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河南卢氏蒹葭《张小白》原创： LUONANBAICAOYUAN 洛南百草园 2月26日</p> <p class="ql-block">张小白是我家的一只小男狗，一只普普通通平平常常没有一点特别的土狗狗。其实并不是白色的，整个头差不多都是黑色的，但是儿子喜欢给它叫小白，于是就那样叫了。我们家除过我不姓张都姓张，于是就那样叫小白为张小白了。</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我是不喜欢养狗的，嫌它住哪儿哪儿都脏兮兮的，春天脱毛，夏天弹虼蚤，也担心女儿和儿子会去摸狗狗。但是除了我，从我伯到孩子们，全家都喜欢，趁我不在家的时候逮了小白回来，我回来时候木已成舟了，只得不情愿地添加一份口粮一天三顿地喂着。小白一天天地长着。</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儿子胆小，开始时候，常常小白高兴地一往他跟前跑他就吓得一边大喊妈妈一边要哭了出来，但还是不让人说小白不好，小白安详地卧着的时候，儿子一点点试着去接近，和小白说说话或者轻轻地摸一下小白，慢慢地儿子胆子大了很多，可以让小白随心所欲地和他玩了。</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有时候过星期我说咱们不回去了，儿子就眼泪花花地说想爷爷和小白了。我也得回去蒸很多的馍馍放冰箱里储备着，我伯和小白都爱吃馍馍。于是我们通常就在星期五下午赶回家，冬天天短，紧走下到小路的坡底天就老是已经麻胡眼了。</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我很是惊奇和到底弄不明白小白是怎样知道或者是听到我们回来，每次都是还在村子下边离院子还有很长一段距离，小白就飞奔着来接我们，高兴激动地摇着尾巴，绕过我去抱一抱女儿再抱一抱儿子。</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丈夫在家的时候也喜欢逗小白玩儿，惯得小白人来疯得不得了，丈夫的衣服上常常到处都是小白的爪印儿拍不掉，甚至连肩膀上都是。孩子们也常常要问，妈妈，让小白吃饭了没有？每当那些个时候我就气鼓鼓状地抗议：哼，怎么待小白比待我还好呀？怎么都没见那样关心妈妈呀？丈夫和孩子就都笑我不害羞，吃的哪门子醋，和小白争啥子争。于是就都笑成了一团。</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我除了喂小白吃饭之外不大和它玩儿不大理它，小白就有点儿不敢在我跟前放肆，但还是会在我们长时间才回去的时候忍不住高兴地也飞跑过来给我一个狗抱，然后像个做错事的胆怯的孩子一样伏在我脚下等我发落，看我没有责怪它的意思，就又围着我们开心地撒着欢儿。也实在有点儿让人心疼。</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也有很可气的地方，年三十夜里很晚了，好不容易才忙完想着该歇歇了，丈夫在门外大声喊问谁把门画给撕了。我出去一看，贴好好的春联下半截由上到下斜着给撕没影了。会是谁呢，这是连最小的儿子也不会做的事呀。我立刻想到了张小白，肯定是它。丈夫还说我陷害小白。最后在场院边儿的柴草丛里找到了一大团被撕得丝丝绺绺和碎渣渣的下半截春联。张小白已经不知躲到哪儿去了，我恨恨地说明天和它算账。看我气呼呼的样子，丈夫还替小白开脱，说是要过年了小白高兴得不知该咋哩，人来疯开了没有收住。越说人越来气。最后没办法地和丈夫用了大半天功夫才把那春联拼接好粘住。</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第二天再见到小白时，我却已经没有惩罚它的念头了，只是指着补好的门画问它，张小白，看看你干的好事，挨打毛。我竟然意外地发现那话语里满是宠溺的味道。通常在孩子们顽皮淘气让人哭笑不得的时候才会那样。小白卧在我的脚跟前，拼命又开心地摇着小尾巴。</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但是刚过一会儿，就听见女儿带着哭腔喊妈妈妈妈，出去一看，女儿大过年的新衣服上印上了好些朵泥泥的梅花印儿。我直接说明天看谁要就把小白送给谁。女儿却连说坏妈妈。小白在一边看看这个瞅瞅那个，一脸懵萌无辜的样子，惹得我们又忍不住笑。</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几天以后，我伯从外边回来说不要小白了，说下家都找好了。说准备逮回一只和小白差不多大会上坡会捉兔子会捉野鸡的牧羊犬，它原来的主人要出远门了，不要钱送给我们家，只图狗狗落个放心的主，都说好了。</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不能说是平地响雷，但是有点儿被打破不能接受的滋味。丈夫粗喉咙大嗓地说管它会啥呢，我们的喂着就行了。我也发言说以前不让喂要喂，这么长时间，看着长这么大了，谁舍得。我伯说这事他要当家，谁说也不行。我伯就好这一路，碰上这事，就固执得比小娃还说不清。我只得说那你给俩娃说。女儿一听立刻就哭了，儿子抱着爷爷的胳膊央求着。不管说小白怎样不好，女儿儿子都不嫌，说那只牧羊犬多好，女儿儿子都不稀罕。</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经过好长时间艰难的争取，我伯让步了，说算了算了，小白不送人了，那只也不要了，去给人都说说。</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女儿儿子破涕为笑了。太阳光暖暖地照着。张小白在院子里转着圈圈撒着欢儿撵着一只鸡儿玩。丈夫的衣服上有小白刚刚留下的爪子印。看着那一幕，我的眼睛有点儿湿了。</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想起了老辈人老说的一句话：猫狗吃温食。并不是说猫狗要吃热的食物，而是说猫狗都是知道瞎好的意思，你爱它它也知道爱你的意思。还说猫狗一家人，也不是说猫和狗是一家人，而是说小猫小狗喂养时间长了就算是家里一口人了，都会有感情了的，不容舍弃的。</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猫狗一家人。一家人。愿所有的一家人，不论贫富贵贱，在经历了长长的一路走过，鸡毛蒜皮或者是风雨坎坷，哭过笑过，爱过亦或是恨过，都能够担当包容，不离不弃。愿每个家都和睦和顺和平平稳安稳。</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人非草木，孰能无情？何况草木也都有情呢。</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但愿人间多情，覆了所有刀兵。”</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 农历二零一九年一月十一</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