笃定下来。之后，在那段恍如隔世的日子里，在极其紧隘的时空中，我们却像平常一样，定时参与活动，像是基督徒每日参加祷告般井然有序，泰然忘却了恐慌、孤寂和冷冽。

终于，在那个异乎漫长的四季更迭里，我这个自诩观世如槁木死灰的人，却在你那里感到了日月星辰的点滴，不经意间便慨然而感：“久违了，春的消息！”

虽说在游戏里总是躲不过江湖恩怨的“稀风冷雨”，但是身边有了一起玩耍的伙伴，就在这资源纷争和苦提等级之间，多了一股萦绕于周围的和气，它能让我始终带着其乐融融的心态去应付上网课时的各种琐碎、无趣。

到4月份时，我们已从单纯的游戏闲谈踱步进入到人生规划、文学爱好、专业了解以及情感生活。聊的范围愈广，论的内容越深，起的基调愈高，就愈能感受到你的细腻、柔和、温煦，就如同梦中的细莎一般，可轻抚，却不可粗暴揭之；可近观，却不可眉目亵之；可细赏，却不可私意据之；可轻听，却不可轻狂谑之。大概，它只属于那渺渺的世间万物，在清风与明月的怀抱之中吧……

后来，由于各种因素，我们终是淡离了魔力学堂。而我们之间的弧线，也时断时续，虽然在我下乡调研后，在你意欲闭关后，那窄窄的细线里，我们都曾断开过些许时日，虽然从未曾目睹彼此，从未具体入微的感受过对方的一切，但是，我想，这种相知相交，即使身隔天涯之远，它仍然割不断彼时已经融入心灵深处的温暖，抹不去那一串串早已在记忆里凝结出晶莹细珠的痕迹。

犹记得那天，在闲谈自由、幸福、向往后，你突然说出了让我能在盎然春意下，面对万籁复苏，却独先抚摸小树苗的沁流；让我能于仲夏间躬耕时，伫立田圃之地，却尽量避开湿土的悯意：

“觉得你像一个想破土而出的小树苗。

我就是像深埋土里的小蚯蚓。”

其实，

“我更觉得，

你像一颗，

于风中摇曳起舞的含羞草。”

愿：

君雍然于世，

如少艾兰草，

若将于行矣，

乘明年春风，

待我于辋川之上矣！

读研的时候，别忘记我这个总爱拖拉、缺点很多、容易健忘的布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