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里年幼难忘怀 》 务孔兴

福耶傅国

<h3>  有句话说的非常好:怀旧并不是那个时代多么好,而是那个时候,你年轻。虽然我不承认自己巳跨进年迈的门槛,但它却依然与我不期而遇。应了那句“年老怀旧”的俗话。 <br>  近些天来,常常在深夜里,魂牵梦绕的往事碎片,毫无章法地涌现出来。最终都在记忆里被咂摸得熠熠生辉。儿时那些顽皮的往事,一幕幕地从记忆的深处呈现在我的梦境中。醒来后不由得在手机上把它匆匆地记录下来。 <br>一九五七年至一九六0年是全国大跃进年代,我大多是在大队的幼儿园里度过,只有星期六下午和星期天才可以回家和父母团聚。老师教我们唱歌跳舞,那时的我聪明伶俐很受老师宠爱,每天打扮的像个女娃,老师们走哪带哪。食堂做饭的二瓜大娘经常把我喊到厨房给我好吃的食物。这是我最幸福的幼年记忆。 <br>一九六一年秋天,我进入杞县曹岗大队凤凰台小学(距离家有两公里多路)刚上一年级时。因年龄小整天贪玩旷课,上学是三天打鱼两天晒网,请病假。但我考试成绩很好。 <br>  记得我们在教室里打扫卫生时,发现地下总有红木屑,我们就用脚踢用小棍子刨,校领导知道后就让我们不要动,我们一年级毕业后那间教室就被扒掉了,后来听高年级学生们讲,教室下面是一个墓葬,我们看到的红木屑是一个棺木盖腐朽形成的。据我父亲讲,这所学校旧社会时,村里的一个王姓的大土匪头子把一个古墓群推平后盖的。这也和我们给老师挖菜地经常挖出碗、盘、罐,以及大棺墓相吻合。<br></h3> <h3>从我记事起这所学校就是我们开封地区的重点小学。古色古香的学校办公大厅(老师集中办公地方)背靠凤凰台。此地已落过凤凰而起的名。 下午 3:13:54 门口是一个大广场(学生开大会用),中间是一条大约有十多米宽,四百多米长的马路,路两边是苍松翠柏,树的两边就是两排整齐的清一色教室,每个教室门口都种有苹果树、桃树、核桃树、木瓜树等。每个教室旁边都有两间办公室供老师办公居住用。<br>学校大门口正对着体育场。学校东面是凤凰台村的一个大柿子园,秋天橘红的柿子挂满枝头十分漂亮。苍松翠柏环绕的学校十分壮观。 方圆二十几个村庄每年都有一千多名孩子都在此校学习。(1982年回家探亲时专门路过学校,看到的只是由于受文革破坏,千疮百孔一副败落景象,完全没有了少儿时期的美好记忆。 <br>  上一年级时我的班主任老师姓陈,50多岁,是一个非常慈祥的老太太。二年级时与二姐同班,实际上是监督我上学。三年级时二姐因家中缺劳力,加上农村重男轻女的旧观念,就辍学在家参加生产队劳动。我自己开始了早上天不亮就背上书包,脖子上挂着哥哥寄来的钢笔,手里拎着用墨水瓶制作的小煤油灯到学校上早自习。有时下午放学遇上值日或劳动,天黑了才回家,一个人总是提心吊胆的往家里赶,中间路过一个苇湖坑,坑里长满了芦苇,高大的老杨树被风一吹哗哗乱响,加上不时有几声野鸟的啼鸣,想起大孩子们常讲的这里经常有鬼出来吃人,头发都竖起来了,害怕极了。这时也只能咬着牙攥紧小拳头冲过这段“危险区”。时间长了也就不以为然了。 <br><br> </h3> <h3>  三年级时我的班主任王老师,20多岁,是一个非常漂亮的女老师,能歌善舞,带一个3岁的小女儿住在学校。课余时间教我们学唱歌、下象棋(没有钱买象棋,就用胶泥自己做)。她对学生非常好,我也加入少先队,戴上了红领巾,进入学校鼓乐队。 我们都很尊敬她,可在第二学期即将结束时,听说她与教务主任的生活作风问题被举报出来,结果教务主任被开除,她也被送回原单位工作,走的时候我和班里几个好朋友一起给她抬着行李,一直送到她十几里远的家里。 六十年代初期,受大跃进浮夸风及偿还前苏联外债,加上一九六四年暴雨水灾农作物颗粒无收的影响,我们村也吃了一年国家的救济粮,大多是东北的高粱米和木薯干、红薯片等。这一时期是生活最艰苦的年代。到了一九六五年生活才开始有些好转。 <br>  上四年级时,班主任刘老师是一个教过私塾的老先生,长长的胡须。他对学生非常严厉,调皮的学生经常挨他的板子。刘老师的文学知识非常渊博。 上四年级时,妈妈口述我给哥哥写了第一封家信寄往新疆。五年级时班主任孙老师,是黄岗村我的一个远房表亲,也是一位很严厉的班主任。我读的第一本长篇小说是《青春之歌》,书是我无意间在教室外的窗台上捡到,读起来有些词句还不能理解,但段落大意还能看懂。 <br>  这期间我最害怕的一件事是推磨磨面,小时候吃面全靠人工推磨,十天半月推一次,连续不停几个小时转圈,头都转晕了。我就用连环画小人书,“收卖”几个小伙伴帮我轮番推磨。 <br>  一九六七年村里通了电,打了机井,建了电动磨面机,大队里也有了电灯电话,村里建了有线广播。 <br>夏天我最喜欢的就是在水坑里洗澡,仰游、蛙游、狗刨、憋一口气一头扎进水里可以游好远哩!被太阳晒得像个黑泥鳅。 <br>  一九六四年闹水灾,农作物颗粒无收,但鱼没少吃,也不知道从哪里下雨刮风,坑坑洼洼里都有了鱼。有一次我与二姐同村里的一些孩子们在泥坑里嬉闹,我年令小,不敢到水深地方,就在水坑边玩。发现一条大鱼在水边游动,也不知道深浅就扑上去抱它,哪知道鱼在水里劲非常大,一尾巴把我扫进深坑,当时被姐姐发现,赶忙把我救起,我高高兴兴地把鱼逮住抱回家。过称一称五斤多重,一连吃了好几天,现在回想起妈妈做的醋溜鱼还直咽口水嘞……。 <br>  这个时期由于不懂卫生常识,在泥坑洗澡时耳朵里经常进水,患上中耳炎,耳朵里时长流脓,妈妈经常找一些土药方给我医治,后来到了新疆也就慢慢好了。整天与光屁股小伙伴:小名叫钢弹、海明、八妮、健壮、国祥、合兴、小丑、四孩、五孩、歪脖、海棠等玩捉迷藏,洗澡、打仗。晚上互相追逐着去大村庄里看小剧团演的古装戏,我们只是听曲音,不懂内容瞎看热闹。记得有一次雪诚叔演一个花脸老旦,我悄悄的的爬上戏台去摸他脚上穿的靴子,结果被他踢了一脚。</h3> <h3> 那时侯的有线广播是一个三十公分见方的话匣子,挂在高高的树干上,我们几个小伙伴们时常围在杆子下,听着戏曲争论不休,光听音怎么没有人?话匣子能装下人吗?……吵得大人听不成戏,一顿臭骂把我们赶走。<br> 这段时间最喜欢和父亲去高阳镇或杞县城里赶集赶庙会。主要是可以吃上父亲给买的一角钱一个的白面烧饼夹一片薄薄的牛肉。吃起来别提多高兴了。<br> 那时最喜欢盼着过新年,过年才有新衣服穿,杀猪宰羊,有肉有饺子白面馍馍吃,还可以放鞭炮。记得一九六零年过春节,我偷了哥哥五元钱,买鞭炮被发现,挨了哥哥结结实实地一顿揍。<br>  小时候,我还身体很弱,经常肚子疼,妈妈就背着我到处找医生看病。有一年,生产队长杜绪德外出给孩子看病,妈妈就让他把我拉上一块到陈留县(现在的开封县)的一个小镇,找到一个年龄老大,胡子好长的老中医看病。他让我吃了一大把不知名的黒药丸子。第二天拉出来好多的条虫,从此我的身体就慢慢的就好起来了。真的要感谢老队长和老中医。<br>  一九六六年,文化大革命运动开始波及到农村小学。我在上六年级,基本上没有上什么课,老师们整天集中学习接受教育,学生们整天也跟着开会听报告。破四旧、立四新。小家里的旧东西一律要焚烧掉,谁家私藏古旧东西就是破坏无产阶级文化大革命,就是对毛泽东主席的不忠。<br>就会划入“地、富、反、坏、右”的黑五类被批斗。<br>  那时我家里仅有的一块清末“积善”匾也被搜去烧掉了。那是我们务家祖先施舍因病(患脓疮)无钱医治穷人而获得的褒奖。家中还有唯一保存的祖先留下来的一个一米见方的药柜。那是我偷偷的把它藏在门口蓖麻地里才躲过一劫。一九八二年回家探望父母时,我看到此件还在,心中有些慰祭。<br>  一九六七年至一九六八年全国工厂停工,农民不种地,学生停课闹革命。中央文革承认河南两大派革命组织“郑州二七”和“开封八二四”。二姐参加的是“二七”、我在学校参加的是“八二四”。大姐属于走资派是被批斗的对象,这期间基本都是待在我们家。一九六六年下半年到一九六七年上半年基本上是在学校批斗校长(走资派)和老师(出身不好、右派、犯过错误),“二七”是批斗派,“八二四”是保皇派,一个“斗”一个“保”,两派互不相让。<br>  这时候的文化娱乐活动就是跳忠字舞,看毛泽东主席接见红卫兵、京剧《红灯记》等八个样板戏,看电影就是《地雷战》和《地道战》等电影。当年大家都学唱京剧样板戏。最有意思是晚上和大孩子们一起偷偷的去听盲人说大鼓书:《大宋金鸠记》及《七侠五义》。<br>  一九六七年下半年学校解散,老师都被下放回家乡,大中学生开始全国大串联闹革命。小学生只能待在家里休学。我跟着村里的私人杂剧团看他们训练或者演出。杂剧团的赵老师一直想收我和姐姐当徒弟,可父亲不同意,没办法。有时也跟着姐姐赶集卖甘蔗,帮助生产队里看一看庄稼。有时也和小伙伴们挎上篮子去地里拔草回来喂羊喂猪。一九六八年下半年全国一片红,革命造反派组织大联合,成立革命委员会。主持本地恢复生产,复课闹革命。到一九六八年十二月,停学两年后,我才领到小学毕业证。<br>  一</h3> <h3>  一九六九年初,务岗大队成立中小学校。由秋季招生改为春季招生,小学改为五年制,初、高中改为两年制。我们上刚上初中时,没有教室,夏天老师背着黑板在大树底下上课,我们学生穿着背心裤头就席地而坐听课。上午上数学课,下午上语文课,主要是学毛主席语录和《老三篇》,没有作业。<br>  冬天在大队做糕点房里上课,因几个调皮捣蛋的同学经常偷糕点吃被赶了出来,后来在大队林场、喂牛的饲养房都上过课。一九七0年大队盖了两间土坯房教室,课桌是木板搭建的,凳子要自己从家里带。总算有一个安稳的学习环境。学习也正规了。当时的班主任姓马,五十多岁,教数学是一位好老师,他女儿马晴和我一个班。因马老师是地主成分,又取了两个老婆,被列入黑五类,属于监管对象。那时是贫协代表(贫下中农)管理学校,他们不懂得什么是教育,整天搞五天一大会、三天一小会,在教室课堂开批判会,今天批这个右派教师,明天批那个走资派校长。我们班开始三十六名学生,到毕业只剩下二十四名,有十二名学生因受“读书无用论”的影响和家庭困难中途退学回家务农。一九七一年我在务岗大队学校初中毕业。<br>  岁月如梭,时光飞逝,小时候的记忆真的太多了,那时候的纯真快乐,无论做什么,都有着无穷的乐趣。 </h3> <h3>备注:文中图片从网上下载,与作者无关。</h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