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凤村三大队

书生与酒

<p class="ql-block">  之所以写这篇文章,完全是因为发自内心的感动与怀念。</p> <p class="ql-block">  凌晨五点五十左右,我突然从梦中惊醒,阵阵鸡鸣在夜空中此起彼伏的唱和着。</p><p class="ql-block"> 我做了一个梦,梦境里大约是一个冬天的时候,两个孩子要求我带他们出去玩,走着走着就看见一条沟渠,里面有小鱼和龙虾,于是我带着他们去钓鱼,翻过沟渠来到一个堰塘,池里水不多,放眼望去,整个堰塘就像是一个弯弯的月亮形状,我们的对面就是一整坡的松树地,正前方有几间隐约在竹林里的瓦房,左边就是一排高大密集的“柏树丫”,我对眼前的一幕越发的感觉熟悉,是的,这是明哥家的堰塘,小时候,几乎我们每家每户都有堰塘,偏偏我家没有,为此,我和婆婆还在某年的时候在家门前的一块地里也挖了一个小小的水塘。梦里我拿着鱼竿带着孩子沿着堰塘的边缘小路继续走,想找个好一点的位置开始钓鱼,我们正走着,路边就出现两个正在钓鱼的人,其中一个人我越看越熟悉,这个人不正就是明哥吗?我高兴坏了,我激动的大喊到“明哥,是你呀”,我不知道黑夜里我有没有叫出他的名字,但在梦里我把他的名字叫的好大的一声,见到明哥,明哥也看见了我,我们都很高兴和激动,然后我两叙旧聊了起来,我问了他的工作情况,他说他还是在自己的小店里忙着,然后我的孩子就对我说,“爸爸,水里有鱼,有好多的鱼”,确实一群鱼就在我们眼前慢悠悠的游荡着。然后我就对明哥说“豪娃子最爱钓鱼,我们去他家”,梦里很奇怪,说完一这句话,我就出现在豪娃子家门前的一块田坎上,没有了我的孩子,明哥也不见了,眼前就看见豪娃子正在整弄他的鱼竿,他也正在钓鱼,于是我就对他说“你咋个不直播了呢”,结果他回了我一句“什么是直播?”我正犹豫纳闷他怎么说这种话呢?至此,我的梦就醒了。</p><p class="ql-block"> 我睁开,公鸡咕咕咕的声音还在叫着,我按了一下手机,屏幕显示才五点五十七,回想着刚才的梦境和梦里问豪娃子的话,我笑了,确实,现实的真实的世界里,我的邻居我的儿时玩伴“豪娃子”确实是爱钓鱼,最近加入了直播带货的行业,搞起了钓鱼直播,他还有一个豪气的抖音账号名“郑一亿”。</p> <p class="ql-block">  公鸡依旧在叫着,我却越发的没有睡意。以前公鸡在这个时辰鸣叫,婆婆已经起床了,我是听不见的,唯一能使我起床的应该是村里的大喇叭,各村各队都有的广播大喇叭,每个凌晨的六点三十分一到,一定会播一遍起床号,估计是怕我们起不来,所以它还会播第二遍起床号,然后就会听到广播里响起“听众盆友们,大家早上好,这里是新闻早播间,我是xxx,我是xxx”的声音,虽然那个时候听不懂这个新闻早播间里讲的事情,我也很讨厌听到这个声音,但我从小学到初中的整个读书生涯都是从这个时候开始的。</p><p class="ql-block"> </p> <p class="ql-block">  无数次广播里的起床号响完,我就必须起床,否则上学我必然迟到,为此,我还挨过爷爷很多次揍。记得小学三年级期间的很多个时候,广播都没有响,也许是因为下雨,也许是线路坏了,总之我是听不到起床号的,叫我起床的是兰军娃,他家在我们下边,属于二大队,我听见的这个广播就是二大队的,刚好在我家的正后方。他家离我家只有100米左右的垂直距离,从我家到他家下去就隔着一坡满山的柚子林,我和兰军娃也在林子里偷过几次柚子。每当“史远见,史远见”的声音从门外响起,我猛然睁开眼睛,天已经亮了,我急急忙忙的开始穿衣服和洗漱,兰军娃就坐在小板凳上等着我,婆婆就开始大声的催促我快一点,不要让兰君娃紧到等我,她不催我还好,一催我,我就意识到我完蛋了,婆婆的催促声吵醒了爷爷,爷爷醒来的第一句话就是“见娃子,今天你要着我打”,一听到这话,我和兰军娃就会立马开跑,奔向学校的路上。有时候听到“史远见,史远见”声音的时候并不都是兰君娃,这个声音要沙哑一些,这是豪娃子,他家离我家平着向右过去大概七八十米的样子,很多时候他也会来叫我,或者是他两一起来叫我。几乎要走到学校的时候,广播里就会传来三声“滴!滴!滴!现在是北京时间七点整,这里是新闻早播间,我们继续为您播报新闻”。我们三就这样在你等我我喊你的声音中度过了我们的读书年代。</p> <p class="ql-block">  爷爷是言出必行的,下午放学回来我必定会被爷爷教训一顿,每次爷爷打我的时候,婆婆都会在适当的时候来拯救我,她会跟爷爷大声吼着“差不多得了,你看你把娃儿打成那个样子了”然后过来心疼的安慰我,教我跟爷爷认错。想到这里,我的眼睛不由得已经湿润了,2016年我带着媳妇回去看望他们二老,那时我和媳妇还没有结婚,爷爷已经生病在床,不能走动,但还能听得见,我站在他面前的时候他尽没认出我来,当我妈大声的在他耳边跟他说“这是见娃子”第一遍的时候他可能没有听的清楚,于是我妈又大声的说了第二遍“这是见娃子”,他似乎想起我来了,头轻微的从枕头上抬了起来,嘴里咿唔的说着什么我也没能听清楚,我妈说他现在是听得见脑壳还是清醒的,就是没法说话了……2018年妹妹结婚的时候,我再次见到了爷爷和婆婆,爷爷是坐着轮椅出现在婚宴上的,见到我和老婆还有孩子时,他已经完全记不得我是谁了,更没法说话……婆婆身体还是很好的,但衰老了很多,只是行动慢了些,也大不如从前了,见到我的时候很高兴,然后把我拉到一个人较少的角落,悄悄的塞给我一个装了一千块的红包,我不要,她非塞给我,说不是给我的,而是给孩子的,说我这些年都在外地,她也没给孩子买过东西,叫我必须收下,我扭不过她只能将老人对孩子的一片爱收下,就像小时候他对我的爱一样。我已记不清小时候爷爷打了我多少次,婆婆护了我多少次,可现在这些都没有了,爷爷不在打我,婆婆也不会再为我做饭,家门口有的只是两座静静的坟土包,一个是爷爷的,于2019年因病走了,享年85岁,婆婆也紧随其后,于2020年突发感染走了……</p> <p class="ql-block">  安静下来的不仅仅是爷爷婆婆的坟墓,还有周围的空气,兰军娃也不到门前再来叫我了,2008年前后他们搬家了,搬到了村委会附近,也就是我们小学的旁边,后来他没有读高中,去了职校学起了汽车维修,再后来见到他就是2018年的事了,那时候他已经是两个孩子的爸爸了,身边还多了一个漂亮的媳妇。豪娃子也叫“耗子”,是兰君娃给他取的外号,他也给我去了一个,特别不顺耳叫“鸭子”,连上我的姓就是“史鸭子”,整个读书时代我都被他这个外号弄得很尴尬。耗子也没能上高中,后来去浙江打工了几年,再后来跟着他一个堂哥做起了地质勘探,我读大学的时候他所在的勘探队刚好来贵州,而且有一个项目就在我们学校附近,那年的夏天我还去了他们工地上打了一个月的假期工。2018年见到他的时候他和他媳妇开了一家叫“麻麻渔府”的火锅店,生意不错,至今媳妇都还想念那火锅的味道,还问我能不能跟他要几袋火锅的底料。再后来,也就是今年秋天的某天,我在微信上看见他发了几张钓鱼的生活图片,于是就跟他聊了起来,没想到他尽做起了钓鱼直播带货,很是惊讶到了我,这也是我刚才梦里问他“为什么没有直播钓鱼”的原由。</p><p class="ql-block"> 他现在也很少会家,很少回家的有岂止耗子一人,我们整个三大队六队当初的孩子都已经长大,也各自成家飘散他方。</p><p class="ql-block"> 我们三大队公社实际叫飞凤村,有七个小队组成,村委就在我们飞凤村小学边上,1998年夏我第一次来的时候,小学时全村最大的房子,只有一层,由于人数较少,小学只保留了幼儿园班一年级、二年级和三年级,每个年级只有一个班,每个班只有二三十个同学,我当时来的时候就读的是三年级,我和一起读一班的还有来自全大队的32名同学。一队有焦艳,郑仁建,二队的是兰军娃;三队好像是张泉娃,当时我们班里个子最高的一个,还有郑建红;四队是黄娟黄琴两姐妹,形象当中我们男生都怕她们,吵架很厉害!五队是最多的,有郑春红,我们语文老师的孩子,全班成绩最好的一个,郑国才,郑小龙(他有一个绰号小笼包子),还有郑林,黄林娃,禹云明,六队是我,耗子,许雪娃,以及明哥(当时他比我们大一届),七对有刘强和黄国强,他们两家刚好与我家是一座山的对门,还有郑燕,黄君和王丹三姐妹,王丹还和我们家是亲戚,这是后来婆婆告诉我的。以及马红,曹洪,黄坤三个,他们是中途转过来的。</p> <p class="ql-block">  未完待续</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