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 九十年代，过年放炮是件很有仪式感的事。为保佑一年出行平安，大年初一早上凡经理第一件事就是围着自己的红旗车放挂小鞭。</p><p class="ql-block"> 那年三十豫北的雪下的特别大，原计划当天把朋友送回开封过年。看着十公分厚的积雪，凡总心里有些胆怯不情愿但又不能失言，人家是回家过年！只好迎着飞雪，听着交通广播“如何雪中行车”，一路“砥砺前行”。</p><p class="ql-block"> 路上🚙汽车擦碰事故不断，好不容易到了黄河桥头，又看见四辆车碰在了一起，其中两辆奥迪一辆大奔，路肩上站了几位妇幼，男人们不停打着电话。铅灰色的天空，鹅毛般的飞雪，凛冽刺骨的河风，让凡总唏嘘不已，那几位非富即贵如何受得这般苦罪。</p><p class="ql-block"> 凡总紧盯路面，三档稳着油门，遇到情况极速多次点刹，那时的车没有ABS。😓快到开封黄泛区有了大风，路面积雪消失，总算敢踩下油门……到开封已是下午三点，急忙回赶。</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br></p> <p class="ql-block"> 此时国道上已是车少人稀，没雪的路段稍快了点。突然公路右侧乡道上冲上来辆三轮车，突、突、突急促地冒着黑烟，凡总反应敏捷，机械地踩下刹车，不料车轮抱死！红旗车无动力向前滑着！！凡总心想完了完了😱。千钧一发之际，三轮车突然停了下来，最后一股黑烟也被风吹散。凡总如释重负，老天保佑🙏原来三轮从小路往国道上冲，前轮上了路已是强弩之末，司机眼看要撞上红旗就本能踩了刹车，柴油机憋熄火，大家万事大吉！</p><p class="ql-block"> 重新启动凡总宛若惊弓之鸟🐤，车开的更慢。不远处又有了情况，一辆山东回河南的红旗撞上了长途客车依维柯，寒风中所有人沮丧无奈，阴沉的脸像铅灰色的天，只有远处村子迎新的炮声稀疏地响着，啪、砰。</p> <p class="ql-block"> 回到家，周围已是烟花四起。本想初一回老家，看着样子再说吧。</p><p class="ql-block"> 老天爷爱开玩笑，初一太阳光芒四射，路上的积雪融化，又勾起了凡总回老家的欲望。</p> <p class="ql-block"> 初二上午太阳依然耀眼，晴空万里，大街上车水马龙。凡总刚把车开出院子，孩子突然问“爸，今年你给车放鞭了吗？”凡总这才想起，忘了！急忙停车，点上早已准备好的一挂两千响小鞭，在车周围转了一圈⭕️，这心里才算踏实。</p><p class="ql-block"> 出了城，路上的雪虽然没城里化的多，但太阳☀️已经把雪嗮软，似化非化，起步刹车都在可控范围，有些地段车辙里都是雪水，一路不用担心轮胎打滑刹车失灵。</p><p class="ql-block"> 将近十点半，车头朝南行驶在笔直的乡村公路上，白雪皑皑，整个世界银装素裹，太阳挂在正前方，照得人睁不开眼，凡总戴上墨镜专心开车，只听见轮胎碾在雪水里嚓嚓、嚓嚓。</p><p class="ql-block"> 前方五十米左右看见路中央有两辆自行车🚲，凡总下意识轻踩了下刹车，没反应，再踩，没反应，再踩仍没反应！车继续往前滑，好在车速不快，离自行车越来越近，这下看清对方是一男一女，车座上各带一个装满礼品的红篮子，显然是一对回娘家的夫妻。此时对方的后背好像要靠到汽车的挡风玻璃，凡总却是束手无策，喇叭嘀！嘀！嘀！无济于事。</p><p class="ql-block"> 转眼两辆自行车钻到了车底，红旗车也停了下来。凡总心说完了😱，这下两条人命！这它妈过的啥年？！😰😰😰瘫坐在那不敢下车。</p> <p class="ql-block"> 凡总清楚，交通事故一旦死人要负刑事责任，况且这一下是两个！吓的不敢想。凡总正在胡思乱想之际，突然看见女的从车头右前方爬了起来！凡总一下来了精神，万幸！起码一人没事！急忙下车救人。</p><p class="ql-block"> 男的还卷缩在车底，也不知使了多大劲，终于把人从车下拉了出来，女人声嘶力竭疯一样的神态有了缓和。两辆自行车还在红旗车下，凡总搀扶中年男人在雪地上坐下，上车倒车。鬼使神差车不但没后退反倒继续向前！自行车彻底报废！女的哭了😭“你这是跟俺有仇啊！！”凡总这才明白挂错挡了！😰😰😰等把自行车弄出了，两辆大樑均被压断！</p><p class="ql-block"> 不过凡总暗自窃喜“多亏人没事！”路边停好车，这才发现坐在雪地上的中年男人，此时大汗😓淋淋，一只脚腕肿了老高。凡总关心地问“老哥咱去医院看看吧。”男人急促地说“不用，我是被吓的，吓死我了，没事，没事，脚肿了骨头没事。”</p><p class="ql-block"> 凡总明白刚刚死里逃生，惊魂未定确认还活着最重要，其它已无所谓，也就不再坚持送人去医院。</p><p class="ql-block"> 凡总盘算着，这事如何了结？赔多少钱？看着雪地上的自行车凡总心里有了眉目。</p> <p class="ql-block"> 此处刚好是阴坡，开车视觉看不出来，积雪未化刹车失灵，但正是这厚厚的软雪和撑起油底壳护板的自行车救了二人。两辆破自行车功不可没。</p><p class="ql-block"> 凡总问受伤男人，“老哥，不去医院，你看赔你多少钱？”男人思量一会儿说“赔两辆车吧！”“多少？”“我不胡说四百！”“那破车一辆能值两百？！”</p><p class="ql-block"> 过路的汽车多了起来，大家不约而同朝这边投下同情的眼光。凡总转念一想，多亏这地前不着村后不着店，要是来几个看热闹多事的主，今天就走不了。破财消灾，赶紧走人！</p> <p class="ql-block"> 从老家回来没敢再走此段公路。</p><p class="ql-block"> 第二年春节，大年初一早上凡总没忘在车周围放炮，这才放心初二开车回老家。</p> <p class="ql-block"> 初二上午，天气阴霾混沌，顺太行山往西新修的公路笔直平坦，放眼望去难见一辆汽车一个行人，凡总不由加大油门。路基很高视线很好，远处又见一辆三轮冒着黑烟往公路上冲，凡总下意识点踩刹车，车太快没反应，再踩！踩死！死握方向盘车还是向左跑偏！轮胎抓地发出刺耳的响音—唧—唧。只见三轮车像利剑一样冲上公路，司机为躲闪汽车下意识扭了把方向，三轮车在公路上画了个S，瞬间冲下公路！此时凡总的发动机再次熄火，车向左车道漂！惊的一身冷汗😰还没来及出，更加糟糕事来了！！对面极速冲过来辆黑色红旗，刹车声更加刺耳！感觉撞上了！凡总懵了！😇😇😇</p><p class="ql-block"> 惹事的 三轮车冲下公路一溜烟没了，对方红旗同样熄火，现场死一般寂静。等缓过神，凡总心里砰砰直跳，不知爱车碰的怎样？😰对方司机也战战兢兢下车查看，唉？！唉？！居然两车安全杠还有近十公分的距离！</p><p class="ql-block"> 对方司机凝固的脸瞬间挂上了笑意，双手搭起；凡总也如释重负拱起双手，“新年好！”“一路顺风！”“新年好！”😊😊😊</p><p class="ql-block"> </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