赴科纪实

奚星炎，江西(南康)

前言文章都是当年的真实纪实，全文共八个章节，显得有些冗长，但请读者们慢慢读，你会越读越热爱我们伟大的祖国，越读越热爱我们伟大的中国共产党。一、应征"各就各位，预备，上！"随着监考官的一声号令，十几个建筑木工一齐向前冲去，对着工地上的窗户一阵拼装敲打，他们务必在十分钟之内把窗脑遮阳板的模板安装好。这是赣州地区外建公司派来的监考官在工地现场进行考核，他们要在我们南康蓉江建筑公司挑选一批优秀的建筑工人去科威特搞基建赚外汇。监考官拿着怀表看到时间已到，宣布第二道考核看图纸，没有安装好的淘汰出局。一个一个接着看建筑图纸回答监考官的提问，看不懂的又被淘汰。考试完后宣布合格名单，下一步政审，之后我被他们录取了，和我一起录取的还有我的两个堂哥奚星三和奚星佑。消息传来，家人们无不欢欣鼓舞，那个时期的出国是多么的稀罕啊！赚的是美元，工资高，还有彩电冰箱等几大件，多么神奇多么具有吸引力！这在当时人们连想都不会想的事。家人们对我们都投来羡慕的目光，德高望重的奚鑫甫叔叔连夜送给我们三人每人一斤茶叶，亲戚朋友们的鸡蛋，香烟，红包更是纷至沓来。出发的那一天赣州市街头敲锣打鼓，载歌载舞。横幅标语：热烈欢送赣州外建公司出国人员光荣出国！一辆挂着大红花的大客车正等待我们这批30多人的队伍上车，场面十分壮观。送行的亲人们个个喜笑颜开，唯独我的伯父奚仁泽脸色庄重，含着眼泪为我送行，在当时的和平年代只有他，这位经历过解放战争洗礼的革命军人，才有这种忧患意识，再三叮嘱：出门在外，特别是异国他乡，一定要注意自身安全。二、出征大家都揣着美好的发财梦向往着科威特。1990-3-13日在一片欢呼声中我们一行30多人搭乘彩车到南昌，由南昌转换火车到北京。在北京逗留了3天，这给予了我人生中最大的荣耀。我们尽情地游览了首都风光。花十元钱登上了天安门城楼，放眼天安门广场，领略了一番当年伟人宣布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的场景。瞻仰了毛主席遗容，三元钱进入人民大会堂，免费登上了慕田峪长城，看到了长城脚下的秦城监狱，心潮起伏，甚感激动。1990-3-19日上午十一点，我们登上了一架大型的可载300多人的波音747飞机飞往科威特。时值三月，春光明媚，天气晴朗，蓝天白云就在眼前，第一次感觉到什么叫天蓝。地面上祖国的河流山川是多么的壮美，房屋像火柴合那般大，喜马拉雅山的雪景让我大饱眼福。飞机越飞越高飞到云层上面上去了，脚下是一片茫茫云海，天显得格外的蓝，深蓝湛蓝，美丽极了。下午8点半钟飞机降落在巴基斯坦的卡拉奇机场加油。我们人不可以下来，只有在飞机上等待。飞机场上戒备森严，几个军人手持冲锋枪在巡逻，门口还架有一挺机枪。显得有点恐怖，这与我们北京机场的那种平安祥和有着鲜明的不同。飞机继续朝目的地，一直飞到晚上十二点才到科威特，这里刚刚天黑，原来我们是一直追着太阳飞。三、抵达抵达科威特后第二天就上班，几天之后进行了一次体检，体检很麻烦搞了七、八天。每天从大本营乘车前往科威特首都科威特城，如果检出肝是阳性那就要驱除出镜，遣返回国。由于体检我们游览了科威特城，城里还没有我们赣州市繁华，高大建筑物也很少，街上的行人也不多，还算有点绿化的花草树木，而市外乃至整个科威特都是沙漠，寸草不长，一派荒凉之景，偶尔看到些羊群只只骨瘦如柴，毛发枯黄，可怜唏嘘。这时我深切地感受到我们的家乡是多么的美啊，到处绿树成荫，花草茂盛，充满了生机。由于体检我们对科威特这个国家有些粗略的了解。这个中东的小国人口只有130万左右，土地面积17000平方公里，比半个赣州市的面积还要少一点，气候炎热，气温多在40度以上，常年没有雨下，为什么中东人的服饰都是包头裹脑，身着旗袍，有的还罩着面纱，全身不露，就是这气候的原因。土地贫脊，没有山川与河流，全是沙漠，没有工业，没有农业，连饮用水都靠进口。可却富得流油，堪称世界首富。油田由俄罗斯经营，炼油厂由美国经营，本国人很少做事的，人一出生就有生活费发，全靠地下丰富的石油，照这样下去，要是哪一天地下石油枯竭了，那那里的人就会被饿死，国家就要灭亡。相比之下，我们的国家有强大的工业，强大的农业，强大的可持续发展机制，只会越来越好，永远立于不败之地。随后开会，由外建公司两位最高领导人讲话，一位姓张的老总大家叫他"张一把"，一位姓黄的老总大家叫他"黄一把"，"黄一把"首先讲话，这个老总负责外建公司的具体事务，是个实权人物，人长得高大健壮，白净帅气，四十岁左右，口才流利，他说：工人师傅们你们好！你们出国搞建设是非常荣幸的，你们是赣南人民的佼佼者，赣南几百万人能出国的有多少？寥寥无几啊！你们来到这里要好好工作要听从指挥，一心一意上班多劳多得多赚钱，两年之后发个小洋财，抱个金娃娃高高兴兴回家！一席安抚动听的话，大家报以热烈的掌声。接着‘’张一把"讲话，那是什么讲话纯粹是训话，五十多岁的他，瘦高个，阴沉着脸一双鹰一般的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台下每一个人，要是哪个小声讲话，就立刻指着他吼道：你给我站起来！他是要给我们一个下马威，让我们老老实实的为外建公司卖命。听完他的发言，大家心有余悸不欢而散。会后我们重新分了工，离开大本营。我分在沙漠电站工地，兄长奚星三分在涵洞工地，兄长奚星佑分在水池工地。三兄弟很长一段时间见不着面。四、工地说到工地，一到科威特的时候在涵洞工地上了几天班，时间短但却发生了一件令我终生难忘的事，一天快下班了我沿着涵洞走了一段去小便，因为在科威特是不能随地小便的，抓住了就要罚款。这时我发现前面很亮就好奇的再往前走，走到前面看到涵洞原来这么长，一些包头裹脑的外国人正在开挖，看这服装应该是应该是印度鬼子，这时一个印度鬼子发现了我，拿着一把铁锹朝我走过来，我当时看着他也不在意什么，可是快到我面前的时候，突然端起锹来睁大眼睛哇哇直叫，大声吼着朝我刺来，我一下子紧张起来，以为他是开玩笑，想跑但又一想要是跑，他就会追着我让我出洋相，我大声吼道：混账东西你要干什么？可是他仍然端着铁锹朝我凶猛的刺过来，我意识到他是要一锹把我放倒。真是说时迟那时快，我一闪身右腿一个弓步向前，左肘对着他的后背用力一击，立了一个稳稳的马步。那家伙一下子目标扑空，后背又遭我一击，一下子难以收势，一个踉跄险些跌倒。突然，那家伙转过身大笑起来，穷凶极恶的样子换了一付脸孔，对我竖起大拇指，说了一声china，后面的那些看热闹的印度鬼子，有的吹口哨，有的打吆喝，嘲笑他的伙伴一个五大三粗膀大腰圆的家伙，竟玩不过一个小个子的中国人，我心中不由生起一种自豪感，长长的舒了一口气，赶紧回到自己的工地。沙漠电站工地是外建公司在科威特的主战场，骨干力量都是他们的正式工，工作很正规，墙体都是钢筋混凝土，工程质量要求很严，每一道工序业主都会来检查质量，工地专门配备了一个外语翻译，北京外国语学院的高材生"赵翻"。在这里我结识了外建公司木工班的班长我的同乡饶世于。每天，晴空万里烈日当头，工地上的工人在烈日之下安装着模板40多度的高温像火盆一样灸烤着我们每一个人，一阵接着一阵的汗水使我们每个人的后背上结上一层层的盐酸，好在波斯湾的海风为我们伸出了友谊之手，波斯湾送来的海风一年到头都是北风，而北风带来的是冷空气，所以虽然炎热但是热而不闷，要不然我们都会被热死的，波斯湾但是一年之中还是有三天的南风，这三天即热又闷谁也受不了，全科威特的人都不工作，呆在家里不出门。而这三天我们却不怕照样在外面上班。因为南风对我们来说并不是什么稀客而是老朋友了。这样每天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工作井然有序，宿舍食堂就在工地上，上下班不用受坐车之累，生活过得很舒心，想家了可以写信，半个多月就可以收到回信。当时我还不知道这是外建公司在科威特最优越的工地，工地上的工人也是他们较为认可的人。7月份的一天，我突然接到调令把我调回大本营，坐上每天一趟的生活运输车连夜返回大本营。五、油田回到大本营搞了两天卫生，遇到了分别数月的兄长奚星三很是欣慰。他比我先到大本营，接着我们被分到油田打土方。每个人发了一张进入油田的出入证，都是上批人员留下来的上面有照片，每天一大早便乘车前往，油田离大本营有几十公里，到了那里接受一个监工(印度鬼子)的验证，那个鬼子逐一看的仔细，看到一个个都是黑头发，黑眼睛，黄皮肤一个比一个灵气，就点头通过，后来不知哪个忍不住笑起来，被那个鬼子觉察，才知道都是假的，项目组只好办了几张真的应付，这下可好了，真的他又说是假的，只好叫他再仔细看终于看出来是真的，而我们后面的依然是假的，可他也不知道，真是瞎了他的狗眼，愚蠢至极。这是俄罗斯经营的油田，我们看到人高马大的俄罗斯人。近来局势有点紧张，听消息灵通人士说伊拉克正逼着科威特签字，一是要承认科威特的石油是从伊拉克流过来的，每年科威特必须向伊拉克交纳多少多少钱，二是归顺伊拉克承认是他的一个省，两条的哪一条都是要科威特的命，科威特当然拒绝签字。 1990年8月2日的早上7点钟，我们照例到油田上班，开过简短的班前会我拿起铁锹往工地上走，俄罗斯的工人也进入油田的各种管道前准备开机生产，一架武装直升飞机在油田的上空，和往常一样照例巡逻，一切都正常，只有天空显得有点灰蒙蒙的。突然一声"呖呖"的声音传来，一道亮光掠过头顶，接着一声巨响，那架武装直升飞机冒着浓烟，在离我们不远的地方栽落下来。是飞机失事还是被导弹击落了，我们怀着好奇心走前去观看，走近看到的是熊熊燃烧的火焰，一股浓烈的焦油味直扑鼻腔。回来！大家赶快回来！今天不上班了，赶快乘车回大本营，项目经理对着我们大声喊道。在车上大家议论纷纷，说要打仗了，伊拉克要打科威特了。六、战云我们回到大本营，各个工地的人都相继回到大本营，整个赣州外建公司在科人员全部集中到了大本营。这下好了大家欢聚一堂既兴奋又紧张。兴奋的是大家聚集在一起看到了许多以前没有看到的老乡，紧张的是突如其来战云密布的形势令人担忧。在这里我结识了回国以后事业辉煌的曾凡理。8月2日9时许，伊拉克的百万大军潮水般的扑向科威特，大批的坦克直逼科威特的首都科威特城，可怜的科威特仅有两个师的雇佣军根本招架不住，往沙漠电站那边撤走了，国王也逃到沙特去了，只有国王的弟弟是个英雄好汉，在皇宫里和伊拉克军作拼死的抵抗，最后壮烈牺牲英勇殉国。8月3日，伊拉克的军队仅仅用了30多个小时，就秋风扫落叶般的席卷了整个科威特，伊拉克入侵科威特拉开了海湾战争的序幕，是海湾战争的前奏曲，是一场完全不对等的战争，这是弱肉强食的铁证，这是落后就要挨打的昭示。在我们营房的四周，伊拉克的坦克横冲直撞耀武扬威，坦克后面拖起的沙浪和排气管排出的黑烟，遮天蔽日，硝烟弥漫。8月2日和3日一连两天，不时有导弹飞过营房上空的声音，有人感到害怕。大约一个连的兵力进驻了我们的营房，我们的行动被限制了，以横直两条公路为界，后面是波斯湾大海，画地为牢不许出界，否则开枪击毙。我们与外界的联络完全中断，原本与国内的通信没有了，我们想念家里，家里也惦记着我们。幸运的是伊拉克和我们国家还是友好的，他的军队对我们也没有什么非礼之举，我们享受到了战争恐怖下的和平，这是我们伟大祖国给我们的特殊享受。闲余之时，我观看了后面的波斯湾大海。美丽的波斯湾大海，海水湛蓝湛蓝的，一层层的浪涛由近处滚向远处，越来越高越来越厚，直到海天极目处，站在岸边望去有一种少有的水的立体感，似乎天边并不远。一大群一大群的小鱼，黑压压的在水中游弋，俯下身去用长把瓢子随便捞一下，准有半斤捌两以上的鲜鱼。海风吹拂着我的脸感到一阵阵的凉快。沙滩上有的人坐着，有的人躺下，有的人来回走动着，这大漠深处的唯一美景，给我们紧绷着的心情带来了一丝的放松。时间一天一天过去，尽管我们没有遭受战争的蹂躏，但是心情却是越来越沉重，有消息传来美国正在大规模向海湾增兵，一场更大规模的战争即将爆发，我们的生命将受到严重的威胁，大家都盼望着能早日回国！终于好消息传来了，大使馆传递了党中央国务院的声音：中国驻海湾地区的外援人员，由于海湾局势让你们受惊了，党中央国务院没有忘记你们，祖国没有忘记你们，时刻牵挂着你们的安危，现在你们可以回国了，祖国人民正盼望着你们胜利归来！(请继续往下看) 这声音似春雷，滚滚激荡，响彻云天，震散了漫天的阴霾。我们纵情欢呼放声歌唱，激动的泪水挂在每个人的脸上，祖国啊，伟大的中华人民共和国！党啊，伟大的中国共产党！我们情不自禁的高呼：中国共产党万岁！中华人民共和国万岁！这万岁万岁万万岁的声音，是发自肺腑的声音。这对党对祖国的情感只有我们能体会到。公司领导作出精心安排，为我们每个人准备了2天的饮用水和干粮，还连夜调集人手，协助厨房师傅油炸牛肉，每人都有精美的一份。这一天一夜大家象过年一样高兴，沉浸在无比的兴奋之中。 七.返程1990年8月22日，我们整装出发，向着北京，向着我们伟大的祖国。十几辆巴士公交车满载着外建公司所有的赴科人员。打头的那辆插上中华人民共和国国旗，前面一辆伊拉克军队的敞篷吉普车架着一挺机关枪，为我们护航开道，场面十分壮观。一路上遇到了中国驻中东地区其它公司的一些外援人员，大家相互招手致意。车队驰入伊拉克镜地，与科威特不同的是伊拉克有些低矮的山岗和围绕首都巴格达的一条大河，远处的原野上似乎有点绿色。贫脊的土地，萧条的集市，荒凉的农村，尤其是一些村庄的房屋，2米高的干打垒墙，没有屋顶，有门没有窗，室内拉起一根绳子，挂着五颜六色的衣衫，成了伊拉克一道‘’量利‘’的风景。走了一天，到了巴格达的河边。我们在一座大桥底下下车了。接到通知，今夜就在这里宿营。这里显得很安静，宽大的桥面上几乎没有车来往，承载桥面的横樑上还有中国路桥，公司的字样。河面很宽，河水很清，河中心的水流很急，泡在水里转头自上而下一眼望去，碧波滚滚，浪花阵阵，一股清凉的水汽迎面扑来。伸展双腿，背负河水，仰望天空，觉得自己也在天上和那红似火的片片晚霞一样漂浮。这是一条美丽的大河，这在中东地区是一条绝无仅有的大河，我们一行人在这战乱逃荒的时刻还有幸欣赏这不协调的美景，真是一种额外的享受。大家在河边的沙滩上戏水洗漱，消除着一天来坐车的疲劳，三五成群，自由自在的活动着，有的打开背包取出食品开始了晚餐，有的铺开被单静静的躺着，等候夜幕的降临。外建公司的那个"张一把"昔日那付板着的脸也变了，变的和蔼可亲，正在和一个泥工师傅窃窃私语，不时还点头微笑，这就是领导的风范。此时此刻这位年纪一把的老革命也和大家一样，天当被盖地当床在这异国他乡渡过了不平凡的一夜。第二天早晨天刚放亮就接到通知，大家起来准备准备，一个小时后到巴格达城上车出发。到了上车地点一看，惨了！昨天那些漂亮的巴士小客车不见了，十几辆高大扎实的后八轮，经过清洗后已经打开车箱后边板，等候我们上车。这是伊拉克政府派出的车，这个凶恶的萨达姆不把我们当人看，把我们作泥土垃圾来处理了。恶魔萨达姆你把我们害的这么苦，你是决没有好下场的。没有办法我们还是按照原来的乘车秩序换了车，好在我们都年轻力壮吃得了这苦，我们不怕！我们拿行李背包当坐椅，累了就背靠背的打盹。中东地区优质的沥青大马路，再加上这十几吨重的汽车和汽车司机熟练的驾驶技术，汽车一直平稳的行驶。穿过伊拉克进入约旦国，已是傍晚时分。这约旦国的边境和伊拉克迴然不同，在用铁丝网拉起的国界线的约旦境内，最具特色的龙卷风迫使我们的车队减速慢行。在一片荒凉的沙漠上，沙丘上的沙被风卷起，一圈一圈的往上升，形成一个好几米高的沙柱子，一个沙柱子还没成型，另一个沙柱子又起来了，大的沙柱子象座宝塔经久不散，小的沙柱子象小孩子闹着玩似的，一下子起来一下子趴下，一转身又在另一处起来，表演着各种各样的姿态。这可能是约旦国的龙卷风超市，正在向路过的中国人展示他们的商品。走出这片风地，天完全黑了。茫茫的沙漠上，只有汽车的灯光照射着向前行的道路，其他的什么也没有了。汽车不停地走，人在车上昏昏欲睡，似睡非睡。也不知走了多远？走了多久？一觉醒来感觉汽车正在爬山。低速行驶的汽车发动机声音更响，灯光更亮。车队正吃力的行进在一圈接一圈的盘山公路上，一辆辆的车象一只只的蜗牛在弯曲的公路上慢慢的爬。夜深了，山里的风一阵阵的刮来，穿着单衣的我感觉一股冷气袭来，不由自主的微微发抖。我的兄长奚星佑马上取出毛毯把我緊緊的抱住，顿时一股暖流暖遍全身，兄弟之情，患难相见。这山太大了太高了，开足马力的"大拖拉"走了大半夜还没到山顶。天快亮了，人困的不行，似睡非睡，迷迷糊糊，半闭半开的眼或似看见公路两旁一幢幢洁白的房屋，大约七、八层高。顺着山坡往上看一排一排的房屋布满了整个山岗。汽车越往前走道路越宽敞，似乎进入了街道，两旁的路灯发出淡黄色的光，高而直挺的灯柱伸出长长的手臂好象在向我们招手，整齐的排列又象是一个个礼兵正列队欢迎我们。天亮了，終于看清了这是个偌大的山城，太大了，己经看不见山了，全是房屋。大家也都醒了不睡觉了，都站起来看这早晨的山城，我们終于到达山顶了，山顶平平整整，非常之大。一架熟悉的中国民航波音747飞机停在飞机场。这里是约旦首都安曼。约旦国王为我们举行了盛大的国宴，招待中华人民共和国因海湾战事而撤侨的工人们。可见我们国家在中东地区的声誉和威望。宴会大厅富丽堂皇，一盏盏梅花形的玻璃吊灯发出柔和的光，一张张大圆桌用绣有花纹的白布盖上，一盘盘丰盛的西式糕点整齐的摆放在大圆桌上面。我们列队有秩序的进入宴会大厅，每十人一桌各就各位，没有过多的仪式，主持人宣布宴会开始我们便动手动筷了。一天一夜的车马劳顿，疲劳和饥饿是可想而知的，现在忽然换了个环境，一人一席坐在宽松的海绵椅子上，面对美味佳肴任你品偿，大家的心情感到特别的愉悦。从心底里感谢党，感谢祖国。是党和祖国给了我们这份特殊的荣耀。我们慢慢的吃着甜美的早餐，得到了完全的放松。忽然看见大厅的窗户上有几颗人头在晃动，一下子出现一下子又不见了，莫非有‘’鬼‘’，这一大早太阳还没有出来，整个山城还雾气缭绕，这很难说。不相信有鬼的我，两眼直盯着窗户走近前去看个究竟，走到窗户边一看，是一群孩子，大大小小十几个，小的有5～6岁，大的有8～9岁，他们个个衣着破烂黒古溜秋，在这里探头探脑看我们吃早餐。有两个小孩看着我并伸出手来往嘴里做了个动作，看到他们那黯淡求人的眼神，知道他们是饥饿乞讨，我连忙把我的那还没吃完的糕点拿给他们俩个人，其他的小孩纷纷走过来，向我伸手。可是我没有了，我的同事们见状纷纷走过来，拿着自己的糕点给了他们。这些小孩接过糕点边吃边笑，也还知道感谢，对我们竖起大拇指摇了起来。我就不明白，象伊拉克、约旦这些石油输出国都富得流油，为什么还有这么多这么穷的人？科威特就没有一个这样的人。望着这群本应上学却被饥饿逼得乞讨的孩子，心想孩子们要是你们在中国就好了。在中国象你们这个年龄的孩子在这个时候，都吃完早点背上书包到了校园里了。我们中国的孩子们个个精神饱满、活泼可爱，穿着整齐划一的校服，戴上红领巾，此时此刻正在高唱红歌：五星红旗迎风飘扬，胜利歌声多么嘹亮，歌唱我们亲爱的祖国，从此走向繁荣富强…………随后，我们登上了还是那架来时的飞机，所不同的是来的时候坐的是经济舱，而现在是坐头等舱，因为这是党中央国务院派来接我们的专机。我们脸朝东方向着北京飞。我们回到了北京，回到了自己的祖国。八、收获只有经过酷暑的人才知秋天的凉爽，只有经过寒冬的人才知春天的温暖。一场战争打碎了我们出国发财的梦想，由2年签证的时间化为6个月结束。伊拉克入侵科威特遭到了世界各国的遣责，引发了海湾战争，以美国为首的多国部队乘机而入彻底打败了伊拉克，活捉总统萨达姆并将其处死。联合国作出决定由伊拉克承担战争赔款，入侵者自食其果受到应有的惩罚。我们这些头顶蓝天，手拿铁锤、洋镐的建筑工人也得到了一些补偿，在经济上整体来说我们还是亏了。但是我们在政治上却是盈了，我们在思想和精神上获得了一笔巨大的财富。没有比较就没有鉴别。过去我们总是觉的外国是怎样怎样的好，甚至认为月亮都是外国的圆。这次我们惊讶的发现自己的家乡原来是那么的美，花草树木、田园池塘、绿水青山、鸟语花香、哪一处不比他的皇宫强？处处充满了生机，哪会象他们的国土，处处沙漠一片荒凉寸草都不长。身在福中不知福，社会制度两重天。过去我们老是以为外国人的生活水平比我们要高得多，这次我们认识到了我们的生活是幸福的，我们的国家消除了极度贫困，没有象外国的那样两极分化如此严重！一个14亿人口的大国能全部脱贫并整体朝着小康迈进，一个也不落下，而人口只有一、二百万的而且还是非常富有的石油输出国，却还有这么多的贫困人群，这说明了什么呢？这说明了社会制度问题，说明了我们的社会主义制度就是好！说明了中国共产党领导的就是好！每当人们遭到灾难时，每当风险来临时，首先站出来的共产党员。中国共产党在中国人民扬帆远航的征程上总是站在最前列，为人民引领，为人民保驾护航。我们这次中东脱险要感谢伟大的中国共产党！我们为我们是中华人民共和国的一员感到骄傲和自豪！出国发财一道梦，中东战场炮声隆。资源相争强者胜，弱肉强食示铁证。戈壁大漠晴无雨，绿水青山风有声。中华大地无限好，跟着党走不变心。2023.8.20.于南康.修定.作者奚星炎(乳名火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