乡村日记——直夺峪

李子中

　　直夺峪村位于岚县北部马头山东南的沟壑间。原为河口乡辖，与第一沟、第四沟和第七沟村同为寨上行政村所辖的自然村。2021年，河口乡撤销建制，原所辖区域划归岚城镇辖。寨上村撤销行政村编制，上述五个村一并划归范家口行政村辖。至此，范家口行政村下辖的自然村共有7个，直夺峪为其一。

直夺峪，一个比较特别的村名，让人想像似乎是与战事相关的地名。因建村较晚，村人已说不清村名来由。村子处在一条由东向西延伸的山谷末端，四周环山，村北为马头山余脉，山势高峻，因山顶遗存古代战事防守的石寨，被称为石寨山。村南为板楞山北麓，西南、东南向的沟谷分别被称为大南岔、小南岔。向西翻马头山南壑为张家湾川，历来是张家湾川通往县境各地的交通要道。顺沟西延的县道第官线（第一沟至官庄）由村前经过，东距209国道7里，北距河口村15里，南距岚城镇35里，县城68里。

全村在册280余人，现常住50多人（2018年数据）。姓氏多杂，杨姓人口稍多，另有薛、刘、岳、张等姓。据称多为过去从忻州、五台、定襄、静乐等地逃荒或当长工而入，起初各依沟坡分散居住，开林拓荒，后渐聚居。村西北卧羊沟、西南塔崖、村东冯家窊即为过去人居山庄。村子北依石寨山脚就势而建，西高东低。不同时期的木石、土木、砖木结构瓦房并存。

近千亩耕地分布在山脚坡墚，农作物以莜麦、土豆、豌豆、胡麻、红芸豆等为主。沟岔石头河滩经历年垫滩整地，也成为村里主要的耕作区域。农业社时期，这里是能吃饱饭的好地方。改革开放后随人口逐年外流和退耕还林政策的实施，村南背阴坡墚地多撂荒弃种。山区草坡广布，养殖业具有传统优势，多数人家都饲养牛羊，成为村民重要的收入来源。全村现有牛50多头，羊400多只。此外，村西近年新建的养殖合作社养殖牛羊也数量较多。村周山高林密，动植物资源丰富。主要树种有落叶松、云杉、桦树、山杨、野生杏树和各类天然灌木等。上世纪90年代岚县“四荒”拍卖，不少村民承包荒山荒沟种树，林木覆盖率进一步提高。

地处山区，周边山峦叠障，森林广布，四季山色轮替，景色宜人。源于卧羊沟、大南岔沟的山溪在村前汇聚，清水常流，在村东汇入小南岔山溪后顺谷向东汇入岚河。过去村民生活用水从沟渠汲取，进出村需踩河石过河，由村南经过的第官线县道出入。2011年，政府出资在村西修筑水塔，管道引入村内，村民用上了自来水。2009年，第一沟至直夺峪路段首次铺油。2012年前后，村内主要街道实施了水泥硬化。2015年，村民自筹资金在村东修建龙王庙一座。2015年-2018第官线公路改造，村西的盘山公路由南改道北山腰，坡道变缓，路面拓宽。2016年政府出资在村前修筑水泥桥两座，方便了村民出行。2018年，农电网改造为直夺峪村架设了新的电杆电线。

2018年，直夺峪村被确定为岚县脱贫攻坚90个整村移民的自然村之一，除几户选择留守外，全村共有63户188人实施移民，迁往县城易居苑移民小区。移民户牲畜变卖，土地弃耕，村内原有住房院落全部拆除复垦。直夺峪村从此消失殆尽。

从马头山南壑的盘山公路东望，石寨山山势高峻，山南沟谷间公路蜿蜒而上，直夺峪村就处在这条山谷中。 村子北依山脚，河道穿村而过。傍路的小河南岸只有两三户人家。 山腰间的坡地土层较薄，不能平整成为梯田，随坡就弯地分散在山坡之上。 土木或砖木结构的瓦房坐北朝南，临近河渠的街道石块垒堰。 村前河道土石混杂，清水常流。村里的牛羊群每天出牧和归来都要在这里集结。

村子西南向的沟谷被称为大南岔。沟口红顶房子的地方是近年新建的养殖合作社。

村西山坡上，羊群慢悠悠地走在黄绿相间的山坡上，不时传来牧羊人高亢的吆喝声。

村东河滩地上，常能看到路边吃草的牛羊。这些牛羊由村民多家饲养，合伙轮流放牧。

村子中心的一片空地，也算是村里的广场。

很多人家在院墙外围修筑栅栏用于圈羊。

街道仍是就势而成的土石路面。日常过往的也多为六十岁以上的老人。 在家门口吃饭的老人。 在自家门前坐街的老人。

这些布满皱纹的老院老屋和住在这里的老人们一样，也曾有过年轻的经历和饱经沧桑的记忆。

秋收时节，路旁田间正在售卖土豆的村民。这里出产的土豆品质优良，远近闻名。过往的人们常会顺路买些土豆回家。 正在打莜麦的村民们。一家打场，众人帮忙，互帮互助已成为多年来村里的一种习惯。 农闲时节，村民们也常会聚在一起，讨论家长里短庄稼牛羊。 一户院子里，正在洗土豆的老人。 在家里看电视的村民。 正在做莜面的老人。莜麦是这里的特产，也是农家日常的主粮。 夏日的清晨，起伏的山弦在朝阳照映下，像一条条闪动的金线。 新一天的阳光从村西零零落落的小平房墙上开始。每当这个时候，街上总会传出人畜走过的脚步声。

（2012年7-9月、2013年6月、2014年10月、2015年9月、2016年7月、2018年6月拍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