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第1章 团宠小公主降临</p><p class="ql-block"> “哇……哇……”响亮的女婴啼哭声，响彻后宫。</p><p class="ql-block"> 树上一群喜鹊被惊起，在金色琉璃瓦上空盘旋。</p><p class="ql-block"> 大内总管张福锦匆忙跑进金銮殿，激动地眉飞色舞。</p><p class="ql-block"> 皇帝被朝臣启奏的琐事搅得头昏脑胀，不经意看到张福锦两眼放光，便朝他招招手：“何事如此兴奋？”</p><p class="ql-block"> 张福锦实在憋不住，喜得声音都发颤：“恭喜皇上！赵才人生了个小公主！”</p><p class="ql-block"> “什么？”皇帝“噌”地从龙椅上站起，声音都变了调，“小公主？女儿？”</p><p class="ql-block"> 他们南乔国，建国至今都未诞过公主！</p><p class="ql-block"> 他膝下已经有八位皇子，每年祈福都会求上苍赐他几个女儿。</p><p class="ql-block"> 每每宠幸妃嫔前，都有个必不可少的步骤：皇帝带着即将侍寝的妃嫔，一起上香求女，无比虔诚。</p><p class="ql-block"> 然而皇子一个接一个地降临，就是不见小公主的影，事到如今他已经半点都不敢奢望了。</p><p class="ql-block"> 甚至！</p><p class="ql-block"> 因为担心后妃们继续给他生皇子，今年已过半，他连一个妃嫔都没有宠幸过！</p><p class="ql-block"> “快！朕要去看看小公主！”皇帝激动得忘了自己正在上朝，拔腿就往后宫走。</p><p class="ql-block"> “皇上！臣还有事上奏……”</p><p class="ql-block"> 皇帝头都不回，只留给群臣一个匆忙的背影：“退朝！尔等速速回去给小公主准备贺礼！有事明日再议！”</p><p class="ql-block"> 有人忍不住嘀咕：“又不是第一次生皇子，皇上怎么好意思跟我们要贺礼的？”</p><p class="ql-block"> “不是皇子！是公主！”有眼力见的大臣兴冲冲地退了朝，赶紧回家备贺礼去了。</p><p class="ql-block"> 皇家盼公主盼了多少代，只要贺礼送得好，加官进爵跑不了……</p><p class="ql-block"> 抬龙辇的太监们一路小跑，很快抵达明月宫。</p><p class="ql-block"> 明月宫的主位是淑妃，今日也在产子，赵才人住偏殿。</p><p class="ql-block"> 皇帝瞅都没瞅主殿，直奔偏殿：“朕的小公主呢，快让朕抱抱！”</p><p class="ql-block"> 孙嬷嬷抱着奶娃出来迎接，还没靠近门就被皇帝阻止了：“停住！别让朕的宝贝疙瘩闪了风！”</p><p class="ql-block"> 他激动万分地走过去，小心翼翼地抬起手。</p><p class="ql-block"> 还没碰到襁褓，他又手足无措地收回手，低头检查身上的龙袍：“张福锦，朕衣裳脏不脏？哎呀，也没来得及沐浴更衣！”</p><p class="ql-block"> 张福锦看向一脸懊恼的皇帝，忙安慰道：“皇上的龙袍带着祥瑞之气，半点灰都没有，怎么会脏？”</p><p class="ql-block"> 皇帝松了口气，又抬起胳膊：“朕身上有没有味儿？可别熏着朕的宝儿。”</p><p class="ql-block"> 张福锦眼眼角一抽，笑着凑过去嗅了嗅皇帝的胳肢窝：“皇上身上清香宜人，闻之神清气爽……”</p><p class="ql-block"> “有气味？不行！速速给朕拿身干净衣裳来换！”皇帝着恼，刚出生的小公主嗅得了这种俗香？</p><p class="ql-block"> 于是乎，皇帝背着手站在孙嬷嬷旁边，弯腰凑近襁褓：“哎哟，女儿就是不一样，瞧瞧这小脸，红扑扑的，跟擦了胭脂一样好看。嘿嘿，她吧唧小嘴了，真可爱，和那些个臭小子就是不一样。乖宝儿，快睁眼瞧瞧朕。”</p><p class="ql-block"> 赵才人进宫一年多，即便是侍寝也从没听到皇帝如此温柔地说话。</p><p class="ql-block"> 柔得，就像是能掐出水来。</p><p class="ql-block"> 闻讯赶来的皇后，恰好听到这话，笑盈盈地走进来：“皇上糊涂，都做了八回父皇了，怎的不知道孩子多半要第二日才能睁眼？”</p><p class="ql-block"> 皇帝回头嗔她一眼：“香喷喷的小公主，会跟那些臭小子一样？”</p><p class="ql-block"> 八个皇子，他一次都没抱过，也就大皇子出生时有幸被他多瞅了两眼。</p><p class="ql-block"> 跟着皇后一起过来的皇子们，面面相觑。</p><p class="ql-block"> 三岁的六皇子，嗅了嗅牵在手里的两岁七皇子的脑袋：“父皇，不臭！我们香喷喷的，不信你闻闻！”</p><p class="ql-block"> 四岁的五皇子兴奋地跳着往襁褓里瞅：“父皇，我也不臭，我要看皇妹！”</p><p class="ql-block"> 大皇子直接上手：“我要抱抱小皇妹，快让我看看她漂不漂亮！”</p><p class="ql-block"> 皇帝一胳膊将他们扫开，嫌弃之情溢于言表：“叽叽喳喳，声音都小点！别把朕的小心肝吓着了！”</p><p class="ql-block"> 皇子们立马瘪下嘴，在皇帝警告的眼神下乖乖地站成一排。</p><p class="ql-block"> 眼看皇后也跃跃欲试地想要抱公主，皇帝二话不说，直接脱下龙袍，又净了一把手，这才小心翼翼地从孙嬷嬷怀里接过小奶娃。</p><p class="ql-block"> 皇后看他手臂发僵，再次试图抢抱孩子：“皇上不会抱，还是让臣妾来。”</p><p class="ql-block"> 皇帝立马将奶娃护在怀里：“不许和朕抢！张福锦，快让人收拾一下，朕今日要宿在明月宫！朕要成为小公主睁眼看到的第一个人！”</p><p class="ql-block"> 嘿嘿，想想就美滋滋的。</p><p class="ql-block"> 亲亲小公主第一眼看到的人呐！必须得是他呀！</p><p class="ql-block"> 皇后酸溜溜地哼道：“小公主可不是皇上一个人的宝儿，她是咱们南乔国的的国宝儿，皇上可不能如此占着。小公主起名儿了没有，臣妾觉得……”</p><p class="ql-block"> 皇帝急忙打断皇后的话：“她生于明月宫……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就叫她须尽欢！小字甜宝！朕的小甜宝啊，真漂亮！”</p><p class="ql-block"> 小公主的名字怎么能让别人取，皇后也不行！</p><p class="ql-block"> 皇后狐疑地看向皇帝，他素来起名废，几个皇子的名字都敷衍得很，小公主这名字倒是不错。</p><p class="ql-block"> 皇帝扬起下巴，他早在登基那年就开始偷偷给女儿起名了。</p><p class="ql-block"> 他不会告诉别人的，他让人这些人看看，他这个昏君有了女儿以后也能很有才。</p><p class="ql-block"> 还没有名字的六皇子，弱弱地抗议道：“……父皇，妹妹有名名有小字，我还没有名名。”</p><p class="ql-block"> 七皇子也举起小手手：“没名名。”</p><p class="ql-block"> 皇帝嫌他们聒噪，赏了个白眼。</p><p class="ql-block"> 抱不到孩子的皇后，取出一只金灿灿的长命锁：“这是臣妾对小甜宝的一片心意，明日再送别的东西来。”</p><p class="ql-block"> 见皇帝眼里闪过一抹懊恼，皇后舒坦了，送礼这事总算让她抢到一个先。</p><p class="ql-block"> 这时，一众妃嫔姗姗来迟，见状纷纷脱金镯的脱金镯，拔步摇的拔步摇。</p><p class="ql-block"> 一转眼，孙嬷嬷怀里已经多了一堆金银珠宝。</p><p class="ql-block"> 乐呵呵的皇帝，连外袍都来不及穿，刚要夸这些妃嫔懂事，手臂上忽然传来一股热浪。</p><p class="ql-block"> 小奶娃尿了。</p><p class="ql-block"> 孙嬷嬷忙接过孩子去换尿片。</p><p class="ql-block"> 鬼灵精的五皇子悄悄跟过去，心痒难耐地想看看小公主长得是方是圆。</p><p class="ql-block"> 六皇子见状，也小尾巴似的跟上去。</p><p class="ql-block"> “啊！”内室里忽然传来孙嬷嬷的惊叫。</p><p class="ql-block"> 帝后二人吓得心跳漏了一拍，谁都顾不上威仪，争先恐后往里挤：“何事惊慌？莫不是摔了小甜宝？”</p><p class="ql-block"> 进去一看，五皇子和六皇子正站在小奶娃身前，而小奶娃踢蹬着光溜溜的小腿，哇哇哭得厉害。</p><p class="ql-block"> 六皇子扭头看向皇帝，眨巴两下眼：“父皇，小皇妹怎么和我们一样，也长了一根小香肠？”</p><p class="ql-block"> “轰”地一声，皇帝脑子炸了。</p><p class="ql-block"> 他难以置信地走过去，发现自己亲昵了半晌的奶娃，竟然又是个皇子！</p><p class="ql-block"> “不可能！明明是公主啊！”赵才人跌跌撞撞跑过来，只看了一眼，就翻着白眼晕过去了。</p><p class="ql-block"> 这时候，一个宫女的声音穿过层层人群而来：“恭喜皇上！生小公主的明明是淑妃娘娘呢！”</p> <p class="ql-block">第2章 公主小妹妹一定比小仙女还漂亮</p><p class="ql-block"> 皇帝跑进主殿的第一件事情，就是检查淑妃生的孩子是男是女。</p><p class="ql-block"> 襁褓一掀，亲眼确定这个奶娃娃没长让他糟心的玩意儿。</p><p class="ql-block"> 稳了！是个公主！</p><p class="ql-block"> 皇帝松了一口气，跌落到谷底的心情一瞬间又飞升上天：“朕的小甜宝呀！快让朕抱抱！”</p><p class="ql-block"> 他用比刚才更轻柔的动作，把小公主抱在怀里，激动得鼻子发酸。</p><p class="ql-block"> 登基至今无所功绩的他，以后终于有脸去见列祖列宗了！</p><p class="ql-block"> 皇帝激动地哽咽道：“爱妃厥功至伟，升贵妃！”</p><p class="ql-block"> 出来恭迎皇帝的淑妃，开心得泛起泪花，赶忙跪地谢恩，被皇帝免了礼。</p><p class="ql-block"> 七个会走路的小皇子像一串小尾巴似的跟来主殿，挤到皇帝身边，争相想看真正的小公主。</p><p class="ql-block"> 奶声奶气的六皇子，好奇地问道：“父皇，这个小皇妹也长小香肠了吗？”</p><p class="ql-block"> 皇帝顿时来了气，瞪着几个儿子直皱眉头：“一边儿去！你们才长那糟心玩意儿！”</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 六岁的大皇子、二皇子和三皇子相互交流了下悲伤的眼神，如果可以选择，他们也想生下来就不长小香肠的。</p><p class="ql-block"> 余下四个皇子，茫然地眨巴着眼，无辜极了：“父皇，让孩儿看看公主小妹妹吧。”</p><p class="ql-block"> 父皇这么嫌弃他们，一定是因为他们太丑了，公主小妹妹一定比小仙女还漂亮！</p><p class="ql-block"> 皇帝看几个皇子又扒拉过来，忙小心翼翼地把小甜宝护在怀里，生怕被他们挤着碰着：“站好，都给朕站在两步之外看！不许吓着小甜宝！”</p><p class="ql-block"> 几个皇子听话地一字排开，齐齐伸长脖子往襁褓里看。</p><p class="ql-block"> 六皇子和七皇子个矮，俩人踮着脚尖也只勉强看到半张小脸蛋。</p><p class="ql-block"> 五皇子口直心快：“她怎么还没有刚才长把把的小公主好看？”</p><p class="ql-block"> 刚才那位九皇子，小脸肉乎乎红扑扑，光滑饱满，生得十分讨喜。而小公主略有些皱巴，头发黏糊在脑袋上，小脸红得像猴屁股。</p><p class="ql-block"> 皇帝弹了五皇子一个爆栗：“放屁！你瞧瞧她粉雕玉琢的小模样……唔，她过两日就粉雕玉琢了！你看她头发多浓密！还有这小鼻子，又挺又翘，哎哟！还有这樱桃小嘴，朕看小甜宝生来就是个美人胚子！”</p><p class="ql-block"> 越看越好看，不比小九那个臭小子好看多了？</p><p class="ql-block"> 提起小九，皇帝眼里闪过一抹阴翳。</p><p class="ql-block"> 他扭头朝偏殿看去，因为担心吓到怀里的小甜宝，他压低了嗓音，咬牙切齿道：“才人赵氏欺君罔上，即刻打入冷宫！”</p><p class="ql-block"> 皇后和一众妃嫔闻言直叹气：“她失心疯了不成？明明生了个皇子，怎可冒充小公主？”</p><p class="ql-block"> 淑贵妃眼底闪过一抹焦虑，很快掩了去：“皇上，赵才人虽然罪不可恕，可九皇子却是无辜的。”</p><p class="ql-block"> 皇后点点头：“皇上，小九断不能跟着赵才人进冷宫。”</p><p class="ql-block"> 皇帝心不在焉地“嗯”了下。</p><p class="ql-block"> 众妃嫔没人想将九皇子争过来抚养，赵才人犯了事，谁养育九皇子，还不被皇帝一并厌恶？</p><p class="ql-block"> 她们倒是眼馋小公主。</p><p class="ql-block"> 这个情景正合淑贵妃的心意，她抚着心口慈柔地开了口：“皇上，九皇子和小公主同日出生，显然是和小公主有缘。不如就将九皇子交给臣妾抚养吧，日后也能跟小公主作个伴。”</p><p class="ql-block"> 给小公主作伴这种话，皇帝爱听。</p><p class="ql-block"> 他随即笑盈盈地应允了：“不愧是替朕生下小公主的爱妃，温柔解意，贤良淑德！那就依着爱妃的意思办吧。”</p><p class="ql-block"> 皇后也笑着点点头：“妹妹的提议极好，如此也是为皇上和本宫分了忧。不过明月宫的乳娘可够？”</p><p class="ql-block"> 淑贵妃招招手，一个面容端正胸怀大器的年轻乳娘走过来，朝帝后行了跪礼。</p><p class="ql-block"> 皇帝眉头一拧：“一个怎么够？皇后再安排三四个乳娘过来，不，再安排六个！”</p><p class="ql-block"> 皇后哭笑不得：“小公主哪里吃得了那么多？”</p><p class="ql-block"> “她们万一有人病了怎么办？小甜宝若是挑嘴，不肯吃她的呢？”皇帝振振有词。</p><p class="ql-block"> 想到还有一个九皇子要哺育，皇后也没再跟皇帝争执下去，回头就将这份差事交代了下去……</p><p class="ql-block"> “哎哟，快看看，小甜宝朝朕笑了！”</p><p class="ql-block"> “皇上，让臣妾抱抱吧，沾沾小公主的福气……”</p><p class="ql-block"> “小公主笑起来真好看！”</p><p class="ql-block"> 主殿里欢声笑语，偏殿里冷冷清清。</p><p class="ql-block"> 不省人事的赵才人直接被几个老嬷嬷拖出明月宫，往偏远的冷宫去了。</p><p class="ql-block"> 四皇子趁着人多口杂，偷偷摸了摸小公主的小手，软乎乎的，真嫩！像刚剥壳的鸡蛋。</p><p class="ql-block"> 五皇子见状，也大胆地摸了一把小公主的脸蛋，软软弹弹，触感真好！</p><p class="ql-block"> 六皇子有样学样，笨拙地朝小公主的脸蛋伸出手。</p><p class="ql-block"> “啪！”</p><p class="ql-block"> 皇帝见了，一巴掌拍开那只鬼鬼祟祟的小胖手：“混小子走开！甜宝的小脸怎么能乱摸！”</p><p class="ql-block"> 素来温柔的皇后也严厉批评道：“不能摸小娃娃的脸，会流口水。”</p><p class="ql-block"> 德妃趁机白了丽妃一眼，丽妃是六皇子的生母：“妹妹也不看好小六！”</p><p class="ql-block"> 丽妃心里发堵，回了一句嘴：“皇上，臣妾方才看到是五皇子先摸小公主的。”</p><p class="ql-block"> 五皇子是德妃生的。</p><p class="ql-block"> “是四哥……”最先摸小公主的四皇子，忙捂住五皇子的小嘴，往后缩了缩。</p><p class="ql-block"> 小甜宝被吵醒，用力睁开眼睛，看到一群花花绿绿的身影。</p><p class="ql-block"> 嘈杂的声音里，没有她最熟悉的那一个，一股莫名的不安浮上心头，小甜宝张嘴就“哇”地哭出了声。</p><p class="ql-block"> 这是哪里？</p><p class="ql-block"> 她是花朵孤儿院的一名孤儿，今年八岁。看到小伙伴失足落水，她找了根棍子救人，结果被小伙伴拽进了水里。</p><p class="ql-block"> 她憋得难受极了，心口像爆米花一样想炸开。</p><p class="ql-block"> 她好像死了，然后睡了一个很久很久的觉。</p><p class="ql-block"> 梦里有个温柔的声音一直在跟她说话，那个声音说，等她出生了要给她穿漂亮衣服，为她做好吃的甜糕，带她去御花园荡秋千。</p><p class="ql-block"> 她说她是她的母妃。</p><p class="ql-block"> 母妃就是妈妈？</p><p class="ql-block"> 一定是老天爷听到她每年都许的愿望，赐给她一个母妃，但是忘了让她喝孟婆汤。</p><p class="ql-block"> 她终于也是一个有妈的孩子了！</p><p class="ql-block"> 可母妃人呢？这里没有她的气息！</p><p class="ql-block"> 小甜宝哭得伤心极了。</p><p class="ql-block"> 她肚子也好饿，她想吃母妃做的甜糕！</p><p class="ql-block"> 皇帝心疼地皱起俊脸，挥手撵走碍眼的妃嫔和皇子：“都给朕闭嘴！哪儿来的回哪儿去！小甜宝都被你们吓着了！”</p><p class="ql-block"> 小公主哭了关她们什么事？</p><p class="ql-block"> “应该是饿了吧？”德妃委屈巴拉地嘀咕了一句，看皇帝脸色不好，讪讪地拉着五皇子走了。</p><p class="ql-block"> 其他妃嫔见状，也依依不舍地离开了明月宫。</p><p class="ql-block"> 小公主哭得伤心，帝后二人听得焦心：“怎么哭得如此厉害？乳娘呢？”</p><p class="ql-block"> 淑贵妃预备的乳娘忙上前抱走了小公主，进内室哺乳。</p><p class="ql-block"> 小甜宝嗅到一股奶腥味，咕噜噜的肚子更饿了，可她却紧紧抿着嘴巴不肯吃。</p><p class="ql-block"> 气息不对，她想要那个温柔似水的母妃！</p><p class="ql-block"> 片刻之后，乳娘苦着脸走出来：“皇上，小公主不吃奴婢的奶……”</p><p class="ql-block"> 帝后二人焦虑地对视一眼，急得团团转：“其他乳娘呢？”</p><p class="ql-block"> 一个时辰后。</p><p class="ql-block"> 明月宫里聚了三十多个乳娘，全部喂奶失败。</p><p class="ql-block"> 小公主的喉咙，都哭哑了。</p> <p class="ql-block">第3章 生母变乳娘</p><p class="ql-block"> “太医说小公主没生病，定是饿着了。这可怎么办？”皇帝眼眶红红的，背过身去悄悄擦了擦眼角。</p><p class="ql-block"> 小公主哭了一个时辰，他不知道偷偷擦了多少回眼泪。</p><p class="ql-block"> 愁眉苦脸的皇后也是一筹莫展，因为心疼小公主，她的眼睛也早就哭肿了。</p><p class="ql-block"> 淑贵妃被人搀扶着走出来，看到这情形，犹豫了半晌。</p><p class="ql-block"> 终于，她眼一闭心一横，咬牙道：“皇上，不如让赵才人来试试。她刚生过娃，此前臣妾又总邀她吃茶聊天，小公主兴许会接受她。”</p><p class="ql-block"> 皇帝一个眼刀射过去，恨铁不成钢道：“你也刚生！就你金贵没乳水！”</p><p class="ql-block"> 淑贵妃噎了噎，皇上竟然为了一个小女娃如此糟践她，她简直憋屈得想吐血！</p><p class="ql-block"> 权贵之家，哪个女子会亲自给孩子哺乳的？</p><p class="ql-block"> 况且她方才已经忍辱负重地试过了，小公主压根不张嘴好吗？</p><p class="ql-block"> 为了不被帝后二人怀疑，她只能借口说自己没乳水……</p><p class="ql-block"> 刚被打进冷宫一个时辰的赵才人，很快被推搡回明月宫。</p><p class="ql-block"> 深秋十月，冷风习习，已经有割脸的势头。</p><p class="ql-block"> 赵才人身着单薄的中衣，脸色苍白，走一步抖三抖。</p><p class="ql-block"> 皇宫里的人向来捧高踩低，孙嬷嬷和两个宫女被她拖累一起进了冷宫，除了知秋护着她，其余两人都给尽了她白眼和恶语。</p><p class="ql-block"> 她忍着受着，和知秋反复回想今日生产的过程。</p><p class="ql-block"> 生下小公主后，她只来得及看上两眼，孩子就被稳婆带去清理了，也就那小半盏茶的工夫离开过她们的视线。小公主定是那时候被淑妃换走的，再没有第二个可能！</p><p class="ql-block"> 可她没有证据，断然“诬陷”淑贵妃，有可能祸及小公主，父母兄妹也会受牵连。</p><p class="ql-block"> 赵才人步子虚浮，进殿就给帝后行跪礼。</p><p class="ql-block"> 皇帝厌恶地睨了她一眼，强忍着反感将小公主交给了这个“心术不正”的女人。</p><p class="ql-block"> 赵才人激动地抱住小公主，直掉眼泪：“公主嗓子怎么都哑了，不哭啊。”</p><p class="ql-block"> 小甜宝听到熟悉的声音，心里的不安瞬间得到抚慰，说不哭就不哭了。</p><p class="ql-block"> 皇帝惊喜地看向皇后，激动得又掉了一把泪：“小甜宝不哭了！快，你快喂喂小甜宝，她要饿坏了。”</p><p class="ql-block"> 赵才人顾不上身子不适，颤颤巍巍地抱着小公主进了内室。</p><p class="ql-block"> 抽抽嗒嗒的小甜宝，好奇地盯着母妃胸前的山峰，羞羞地不好意思张嘴。</p><p class="ql-block"> 可母妃的好香呀！</p><p class="ql-block"> 别人的都带一股腥味，她不喜欢。</p><p class="ql-block"> 赵才人急得直掉眼泪，温柔哄道：“小甜宝怎么不吃呢？是不是饿过头了？”</p><p class="ql-block"> “怎么办？小公主不吃的话，才人一定又要被赶去冷宫了。”扶着赵才人的知秋，焦虑地要哭了。</p><p class="ql-block"> 小甜宝一听这话，小身子诚实地凑过去，张嘴就咕咚咕咚吃起来。</p><p class="ql-block"> 真香！</p><p class="ql-block"> 饥肠辘辘的小肚子迅速得到满足。</p><p class="ql-block"> “吃了，吃了！小公主吃了！”知秋比谁都开心，不顾礼数地嚷出了声。</p><p class="ql-block"> 帝后二人听后，不约而同地松了一口气。</p><p class="ql-block"> 皇后擦干眼泪，跟皇帝商量道：“日后让赵才人喂小公主吧。如此，赵才人就不适合住在冷宫里了。”</p><p class="ql-block"> 皇帝狂点头，小鸡啄米似的：“那是自然！让她住回偏殿，多给她吃些好的，如此也能让朕的宝贝疙瘩吃饱吃好！”</p><p class="ql-block"> 皇后也是这样意思，她方才也看到偏殿如何简陋了，连个挡风帘子都没有，屋子里也阴冷阴冷的。</p><p class="ql-block"> 一盏茶后，皇后安排人往偏殿里送了一堆又一堆的好东西。</p><p class="ql-block"> 淑贵妃看得眼热，恨不得绞烂手里的帕子。</p><p class="ql-block"> 她假借体力不支，回了内殿歇息。</p><p class="ql-block"> 甫一躺上床榻，她便恨恨地咬牙切齿道：“本宫才是小公主的母妃！真是便宜了赵氏那个贱蹄子！”</p><p class="ql-block"> “娘娘，这也没法子，谁叫小公主只认生母……只认她的乳水呢？”燕春一时说漏嘴，忙打了自己嘴巴一下。</p><p class="ql-block"> 淑贵妃斜她一眼，冷哼：“等日后不用吃奶了，叫她滚回冷宫去！小九呢？快把小九抱过来叫本宫好生瞧瞧！”</p><p class="ql-block"> 她辛辛苦苦生下九皇子，还没来得及瞧上一眼就拿去偷换成了小公主。</p><p class="ql-block"> 燕春很快将九皇子抱来，淑贵妃小心翼翼接进怀里，激动得鼻子发酸：“本宫的小九就是好看，不比小甜宝漂亮多了？”</p><p class="ql-block"> 燕春笑呵呵地直点头，但还是出声提醒道：“娘娘辛辛苦苦生下的小公主，也很漂亮呢，九皇子是赵才人生的。”</p><p class="ql-block"> 淑贵妃委屈地撇撇嘴，没再说话。</p><p class="ql-block"> 她的手指无意中碰到小九的嘴巴，奶娃娃立马做出吮吸的动作。</p><p class="ql-block"> 燕春一愣：“九皇子怕是也饿了。”</p><p class="ql-block"> 淑贵妃闻言，不假思索地解开衣服要亲自哺乳，哪知九皇子皱着小脸撇开头，张嘴就嚎啕大哭。</p><p class="ql-block"> 和方才小甜宝的哭声一对比，九皇子的洪亮多了。</p><p class="ql-block"> 淑贵妃手足无措地抱着他就往外走：“快叫那些乳娘来喂小九！”</p><p class="ql-block"> 然而九皇子像是被小公主感染了一般，三十多个乳娘，愣是没有一个合他胃口的，不是撇头不张嘴，就是扯着嗓子哭啼。</p><p class="ql-block"> 皇帝听得心烦，拧着眉头往里面瞪了一眼：“臭小子一点都不乖！矫情个什么劲？爱吃不吃，饿饿就不会挑了！”</p><p class="ql-block"> 内殿里的淑贵妃，心塞极了。</p><p class="ql-block"> 小九还是个小奶娃！</p><p class="ql-block"> 他饿得可比小公主久啊，哪里矫情了？</p><p class="ql-block"> 那头的小公主奶足饭饱后，舒舒服服地又贴在赵才人怀里睡着了。</p><p class="ql-block"> 燕春抱着一直哭泣的九皇子，小心翼翼地问皇后：“皇后娘娘，要不让才人试着喂喂九皇子吧？”</p><p class="ql-block"> “那就试试吧，她毕竟是小九的生母。”</p><p class="ql-block"> 皇后是生过娃的人，知道心绪好了奶水才会富足。赵才人刚生下九皇子没多久，定会挂念孩子，让她跟小九多亲近亲近，她心情一好，小公主自然不会再挨饿。</p><p class="ql-block"> 躲在内殿偷听的淑贵妃，心如刀绞。</p><p class="ql-block"> 赵才人依依不舍地把小公主交给燕春，接过九皇子，还没来得及哄，九皇子就吧唧一口自己吃上了。</p><p class="ql-block"> 之前在偏殿时，她的初乳喂给了这个孩子，心绪一时万分复杂。</p><p class="ql-block"> 还没吃够就没奶了，九皇子不满地呜呜了几声，哭着哭着也睡着了。</p><p class="ql-block"> 淑贵妃五味杂陈，跟着偷偷抹眼泪。</p><p class="ql-block"> 燕春只好小声劝慰：“定是因为九皇子生下来就抱去了赵才人身边，所以九皇子眼下只认她。日后养在娘娘膝下，九皇子定然还是和娘娘亲。”</p> <p class="ql-block">第4章 淑贵妃：瞧瞧，小公主喜欢本宫呢</p><p class="ql-block"> 夜色渐浓，月白色的柔光铺洒在大地上，像下了一层寒霜。</p><p class="ql-block"> “知秋，我头有些晕。”</p><p class="ql-block"> 知秋看赵才人脸色泛红，便摸了下她的额头：“哎呀！发热了。定是往返冷宫的途中受了风，奴婢去求淑贵妃给您找太医！”</p><p class="ql-block"> 赵才人一把扯住她，咬了咬下唇：“我得给小甜宝哺乳，找来太医，我也不能吃药。还是多喝点热水，再加床被子捂身汗吧。”</p><p class="ql-block"> 知秋鼻子发酸，刚想说她们没有多余的被子可加，扭头发现皇后让人送来的东西里便有两床新被子，还有一篮银炭。</p><p class="ql-block"> 她燃了几块银炭，阴冷的屋子里很快暖起来，又给赵才人加了床新被子。</p><p class="ql-block"> 见皇后还让人送来燕窝、人参等温补之品，她又去熬了一盅燕窝羹。</p><p class="ql-block"> 赵才人昏昏沉沉的，身子一会发冷，一会又发热。</p><p class="ql-block"> 知秋一个人忙前忙后地照顾着：“小公主是个贴心小棉袄，定是舍不得才人受苦，才会把才人从冷宫哭回来。才人一定得赶快好起来。”</p><p class="ql-block"> 想到女儿，没胃口的赵才人强逼着自己，把剩下的半碗燕窝羹灌进了肚子。</p><p class="ql-block"> 月上三杆，主殿的宫女鹭夏敲开偏殿的门：“小公主饿了，才人快起来吧。贵妃娘娘说了，才人日后就在主殿搭个床铺睡下，免得来来回回跑。”</p><p class="ql-block"> 知秋不服气地顶嘴道：“才人也是个主子，怎么可以……”</p><p class="ql-block"> 赵才人拉住知秋的袖子，让她不要再说下去。</p><p class="ql-block"> 她虚弱地冲鹭夏笑笑：“好，我听贵妃姐姐的安排。”</p><p class="ql-block"> 知秋气鼓鼓地把赵才人里三层外三层地裹住，鹭夏不耐烦地瞪了她一眼：“还没入冬呢，裹这么多作甚？真矫情。”</p><p class="ql-block"> 知秋气不过：“才人也是今日才生的孩子，本该安生坐月子的，却被折腾地染了风寒，多穿几件又怎么了？”</p><p class="ql-block"> 鹭夏的脸色微微一变，催着她们回到主殿。</p><p class="ql-block"> 淑贵妃不悦地睨了赵才人一眼：“磨磨蹭蹭，孩子们都哭了好一会儿了。本宫体谅你也是刚做母亲的人，定会心心念念自己的孩子。日后没有外人在，你便先喂你的九皇子吧，等他吃饱了再喂小公主。”</p><p class="ql-block"> 赵才人：“……”</p><p class="ql-block"> 她根本不够哺育两个孩子，如此一来，小甜宝不是会经常吃不饱？</p><p class="ql-block"> 淑贵妃见她不吭声，冷嗤：“怎么？不满意？”</p><p class="ql-block"> 怯懦惯了的赵才人，鼓起勇气摇摇头：“还是先喂小公主吧，小公主总归比小皇子娇贵些的。”</p><p class="ql-block"> 淑贵妃心里怒气翻滚，很快涨红了脸。</p><p class="ql-block"> 她这是话里有话，挖苦人呢？</p><p class="ql-block"> 呵！</p><p class="ql-block"> 公主再金贵，能继承皇位不成？</p><p class="ql-block"> 淑贵妃冷哼一声：“你这是给脸不要脸？让你先喂九皇子，你照做就是，哪来的那么多废话？”</p><p class="ql-block"> 眼见赵才人当真要去抱九皇子，鹭夏忙上前和淑贵妃说了几句悄悄话。</p><p class="ql-block"> 淑贵妃瞪她一眼：“怎么不早说？”</p><p class="ql-block"> 鹭夏的嘴巴一张一合，没敢辩驳，她方才不是没插得进嘴吗？</p><p class="ql-block"> 淑贵妃见赵才人已经抱走九皇子，急忙让燕春又把孩子夺了回来，可不能让赵才人把病气喂给她的小九。</p><p class="ql-block"> 她清清嗓子，一本正经道：“本宫觉着你方才说得也对，小公主是咱们南乔国的国宝，不能饿着她，你还是先喂小公主吧。”</p><p class="ql-block"> 赵才人瞥了鹭夏一眼，似乎明白了什么，压着心底的欢喜将女儿抱进怀里。</p><p class="ql-block"> 饿得直哭的小甜宝，一到赵才人怀里就不哭了。</p><p class="ql-block"> 母妃身上的气味就是好闻！</p><p class="ql-block"> 她迫不及待地吮吸起来，一口等不到一口，吞咽的声音无比餍足。</p><p class="ql-block"> 她方才和小九一起哭时可是听到了，淑贵妃说以后要让小九吃饱了再让她吃剩的。</p><p class="ql-block"> 呜呜呜，饿肚子的感觉好难受！</p><p class="ql-block"> 上辈子就没有哪天吃饱过，所以她这辈子原是准备把上辈子的份儿一块吃回来哒！</p><p class="ql-block"> 小公主圆咕隆咚的小脑袋，随着吮吸的动作一点一点的，双眼享受地闭着，眉型弯弯像月牙，小脸因为用力吸食涨得泛红。</p><p class="ql-block"> 人畜无害的美好画面，不知不觉就能将人心底最深处的柔软勾出来。</p><p class="ql-block"> 赵才人看得心都化了，柔声呢喃：“乖甜宝慢些喝，别呛着，今晚没人跟你抢呢。”</p><p class="ql-block"> 赵才人从小帮着阿娘带弟弟妹妹，阿娘说过，奶娃娃生下来后的六个月没那么容易生病，母亲的乳水最为营养，小风寒压根不会影响其质量。</p><p class="ql-block"> 小甜宝听了这话，吧唧吧唧放慢了速度。</p><p class="ql-block"> 赵才人惊奇地抬起头，想和人分享她的小甜宝有多聪明。</p><p class="ql-block"> 结果一扭头就撞到淑贵妃警惕的视线，她忙收起刚刚上扬的嘴角，将这份想分享的心思压进心底。</p><p class="ql-block"> 她低头盯着那张粉嫩的小脸，在心里偷偷地笑。</p><p class="ql-block"> 她的小甜宝，真的很可爱、很聪明、很漂亮！</p><p class="ql-block"> 淑贵妃一直观察着赵才人的一举一动，总觉得赵才人似乎已经知道了事实真相。不过没关系，她如今贵为淑贵妃，只待赵才人失去利用价值，她会想法子将赵才人重新赶去冷宫。</p><p class="ql-block"> 进了冷宫的人，命如草芥，到时候……呵呵。</p><p class="ql-block"> 小公主吃了一盏茶工夫的奶，九皇子便哭了一盏茶之久。</p><p class="ql-block"> 奶娘们都没法子让九皇子进食。</p><p class="ql-block"> 淑贵妃见小公主吃得直打饱嗝，却并没有什么不适，思忖了片刻：“让她喂小九。”</p><p class="ql-block"> 小甜宝挥舞着小短胳膊，不想离开母妃的怀抱。</p><p class="ql-block"> 奈何燕春不留情面地直接将她抱走，赵才人怀里又被塞了九皇子。</p><p class="ql-block"> 淑贵妃今日还没抱过小公主，眼看自己儿子有奶便是娘，她郁闷地朝燕春招招手：“让本宫抱抱小公主。”</p><p class="ql-block"> 小甜宝睁着乌溜溜的大眼睛，冲淑贵妃拳打脚踢。</p><p class="ql-block"> 奈何小娃娃的四肢不听使唤，看在众人眼里便是手舞足蹈地想和淑贵妃亲近。</p><p class="ql-block"> 暖融融的小手手碰碰淑贵妃的脸，像挠痒痒，挠化了淑贵妃的那抹疏离。</p><p class="ql-block"> 她咧嘴笑起来，冲身旁的宫女道：“瞧瞧，小公主喜欢本宫呢。”</p><p class="ql-block"> 赵才人闻言有些心塞，悄悄瞄了一眼又迅速低下头去，心脏跟针扎似的痛了下。</p><p class="ql-block"> 小甜宝用力瞪淑贵妃：“咿呀……咿呀……”</p><p class="ql-block"> 你个大坏蛋，把我从母妃身边抢走！</p><p class="ql-block"> 淑贵妃看到的却是小公主眨巴着亮晶晶的大眼睛，在冲她说话：“快看，她在跟本宫说话！”</p><p class="ql-block"> “咿咿……呀呀……”小九真可怜，摊上你这么一个坏心肠的母妃！</p><p class="ql-block"> 淑贵妃笑眯眯的：“噢噢噢，你说本宫的口脂好看？你也好看！”不过跟本宫的小九比，还是差了一截。</p><p class="ql-block"> “咿咿呀……呀呀……”你是丑八怪！我母妃最好看！</p><p class="ql-block"> 淑贵妃笑得更开怀了，继续逗娃：“噢？噢！本宫的金簪也好看？那是自然，这可是皇上今日刚赏赐的。”</p><p class="ql-block"> 算了，我明天一定跟父皇告你的状！</p><p class="ql-block"> 小甜宝上下眼皮打打架，眨眼间就酣睡过去。</p><p class="ql-block"> 还没聊尽兴的淑贵妃：“……”</p> <p class="ql-block">第5章 亲母妃VS假母妃</p><p class="ql-block"> 翌日，艳阳当空照。</p><p class="ql-block"> 皇帝笑眯眯地前往明月宫，身后随了一长溜太监宫女，手里捧着大小不一的匣盒。</p><p class="ql-block"> 半道偶遇皇后。</p><p class="ql-block"> 皇后疑惑地望了下天，时辰尚早：“皇上又没有好好上朝？”</p><p class="ql-block"> 皇帝心虚地别开眼，没什么底气：“上了。”</p><p class="ql-block"> 皇后忧心忡忡地看向张福锦，张福锦陪着笑，瞄了皇帝一眼：“娘娘，皇上确实上早朝了。”</p><p class="ql-block"> 不过没干正事，一直明目张胆地帮小公主收礼来着，还公然叫他在朝堂上唱和各位大人的贺礼，让翰林院学士记了个详细的礼单。</p><p class="ql-block"> 那些贺礼稍微敷衍的大人，脸色那叫一个难堪……</p><p class="ql-block"> 皇后及笄后便和皇帝成了亲，从潜邸到皇宫，只有她会真心为皇帝着想。</p><p class="ql-block"> 她长叹一声：“皇上如此任性妄为，也不怕被南乔子民骂？”</p><p class="ql-block"> 皇帝没脸没皮地哼道：“他们骂得还少吗？反正朕是个痴迷木工的昏君，不怕骂。”</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 皇后不懂朝政，可她知道皇帝登基这七年，群臣很是怨声载道，因为有先帝做对比。</p><p class="ql-block"> 先帝勤政，日未出就上朝，月上中天还在批奏折。</p><p class="ql-block"> 可眼下这位，经常不是迟到就是早退，奏折难得亲自批阅，一得空就钻进木匠房里瞎忙活。</p><p class="ql-block"> 皇帝偷偷瞥了皇后一眼，见她满脸恨铁不成钢的神色，郁闷地嘟囔道：“先帝勤快得很，也没能把南乔振兴起来，还把自己累崩了。朕就这大点能耐，只要南乔不在朕手里亡了就行。”</p><p class="ql-block"> “皇上！”皇后很是无语。</p><p class="ql-block"> 皇帝却是打开了话匣子，忍不住开始吐苦水：“方才还有爱卿指桑骂槐，说朕昏庸。朕也没有不承认啊，朕就是个昏君！朕当初也没想当皇帝，还不是他们硬把朕推上位的，如今倒是怪朕当不好这个皇帝了。”</p><p class="ql-block"> 他的委屈，谁懂？</p><p class="ql-block"> 他的理想是做个鬼斧神工的木匠，当初在潜邸一心钻研木工，甚至还为此开了个家具店！</p><p class="ql-block"> 四个皇兄为了争皇位，一个暴“病”身亡，一个坠崖摔得粉身碎骨，一个又聋又哑只会阿巴阿巴，一个瘫痪在床形同痴呆。</p><p class="ql-block"> 当时他正闭门制作四轮车，再出门就变了天。</p><p class="ql-block"> 后来那辆四轮车，恰好被他送给瘫痪的四王爷使用。</p><p class="ql-block"> “都快而立之年了，皇上不可再说这种稚气的话。”皇后很无奈。</p><p class="ql-block"> “哼！南乔以前疆土多大！真不懂这个位子有什么好眼馋的，一代一代的争，不是引外敌帮忙抢，就是内部搞分裂，如今不过是弹丸之地。”</p><p class="ql-block"> “兰心，朕也就和你说说，你可别外传：这些年，隔壁大祈越来越壮大，周边小国臣服了不少，咱们南乔迟早也会亡的。”</p><p class="ql-block"> 正在神游的皇后，打了个激灵，她不可置信地瞪了皇帝一眼，又下意识地往周边瞧了瞧。</p><p class="ql-block"> 太监宫女们，都很识趣地眼观鼻鼻观心着。</p><p class="ql-block"> 这么多人听到了，还不外传？</p><p class="ql-block"> 皇后气得肝疼：“皇上！身为一国之君，怎可说如此丧气之语？”</p><p class="ql-block"> 都不怕列祖列宗夜里来找他做思想吗？</p><p class="ql-block"> 他们若是听了这话，定会气得掀棺材板！</p><p class="ql-block"> 皇帝撇撇嘴，小声嘟囔道：“早亡晚亡，都得亡。”</p><p class="ql-block"> 皇后气得闭眼扶额，抚着心口苦口婆心道：“皇上万万不可再如此玩物丧志，真有那一天，小公主怎么办？”</p><p class="ql-block"> 原本瘫躺在龙辇上的皇帝，虎躯一震！</p><p class="ql-block"> 他端端正正坐直身子，双目倏地闪闪发亮：“兰心说得是！朕日后一定要把南乔国打理好！得让小甜宝无忧无虑过完这一生。”</p><p class="ql-block"> 至于会不会在他儿子手上亡了国，那他就管不着了。</p><p class="ql-block"> 皇后简直喜不自禁！</p><p class="ql-block"> 这七年，她嘴皮都劝出茧子了，压根没指望皇帝能醒悟，方才不过随口一劝，竟然灵了……</p><p class="ql-block"> 以往门可罗雀的明月宫，眼下热闹非凡。</p><p class="ql-block"> “姐姐真会生，头胎四皇子，这胎小公主，儿女双全了。”吴昭仪羡慕地望着摇床里的小甜宝，又瞅瞅自己怀里刚满一岁的八皇子，不停叹气。</p><p class="ql-block"> “还是贵妃姐姐肚子争气！咱们羡慕不来！”</p><p class="ql-block"> “才过了一夜，小公主更漂亮了呢。”</p><p class="ql-block"> 一群妃嫔早早地来到明月宫，都带着金银珠宝，不要钱似的往明月宫里送。</p><p class="ql-block"> 赵才人壮着胆子出声提醒：“众位姐姐妹妹，不若去外面聊吧，小公主在睡觉。”</p><p class="ql-block"> 没人搭理她，离得近的柳昭容，闻言白了她一眼。</p><p class="ql-block"> “小公主睡得可真香，贵妃姐姐，我能抱抱小公主吗？我想沾沾小公主的福气！”</p><p class="ql-block"> 说话的是个四品美人，淑贵妃瞧不上眼，没有搭理。</p><p class="ql-block"> 不过她开了头，其他妃嫔都忍不住想抱抱小公主。待会儿等皇上一来，她们可就没机会抱了。</p><p class="ql-block"> “让我抱吧，你们没生过孩子的哪里会抱。”贤妃微抬下巴，不屑地睨了她们一眼。</p><p class="ql-block"> 她贵为大皇子生母，自然比她们尊贵。</p><p class="ql-block"> 淑贵妃笑道：“小公主能被贤妃……妹妹抱，是她的福分。”</p><p class="ql-block"> 贤妃原本位阶比她高，叫惯了姐姐的她，险些没改口。</p><p class="ql-block"> 小甜宝原本睡得正香，叽叽喳喳的声音吵得她直皱小眉头。</p><p class="ql-block"> 忽然间，她的小身子一空，然后便有乱七八糟的香气混杂在一起往她鼻子里钻，熏得她打了个喷嚏。</p><p class="ql-block"> 赵才人听到后，忙小声念叨：“长命百岁，长命百岁。”</p><p class="ql-block"> 她小时候一打喷嚏，她娘亲就这么念叨，说是可禳解，祷平安。</p><p class="ql-block"> 贤妃亲昵地抱起小公主，用脸贴她小脸蛋蹭蹭：“女儿是贴心小棉袄，淑贵妃日后的福气享不完哦。”</p><p class="ql-block"> “姐姐，让我也抱抱。”德妃心痒难耐，挤到贤妃身边将孩子接了过去。</p><p class="ql-block"> 她轻轻摸了下小甜宝的小手手，光滑柔嫩，心都跟着软了软。</p><p class="ql-block"> 赵才人眼见别的妃嫔要轮流抱小甜宝，又鼓起勇气道：“小公主在睡觉，如此会弄醒她的。”</p><p class="ql-block"> 淑贵妃不悦地瞪过去一眼。</p><p class="ql-block"> 难得被这些妃嫔如此巴结，她捣什么乱？</p><p class="ql-block"> 小甜宝终究是被折腾醒了，黑葡萄似的大眼睛滴溜溜一转，没有看到母妃的身影，她小嘴一瘪，响亮亮地大哭起来。</p><p class="ql-block"> 有宫女看凤辇伴着龙辇来了，忙进门传话。</p><p class="ql-block"> 可是不管妃嫔们怎么抱哄小公主，她都哭声不减，眼看龙辇来了，个个急得手足无措。</p><p class="ql-block"> 皇帝怒气冲冲地进了门：“谁把朕的小甜宝弄哭了？”</p><p class="ql-block"> 众人齐刷刷看向德妃，小公主到了她手里才哭的。</p><p class="ql-block"> 德妃：“……”</p><p class="ql-block"> 她不愿意揽这个锅，赶忙把小公主塞到淑贵妃怀里，讪讪道：“小公主许是饿了。”</p><p class="ql-block"> 美人榻上坐月子的淑贵妃，得意地抬起下巴。</p><p class="ql-block"> 她的小公主，只有到了她怀里才会乖巧，昨晚还咿咿呀呀和她说话来着。</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