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中学时代

刘卫东

<p class="ql-block">1963年至1966年,我在北京市朝阳区酒仙桥中学上初中,属于初中的"老三届"。虽然过去了半个世纪,但是我仍然忘不了那不寻常的中学时代。</p> <p class="ql-block">五十年代,我国的第四机械工业部,在北京市东郊的酒仙桥、大山子地区,建设了一批无线电厂、有线电厂、电子管厂,号称"电子城",是五、六十年代中国的"硅谷"。</p><p class="ql-block">这个地区的成员来自全国各地,是由国家从各地区抽调而来,支援北京建设的。我的父亲在797厂担任八一车间的车间主任,我们的家就住在酒仙桥的家属宿舍区中。</p> <p class="ql-block">为了能让工人的子弟上学,国家投资,在酒仙桥地区建设了当时朝阳区最大的酒仙桥中学。</p><p class="ql-block">酒仙桥中学的教学楼是四层,但在楼正门的顶上多建了一层,作为音乐教室。楼内有很多宽敞明亮的教室,宽大的黑板镶嵌在墙上,课桌课椅都是崭新结实的。</p><p class="ql-block">物理试验室、化学试验室里有很多高精度的显微镜、实验器等先进设备。国家舍得为我们花钱,学生们也都决心要加倍努力学习。</p> <p class="ql-block">教学楼后边有篮球场、木马跳箱、单杠双杠、跳高跳远用的沙坑等等。我们学校坚持搞"德、智、体"全面发展。</p> <p class="ql-block">母校的硬件好,软件更好。从校领导到各科的老师,都是北京市教育局从全市各中学选拔的优秀中、老年教师,还有从师范大学等院校刚毕业的青年教师。</p> <p class="ql-block">吴校长五十多岁,为人处事严谨稳重,平时很少讲话,但在全校大会上讲话的水平甚高,就连最不喜欢听说教的调皮捣蛋学生,都能聚精会神地聆听他的讲话。</p><p class="ql-block">全毅教导主任是上过战场的军队转业干部,身穿绿军装、头戴将校泥军帽,腰板挺拔、十分威风。他很少坐在办公室里,经常在各个教室、操场食堂巡视,把学校管理得有条有理、井然有序。</p> <p class="ql-block">我们学校学生的组成很不寻常,别的学校都是招的本地学生,而我们学校的学生来自五湖四海,用的是各地的方言土语。说起话来非常热闹,上课时老师一提问,回答问题的学生们南腔北调,互相听不懂,尤其是轮到我发言,那就更逗了。</p><p class="ql-block">我是天津出生、天津长大的,随着父亲的工作调动,全家人来到北京。当老师提问我时,我满口浓重的天津话,就象是说相声,把同学们逗得前仰后合、哈哈大笑,就连平时严肃的老师都笑得弯下了腰、流出了眼泪。</p> <p class="ql-block">后来学校规定:进校门以后一律不准说方言,都要说普通话,这才止住了扰乱学习秩序的"相声大会"。</p> <p class="ql-block">同学们大部分是工人子弟,少部分来自当地居民和农村。但同学之间从不互相排斥、从不拉帮结派,彼此团结友爱、互相帮助,关系非常融洽。</p> <p class="ql-block">我着重介绍两位对我起决定作用的老师。</p><p class="ql-block">一位是语文老师姚国亮,30多岁。他的父亲是印尼华侨,在印尼是个富商,姚老师出于爱国,放弃了优越的富家子弟生活,毅然回到祖国,投身教育事业,来到我校担任语文老师。</p><p class="ql-block">他是个饱学之士,满腹经纶。他对我很好,经常给我"吃小灶",星期天他邀我去他家,他家里书架上排满了书,我一进去就两眼放光。姚老师给我讲解文学知识,向我传授写作方法,借给我古今中外的名著,使我更加热爱文学、热爱写作。</p> <p class="ql-block">历史老师姓戚,50多岁。他讲课别具一格、独具匠心。他进教室从来不带教科书,总是空手而来。他讲历史课就象是说评书,把枯燥的历史事件讲解的有声有色、把历史人物描述的活灵活现。有几个平时最烦上历史课的学生,每逢他讲课,都精神起来,竖着耳朵一听到底。每当下课的铃声想起,戚老师的最后一句刚好结束,可见他讲课的功力之深。</p> <p class="ql-block">我的母校还出了一位名人,他就是我的班主任杨延文(1939~2019)老师,他是从北京艺术学院美术系毕业后,分配到我校担任美术教师的。他担任我们班主任时才24岁,他是国宝级画家吴冠中的高徒。</p><p class="ql-block">杨老师那时很瘦,戴个近视眼镜,为人和善,从不训人,他把我们班的同学们管理得非常好,各科成绩都很优秀。</p> <p class="ql-block">后来我离开学校参军后,给同学写信时打听杨老师,同学告诉我说:“杨老师现在可不得了,成了国家一级美术师,已经调离我们学校了。”</p><p class="ql-block">几年后我才知道:杨延文老师在北京画院艺术委员会担任副主任,还担任中国美术家协会理事、中央文史馆员,后来还担任全国政协委员。</p> <p class="ql-block">1966年7月30号,我初中毕业了,按照原来的计划,应当上高中,然后考大学,但是由于"文革"开始了,所有的学校都停课闹革命,我的计划也泡汤了。</p> <p class="ql-block">我初中毕业后并没有闲在家里,仍然每天按时去学校,只是不用再背着书包,空着手去就行了,因为学校成立了"红卫兵"组织,我也去参加了。</p><p class="ql-block">那时候的红卫兵运动,主要是大学生和高中生太爱折腾,今天揪出了"反党分子″,明天又批斗"反动学术权威″,初中的红卫兵们只会看到《红卫兵简报》后,再"人云亦云"地刻印些传单散发一下,另外就是到处贴一些大标语、喊喊革命口号。</p> <p class="ql-block">红卫兵大串联开始了,我背上"军挎″,带上二十元钱,和同学们一起,奔向全国各地。那时候坐火车、住宿、吃饭都不用自己花钱。我先后去过天津、上海、广州、武汉、长沙等地,参观过上海的"中国共产党第一次代表大会"会址、广州的"农民运动讲习所"旧址、武汉的"长江大桥″、长沙的"韶山毛主席故居",并且饱览了祖国的大好河山。</p> <p class="ql-block">1968年,"上山下乡"运动开始了,我的同学们有的到东北当了兵团战士,有的到山西当了知青,我有幸留在了北京工作。</p> <p class="ql-block">1970年12月,我光荣地参了军,成为了一名解放军战士,要远赴河南洛阳去服役。</p><p class="ql-block">再见了,我的母校;再见了,老师和同学们,我会永远记住我的母校、永远记住这难忘的中学时代。</p> <p class="ql-block">注:文中部分图片取自网络。</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