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台问天(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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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class="ql-block">  下午两点多肚子饥了,咥饭。灵台传统饮食“酸汤长面”,据说能给人带来好福气的同时还能让人长命。走进一家卫生条件较好的面馆坐定,吆喝伙计来两个大碗长面。几分钟后两碗热腾腾的长面就端上。 </p><p class="ql-block"> “法官”是资深“美食家”,色香味想哄他妄想。我还在耐心搅拌未送到嘴里去,“法官”已上筷子捞面几口就咥了个碗底朝天,抹着嘴大喊“酣畅,酣畅!”我边咥便品味,最终发现除了面稍微比西府的岐山面长、细点外,调汤和臊子面几乎没有什么差别,就是一个酸辣咸。我和“法官”也到陕西北五县彬长逛过,那里的长面和灵台的都一样,二者地理位置和地貌上都是相邻。一个地区饮食文化的形成一定是和这里的气候、地貌、土质有关,干旱少雨,土地瘠薄,自然蔬菜的品种就少。?只有吃一些耐储存的菜,再加上醋、盐、辣子面调味而已,还是个物产是否丰富的问题。面之所以能拉长,是因为冬小麦生长期长,分子结构紧密,有筋。我曾在湖北混过一阵,当地的面粉和在手里就像是在和泥巴,没有一点弹性。长面又从何而来?至于当地人称“长面”,一是形状上的长,二是企盼寓意象征长命罢了。</p><p class="ql-block"> 我和“法官”属于粗放型的,适应能力较强,“入乡随俗”,这也是之所以我们能逛遍“三秦”的基本条件之一。只有不断地提高适应能力才能接好“红色”的班。</p><p class="ql-block"> 咥完后我二人来到中台镇的“城乡结合部”,那天是个周末,走进了一家有两孔土窑的院子。见两个十六、七的娃在晒太阳,我们凑上前去聊开了。地上晒了不少掰开的馍,有不少馍上还带着黑霉点点。我顺手掰开一个馍见里面已经有丝丝了,说:“这里面已经有霉菌了,人吃了要得病的。”一个娃:“不害怕,我们已经有免疫力了。”由此,我联想到人的思想一旦被某种“病毒”所长期侵蚀,其结果无非有两种可能:一种是自身产生免疫抗“病毒”,一种就是自身无法抵御,最终失去判断是非的能力成为植物人。通过聊天得知他们是在县城上高中的,家在离此地三十多里路外的什子乡,为了减少干扰和节约住宿费就在校外租住。我们走进昏暗的窑洞见一个学生站在炕上往墙上糊报纸,说老是往下掉土。</p><p class="ql-block"> 农家子弟的翻身从古到今只有两条路,一是靠战场搏命换爵位。二是靠苦读考科举金榜题名。当然,按照传统还以耕读、勤俭为安身立世之本了,谁也不希望血腥搏杀。</p><p class="ql-block"> 走出院门见路上一队队的娃们抱着或扛着一个大蛇皮口袋,知道是从家背来的馍,为了防止发霉变质,故一到有太阳的时候都掰开晾晒。我想起了我在甘肃“状元县”会宁逛的时候,当地历代“状元”的成功经验就是“三死”(娃们死读,教师死教,家长死供),成败就在此一举。当然,绝大多数娃们最终还是被打回原点。</p><p class="ql-block"> 天色暗了下来,寒风刺骨,走在街上不远处传来音乐的鼓点声,循声而去,是一个简陋的歌厅里传出的阵阵热辣,酸溜,粗犷的野吼声,进去要了两杯茶坐在一个角角,在忽明忽暗的灯光下目睹耳闻了“改开”初期一部分年轻人的夜生活。在这个封闭的小县城,在精神价值观的解放上,他们也都算是“领跑者”了。</p><p class="ql-block"> 回到县招待所,卧下后商议决定明天早上去山崖边问天,在镇子中间的祭祀台上算是祈福,人只有远离熙熙攘攘的人群,在寂静的大自然中才能诉地问天。</p><p class="ql-block"> </p> <p class="ql-block">  这就是那周日浩浩荡荡的背馍大军,在这里已经成为一道亮丽的风景线了。一袋馍吃一周、半个月、一个月不等。来碗面片汤、包谷糊糊、就点咸菜、大葱或辣椒酱,再加上背来的“硬饭”,就这样在苦读。人的营养不跟上,身体发育受影响不说了,脑子思维记忆也是模糊的。留下的仅仅是一种精神......西北娃苦啊。 </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