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b>那 条 乡 间 的 路</b></p><p class="ql-block"><b>文\李谨呈</b></p><p class="ql-block"> 夜间翻起蓝屏抖音，听到一首非常熟悉又清澈的曲子，歌声悠扬顿挫，娓娓而来，歌调明亮婉转。声声传递故乡的情怀与思念，音色微带草原歌曲的嗓音，让人听到，心溪为之一动，歌曲贯穿整个情节是怀念歌颂一条故乡的小路，让时光穿越飘飞，把思乡的感怀代入久久的回忆和向往。故乡的小路多如牛毛，在山野上，在草丛中，在河边草滩上，在日出而耕，日落而息的乡人步履中!</p><p class="ql-block"> 家乡的村子交通不便利，坐落在几座土山丘怀抱的山坳之间，唯一能走出山村的一条路，是六十年代修筑的一条土公路，为什么叫公路？路可能是那个年代，政府为了便于到各乡镇府及旗政府的通行，号召周围通往县镇村的老百姓修筑的一条简易道路，因为各个乡政府的老百姓通用这条大路，我们儿时都叫它公路。虽然简单，但是路基很高，路面非常宽阔，路的两边栽养着排排家乡特有的白杨树。说它是简易公路，对于我们幼年时的儿童来说，已经是一条像样子的大路了。这条路带给我们很多欢乐和故事。公路两侧是种植的庄稼地以及成片的树林地，路面上时有坑坑洼洼不平整的路段，也会有公社维护的养路人偶而修补一下，凑乎的铺垫上沙石子或者黄沙把路面修补整齐，让来来往往的人们继续可以颠簸行走。</p><p class="ql-block"> 这条路通向附近的几个乡镇以及链接南下北上的国道。小学读书时候，放假和闲暇的星期天，都会和同村的玩伴到这条路上溜达玩耍，路上会有一些过往行色匆忙的路人和偶尔较罕见的二一二吉普汽车，让我们逐目流看，满足儿时的探奇心里以及外面幻想的世界。还能记起村子里分给家父的几亩田地，离这条路不远的一道梁后面，村人叫这个地方的庄稼地为二队长洼的地。每年夏季和秋季这条路上是最忙碌的日子，我和弟弟七八岁时就能帮家里人开始下地干农活劳作了，分担父母的农活与一部分家务。这块田地说是在这条公路的一道梁后，我幼年和童年的时候感觉它实在是太遥远了，但顺延路途两边的草林景色和沿途山坡梁地的花色以及采摘的野花给我留下了幽幽的乡念与心忆。</p><p class="ql-block"> 春天播下种子，父亲会在夏天与秋天的日子中往返几趟去看看二队长洼的庄稼，去看看田地长势好赖及周边是否有牛马牲口把庄稼糟蹋了没有。这个时候我会跟随父亲去田野地边和这条路上玩耍。山丹丹花，铃铛铛花都是父亲带我从这条路边的几座山丘上辨认和区分开的。山丹丹花，几根褐绿色细枝杆，周围几片叶子，花朵特别艳丽鲜红，一般是夏初开花，花瓣六枚绽放，中间有红色的花蕊吐芳。现在家乡除了草原上还能看见到山丹丹花，周围的山丘林地几乎没有它的踪迹了。铃铛铛花是一串串小小的花朵，向下低垂着花头，如一尊尊小小的铃铛，花朵是粉蓝色，甚至更蓝一些，远远看去风吹花响，还有人叫它风铃花。顺手采摘一束山丹丹花或者是铃铛铛花，用它的根茎扎束起来，带到家中插在一只灌满水的玻璃瓶里，那条路上夏秋的田野景色还能在瓶子里延迟好长时间。</p><p class="ql-block"> 通往路旁的山坳坡上还有一大片山杏林地，满满一坡山杏林，有三四亩之多。山杏树是家乡初春四至五月第一枝开花结果的树木，其实家乡没有其它开花长果子的树，唯有山杏树能在这片贫瘠恶劣的土地上繁衍生长。绽放出的花朵更像一朵朵梅花，家乡春风如冷冬的寒风一样凌冽，好不吝啬的吹打着各种初春刚刚有点生机的草花树木上。山杏朵朵花开的时候，一群孩童玩伴都会去光顾几次，最让期待的还是等到花落结果的日子，山杏果子长成的时候也是这条路上与这片山杏林里最热闹的时候。当杏子累积枝头，村里的大人小孩三个一群，五个一伙结伴去采摘如指头大小的毛杏果子。如果采摘的够多或者累了，就会坐在路的两边，甚至跑到路边几颗大杨树下，一起分享毛杏果子的收获，还有那颗颗毛杏酸涩呲牙的味道。路上留下的山杏花与毛杏子会久久飘荡在过往的日子中！</p><p class="ql-block"> 路上的山丘田地景色只有春末夏初以及整个秋天才是最有风景，最有意思，是我们喜欢和玩耍的好日子。初中三年的读书生活，我在这条路度过最难忘的季节就是冬季，到了冬季这条路上如果不下几场大雪基本没有什么生机，北方的雪景是非常震撼美丽的景色。家乡下雪比较早，公历进入九月与十月，第一场大雪会如期飘洒而来，一场大雪纷纷扬扬会飘荡一天一夜。清晨走读去乡中学的时候，站在这条高高的路面上会看见满山遍野的林地树木与村庄周围的房屋顶上披挂这一片皑白，又厚又辽阔，远处和近处全是白茫茫的雪色。这一条路向村北通往乡政府的初中学校，约有十几里，除了冬季的雪景就是寒冷的风雪与路上行走到校的心景。</p><p class="ql-block"> 遇见冬季好一点天气，冬阳会缓缓升起。我们结伴骑上自行车沿路骑行，雪下过后的路面会在自行车的轱辘下发出吱吱的压雪声。一群喜鹊落在路边树梢的枝头上，向东向西望去，嘴里发出阵阵喜悦的叫声。飘落的雪把路两边的林木挂起一身的雪色，整行的两排树木披着白白的雪迹蜿蜒通向路的遥远处，雪色冰凌的树挂在冬阳的照耀下发出闪闪的银光，这条路也如一条曲折的银线，暖暖的躺在冬阳下。家乡冬季的好天气不是很多，走读最害怕就是十几里路上的坏天气，寒冷和强烈的西北风会让你寸步难行，遇见强烈的风雪气候，路上的雪会打着风圈吹在身上，厚厚的棉衣瞬间穿透身体。手脚和耳朵是最受伤害的地方，三年读书的同学中，冻坏手脚与耳朵的不在少数。大风雪天，路面是看不见也看不清楚，周围的物景也是一样，只能看见或听见白茫茫的雪与呼呼的风声。</p><p class="ql-block"> 想起路上的冬季，心里还是略有余悸。这条路开始把我送上了县城的高中，送到离家更远地方，在路上开始知道村子外面不知道的世界。回来和出去的颠簸让我继续在这路上走下去。上高中的交通工具已经变成了班车，村里每天凌晨发一趟班车到旗里的县城，一条路已经衔接起了另一段路程了。班车过了乡政府就是牧区草地，走过一片非常辽阔的草地牧场，班车会走走停停，拐弯抹角到零撒的牧区村落拉载牧民乘客，这些苏木嘎查，我还能记起它们的地名，贡宝拉格，哈萨图，旧营盘，炮台营子，五星牧场等。这片牧场纵横几十里，面积非常大，牧场草原的里面是没有像样的路，都是长年累月人和牲畜以及出进的车辆轧出来的一条路，来过草原上的人就知道这是什么样的路了。</p><p class="ql-block"> 夏季，秋季路的周围长满了草丛和开满的野花，路道基本是弯弯曲曲通向一个又一个散落的牧民村落。凌晨出发的班车到了牧区已经是晨光曦曦，草原地平线上徐徐升起了太阳，光色特别金黄，而且光色不是那么刺眼，把天边的晨云也染成了道道金黄色，等晨霞彩云散去，草原上的太阳露出了头，草地上的路已经延伸到了县城的柏油公路上，班车载着一车汉族与蒙古族的乘客缓缓进入了宝昌县城，而这一车春去冬来的乘客里基本都是读书求学在路上的农牧区孩子，我也是其中的某位。一条土公路把我最后送到了宝昌城，送出了正镶白旗，送进了那座连绵不断的大青山以及它脚下那座草色青青的城市！</p><p class="ql-block"> 村子和旗委县城的公路，一直是路的东北端方向。往村东南大路的方向是另一个乡政府的所在地，这条路与南去的河北省张北县，张家口市的柏油公路能搭上，通行的地方就更多了。因为乡政府管辖的地域和村子区域不一样，村东南的路，去亲戚家或者赶交流会唱戏时，才会频繁走几趟，也不是经常走。在小学与初中的时间里，走这条路常去的是我母亲的一个妹妹家，她们村庄离我们村子不是很远，有八九里左右。从小母亲的妹妹一直对我和弟弟比较亲密，她的村庄也是我一直生活和玩耍的范围。在往周边的小村庄走窜，就没什么宽阔的公路了，都是乡间与山丘田间踩出来的一条条土路，这些乡间的道路都是来回踩荒踏出来乡路。田野与地垄遍布各个村庄的周边，还有成片的树林地带，从一个村到另一个村子的路是村人赶牛拉马以及骑行徒步踩磨的小路，在长长久久的时间下才变成了一条来回通往的土道。</p><p class="ql-block"> 家父有几亩田地分在村子南面的坡梁上，还有一道坡沟里面。春夏与秋季去这些地里收割或者干农活时，走的就是一条田野小路。南面这几亩地分了几块地界，一块地名叫白大场，一块地名叫红圪塄。去这些田地都要走过一趟趟荒草茂密的土路，脚下踩着各种野草植物，甚至还要穿过几块郁郁葱葱的庄稼地。故乡的小路其实就是野外踩来踩去的荒路，是乡村农人为了劳作，辛勤走出来的路。土路经常来去走动的是村子南面一个山洼里的姥姥家，是母亲的出生地。这条土路两边也是庄稼田地，算是一条宽敞的土路。走出村子，南面就是一面高坡，翻过一处长长的土梁，穿过一个叫二道沟村子的中央，再走一段平坦路程，拐一小段路弯就进入姥姥的村庄里了。这条土路两边的田野和山头上长满了果腹解馋的小植物果实。有一种植物长出的果实像一个葫芦，有大母子大小，中间园鼓鼓的肚子，俩头尖尖，表皮嫩绿色黄，一株节着三到四颗左右，采摘一颗放到嘴里，有一点甜甜的味道还带着丝丝的奶香，我们喜欢称它巧瓜瓜。</p><p class="ql-block"> 庄稼地里面会长一种非常酸爽的植物根苗，到了清明前后，土里会冒出红绿的嫩芽和叶子，挖开它下面的土壤是一根根白白的根茎，粗细如小母子，把外部根皮茎剥落，即可咬食吞咽，味道非常酸，多少带着一丁点甜味，植物术语不清楚，孩童都叫它酸柳柳。土路边的田地里还有很多的野菜，青嫩的蒲公英和永远也挖不完的甜苣菜。这是儿时去姥姥家的一条土路，也是一直无法忘怀的一条乡间土路。父亲还在家乡，只是那几块田地早已不去耕种了。我往返与那条通往外面的土公路也不经常走动了，家乡的交通也越来越便利。去年回去，这条公路上又铺了一层柏油，平坦的路面直接铺平到家乡的村口，我又想起了它两边高高的杨树林！</p><p class="ql-block"> 一条行走故乡的路如一个游子心心细念的草木，一点一点去唤醒与眷恋，洒下流淌的笔墨，丰满一路的星光，让我们细细倾听这首草原歌曲《故乡的小路》 ，是否通往那条乡间的路...........</p> <p class="ql-block">作者简介：李谨呈，内蒙古锡林郭勒盟太仆寺旗人，现工作居住大同，大同市作家协会会员，锡林郭盟作家协会会员，青年作家网文学联盟会员。部分散文随笔、诗歌散见于各原创文学平台及纸刊上。多读书，走远路，随风记忆碌碌人生的点滴，逐笔耕耘温情岁月中的往事。</p> <p class="ql-block">绿茵成林的县城路上</p> <p class="ql-block">乡路旁冬季高高的白杨</p> <p class="ql-block">草地牧场上碾压的小路</p> <p class="ql-block">牧场深处的一条路</p> <p class="ql-block">通往县城的柏油简公路</p> <p class="ql-block">家乡随处可见的土路</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