纳凉核桃坪(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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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 黄柏塬核桃坪对于我们来说并不陌生,十七年前我们的足迹已踏上过这块土地。</p><p class="ql-block"> 在离开的前一天我们又重走了当年的小路,今非昔比,当年的那英姿飒爽的队员中有几个已经是步履瞒珊了,更有甚者那当年和我们携手走过无人区的“红疯子”已经在家休养了,能出门对他来说已是奢望了,岁月就是这样无情。</p><p class="ql-block"> 那还是1998年的国庆“黄金周”时,我们一行两辆车面包车、小汽车十几个人到周至县老县城玩。此地也是金丝猴的故乡,有个动物保护站,天晴有时借助于望远镜可以看见那山间树林中玩耍跳跃的金丝猴。</p><p class="ql-block"> 不要小看这个秦岭腹地的小村子,在清代时曾红极一时,是当时佛坪厅衙门所在地,人口最多时达到三万多。如今那城墙的残垣断壁还历历在目,卧在那一个场子上的九龙石刻照壁已经列入重点文物保护的对象了。后来由于匪患等种种原因人都迁走了,我们最早去的时候仅存十一户人家了。第一次去的时候还没有公路,从厚畛子我们雇了一辆“三无”带斗的拖拉机,“七条好汉”就坐在那不断颠簸的斗里走山崖,渡大河,翻山越岭四十里来到了这里,当时把人饿得不行,我就在一个山民家给他们打了人均四个荷包蛋才度过了饥饿。等回来时我几乎是跟着拖拉机跑回来的,有车为啥不坐?原因:去的时候坐在那车斗里路颠得不行屁股都磨得血淋淋的,但还不敢说,说我爱走路。回来后在河里洗时,才敢“验明正身”,我知道其他人也同样。</p><p class="ql-block"> 98年国庆节去路已经修好了,在那里玩了一天后,有几个要回去坐车走了,剩下的八条“好汉”,包含两员女将,决心要跨越无人区挺进黄柏塬。</p><p class="ql-block"> 我还记得早上起来在动物保护站的招待所里,最后内务评比“红疯子”是第一。早点吃的是稀饭、馍和凉拌白萝卜丝,临走的时候我看碟子里还剩下两个馍,就装到挎包里了。顺着湑水河到都督门路还好走,过去就是无人区了,我们在当地找了个向导,至今我还记得他的名字叫赵德明。在山里不是闹着玩的,路走错了人就毕了,不是冻死就是饿死。</p><p class="ql-block"> 向导在前面走让我们向左我们就向左,向右就向右。我当时腿快有时还跑到向导的前面,不见人就吹小哨子。那也叫路?都是贴着湑水河边的山崖上走的,到了危险地段,“红疯子”是我重点保护的对象。他背个大行军囊,手里柱了根棍,衣服都湿透了。但他不愧是“红小鬼”的后代,意志还是异常坚强。路边随处可见那羚牛的脚印,向导告诉我们:“要是遇到羚牛就装没看见,走你的,不敢惹那个东西的,它如果被刺激了,那就把你顶成肉酱了。”</p><p class="ql-block"> 钻林子,趟河流,攀崖壁,就这样在那老林中走了四个多小时,那两员女将骁勇了得。</p><p class="ql-block"> 最终来到了周至和太白的分界处----老爷松下,下去过河就是太白的地界了。在老爷松下,我们坐在地上歇息,我掏出来挎包里的两个馍,他们见了就如同见了亲爹。“红疯子”的包包里还有两块月饼,一人一点就吃开了,当时忘了向导,等快吃完的时候才想起来,为此,“红疯子”还闹情绪了,说我们缺乏阶级感情。</p><p class="ql-block"> 从老爷松下来过河就有公路了,那是太白林业局伐木修的。向导给我们介绍了个核桃坪一组的杨XX,说他家有辆客货两用车,可以找他把我们拉到黄柏塬。过了河就上公路,当时还都是砂石的。走了大约两里路“红疯子”说啥都走不动了,靠在一块大石头上,这时我的任何鼓励都已经无效了。我由于“侦察参谋” 的重任在身,还要提前去一组联系车,就跑了。都走了多远了还听见“红疯子”在那骂:“你咋见死不救啊?”</p><p class="ql-block"> 来到一组打听到杨XX的家,不幸的是他到太白县去了,这时已经是下午四点多了,我急了,这里的农户一家和一家之间的距离都有上百米,从一组到黄柏塬有将近四十里路。要住当时还没有农家乐,再继续走到黄柏塬是不可能的。我钻到一户农家的院子里看见有辆自行车,蹬上就走。沿着公路看见河滩上有手扶拖拉机在翻地,走上前去对一个三十多岁的汉子说给他五十个元把我们拉到黄柏塬。他卸下了犁,套上了车斗。我骑上车子跟疯了似的吹着小哨子把他们才集合起来。我二话不说抱起路边的包谷杆就往车斗上扔,那两员女将还不明白,那次去老县城磨破屁股的教训对于我来说太惨痛了。</p><p class="ql-block"> 就这样我们八个人挤在那个垫着包谷杆的“软座”里向黄柏塬驰去。我和“法官”面对着后面坐在车斗边,腿都快拖到地上了,就那还谈笑风生,期间我的“解放鞋”还脱落了。就这样赶在掌灯前到了黄柏塬,住进了当时那里唯一的一家客栈。</p><p class="ql-block"> 卧在客栈的床上人就像是散了架似的,啥也不知道了。还是刮大风把“红疯子”他们住的那间房子的天花板刮了下来才把人惊醒。晚上在黄柏塬唯一的一个小食堂里吃饭,他们都说从来就没有吃过那么香的饭。</p><p class="ql-block"> 吃饱喝足后来劲了,回到小客栈大家又闹开了。“红疯子”吹口琴,说快板书,我的绝活是红色现代芭蕾舞剧《红色娘子军》中“长青就义”中的一段,大义凛然,威武不屈。还能跳起在空中转体昂首挺胸展臂,两腿大摆。还跳藏族集体舞《洗衣歌》,太开怀了……店老板说:他们这里过年也没有这样热闹过。</p><p class="ql-block"> 第二天早上起来我和“法官”到山里摘了不少清香爽口的野猕猴桃、五味子。</p><p class="ql-block"> 中午时分,从西安来接我们的面包车到了,我们便踏上了归途。所以说这一路对于我们来说并不陌生,我们也算是穿越无人区的先行者了。</p><p class="ql-block"> </p> <p class="ql-block">  十七年后当年一起穿越无人区的三条好汉又站在了老爷松下,老爷松还是那样的千姿百态,生机盎然。可我们都已经成老汉了,唯有“法官”足下的那双“豪华型”解放鞋依旧烨烨生辉、光彩照人......人一辈子咋就那么不当过啊?!</p><p class="ql-block"> 如今从黄柏塬到老爷松山下一路都是水泥路,从三组我们住的地方到太白和周至的界河有七公里,小汽车一会儿就到了,从公路顶端过河顺着小路上山不远就到老爷松。如今在那里还修了个小木头亭子,路也好走多了。但从老爷松再过去依然是小路,不修路的原因是怕破坏生态环境,隔断野生动物迁徙的路线。如果周至那边把路一修好,这里很快就如同集市了,我就再也不会去了。</p><p class="ql-block"> 回来后我把这次去的所见讲给了“红疯子”听,当讲到老爷松时我看见他的眼眶里噙满了泪花......</p> <p class="ql-block">  当年老县城西门的原貌,据说如今修得和西安的小南门差不多了。我们再也不会去了。</p> <p class="ql-block">  当年即将离开老县城踏上征途时的英姿。</p> <p class="ql-block">  和都督门村里的孩子玩耍,山里的孩子最爱山……</p> <p class="ql-block">  在都督门小村里的助民劳动,记不清是谁说过的了“一刻也不能脱离群众。”</p> <p class="ql-block"> 在途中休息时还在思考,具体思考啥?记不清了。反正不是思考如何“解放全人类”。</p> <p class="ql-block">  老爷松旁的一棵树上订着的牌子,“谁是英雄汉,一步跨长安。”也就是说过去就是属于西安市周至县的地界了。 </p> <p class="ql-block">  这就是那伫立于周至和太白分界处的老爷松,据说是棵神树,具体神在什么地方就不得而知了。</p> <p class="ql-block">  湑水河就这样日夜流淌在崇山峻岭之中。行走在湑水河的“此桥危险”的铁索桥上,我这人咋就一辈子蹄疾步不稳啊!但书上不是都说“人的一生就是不断探索的一生”吗?</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