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宏景颇族国际目瑙纵歌节（上）

渡河

前言：自2020年初新冠病毒疫情爆发以来，景颇族的盛大节日目瑙纵歌节已被迫中断了三个年头。今天，又逢目缁纵歌节之日，我把几年前在芒市第一次参加目瑙纵歌节所作的记录再作整理与大家一同分享。 　　2月13日中午我们从瑞丽出发，经遮放游览了榕树温泉后，来到了德宏州州府芒市。一为见老同学，二为观看久负盛名的景颇族目瑙纵歌节。上世纪七十年代，我支边在德宏州呆了五、六年，但还没有真正参加过景颇族的目瑙纵歌节，心想，这次一定不要错过了这个好机会。 　　一进入芒市大道，就看见了目瑙纵歌节的巨大宣传广告牌，芒市目瑙纵歌节的节日气氛扑面而来。（王婉玉摄） 　　进入芒市城区的大道上，一座崭新的佛塔群在阳光下熠熠生辉，发出金灿灿的光芒，让人感到这里是一个佛教的圣地和具有佛教文化氛围的都市。（王婉玉摄） 　　冬季的芒市仍然是阳光灿烂，温暖如春。阔别多年的芒市已变成一座道路宽阔、建筑漂亮的现代边城，让人感慨。 　　市区道路旁目瑙纵歌节的宣传画让我们看到了目瑙纵歌节规模宏大的盛况，让我们对参加目瑙纵歌节的活动充满了美好的期待。据说，德宏的景颇族目瑙纵歌是世界上人数最多、规模最大的集体舞蹈。 　　目瑙纵歌节是景颇人最重要的传统节日。1983年，经傣族景颇族自治州人民代表大会常委会讨论通过，确立目瑙纵歌为德宏州法定的民族节日，时间为每年的正月十五、十六日。2006年，该民俗经国务院批准列入第一批国家级非物质文化遗产名录。 　　往年，目瑙纵歌节大都在景颇族最集中的陇川县举行庆祝活动，近年改为在陇川和德宏州州府芒市轮流举行，反映了州政府为推动旅游经济打造德宏旅游新名片的重视。 　　吃完了老同学家人招待的景颇特色的绿叶餐晚饭，我们来到了芒市体育中心广场，观看2014中国•德宏景颇族国际目瑙纵歌节开幕式暨大型歌舞晚会演出。 　　大型歌舞剧《烈焰景颇》再现了景颇族的历史演变和目瑙纵歌的传说。 　　目瑙纵歌源于一个美丽动人的传说：远古的时有一年天空出现了9个太阳，大地上河水被晒干，人类和各种鸟兽都面临死亡的绝境，就聚集在一起共商对策，公推百鸟到太阳宫去求太阳神减去8个太阳以拯救大地。百鸟带上金银财宝，参加了太阳宫里举行的"目瑙",以优美的舞姿和歌喉博得太阳神的欢心，太阳神欣然答应了百鸟的请求。 　　百鸟返回大地时，见一棵黄果树上结满了香甜的黄果，一时高兴，便仿照太阳神的子女，在吃果子之前，聚集在一起推选孔雀做“瑙双”(即领跳者）在黄果树上欢快地跳起了“鸟目瑙”。 　　宁贯娃（景颇族中神通广大的闯世英雄），被百鸟那欢快的舞蹈场面所吸引，便情不自禁地摹仿百鸟欢跳起来。 　　不久，宁贯娃在日月山脚下，举行了人间第一次庆贺丰收的目瑙纵歌盛会。从此，景颇族人民每年都要举行盛大的目瑙纵歌节来欢庆丰收和祈福美好的生活。（第二年我们西藏自鸳游途经青海湖时便专程前往了这个处于游牧和农耕交界地形的景颇族先民的发源地日月山游览） 　　大型歌舞晚会结束，烟花燃放照亮了芒市的夜空 　　大型歌舞晚会结束，芒市体育中心广场上点燃了五堆篝火，每一堆篝火代表一个民族，五堆篝火代表德宏州的傣族、景颇族、德昂族、阿昌族和傈僳族五个民族。群众性的广场篝火晚会拉开了帷幕。 　　在篝火旁跳舞的阿昌族姑娘们。 　　这可能是阿昌族的中老年服装吧。 　　德昂族的男子们跳起了他们的水鼓舞。 　　景颇族是目瑙纵歌节的主体,身着节日盛装的景颇族人纷纷来到篝火旁，庆祝他们自己的节日。 　　肩挎筒帕包和长刀的景颇族汉子，喊着景颇族号子，跳起了景颇族舞蹈。 　　14日上午，我们在老同学的带领下，走街穿巷前去参加目瑙纵歌节。这样的街巷，应该是近20年新建的街道，在冬日的阳光下显得十分宁静和温暖，各家各户门前大都停放着小汽车，住在这样的地方，一定让许多大城市的人都感到羡慕。 　　街道旁有许多这样的小洋楼，看来这里的居住者大多都十分富足。 　　来到芒市的大街上，感到行人很少，街道宽阔空旷，阳光灿烂，天气不错。 　　来到芒市体育中心广场旁的一片空旷地广场，这里已经举办过一场盛大的景颇族风格的“绿叶盛宴”。广场上的长条桌上铺满了绿叶宴后剩下的绿叶。 　　绿叶宴是景颇族最原始和传统的宴会形式。他们用大山上生长的芭蕉叶和各种绿叶把各种食品包好，会餐时，各种各样的食物摆满一桌，就叫“绿叶宴”了。我1979年在芒市潞西县三台山德昂山寨和村民们一起去山上劳动时，就领略过绿叶宴的滋味。只不过那时的绿叶包的都是酸菜和素菜，而现在包的大都是烧烤、牛肉干巴和凉拌的肉食了。 　　走过绿叶宴广场，我们来到了目瑙纵歌节的主会场：芒市体育中心广场。这里早已是人头攒动，人山人海了。 广场的高音喇叭传来了熟悉而久违的景颇族音乐，让我感到十分亲切和激动。这是因为我原来支边的地方瑞丽卡郎农场场部就在卡郎景颇寨旁边，常常在凌晨还没起床时，就能听见卡郎寨早起的景颇姑娘一边舂米一边唱歌。景颇人的歌比较接近汉族，十分动听。早上起床之前聆听景颇姑娘唱歌是我支边时期一段美好的记忆。 　　目瑙纵歌一个重要的标志就是目瑙示栋，是为了纪念景颇族先人宁贯娃首创"目瑙纵歌"而设立的祭坛。示栋竖立在目瑙纵歌舞场中央，是景颇族群众心中最神圣、最崇敬的图腾。 人们不断地加入跳目瑙纵歌舞的队伍。随着加入跳舞队伍人群的增加，舞蹈的圈子越来越大。 　　示栋一般由四竖二横六块厚实的长方形木牌加底座组成，用红黑白绘就不规则的螺旋形几何图案，代表景颇族从青藏高原青海湖旁的日月山迁徙而来。雄桩之间有交叉的刀和箭，表示景颇人民生活离不开刀和剑,也体现景颇人民的英勇果敢精神。 　　这样的舞蹈队形真让人头晕目眩，人群密密麻麻，看不出哪儿是头，哪里是为尾。在广场音乐的伴奏下，舞蹈队伍不停地摆动着、移动着，好像也没有出现乱套和钻入死胡同的情况，真让人叹为观止。 　　在广场看台上观看目瑙纵歌舞的观众也越来越多。 　　观众中还真的出现了国际友人，在国内众多的不见一个外国人的“XX国际旅游节中”，这也是一个难得的现象。 　　在广场看台上看到广场上密密麻麻的人群，根本无法看出舞蹈队伍的队形，我不知道这么密集的人群是怎样跳舞和保持队形不乱套的。 　　远处看，加入群舞的各个舞蹈小团体跟着舞蹈的长蛇阵和音乐节奏载歌载舞缓缓而行，在舞场中蜿蜒前行，并没有乱套，舞蹈群庞大、队伍走向随意而有序，这正是目瑙纵歌舞的神奇之处 　　我进入了目瑙纵歌舞的广场中心地带目瑙示栋旁，终于发现了目瑙纵歌舞队形杂而不乱的秘密：这是由两位被称为“董萨”（即巫师）的人合作的结果。 　　景颇族的目瑙纵极其讲究，有瑙双领舞才能开场。瑙双排成两列，前面二人称为武双，后面二人称为文双。 　　目瑙纵歌开场前，先后瑙双、瑙巴（相当于助理）、祭司和助手组成的祭祀舞队带领参加跳舞的人在激昂的鼓声和锣声中，踩着同一节拍进入舞场。 　　在目瑙示栋和大鼓前进行祭祀、驱鬼仪式。 　　祭祀仪式完毕，瑙双手拿长刀引舞领路，舞阵排成两列纵队，后面舞者男人手拿长刀，女人手拿扇子或者手绢，按照瑙双带领的各种路线围绕目瑙示栋踩着同一鼓点进入舞场跳舞。 　　穿红色长袍，头戴犀鸟头、孔雀羽毛头冠的董萨（巫师）即是脑双。数千上万人的庞大的目瑙纵歌舞场队形就是由他们俩来操控的。 　　各景颇族支系穿着不同的服饰，列队加入纵歌队伍中，鼓乐声和着景颇族歌声响彻整个广场。男子手中长刀上下舞动银光闪闪，妇女手中的扇子或手绢翻飞，衣服上、筒帕上银泡耀眼夺目铮铮作响。“哦……然、哦然、哦然……”的欢呼声响彻广场，场面蔚为壮观。 　　好客的景颇人捧出了香甜的竹筒美酒。 “朋友们，辛苦了！来喝一口米酒！” 　　“外国朋友们，请尝尝我们景颇人的米酒！” 　　豪爽的外国朋友，将景颇米酒一饮而尽！ 　　景颇族也有许多分支，这是我们最常见的主体景颇族妇女服装。 　　她们颈上的银项圈和披肩上的银泡、银片代表着财富，她们舞蹈时的摆肩，会让它们发出响声，增加了舞蹈的魅力。 　　加入到目瑙纵歌队伍里的孩子们。 　　再小，我也是一个景颇男子汉！ 　　几年后，我也会是一个真正的景颇男子汉 　　景颇小姑娘。 　　孩子们眼里的目瑙纵歌。 　　队伍中也有老年队伍的加入。 　　黑白两色都是景颇族男装的主要颜色，他们的头套、胸标和袖标上也有目瑙示栋的标志。 　　身着演出服装的景颇长刀队过来了。 　　世代居住在大山上的景颇人，长刀既是他们的劳动工具（开荒和走密林小道砍藤蔓），又是他们的防身、搏斗（防野兽和敌人）武器，景颇男子一辈子都与长刀为伴。在我的记忆中，不管你是在景颇山上，还是看到走在坝区的景颇男子，有两样东西必不会少，那就是：酒和长刀！ 　　大山铸就了景颇人骁勇善战的血性和豪爽、仗义的性格，景颇人刚烈、彪悍的长刀舞，也是留在我支边记忆中的难忘片段。不知我今天是否还能看到我记忆中的那种刀光闪闪、喊声阵阵的景颇族长刀舞。 　　瑙巴领着一队身穿节日盛装的景颇姑娘走过来了。 　　这是一支景颇族的分支，服装很有特色，高高的黑帽让这群景颇姑娘显得十分修长、高挑。我不知这个景颇族的分支居住在德宏的什么地方，以前支边时有没有见过。但感觉这种服装很有特色、很好看。 　　更让人感到有些意外的是，这一队景颇姑娘都长得十分漂亮，也可能她们都是演员的原因吧。 　　这些景颇姑娘真是一个比一个漂亮，完全颠覆了我原来对景颇姑娘的印象。我想，可能除了是演员的原因，一个更重要的原因，一定是现在社会的进步和生活的改善让人们更加健康和漂亮了。 　　又来了一队风格独特的景颇姑娘队伍。这样的景颇族服装我更是从来没有见过，也不知是什么景颇族分支。 兴致勃勃的游客也加入到了这个景颇姑娘的队伍中。 　　这些景颇姑娘同样是年轻貌美。 　　又一队风格独特的景颇姑娘队伍飘然而至，真是让人目不暇接。 　　年轻漂亮的景颇姑娘。 　　望着她们飘然而去的背影，我忽然觉得她们就像是一支来自西方高贵的俄罗斯宫廷舞队或是宛如一群仙女下凡。 　　目瑙示栋下的景颇族大鼓。 　　目瑙示栋下仪式乐队中的景颇姑娘 　　目瑙示栋下在休息的景颇族西洋管弦乐队。景颇族的西洋乐队在云南都十分有名，他们的乐队中居然还有一般很少见到的苏格兰风笛，原来这是有历史原因的。虽然景颇族绝大部分都世居在大山上，但西方的宗教文化却很早就进入了景颇山，景颇人有相当一部分信西方的基督教。我们在瑞丽时，去过几个景颇山寨，都见到了基督教堂，景颇族的文字也是采用的英文拼音字母组成，可见西方宗教文化对景颇族的影响之深。 　　今天，我们英姿飒爽的女警察也整队前来参加目瑙纵歌，给目瑙纵歌节带来了一种别样的风采。 　　年轻的武警战士们则手握景颇长刀也加入了目瑙纵歌的队伍。 　　身挎刀鞘手握景颇长刀的警察显得是那么的英俊潇洒。 　　高大威猛、英俊挺拔的人民警察形象让人肃然起敬，也迎来了不少的回头率。 　　“亲爱的警察同志辛苦了，请喝一杯我们景颇人的米酒！” 　　米酒献给亲爱的朋友们！米酒献给来自远方的客人！ 　　围起来！ 　　跳起来！ 　　舞起来！ 　　这是景颇族最正统的舞蹈：扇子舞。这个舞蹈重复率最高的歌声“哦然，哦然！”让我们知青把它深深地留在了脑海中，我干脆把它称为“哦然舞”。 景颇妇女们随着舞曲的旋律，踩着节奏把手中的扇子上下左右的舞动，鲜艳的服装和手中跳动翻飞的红扇让舞蹈长龙阵变得十分热烈和欢快！ 在熟悉的“哦然，哦然”的歌声中，我再一次领略了景颇妇女歌舞的风情和魅力。 　　舞蹈中举起的扇子此时还正好充当了烈日下的遮阳伞。拿扇的妇女们都纷纷巧妙地利用了手中的道具。 在今天，扇和伞都是一道美丽的风景。也请留下这伞下的风情。 　　嗨！今天收获不小！ 噢！目瑙纵歌，不错！ 　　来自远方的游客学一把“哦然舞”。 教会客人“哦然舞”，景颇主人的喜悦。 目瑙纵歌节会场一角。 音乐，在广场回响。 舞蹈，在广场继续。 人们，在目瑙纵歌中陶醉。 第一次参加目瑙纵歌节，就被它隆重的形式，规模的宏大和热烈而欢快的气氛所震撼！也为它的热情奔放、自由、随性、无拘无束的特点而感染、欣赏和陶醉！ 它能成为世界上规模最大、人数最多的集体舞而计入世界吉尼斯记录的确当之无愧！ 目瑙纵歌渐渐进入尾声，人们纷纷合影留念。 　　场外，两位景颇姑娘在造型留影。 场边，一位带着化妆面具的景颇美女自拍留念。 　　我们，在场边留下了目瑙纵歌节的第一张合影。接下来的目瑙纵歌节，还有什么不同吗？我们的等待，仍然满怀期望。 2014.11.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