滇中悍匪普小洪

越鸟南枝

民国时期，云南股匪猖獗，人数众多，烧杀抢掳，无恶不作，闹得人心惶惶，不可终日。在全省二十多股榜上有名的土匪中，又数普小洪胆子最大，手段最狠，他以六亲不认，黑白通吃，残害两员滇军名将而冠冕全滇。

普小洪，云南蒙自人，出生年月不详，曾长期盘踞于蒙自、东川一带，靠抢夺欺压百姓为生。1920年4月18日，普小洪率数百匪众夜袭嵩明县城，打开监狱放走案犯，并在城内大肆抢劫，烧毁县署五马楼、西厢房及东边新监狱。邵甸民团闻警截击普小洪部于高仓碗花厂，击伤普小洪的右臂，普部向普慧寺后山退走。同年冬，唐继尧招抚地方“殷匪”，委任普小洪为一支队一营营长。

1921年2月，厌倦军阀混战的滇军将士拥护顾品珍返滇主政。顾品珍否定唐继尧对土匪的招抚策略，对民愤极大，穷凶极恶的股匪进行围剿。普小洪闻讯率部逃逸，盘据在梁王山一带继续作恶。中秋节夜，普小洪率部挟持英国人巴牧师围攻白邑村，焚毁苏海村及上下纳堡民房10余所，邵甸民团和县团兵夹攻普部于苏海村前三孔桥，巴牧师被团兵救出，普小洪则率部突围而去。

顾品珍主持滇政后，省内匪患频繁，滇南十多个县成了土匪的巢穴，顾邀请罗佩金出任迤南巡阅使，驻蒙自指挥剿匪，罗出师迅猛，战果辉煌。可唐继尧则利用地方势力，从广西边界返回云南，领兵入昆。罗佩金只得仓促出走，意图依靠老部下第九混成旅旅长华封歌(呈贡人)。到华南县后，华不接纳，反而派人缴了罗卫队的械，罗只好急奔华坪渡金沙江入四川，又被普小洪部追杀，在战斗中团长李成祯阵亡，罗被俘拘留。1922年4月7日，普小洪将罗佩金剥光衣物，浑身抹上厚厚的稀泥，把他捆绑在烈日下暴晒，这位护国名将惨死在楚雄永仁双金坡，终年44岁。罗佩金1878出生，云南省澄江县人，护国战争时期曾任蔡锷参谋长，任过四川督军。

唐继尧为重新夺回云南统治权，与普小洪等土匪结盟，许以高官厚禄，让他们在滇中牵制顾品珍部。1922年1月底，盘踞蒙自、东川一带的悍匪普小洪率部突然向昆明城进攻。顾品珍因正率滇军主力在宜良和唐继尧嫡系作战，仓促间派项铳中将率一小部分军队前往阻击。项铳孤军深入蒙自，寡不敌众，阵亡于蒙自碧色寨。项铳出生于1885年，云南弥渡人，曾参加昆明重九起义、护国战争，与朱德元帅一起晋升护国军少将旅长，1921年晋升陆军中将，一代名将竟命丧于土匪之手，年仅37岁。

1922年春，唐继尧由广西返回云南，大军集聚杨林，要各县供给粮秣与顾品珍部较量。2月24日，顾品珍鹅毛寨指挥部遭吴学显匪部袭击，参谋长和警卫营长相继阵亡，顾上马冲出重围，到达天生桥时，脚受重伤跌下马来，遂举枪自杀，终年39岁。唐继尧顺利进入昆明，重上五华山。

唐继尧重新掌权后，委任普小洪为挺进军司令。普小洪从土匪摇身一变而为司令，不得不对自己的斑斑劣迹有所反思，行为举止稍作收敛。可其部下却适应不了这种纪律严明的军旅生涯，几个月后，其部下张疤脸、曹占云、唐洪章等相继脱离部队，各啸聚一方，继续为非作歹。尤其曹占云、张疤脸各聚众千余人，抢掠无度，搞得民不聊生，天怒人怨。

1927年2月6日，云南四大镇守使胡若愚、龙云、张汝骥、李选廷联合兵变，推翻唐继尧。同年，龙云击败竞争对手胡若愚，取得云南军政大权。云南政局稳定后，围剿各路土匪成为当务之急，特别是像普小洪这样作恶多端的土匪，是首要清剿目标。没有了唐继尧的庇护，普小洪如丧家之犬，带着数百人回到蒙自、东川大山里落草。滇军一个整师紧咬普小洪部不放，不久就将其打成“光杆司令”。随后，滇军将普小洪逼到一处断崖，乱枪击毙，一代悍匪，终于落得其应有的下场。

(文中配图为宫羽老师壬寅年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