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妈

启亮

二零一九年二月六日，我亲爱的妈妈，我最可爱，最亲的母亲离开了我，离开了她的儿女，大年初一中午，妈妈还和我们在一起吃饭喝酒，初二早上，她老人家无疾而终，享年九十三岁。 时间定格在，二零一九年正月初二早上，我的母亲心脏停止了跳动，离开了人间，离开了她爱的孩子们。 　　2019年2月5日，大年初一，中午，妈妈和我们全家人在一起吃饭，还和她的儿女们喝酒。她很高兴，这一年，我们全家人在一起过年了，饭菜都是我二哥做的。 长说，忠孝不能两全，这一年，她的次子，退休了，回来了，回家过年了。 我的二哥，差不多有三十年，他没有跟他的母亲在一起，过过年。 我的二哥，是一个铁路人民警察，从一九七九年，二哥参加工作开始，就没有和我们在一起过过年。 一般人，不了解铁路警察。春运是他们非常忙的时候，为了千家万户人要回家过年，为了更多的人回家团圆，这个工作过年是不能请假的。 饭后，妈妈叫我，说“巴尔，你过来一下，你要给秉柄找个对象”。 这是我母亲跟我说的最后一句话。 秉柄是我的儿子。 妈妈去世后，无知的我，在她生前没有给她照下一张合适的一寸照片，只找到，一张她年轻时的一张一寸照片。事后我才知道，一寸照片的重要性。别的照片放大后是模糊的不清楚。 这件事，让我遗憾终生。 　　祭母文今天，我们全家人，怀着十分悲痛，哀伤的心情，向母亲大人在天之灵，宣读儿女泣血书写之祭母文，祝母亲大人一路走好。 呜呼，哀大莫过于心死，悲大莫过于亲丧。慈母樊氏秋梅，籍贯山西省平定县上盘石村人，生于一九二七年农历八月十八日，卒于公历二零一九年正月初二八时五分。九十三岁，享耄耋寿。 二十一世，岁在己亥，丙寅甲戌，戊辰吉时，驾鹤天庭，儿虽不才，泣执拙笔，化墨呈文，以寄哀思，慈母樊氏，乳名秋梅，一九二七，八月十八，天降人寰，兄妹五人，芳龄二五，偕夫成伉，夫妻恩爱，邻里传颂，育有子嗣，四男一女，灯下缝裳，看儿入梦，吾母慈悲，心地纯真，生活再难，遇丐求施，慨然相赠，三年灾害，母乳姑娘，宁饿自己，也不多吞，可见吾母，菩萨心肠，追思吾母，不忘恩人，每年鬼节，祭拜恩姨，赠食之恩，吾母慈祥，睦合乡邻，侄儿外甥，视如己出，勤俭持家，省吃俭用，相夫教子，合计光景，吃苦受累，育儿成长，儿若有疾，体躯寒冷，煎药喂汤，人间温暖，让儿尝尽，孩儿长大，送儿学堂，每天嘱儿，好好学习，一技之长，鞠躬尽瘁，坎坷沧桑，再思母恩，悲痛欲绝，儿心凄凉，儿若外出，母嘱儿郎，逆旅茫茫，避险驱祸，与人为善，恭谦礼让，母质贤淑，忠厚性刚，明辨事理，爱夫惜子，矜持家门，戚邻称颂，懿德永彰，文及至此，再思母恩，儿女泪淌，难料耄耋，病疾噬身，访遍名医，惜无良方，卧榻病床，亲戚乡邻，争先探望，母痛儿急，可惜孩儿，不能代母，病痛吾身，只能子女，陪侍身旁，皓发苍苍，子欲颐养，苍天不公，夺吾亲娘，文及至此，撕心断肠，今母仙逝，戚邻悲伤，再思吾母，将儿抬摾，十月怀胎，育儿成长，如今吾母，儿女成群，四世同堂，儿悲泪淌，吾母升天，一路通畅，列位仙班，眷顾吾娘，吾娘魂魄，一路走好，母若眷儿，入儿梦乡，儿思亲娘，天堂瑶台，可否安康，今母不在，与谁衷肠，荣华富贵，与谁分享，母在天堂，佑吾子孙，福泽绵长，慈母懿德，子孙不忘，慈母仙逝，嘉水之殇，痛死孩儿，泪执拙笔，泣血撰文，祭母育儿，以寄哀思，慈母高德，嘉水流光。 哀哉——尚飨泣血祭拜，祝吾慈母一路走好，正月初十，天堂安享。 我流着泪念祭文 我写的祭文，只有自己知道怎么念。 念祭文（1） 祭文（2） 祭文（3） 二哥自撰歌词，唱给他的母亲。妈妈好想你撕心断肠。 祭拜 　　母亲去世后，噩耗传到广州，外甥，张晓东连夜给他亲爱的姥姥写的文章。忆外祖母樊秋梅第一次见“樊秋梅”三个字是在一方印章上。大大的樊字居左，秋梅二字竖排居右。印章藏在一个方方的亮黑漆盒子里，里面还方方正正有一个装红印泥的小槽。名字是这样宝贵，需要一方稳稳重重的章刻着，需要朱红的印泥衬着，需要结实的小盒子保护着。母亲把这枚印章和自己的首饰一起放在一个稳妥的地方，这是她母亲生活的保障。在我不记事时外祖父因工伤过世，除了母亲和她两个哥哥成家不算太久外，外祖母还要和两个没成家的舅舅住一起。这枚印章是外祖母工伤家属抚恤金的领取凭证，母亲因工作地点更接近工会，所以这枚宝贵的章就保存在我家，我也第一次认识到了除了张王李以外的一个复杂姓氏。拖儿带女总是母亲说她母亲艰难的惯用词，打煤泥、洗衣服、做生计，外祖父也许因工作离家太远不能全身心地投入家庭义务，外祖母就一人担起了五个孩子的成长担子。母亲的大哥早早开始工作支撑了家里的一半天，母亲的二哥是孩子王带着弟弟妹妹摸鱼打枣改善生活，母亲三弟顽皮好动惹得外祖母常常生气，只有小弟不谙世事安分度日。里里外外孩子们能帮的事情虽多，却也大多数是小事，一家人的活计和未来只能靠夫妇俩掰指计算。母亲的玩伴们很多学业都在小学、初中就戛然而止，可她和四个兄弟却个个都上了高中、技校，对于一个新中国初期社会底层的人家来讲实属不易。母亲常说，外祖母忙的经常顾不得管一帮孩子，就大的带小的，小的抱幼的，五兄妹一起扶携着长大了。但要好好养五个孩子，个个健健康康，对社会及家庭有益地长大谈何容易？外祖母犹如她的名字，秋日早梅，在一个对梅来说艰苦的季节奋力挣扎，暗暗幽香开来。挣扎是抗命运的坎坷。外祖母来自乡下，生在民国，抗争过了缠小脚，却没有抗争过被买地主的命运。新中国伊始，她不畏地将离婚进行到底，自由地离开家乡在县城里讨生活，抗争命运多舛。年轻的无畏，也影响了她后半生的勇敢。家里的重重波折她总是坦然面对，万里江涛需要这样的中流砥柱。外祖母有吸烟的的习惯，一盒烟丝细细捡来揉成烟卷儿，在大杂院偏房的斜斜纤弱的光线里一口一口地吞云，她舍不得买一包纸烟来抽。后来，吸烟危害的宣传日渐宏大，她竟然悄悄就把半辈子的吸烟习惯彻底戒得干净。外祖母眼睛不好，常年需要戴眼镜，小学的我抱怨课间要做无聊的眼保健操，她竟然用几夜和我学来，每天睡前都坚持做。她认字不多，却坚持子子孙孙都要多学好学，谈及学习立马认真严肃，坚持监督我作业也从不马虎，写多少个字，做几页纸也严格把控，不能在量上缺斤短两。随着我的长大，慢慢就发现了外祖母更多的拿手绝活，菜粮过手便知几斤几两，准过现在市场常见的公平称。徒手下腰轻松完成，一直到了八十几岁仍然和我们炫耀这个独家表演，筋长一寸寿延十年在她身上真正起了效果。养殖花木繁盛葳蕤，仙客来、月季、茉莉、指甲花、座锅花、呛子花，轮序盛放，年年如此。种种件件总不会让人想到，她到底经历过多少沟沟坎坎、波波折折。人会是这样，只要有活下去，好好活的精气，总会乐观向上地活着。什么勇气、无畏、坚持，都在坦然的面容里化为无形。 姥姥我回来了 重孙 跪拜奶奶 媳妇 媳妇 媳妇 姑娘 外甥女婿， 小河的亲人，祭拜大娘 外甥来了 外甥媳妇，外甥女祭拜 我的好友，翟志洋，敬献挽联 我的好友，晋秀平，撰写的挽联。 这是儿女们的挽联，是我的好友，平定县书法家郭九麟老师书写的，在此，感谢好人郭九麟老师。 母亲去世后，寒风悠悠，天空阴暗，飘起了雪花。 母亲的灵堂，非常简单，勤俭节约是她的遗训。 母亲的一生 美好的童年，我的姥爷老娘因为我母亲喊痛，没有给我的母亲裹脚，他们非常疼爱这个姑娘，可是我母亲没有享受了几天人间温暖，就父母双亡 鲜花围绕着我的母亲，二十多套平定面塑猪头三牲供品，平定三八供菜 母亲去世后，女儿的同事们敬献的鲜花花圈。 　　平定面塑猪头三牲供，是侄儿外甥敬献的 平定面供 南关晋家仡佬的乡邻，亲朋好友，帮助安葬我的母亲。 雪花和花圈为母亲送行 西瓜做的灯 慈祥的母亲，我亲爱的妈妈，离开了我，离开了她的儿女们。 最后一次，母亲人间记录 母亲在人世间的最后一张照片。 母亲安葬，大雪压墓。 三周纪念 三八供菜 母亲生前，没有居住过这样的豪宅，三周年给她买了一个，纸糊的。 凉亭，让她在那个世界也享受，享受。 三周年祭品 三周年祭品 外甥，外甥女，外甥媳妇，重外甥女，送来了供品，磕头敬香，祭拜他们的亲人。过三周年是我们这里的民俗。 妈妈，你的孩子们看您来了。你让我办的事情我办了，秉柄也娶了媳妇，而且媳妇有了身孕正月就临产。您在那边放心吧！ 长孙的朋友送的花圈 外甥来坟头祭拜他们的好妗。 跪拜，祷告。 　　由于疫情期间，远在天津的儿子，广州的姑娘，女婿，外甥，重外甥，行唐的家人，亲，朋，不能前来，祭拜您！ 我们亲爱的妈妈。 您永远活在我们心中。 妈妈和爸爸的结婚照 世界上最无私，最伟大的人，就是自己的父母，父爱如山，父不在天塌了，母爱如天。母不在家没了。不管你走到哪里，不管你遇到什么困难，父母都会尽其所能帮助你，哪怕需要他们的生命。他们也会给你，会拼了命保护你。 家，就是妈，没有了妈，就没有了家，常说要回家，其实是在找妈。妈妈在那里，那里就是家。妈妈不在那里，那里就不是家。进门先喊妈。人到最难处，总是想回家; 人到最苦时，总是先找妈; 人到最无奈，还是找妈妈。妈妈不在了。心里空空的，家里空空的。 当你的父母死亡以后，才能真真的感觉到，什么是父母，什么是无私的爱。那个打过你，骂过你，你埋怨过的人走了。从此，这个世界上就再也没有人。打你，骂你了。唠叨你了。空空的。静静的，没有任何声音，只有脑海里他们的身影。自己一下子变成了一个孤儿，无奈无助。 只有无限的怀念。才知道，什么是，子欲养而亲不待。 在此提醒，现在还有爸爸妈妈的人，一定要珍惜，珍惜难得的瞬间。父母在世时，多陪陪你们的父母吧，不要像我现在这样，以泪洗面，遗憾终生 爸爸妈妈儿子想你们！ 母亲生前，把她的相片都烧了，这是我悄悄的，藏下的照片。 妈妈和她的朋友 听妈妈讲故事 妈妈经常讲她的小时候，她二哥是王谦最好的朋友，好几次日本人到村里抓人，她母亲就让她的二哥领着王谦等人，从她家的窑顶圪台上跑了的，王谦等人经常在她家吃饭。 有一次，日本人差一点把他们好几个人抓住，平常日本人是白天才进村，那次是黑夜进来的，是她在窑顶上，看到日本人来了，她下去告诉，她二哥，他二哥就领着他的磕头弟兄王谦等人，从她家窑顶上跑，几个人跑到了后山。 讲她见过，日本人烧日本人，是在河里的空地上，日本人架起木头，把死人放在上边，倒上油，在点火，一群日本人围起来，不知道叽里咕噜说什么。那几个死人烧着后，会从火里边，站起来动弹，有的还会跑，但跑几步就躺下了。再抬回去扔在火里继续烧。 讲她去太原找过王谦，门卫不让进，她就说，你告诉王谦，我是上盘石丑蛋的妹妹，他就知道了，门卫给里边打了电话，一会就有人领着她，见到了王谦。那次是她为了孩子的事情，才找的。没有大事她是不会找他。 讲她参加过妇救会，一群人给解放军纳鞋底。 讲她们村有蝎子精，吃过人。 讲小蓝，蓝地，凤凰树。等等。 讲我大哥，二哥跟着她拾粪。她领着二个孩子，从平定地下走，有时候我二哥走着走着就睡着了，再叫醒他，他们跟着马车社的大车等马拉下粪，赶紧拾，跟到白羊墅，到赛鱼，能拾满二筐粪。当时马粪能卖钱。 讲我大哥二哥六零年，弟兄俩抢一个面疙瘩的故事。 讲什么树叶好吃，椿树叶不好吃。 讲五俩关的故事。 讲她姨姨给她是怎么偷偷的给她吃的的故事。 这些故事我现在什么也听不到了。唉！ 母亲一生惜粮如命，一颗也不会丢掉。她说丢粮食是会造业的。地下的一颗米也会捡起来，放到嘴里。可能是她饿怕了吧！ 母亲的眼睛，三十年前就看不见了，后来做了手术，有一只眼睛，不能做手术了，她一直是戴眼镜，用一只眼看东西。 月季花里的母亲 妈妈姐姐老婆 陪母亲看花 母亲和孩子们 我姐妈 母亲和媳妇 母亲和媳妇孙子在保定莲池 保定莲池 母亲与外甥 母亲八十大寿，外甥敬酒。 母亲和亲家。 和行唐家人合影 儿子媳妇与母亲 八十岁了 儿孙满堂 外甥，长子，姑娘 吃了饭歇歇 九十二岁，母亲受伤 母亲吃饭 母亲特别喜欢牡丹花的香味。 妈妈在看我刚给她买回来的花 母亲在欣赏，她自己种的菊花 母亲与姑娘 在邻居家的牡丹花下，祖孙三代人。 母亲九十岁了 母亲吹蜡烛 没有牙齿的母亲 不知道她在想什么 多么高兴的母亲 石家庄植物园 细观 没有见过用手摸摸 太原双塔寺看牡丹 我姐妈 石家庄植物园 母亲下台阶不方便了 母亲想闻闻味道 妈妈姐姐老婆 摆个造型 花中的母亲 姑娘搀扶母亲 母亲和姑娘媳妇看花 姑娘拉着妈妈的手 母亲过生日 母亲吃饭，母亲早就没有牙齿了，她吃饭就是用牙床慢慢吃。 八十九岁，母亲摔了一跤，胯骨骨折，好多医生说，准备后事吧，就是一个星期的事了。可我母亲就是吃了点消炎药败火药，就神奇地骨头愈合，活过来了。 母亲自己缝制的寿衣 母亲自己缝制的寿衣 母亲病痛 永远的回忆 晚年，随着社会的发展，家里环境的改变孩子们尽力让母亲尝尝美食。 　　母亲的一生，是平凡的一生，普通的一生。也是伟大的一生。 她经常说，做人不要欠别人的，就是子女我也不欠。她说到做到。她死后给子女们留下，十二万一千元。兄妹五人平均分得二万四千二百元，安葬母亲兄妹五人平均化了六千八百九十六元九角。每人剩余一万七千三百三元一角。 这个钱，是我的母亲一生省吃俭用攒下的。 一生不欠任何人一分钱 我的母亲做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