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 上个世纪50年代后期到60年代初期这个阶段，除了前苏联歌曲广泛流传于中国以外，还有一个国家的歌曲，也特别受到国人的青睐和喜爱，你猜是哪个国家？这个国家就是印度尼西亚。</p><p class="ql-block"> 为什么印度尼西亚的歌曲会受到人们的欢迎呢？我想是因为那个时候中国和印尼的关系还是挺好的。印度尼西亚共产党是当时的世界第三大党，印尼共产党总书记是艾地，他和当时的印度尼西亚总统苏加诺的关系也不错，有点像中国的第一次国共合作。而且印度尼西亚的华人比较多，已经绵延了好几代人。更重要的是，在印尼的华人秉承了中国祖先的吃苦耐劳、勤劳致富的性格基因，华人基本上掌控了印度尼西亚的经济命脉。而且印尼华人对新中国的建设也贡献了自己的力量，很多印尼华侨也回国参加新中国的经济建设。这一切都为印度尼西亚的文化在中国的传播，起到了很重要的推动作用。当时经常有中央乐团经常到天津演出，刘淑珍的印尼歌曲《宝贝》就是保留曲目。东方歌舞团的《梭逻河》、《哎哟妈妈》、《星星索》（就是“船歌”）、《莎莉南蒂》、《划船曲》都是颇受歌迷们喜爱的。印度尼西亚的民歌比起俄罗斯的歌曲，就少了一份大气和深沉，但多了一份轻快、愉悦的南国情调，</p> <p class="ql-block"> 小的时候，我家的斜对面住着一户姓杨的人家。这户杨氏是大户人家出身，天津八大家中的杨家。但是传到杨先生这一辈儿，已然跌落到平民阶层。那时候杨先生在银行上班，家境还算可以。可是解放以后没有几年，杨先生突然病故了，一家人顿时陷入无依无靠的尴尬境地。我真正认识这一家人，就是看到那个可怜的杨太太，每天一个人提着个菜篮子，低着头出门去，很少和邻居们说话。她干什么去？到菜市场捡拾菜叶子、萝卜头子，到粮店买人家掉在上的、已然脏了不能再吃的米面。她一个人，没有工作，要拉扯一帮孩子，这日子让她怎么过呀？这让我体会到什么叫“富不过三代”？杨家这一枝已然沦落为城市贫民。杨太太有6个孩子，老大、老二，和我差不多大。可能小学毕业就参加工作了，因为没见过她家的孩子出来玩儿。她家老二叫杨仁民，他工作没几年，居然买了留声机、唱片、还安装了高音喇叭，每天下班回家就大声地播放音乐，好像是就想让整条胡同的人都听到似的。当时社会上流行的音乐作品，差不多都能从他的音乐播放中听到，这让我学会了好多流行歌曲。可是这也苦了那些不懂、也不喜爱音乐的年老的邻居们。有一次我去他家查看一些歌的名字，一进屋就是一股子臊臭、潮湿的味道。一屋子上好的老家具，不是掉了门、折了腿儿、就是毁了面的、碎了玻璃。柜子里面空荡荡的，这几年能卖的东西都让杨太太换饭吃了，杨太太活得真不容易！杨仁民在这么困难的生活条件下，居然还有这么高雅的精神追求，这一点还是让我高看了一眼。我所熟悉的那几首印度尼西亚歌曲，也都是从杨家老二的高音喇叭里学到的。</p> <p class="ql-block"> 《哎哟妈妈》可能是人们最熟悉的歌曲了，这首小歌有好多唱法，从演唱的曲调、伴奏的乐器、间奏的旋律等都不太一样，可以说是多种风格、自由发挥、大同小异，基本的音调是一样。歌词是这样的：</p><p class="ql-block"> 河里水蛭从哪里来</p><p class="ql-block"> 是从那田间向河里游来</p><p class="ql-block"> 甜蜜的爱情从哪里来，</p><p class="ql-block"> 是从那眼睛里那到心怀</p><p class="ql-block"> 哎哟妈妈，</p><p class="ql-block"> 你可不要对我生气</p><p class="ql-block"> 哎哟妈妈</p><p class="ql-block"> 你可不要对我生气</p><p class="ql-block"> 哎哟妈妈</p><p class="ql-block"> 你可不要对我生气</p><p class="ql-block"> 年轻就是这样相爱 </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我哼唱一下，过年了也凑个喜兴：</p> <p class="ql-block"> 我上大学的时候，杨仁民已然结婚，还生了一对双胞胎，一家子生活的其乐融融。而我还面临着到部队去、到农村去，到祖国最艰苦的地方去接受工农兵、尤其是贫下中农的再教育，这一去就是八年抗战这么长的时间。这期间我还在悄悄地寻觅我的媳妇儿还藏在什么地方呢？唯一丢失不掉的是那时，从杨家老二那大喇叭里传出来的优美的歌声。</p> <p class="ql-block"> 这首歌有人把第一句唱成：“河里青蛙从哪里来？” ，据东方歌舞团著名的歌唱家朱明瑛说，这句歌词原本就是水蛭。只是有人觉得水蛭这种动物会在人身上吸血，有点膈应人，不如青蛙让人听着舒服。其实改与不改都无所谓了，这句歌词在中国诗词中叫作起兴句，与歌中表达的主题无关，不过还是尊重人家原唱为好。当时的年青人都喜欢这首歌，而且变着法地唱出花样了。我一看印度尼西亚歌唱家也是唱得挺花稍。</p> <p class="ql-block"> 再说一点，后来印度尼西亚发生了政治变化。当时的苏加诺总统下去了，苏哈托总统上台。1965年印度尼西亚爆发了类似中国1927年国共合作的4.12政变的血案。当时的中国共产党周恩来等人领导下发动了八一南昌起义，和毛泽东领导的秋收起义，然后是毛泽东、朱德、彭德怀在井冈山会师，开始了艰苦卓绝的武装斗争。然而印度尼西亚共产党则遭到了苏哈托政府的坚决镇压和打击，最后这个世界第三大党被彻底地毁灭了。从此以后，我好像再也没有听到过印度尼西亚传来的歌曲，现在人们传唱的基本上还是那些老歌。</p><p class="ql-block"> 最后做一个申明，前几篇《音风飘絮》，因为前苏联歌曲太多，所以每篇都谈到三首俄罗斯的歌曲。老歌提的多了，而老人老事说的就少了，有朋友提到这个问题。以后的篇章尽可能每篇只谈一首老歌，增加一些老人老事的谈资。</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