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生与你擦肩而过（一）童年趣事

自由人

它们的脱胎换骨会让你震惊，但那仅限于它们的外表，而它们的肚子无论处在哪个阶段都只忠诚于它们的内心。

题记

那时候我和母亲住在牛奶场集体宿舍，牛奶场就是现在的中南工大附近。牛奶场附近，高高低低有很多黄土坡，也有大面积的杂草地，它们不定时的排列，家门口的后面有一口水塘。我还记得水塘旁种着很多柳树，整个周边的环境凌乱而不失自然。

和城市相比，这里小孩子更好玩乐。这里有各式各样可以攀爬的树，有奇形怪状的虫子和大大小小的鸟，曾经我们抓过虫子也捅过鸟窝。有一次，一窝鸟蛋被我们捅了下来，有几个当场就碎了，流出青黄色的液体，而另外几个麻子蛋被一个男孩子全拿走了，最后就只剩下一个灰不溜秋的草窝，估计鸟妈妈见到此景会很伤心。

隔家不远的一座小山丘旁，有一棵笔直的核桃树，它非常的高且枝叶茂盛。曾经有个比我们大点的男孩爬上去摘过很多核桃。他挑选成熟的核桃，把它扔在地上，大家争抢着，似乎人人都有，而我大概也捡到了两颗，青色的皮，雪白的肉，关于它的味道，现在完全忘了，但是我想它应该是清甜的。

这里的环境没有规律，陈旧的建筑旁边似乎保留着一片青草地，但是坑坑洼洼参差不齐，有些地方的杂草长的一米多高，有些地方只是冒那么一点点底矮的小芽芽，它们中间会夹杂着一些花， 花儿更是随性而为，有些花朵开得惊心动魄，有的隐藏在中间，不易察觉。

印象最深的是，我曾经在那里捉住过一只受伤的山鸡。它的体型比一般的鸟大，它的羽毛像绸缎一样闪着隐隐的光，我记得它的尾巴红黑相应，而且特别的长。我把它养在鸡笼里，但令我始料未及的是，把它关在里面，大概有一个星期，它居然不吃不喝，以死抗争，它的倔强出乎了我的意料。

而且它是凭空消失的，我曾经把它和两只母鸡关在一起，早上我准备喂食的时候，母鸡完好无损，而它却不翼而飞。这永远是一个未解之谜，因为笼子仍旧关着，如果是黄鼠狼偷走的，那它为何不选一只更肥硕的母鸡？或者是被它的美貌吸引，而独独选了它？难道它们也有着类似于人类的一见钟情？

每当我回忆那时候的情景，最先盘旋在我脑袋里的，一定是那只山鸡，不管我怎么的驱赶，它总是赖着不走。也许在我的潜意识里，我曾经欺骗过自己，而我宁可相信它是被一只有灵性的黄鼠狼救走的。而它不仅仅是一只山鸡，它的前世可能是一个流落红尘的绝世美女，仿佛我的眼前出现了一幅这样的画面，一个女孩衣袂飘飘，衣袂飘飘，也许我们曾经有过一段擦肩而过的缘分，那也说不定。

整个牛奶场属于长沙郊区，隔着农场附近，大部分都是城市简朴的建筑。八十年代初的建筑，完全不能与现在比较，一栋一栋都是水泥砌的低矮的楼房。而我住的那一小片区域，有三边是闭合的，呈U字形，出口处是一个小山丘，走一小段路，斜倚着一个很粗壮的木头桩子，顺着它爬过去，就是一条相对于那个年代算比较宽敞的马路，其实，U形区域真正的出口在左边。

U型缺口的那片小范围，一般会有一群一群的鸭子经过，都是附近职工养的。那是一种旱鸭，它们憨憨傻傻，肥肥大大的，它们走路一摇一摇，慢慢吞吞。而且它们漆黑的羽毛里，夹杂着类似孔雀蓝一样的羽毛，像是涂了一层亮闪闪的油脂，甚至那种色泽比很多鸟类的羽毛更漂亮。

它们的脱胎换骨会让你震惊，但仅限于它们的外表，而它们的肚子无论处于哪个阶段都只忠诚于它们的胃。其实从蛋壳里出来的它们，是一身鹅黄色的绒毛，萌萌哒，甚是可爱，如果评选世界上最可爱的动物，小鸭应该当之无愧。

我曾经拿着小锄头，给它们当过炊事员，不管多大多长的蚯蚓，似乎它们都可以囫囵吞下。但也有例外，当它们的肚子歪斜到一边时，我看到它们还在贪婪的昂起脖子，那些暴露在鸭嘴巴外面的一截蚯蚓，还在不停的挣扎。

“噗嗤”毫不设防，从它们隐藏在底坐的毛孔里放出一声冷枪，是水枪。而那半截挣扎的蚯蚓，就这么被它们强硬的塞进肚子。我曾经一度揣测，它们的胃是一边溶解食物，一边扩大容量。不然，它们的体积是不会那样的飞速增长。

只是这也许也是一种悲哀，如果它们知道接下来的命运，大概会把那些蚯蚓一并吐了出来，而我曾经是帮凶，也是始作俑者，我曾经向上帝忏悔，兴许是上帝听到了我的召唤，所以才允许它们的有生之年可以不断的放枪，虽然那些毫无杀伤力。而那些惨遭它们残害的蚯蚓，当它们知道它们有着同样悲催的命运，也许稍稍会有一些安慰，或者在另外一个空间，它们早已握手言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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