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深怀念我的老父亲

齐晓东

那是一个深冬的夜晚，九点多了，我骑着自行车从外面回来。寒风刺骨，巷口的路灯昏黄，我远远就看见一个佝偻的身影站在那里，脖子上围着一条厚重的围巾。走近一看，竟是父亲。他站在风中，像是等了许久，见我回来，只是淡淡地说：“没事，看你这么晚还没回，有点不放心，就出来瞧瞧。”那一刻，我心里一紧，眼眶发热。我已是做了父亲的人，却还让他如此牵挂。从那以后，我再没敢晚归，因为我知道，只要我晚回，他定会站在巷口，等我、盼我。

孩子小时候，也常爱晚归。每到天黑，我便站在家属院门口，像当年父亲那样，静静等待。寒风扑面，我才真正体会到，父亲当年站在巷口时，那份沉默背后的牵挂有多深。那不是简单的等待，而是一个父亲对孩子最深沉的爱，是岁月也无法冲淡的情感。我望着夜空，想起父亲，想起他那佝偻的背影，想起他围巾上落下的雪，心里一阵酸楚。

父亲走后，我常常翻看老照片。有一张黑白照，是我抱着年幼的孩子，他穿着那件星星图案的小衣服，小脸贴在我胸前，安静地靠在我怀里。那时的我，还年轻，还不懂父亲当年的心情。如今看着照片，才明白，原来爱就是这样一代一代地传递，像夜空中的星光，虽遥远，却明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