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里的老姑

雪影静怡

<p class="ql-block">老福堂和白妞对簿公堂</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两双小脚走过的地方,一双是奶奶的裹着长长的裹脚布的脚,一双是我那稚嫩的小脚。因为家庭成分是上中农,我家在南磊城是过去的首富,虽没有地主的名儿,却蒙受地主的耻辱。在磊城小小的自然村,而且是纯一色李姓的一家人里,被斗得个个生不如死,甚至于几乎家破人亡。</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而我所知道的是,我们家有地,在南磊城村出现的大批祖坟是从九连池李姓族系十八世开始的,十八世弟兄五个,我的爷爷辈是十九世,十九世弟兄三个,分别是我的大爷爷,我家爷排行老二,还有三爷,老二和老三是双胞胎。三个爷每家生下三子,我父辈属于二十世,弟兄九个,我的爷爷就是南磊城村的“地主”。</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地主婆”就是我的小脚奶奶👵 。 可是,村里人却传说我的奶奶是村里的菩萨,她心底善良,济民无数。 </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带着时代的特征,斗地主是一定得斗的。都得浑天彻底,爷爷被斗死了,大伯父被斗死了,大伯母被折磨死了,二伯父无奈到山西招了亲。我的母亲被斗得死去活来,在生下我三妹刚满月之后,被折磨的死去活来,</p><p class="ql-block">长期处于处于抑郁状态,进家的大门被垒得推不进车,厕所被垒得每上一次厕所需要爬墙过去,夜里盛尿的便盆我娘需要把盆放到墙上,人再爬过墙去,我上厕所,娘要把我举到墙上,等她爬进去再把我从墙头接下来。</p><p class="ql-block">每天做着比男人还要重的活儿,夜里娘以泪洗面彻夜难眠,非人的生活把娘折磨得在种麦的季节,服了拌麦的毒药离开了她的母亲、兄弟姐妹,离开了她的丈夫,离开了我们三姊妹含冤而去。母亲去世不久,襁褓中的三妹就死了,奶奶哭干了泪水,把妹妹扔了,小孩子没成年不能入祖坟,需要独立埋在一地根儿,幼儿一般直接抛在荒野让鸟雀啄食,南磊城一般都把婴幼儿扔在“死孩凹儿”,后村里人显不吉利更名“四海凹”。</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十九世我爷老二家,到我三妹出去十六口的家庭死至十一口人,二伯父一家五口在山西,河南林县我的家大伯和老三我爹两家一起剩下六口人——奶奶、我父亲、大伯家的一双儿女及我和姐姐。</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不知道什么是命,我家的命运从此沉入低谷,男人们不敢言语只有劳动,奶奶裹着小脚忍受着失去丈夫、一个女儿、一个儿子、两个儿媳和一个孙女的悲惨人生。</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记事起就是两双小脚带着礼品米面到处走亲戚,去给一个个穷亲戚去送些吃的。两双小脚,奶奶的脚会疼,我的脚走再远也不能疼,我是奶奶的拐杖,我是奶奶的爱心小小棉袄,走亲戚的路很长,有空儿就得去走,走亲戚的人家太多,该走亲戚的都走了,剩下的都有各自的用,只有我和奶奶是闲人,就连姐姐还得读书上学,即使姐姐有空儿,奶奶也不带她,奶奶说“姐姐大了,去走亲戚会吃亲戚家很多饭”!我和奶奶走亲戚都吃得少。最远的亲戚柏尖山下面的柏尖沟是我娘的娘的娘家——我姥姥的娘家,也是我和奶奶去的最山的亲戚,奶奶是去走走娘的姥姥家,一样是去给送吃的米面。后来再去柏尖沟,是我学会开车,自己开车去感受过去徒步两双小脚走过的路有多远。</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奶奶走时我七岁,奶奶走了的概念我早明白,奶奶走时送亲的队伍胜过现在的很多高官,有的是来感恩的,有的是来看看形式不想还钱的,有相当多的人是来帮忙的。</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奶奶走时我不知悲痛,我只是跟着大姐——大伯家的姑娘,大姐哭我就跟着哭,大姐哭得真痛,我哭只是嘴里哼哼,眼睛👀 不停地看,看看其他人在干啥,看看奶奶会不会坐起来,看看……只是看,却从不问,就只是看,使劲儿地看……</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大姐不知娘的奶的味道儿,其母亲走后她才几个月,瘦得皮包骨头,奶奶怕她活不了,盖的被子又缺少,每天夜里多病好发烧的大姐就睡在奶奶的肚上,一直睡到三岁,大姐的身体才好一些,奶奶的肚才能夜里安歇一会儿。</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奶奶走了,头七一过,我平生第一次被一种情景震慑:父亲、血红的眼睛、起石头用的钢镐、双腿分立、像董存瑞炸碉堡一样英雄地站在迫害我娘死的对头家院里、死对头的妻子爬在地上狠命地拉着父亲的腿、父亲愤怒地像一头狮子、院里围了一圈儿人、我站在圈里层</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瞬间父亲看到我,父亲的目光变得柔和,英雄的架势没了,目光柔和,把镐扔掉,俯身用力扯开对头的妻子拉着他双腿的手,拉着我的手,围着人墙的圈儿哗地让出一个口子,父亲又像英雄一样把我拉回了家,坐在家门口的石条上,用双臂紧紧地把我抱在怀中,久久久久一语未发。</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这个情景促使我师范毕业之后自学大专法学,去大姑家时时会和老福堂、大姑开堂审问。</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老福堂鼻子上挂着胃食管坐在他家厨房里,由于怕风身子在厨房里,面朝本大人,白妞姑垫着草编儿坐在屋门口的台阶上面朝本大人,本大人我腮帮上涂上两点黑,从烧火堂里用食指摸点黑轻轻在两腮上点两点,再掐一点门框上贴的对联纸用舌头舔一下粘在眉心[爱心],表示本大人是黑脸红心的老包。</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我坐在白妞家院内中央的吃水缸后,缸盖儿上清理干净,小块儿小木块儿当惊堂木。</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升堂,威武……</p> <p class="ql-block">姑姑老了,就喜欢自己的家。2020-2022三个年头,疫情期间村民们都各守本分,守护着底线。</p><p class="ql-block">​</p><p class="ql-block">​ 姑姑的村庄只住了两家,一个是姑姑,一个是姑姑家的本家小叔。</p><p class="ql-block">​</p><p class="ql-block">​ 两户人家俩三口人,守候着中国的生命线,没有一处农田是荒的,姑姑用她的老命在为儿孙和后代守候着家园。</p><p class="ql-block">​</p><p class="ql-block">​ 不能来回走动,姑姑对孩子们说的唯一的要求——我能不能去俺娘家看看?</p><p class="ql-block">​</p><p class="ql-block">​ 就像曾经有位老人痴呆了,只要一张嘴,唯一的一句话——“娘”!</p><p class="ql-block">​</p><p class="ql-block">​ 就只有叫娘的能力了,老了。</p><p class="ql-block">​</p><p class="ql-block">​ 于是,最近和姑姑打电话,当然是用的儿女们的电话,姑姑总会问:“你在哪儿”?​我就用谎言说:“南磊城”。</p><p class="ql-block">​</p><p class="ql-block">​ 那里是姑姑的娘家,姑姑就会笑着回答:“真好”!😊</p><p class="ql-block">​</p><p class="ql-block">​ 那里载满了姑姑的回忆,娘家使姑姑内心会透亮。</p><p class="ql-block">​</p><p class="ql-block">​ 姑姑内心是清爽的,从没有说过自己儿孙们一句不好,常常说:“他们待我都好”,带着一脸的知足。</p> <p class="ql-block">昨天去老姑家,从梁上够了些柿旮瘩,老姑说,谁都不让吃,丢着叫你吃哩。😄</p><p class="ql-block"> 走时,我又给老姑布置了一项作业:看着杏儿厚叫都够完佬,到时俺来摘。</p><p class="ql-block"> 老人劲儿大,最大的秘密得给他/她们布置作业,留想头,充分调动老年人的积极性。</p><p class="ql-block"> 新年感悟,都试试,谁都愿做一个有用的人,无论大人还是小孩子,得到来自别人内心的欣赏。特别是给父母布置些作业,他/们做牛做马也甘心情愿。</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 原来这也是一种孝顺👌</p><p class="ql-block">​</p><p class="ql-block">​ 老姑嫁得很山,山里又有山,老得不怎么会动了,但依然耳聪目明,口舌伶俐,许是老李家的基因好吧。😊</p><p class="ql-block">​</p><p class="ql-block">​ 山里的房子是她的最爱,说去哪儿都不如老窝儿好。子女家再好的房子都没有吸着山里的空气舒服。再好的衣柜都没有她出嫁时的柜子好,再高级再美的现代化的搁架都比不上她家墙上挖出的土搁窑儿。</p><p class="ql-block"> 于是子女们轮流去山里照顾老人,陪她拾柴,陪她说话,听她讲过去的故事。</p><p class="ql-block">​</p><p class="ql-block">​ 也因此儿女们能够真正地把心歇一歇。</p><p class="ql-block">​</p><p class="ql-block">​</p> <p class="ql-block">姑姑的爱情故事</p><p class="ql-block"> 姑姑嫁人的时候,只是经大人们撮合,见了一面,不识字的她就嫁给了山里的山娃。不知道门当户对,不懂得啥是“三观”。</p><p class="ql-block"> 没有爱情💏 只要嫁人就定终身、守终身。生儿育女、柴米油盐。姑一生最大的爱好就是拾柴火。</p><p class="ql-block"> 柴火是一家人的必需品,姑一生生了六个孩子,三男三女,生孩子时不用去医院,自家婆婆就帮处理了,更不用输液,健康地生下了一个又一个孩子。其中三儿送给了久不生育的妹妹家即我二姑家。自己身边养着五个孩子,从大到小排成一排,姑姑拾柴的手从来就不停,种地回家的路上,眼总是四处张望,一直走,一直拾,到家就把手抓的柴火塞进火堂里,把大锅盛上水,点燃火🔥 ,开始做一家人的饭。</p><p class="ql-block"> 在三年前去看老姑的时候,大门敞开,老姑父鼻子里插着喂饭的管子,在给姑姑做饭。这根儿管子是在林州市东关医院插的(也即人民医院),一不小心又活了近二十年。</p><p class="ql-block"> “姑父,我白妞姑姑呢”?</p><p class="ql-block"> “去拾柴了,最待见拾柴,有劲儿哩”!姑父笑眯眯地回答。</p><p class="ql-block"> 我就往外跑去找姑姑,不停地喊。 找到姑姑了,“姑姑,白妞儿成黑妞儿了”,我笑得直不起腰来。姑姑满脸的黑,像个要饭的。</p><p class="ql-block"> 我从兜里掏出纸给姑姑擦,姑说没事,在山里不见人,只有两三个人了,也不怕丢人儿。</p><p class="ql-block"> “拾这么多柴,您怎么往回拿”?</p><p class="ql-block"> 姑姑表演给我看,用绳捆了粗重的那头,开始拖着走。蹒跚走了几步,我赶紧上去抢过来。“让我试试,挺好玩的”。</p><p class="ql-block"> 家里电炉电锅都有,煤球也有,可是姑姑就是不喜欢,只喜欢她用了一辈子的黑锅和柴火,她说柴火做的饭好吃。</p><p class="ql-block"> 由于路窄,我让姑姑走在前面,我在后面学着姑姑曲着腿老人走步的样子在后面拖着柴,反正山里几乎无人,我就肆无忌惮地学一次老人,想象自己老了的状态,内心偷乐着。老了,走进山里,过一种原始的生活,将无比悠哉。</p><p class="ql-block"> 我们走到离大门老远的地方,姑父就在院内喊我的名字。我就在外大声应“老福堂姑父,我们回来了”!</p><p class="ql-block"> 从小我就喜欢这位姑父,他总是笑眯眯的从不生气,从小他就教给我:“你叫我老福堂吧”😄 ,我就使劲儿喊好几遍“老福堂”。过去只是叫,今天才明白“老福堂”的深意,她教给我活着的勇气和快乐。</p><p class="ql-block"> 老福堂姑父、白妞儿姑姑我就这么叫着叫着……前年,老福堂静悄悄地走了,笑着走了。</p><p class="ql-block"> 在长长的送葬队伍中,我没有悲痛,我要是哭了就对不起“老福堂”了。每次来姑家,老福堂总是把最好的做给我吃,特别是小时候缺吃的年代。 他让我明白了生活真正的含义,活要活成什么样子。</p><p class="ql-block"> 老福堂走了,寿终正寝是他善良一生的福报。丢下了老姑,老姑一生像老福堂手中的明珠一样,无论姑姑怎么做,他都觉得没错,笑眯眯地看着姑姑。</p><p class="ql-block"> 不知道这是不是爱情💏 。</p><p class="ql-block"> 老福堂走了,坚强地极尽所能地陪伴了老姑,他鼻子上挂着喂食管儿为姑姑做着每顿饭,一生无悔。</p><p class="ql-block"> 老福堂走了,白妞儿姑姑想起老福堂就会哭,因为老福堂就是她的左右手啊。</p> <p class="ql-block">三个姑嫁了三道沟</p><p class="ql-block"> 白妞老姑是三爷家的大妞儿,唐妞儿是二妞儿,唐英是三妞儿,三个姑嫁进了挨娘家南磊城附近对面的三道沟。</p><p class="ql-block"> 我有一个亲姑,听老爹说她在几岁时,被住在南平村的日军的大炮扫射死了。</p><p class="ql-block">那天奶奶和姑姑在大门口,南平村日军的大炮密集地扫射过来,裹着小脚的奶奶手拉着姑姑往树后躲藏,姑姑中弹而亡,奶奶幸存了下来。</p><p class="ql-block"> 奶奶没了姑娘,所有的侄女都成了奶奶的闺女。自从姑姑们的娘亲不在之后,也即我大奶、三奶奶先走了,爷爷弟兄三个,就剩下了奶奶,后来每年到看闺女的时节,奶奶就会去看姑们姑。一个不拉地去走动</p><p class="ql-block"> 于是两双小脚儿在不停地串亲戚,是裹着长长裹脚布的奶奶的小脚和我那双稚嫩的小脚去许多姑姑家走动,但都不是亲姑,是大爷爷家的闺女们和三爷爷家的闺女们,以及很多很多的亲戚们。</p><p class="ql-block"> 在过去讲礼仪和礼节的年代,走亲戚是一定要带礼品的,商品不多的年代,大部分是用家里的米和面。一定的礼比如过年、婚事还要带上粉条儿。</p><p class="ql-block"> 在穷苦的时代,我家是村里的首富,被划成了上中农成分,斗地主斗的是我家,很多家人都被斗得不敢言语,患上了抑郁症,我的娘亲边成为时代的牺牲品,撤下我和姐姐散手人寰。有劳动能力家人的每天都需要比村里的人多做好多活儿,但挣得的工分却比别人少,我们家成了男人娶不上媳妇,女子不好外嫁,只能嫁到深山里,很多还得换亲。</p><p class="ql-block"> 三爷家三个女儿三个儿子,三道沟嫁了三个姑,只有大姑是嫁出去的,二姑和大伯之间是直换即两换,二姑嫁给了二姑父,二姑父的妹妹成为了我大娘(大伯母)。三姑和二伯父之间是三换,三姑嫁给了三姑父,三姑父的妹妹嫁到了南平村,南平村的姑娘又嫁给了我二伯父成为了我二大娘。三叔娶了三婶,不是换亲。</p><p class="ql-block"> 三道沟三个姑,过着稳实、朴素而坚定的生活,没有爱情,没有谈婚,在换亲套路里嫁谁就跟谁一辈子无怨无悔。生儿育女、喂猪养羊、养鸡、种地,各自在自己的生活轨道里生活中、忙碌着,没有多少的忧愁,在物质极简的年代,烦恼也就简单,更多的是维持家庭的艰辛和养育儿女过程中,看着一个又一个的成长便很知足又快乐😁 。</p><p class="ql-block"> 大姑属于快乐型的,因为有老福堂的照顾,老福堂姑父就是乐天派的代言人,知道心疼白妞儿姑,属妇唱夫随系列,他们家出来的儿女们也是乐天派,心量大,兄弟姐妹们到哪儿都能听到他们的笑声。</p><p class="ql-block"> 二姑走了,二姑婚后久不能生育,就要了大姑家的三儿,大姑就把三儿给了二姑,三儿就成为“引子”,表示通过抱养是一种先罩,是喜庆的象征,几年后二姑生下了一女,二姑一生就生了一女。 大姑家的三儿成长在了二姑、二姑父的宠爱中阳光灿烂地长成了男子汉。</p><p class="ql-block"> 二姑身体较差,走了之后,在丧事期间,大姑参加了二姑的丧事,守护着三儿,怜惜着、悲痛着比她年轻的妹妹的离世,血脉亲情让轻易不说狠话的大姑,边哭边说“三儿啊,把孝衫脱了,咱不给她穿了,谁让她说话不算话,走这么早”!一边再嚎啕大哭。 大姑把三儿送给妹妹的时候,姐妹之间心心相印的承诺,就是把孩子照看好啊! 孩子是照看好了,可是妹却先走于姐。真正承受痛苦的是姐怜妹妹哭破皇天亦无力啊!</p><p class="ql-block"> 三姑和三姑父两人相处得很好,三姑父属于舌如弹簧之类,性格乐观开朗,能说会道地说个不停,让他住的山沟不显得那么寂寞。可是,三姑父五十少许就离开了人世,三姑的内心痛着,并接下坚强地生活着,从此既当爹又当娘的女汉子。三姑生了两个儿子,二子婚后生下一子一女之后,撇下众人突然走了了,白发人送黑发人,人生之三大不幸(幼年丧父/母、中年丧妻/夫妻、老年丧子)之一啊。那几年三姑以泪洗面,承载着重重的负荷,每天以劳动来缓解内心的悲痛。看望三姑、帮助三姑,给她希望和念想,我告诉她,我特别喜欢吃挂柿,因为在山沟里随处可见的柿子,姑姑给我一串柿堆儿会给起,于是三姑每年会做挂柿。 为了缓解三姑的痛,为了帮助三姑,我带同学去姑家做大锅饭吃,去买三姑种的谷子……想方设法地去做一些事情,因为三姑是不喜欢沾光的人,我怕她心里不舒服。</p><p class="ql-block"> 两年前的冬天,三姑也走了,,大姑的身体已经不能再参加三姑丧事了,大姑在自己的沟里哭啊哭啊……[流泪][流泪][流泪] </p><p class="ql-block"> 在娘家附近西山三道沟里,三姑在中间沟里,二姑在北沟,大姑在南沟,三道平行的沟娶了三个姑。北沟和中间沟已经埋了两个姑,三个姑姑、三个姑父,六位老人,走了五个,丢下了孤零零的大姑。🙏🙏🙏</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