缘分的天空

习勇

人生所有遇见都是缘分，因缘而聚，因缘而暖，昨天的遇见成了今天的思念。 思念那挥之不去的山和水、人和事，将这些故事落在书笺诗行，激起的感动滋养着灵魂。 思念如水，被时间酿成了酒，酿了记忆，酿了浓情。------题记------ 缘分的天空 缘分的天空，飞着一群大雁。她们似高尔基笔下的海燕，像一道黑色的闪电，在狂风暴雨中高傲的飞翔。 她们在恶劣环境中相遇、相知、分离。在灿烂阳光下重逢、团聚、再分离。但不管离别多少年，不管聚与散，她们都是一团不灭的火焰。 岁月老了，她们再也不能齐肩飞行。可她们始终怀念那段迁徙的日子，怀念那段团结一致抗击风暴的日子，怀念那掉队、失联、早逝的同伴，怀念那仙逝的领头大雁。她们在这喧嚣的世界，带着一轮心中的明月翱翔在缘分的天空。 在这片天空，她们已有各自飞翔的轨迹。踏着云彩轻歌曼舞，自由、快乐、幸福！她们时常会深情地鸣叫，那声声鸣叫，是思念、是牵挂、是祝福！她们期盼，再次凝聚，迎朝阳，追晚霞，飞成个“一”字，飞成个“人”字，飞出“友谊地久天长”的愿景。 注：领头大雁，是我们最敬重的老师李倩连长，他于2022年元月8日驾鹤西去。李倩连长也是我排的班主任，他献身教育一辈子，退休之前，是江西师范大学附属中学的校长、党委书记，同学们永远怀念他。 2022年1月9日 深切地怀念 您走了。您带着对这个世界的眷恋，带着众多的不舍，走到了人生尽头。 您走了。您驾鹤去了蓬莱仙境与师母潘老师重逢，演绎生死恋。 您走了。您带走了一切，唯把迁校的记忆留给了我们。 五十二年前，我们还是十四、五岁的学生，是您带领我们飞过阴霾天空，让渴望的眼睛充满希望；是您的翼轮之舞，扫去了我们身上的稚嫩，让追赶成熟的路上飞翔的翅膀渐渐丰满；是您告诫我们：不要做“墙上芦苇，头重脚轻根底浅；山间竹笋，嘴尖皮厚腹中空”。这告诫我记忆犹新，从未忘记。 天空是强者生命的天空，成就大雁搏击天空的梦想。在您的引导、鼓励和影响下，苍凉的声音，擦亮了天空，把所有困难踩在脚下。白云之上，我们舞动梦的双翼，意志坚定的飞跃尘嚣，飞跃浑浊的世界。 我们忘不掉，您与我们同甘共苦的点点滴滴，忘不掉您撸起袖子、裤脚干农活的模样，忘不掉您的亲切教导，忘不掉您在同学聚会上的激情演讲…… 我们把所有的记忆和思念，化成雨水，撒落到曾经迁校的途中，耕种的水田，亲手建筑的土屋和东门山上。 痛失良师，我似乎感觉，如果疫情过后同学大聚会，没有连长坐在正中央，没有连长的即兴演说，这聚会会有很大的缺憾。甚至怀疑，七连的旗帜还能立多久？ 您睡了，不再醒来。怀念的泪珠，在风中散成永恒。 您睡了，不再醒来。您灿烂的笑容，会永远悬挂在缘分的天空，会永远印刻在我们心中。 尊敬的李倩老师、潘老师千古！ 2022年1月9日 清明祭恩师 清明时节，祭奠的鲜花熏醉轻风细雨里流年的追思。 思念仙逝的亲人，眼泪浇灌墓地的草木，开放艳丽的孤芳。 我们尊敬的老师李倩连长，他忙碌的生旅在此停歇，一束束寄托哀思的献花逃离尘嚣，陪伴他长久的寂寞。 疫情的天空下极少人扫墓，那片墓地冷冷清清，人们在“云”上祭扫追思。美丽的鲜花代表美丽的忧伤，热泪与献花成为生死之间的对话。 连长啊，那年同学聚会上，您的笑容多灿烂，您坐如钟，腰不弯，腿不软。您满怀深情地演讲，让同学们温暖如初，可您怎么就驾鹤西去了？ 您走的太匆忙，我还没邀请您一同回乡踏青，还没带您去游览我习氏家族的始祖地千年古村湖州。我万万没想到，同学聚会上与您和师母一别便成了永别，我报恩的心愿也永远不能实现。 您头也不回的走了，同学们还想和您多聚聚，多陪陪您，让您从失去潘老师的痛苦中解脱出来，远离孤独与寂寞。同学们还没做够您的学生，还没听够您的教诲，您是我们的骄傲，我们的楷模。 连长啊，掀开季节的幕帘，再也见不到您挺直的身影；叩响思念的檐铃，再也听不到您透明的笑声。 连长啊，我们隔山隔水，隔风隔雨，隔天隔地，今世再也不会重逢，同学们想念你啊…… “清明时节雨纷纷，路上行人欲断魂” 。我默默吟诵杜牧的诗句，把思念和忧伤的花瓣撒向“云端”，缤纷的花瓣纷纷飘落成悲情的泪水，淋湿心田。 李连长、潘老师安息吧！在默哀的时分里，死亡的恐惧竟被我轻易地忽略。 感谢最后一次与李连长相聚的同学！ 感谢最后一次与李连长通话的同学！ 感谢组织参加李连长追悼会的同学！ 感谢送李连长最后一程的同学！ 2022年4月4日 遥远的声音 一个声音在耳畔轻轻响起，那是远山的呼唤，岁月的回声，犹如山澗溪流，诱我坠落思念的幽谷。 失联的同学，你们的微笑还灿烂如初吗？你们的声音还清亮如初吗？ 那些埋臧在山里的歌谣、梦想和少男少女时节的心事，都已成为岁月树下的落花；落花成泥，只有故事的馨香温柔一生的情绪。 艰难的经历在我眼底沉淀成一潭古井，智慧在我的额头闪光。在生活的船上，我已不是个生手。 而忘不掉的，始终是那迁校路上“红军不怕远征难”的歌声，跋涉中的脚步声，上下工的哨声，追赶耕牛的吆喝声，昏暗灯光下学习“老三篇”的朗读声，被窝里的哭泣声…… 这些声音交织成一首青涩的、苦涩的回想曲，每年迁校日会一遍遍在耳畔响起，我就在时间与空间里迷失方向。 往事和你们，是荡漾的水中之月。仿佛看不见的暗流，叮咚的水声牵着我的渴望永远的渴望。 暮色深沉，夜的眼睛沉静地望着一只鸟孤独地飞、迷茫地飞。而一片鸟羽在我忧郁的瞳仁里，失失落落。 2022年1月11日 无期的等待 你离开以后，时间把距离拉的很长很长。 相思草疯长了几十年，黄昏风驮远思念。 我守在情感的驿站孤零零让雨丝浸湿，一整夜一整夜的失眠哟！ 夜，没有一声蝉鸣。风，没有一丝感觉。 于是，我沿初识校园的小道上来回踱步，播种些遐想。看赣水奔流，溅起思恋起伏的情潮，是一种永恒的满足。 我禁不住阅读你离去的背影，诗情生动而美丽，一如从前你我谈吐的倾心。 可如今你在哪呢？多少年遥望燕子衔来春的消息，多少年聆听蝉儿吟唱夏的热烈； 多少年遥望谷物沉凝秋的成熟，多少年聆听梅朵盈晶的冰骨，仍没等来你的消息。 信鸽已飞进2022年，归程，还遥遥无期呀！ 我苦苦的徘徊，依旧踱不出你幽蓝的迷津！ 我已把二胡颤落的音符撒向季节，祈愿……那个九月，不知你能不能再来。 2022年1月12日 琴声如一株黄花鸢尾外一章 寂夜，奏响我心爱的黑檀二胡，琴声如一株黄花鸢尾。余音，是我的心境，那摇曳在鸢尾花上的思绪。 潦河静静地穿过县城，岸边的鸢尾披着月光星光，朦朦胧胧的姿态是将我保持一生的衷肠。鸢尾花中的他们，那充满团结友爱的时光是否让落山风沿一路水波冲走？ 琴声不断，如歌如泣，鸢尾花的倒影形成一堵长墙，断了隔河音讯。摇摇曳曳的鸢尾花多么黄啊，黄的像我的忧伤。送你一支夜来香 我逃出寒冷、郁闷的夜，驾着凛冽的寒风来到你的床前。轻声地叫着:老同学，我看你来了。 你正在酣睡，脸上还露出甜美的微笑。我不忍心把你唤醒，把一支夜来香放在你的头边。 夜来香，安暖了你的夜；夜来香，芬芳了你我的情。 2022年1月13日 遥想 远去了，远去的又突然归来，一颗心在冥冥中翱翔。 面对月光，面对窗前柔草从眼前掠过，潜在的诸多情绪奔涌而出。记忆透明：一群稚嫩学生,顶着烈日,在田间挥洒汗水；身披月色,在土屋前“斗私批修”。 微风轻拂，阳光鲜亮，以鸣虫振翅的姿势，回首我年少时的磨难和快乐，曾有过的奢望在心中不灭。解读一些难已割舍的脚印，难以割舍的老师和同学，似捏在手里的真实，又放飞着某些幻想。 风的呼啸难以洗白昨日的艰辛，从头品味山城的生活，再漫步走过田野山岗，有多少歌，多少泪，在这片大地浅草中酿成鲜花的柔语和破晓的晨光。 春天又一次给我插上思念的翅膀，蓬生无数莹莹的闪光。闲适的野菊再次与我邂逅，燕子拉动蓝天，把相思衔进白云深处。 2022年1月14日 盘山公路 坐车、徒步走过许多的山路，最难忘的是靖安县的那条盘山公路。 这是在高山上修建的盘山公路，被称为“天门坎”，寓意上天的门坎，又高又险。 翻过“天门坎”，就是璪都公社和官庄公社。盘山公路连通了山村、山民与山外世界，把山里人世世代代的心愿，绕成了弯弯曲曲、曲曲弯弯的九曲回肠…… 曾几何时，山里没有公路，重山复水如锁，锁住了山村，锁住了山民的梦，祖祖辈辈在窄小的山路上讨生活， 弯弯曲曲的山路啊，拉长了山里人额头上的皱纹，绷断了山里人的锄柄和最后一根棕绳。汉子们背着山头昂起渴望走来，女人们的脚掌把山路压得喘粗气；老人背着背篓，在山路上留下了一串难忘的杵痕；山路如长帕，裹着老妇人苦涩的青春。 山里人的每一步，每一脚，都从艰难困苦中踩过。谁也记不清楚，有多少脚印留在这弯弯曲曲的山路上。 山路成为大山腹背上的一道伤口，让有梦的山里人感到疼痛。 自从有一天，一道彩云停在山巅，展示春的呼唤。浸满血汗的山路，拓宽成旋律和谐的盘山公路。 公路上，飘过羊的流云，滚来牛马的蹄烟。汽笛飞花，载来山里山外的信息，载出山里的传说和特产，走出一对对娇女健男…… 我曾翻过天门坎。1969年学校响应县革委会号召送文艺下乡。那年我十五岁，一手提着二胡，一手拿着一面大铜锣，随校文艺宣传队徒步翻过天门坎，到璪都公社宣传毛泽东思想。当时，我和一位男同学、二位女队员同学，为走近路翻过“天门坎”，攀爬被雨水冲出来的小沟。 公路上行人稀少，偶尔有汽车呼啸着从身边驶过，杂草丛生的小沟更没人行走。我们懵懵懂懂、不知累的从小沟往山上攀爬，攀爬了很常时间才遇到一个从上方下来的人。为了给自己壮胆，我不时的敲一下铜锣，清脆洪亮的锣声，从沟里传出，在盘山公路上久久回荡。 这条盘山公路，在阳光下，遥遥望去，如同盘踞在崇山峻岭上的一条黄龙，等待着醒来。 岁月更迭，进入了新的时代，发展经济，建设美丽乡村。紫嫣红的春天来到了，山里人的梦想要实现了。 盘山公路已不能满足经济建设和人民生活的需求。现如今，一条平坦的公路直达璪都镇，一条隧道穿过天门坎直达官庄镇，伸展了山里人的激情与希望，山里人走上了健康发展的快车道。 昔日的盘山公路已成为历史，成了一条永远沉睡的龙；“天门坎”这个名字，也永远留在人们的记忆里。 2022年1月15日 古街随想 靖安县有着三百多年历史的西门外古街，修缮、重建后以华丽的风貌展现在世人眼前。 仿徽式的建筑，换上新装的古宅，平坦的岩石板路，清新优雅的店铺，满街高挂的大红灯笼，五彩缤纷的灯光，各种小吃和工艺品……古街，焕然一新，光彩耀眼，打造成了一条古香古色、繁华的商业街、风情街。 然而，当我走在新韵古街上，除了看热闹，没有一点兴奋感、亲切感，难道我还徘徊在古街的沧桑中？还徘徊在我所认知的古街？ 三百多年的古街，有诉不尽的故事，有诉不完的情感，一条古街，半部靖安人文史。 古街是舒氏家族、邬氏家族的祖先们用血汗铺就出来的，是邬家井的井水浇灌出来的，是小商小贩吆喝出来的，是从青石板路走出来的，是从山风晓雾中熏出来的，是从画梁雕栋中显出来的，是从舒梦兰的《白香词谱》吟诵出来的…… 山里人的担子挑过来，山里的妹子走过来，山里的花香飘过来，山里的歌儿唱过来。不少名人从这里走出去，又走回来。我从城市走进来，又从这里走回城市。 干柴燃起的袅袅炊烟散去了，照亮夜归人昏黄昏黄的灯光熄灭了，满街的乡土味、沧桑感消失了，话说古街往事的老人越走越远了…… 古街，沉积了自己独特的文化，而这种文化的负重使它寸步难行。但它以骨头的毅力支撑了最后的风景，荡气回肠。 古街人含泪离别了祖居，离别了祖祖辈辈生活的古街。古街人留念它古典的风景，现代人悲叹它残缺的坚强。 古街获得了新生，骄傲的昂起，风光地伸展。古街外的人在这里只有短暂的留连，日月在这里匆匆而过，繁华在这里没有了昔日的激情，只剩下一段守望的情节。 我在昔日古街徜徉、思索，几十年不愿离去，离去了，古街还时常向我的梦里走来…… 注：舒梦兰（1759——1835）字香叔，又字白香，晚号天香居士，《白香词谱》的编纂者。清乾隆二十四年（1759）生于靖安县城西门外“世大夫弟”（又名“木门楼”）。道光十五年(1835年)卒，享年77岁。 舒梦兰生前写下了许多诗词散文，共有11个文集，乾隆60年(1795年)，把它合编成《天香全集》。其中，《白香词谱》至今仍风行全国。此书是舒梦兰在北京怡贤亲王官邸写成的。他选辑自唐代李白至清初黄元隽59家著名词人各种词牌的代表作共100首，按照格律分别注上平仄声，编成词谱，为填词者的典范，当时就被收入《四部丛刊》，和清代名家，同为雁序。上海教育出版社出版的《中学语文教师手册》，把《白香词谱》列为中学语文教师必读的古籍和工具书之一。陈毅读后亦极为赞赏。 2022年3月12日 一条河的召唤 回来吧，回来吧……深情地召唤在时空中回响，在月光下回荡。 潦河缓缓杨波，奔流不息。绵绵不绝的心曲从大山深处流出，流向无尽的远方。 潦河是靖安人民的母亲河，世界上所有的河流都是母亲河。河里都流淌着辛劳、欢乐、忧郁，还有祈祷与期盼。 回来吧，远去的同学。 潦河两岸春色如画，每一棵树都高高地扬起手臂，那些叶子是你熟悉的旗帜。 潦河上的风如梦般清爽，低低地掠过水面，似温柔的手掌轻抚早晨醒来的脸庞，千般叮咛万般嘱托在记忆中回荡。 潦河的天空依旧如你年少时那样寥廊湛蓝，天际撑起你到达的所有地方，俯视着你，不管你是一粒沙子还是一座大山。 潦河依旧如你离开时碧波荡漾，那些熟悉的身影伫立于岸边，等待归来的白帆，哪怕是折断的木浆。 回来吧，夕阳映照下的同学。 风雨的路途终将终止，奔波的时日终成往事，生命之舟得靠拢彼岸，远航的人总要靠岸。 现在回来吧，回到第二故乡来，让清澈的河水洗净你。然后，重新做一只鹰，或者一条鱼。回来吧，回来吧…… 看潦河上水鸟在自由的飞翔，两岸的灯火，照亮一片精神的天空：高远、澄净而安谧。 回归的召唤，难以抗拒！ 2022年3月16日 我们从靖安走来（歌词）岁月的骏马追风而来我们同学初心不改友情沃土希望所在心中诉说迁校的情怀啊……我们从靖安走来走进美好的新时代不忘山水滋育恩泽迟暮之年走的更精彩 自由的大雁腾云而来我们同学初心不改奔七路上无限风采共同唱出心中的大爱啊……我们从靖安走来走进美好的新时代不忘山水滋育恩泽迟暮之年走的更精彩 结束语 我的故事在冬季诞生，在春天成长，度过夏季苦涩的雨季，在秋季灿烂的日子里成熟。 花发苍颜了，心却在生活的梦幻里漂游，情海的港湾被冰雪冻结，载满故事的船不知何日才能停泊？我的倾述也许在冬季结束…… 创作手记： 散文诗的形式是空灵而缥缈的，它能瞬间表达厚重的人生感悟。 我喜欢散文诗，喜欢这种自由的写作方式、写作心态。当长夜难熬时，便把长夜当稿纸，以一帘幽静，抵达内心的山山水水，在文字的波澜里，云淡、风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