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春的记忆:脸红的事儿

王素萍

<p class="ql-block">  下乡第二年夏天的一个中午,天空骄阳似火,大地被晒得好像要冒烟儿,我们几个女知青扛着锄头无精打采的来到了生产队饲养所,老队长和几个年长一点的男社员,站在院门里侧的一棵老的不能再老的大柳树下,不知为什么青年点的邻居张大爷也站在那里,他腿脚儿不好,平时是不出工的,也很少到生产队里来。</p><p class="ql-block"> 我们几个进了院儿,直接奔了屋子,尽管屋里闷热还有猪食味儿,但还是比在外面被太阳晒黑了强。我走在最后,当我快进门时,突然发现张大爷家的小母猪在院子里颠儿颠儿的跑着,生产队的大公猪紧跟在后面,那大公猪好大个儿,像个半大毛驴子,看那公猪凶巴巴肆无忌惮的样子,我马上意识到张大爷家的小母猪有危险,于是我折返回来。说时迟 那时快,只见那公猪三步五步追上那母猪,一下子窜到牠的身上。见此情景,我奔过去举起锄头去打那公猪,这时老队长在树下用力向我招手,大声喊道:“小王!你过来!你快过来!”</p><p class="ql-block"> 我嘴上应着:“来啦!来啦!”手上却连打再怼那大公猪,折腾了好一会儿,才把牠从母猪身上打下来。老队长跑过来拉起我的手臂走到屋子门口,开门把我推进去:“你先进屋呆会儿,等下我有事同你说。”</p><p class="ql-block"> 饲养所的屋子里除了几个知青,剩下的大都是女社员,他们似乎都在笑,有的还捂着嘴,细看好像都是在笑我,我上下打量了一下自己,觉得也没什么不妥呀!笑什么呢?看到我一脸的朦懂表情,全屋子里的人几乎都笑出声来,有的前仰后合的连眼泪都笑出来了。我受不了了,转身欲岀去,其实我的心里还惦记着张大爷家的那口小母猪。一女知青一下子靠在了门上堵住我的去路:“你老实儿呆着,不许出去。”</p><p class="ql-block"> 我不听欲推开她,一个年龄稍大一点的女社员走过来拉住我的手臂:“傻丫头,来,到我这来,别管那么多,好好呆着,我跟你打听点事儿……。”</p><p class="ql-block"> 说着她死死的抓住我的手,不让我动弹。</p><p class="ql-block"> 不知道为什么,从那天开始所有的人看我的眼神儿都有点怪怪的,有人还叫我傻丫头,真是莫名其妙。</p><p class="ql-block"> 又过了几天,吃过晚饭,我提着空罐头瓶,想到张大爷家的井里提一点凉水,路过他家的门口,看见青年点的大狗黑背和张大爷家的黄毛狗打在了一起,只见黑背骑在黄毛身上,我想上前去拉开,可是我不敢,青年点的人都知道黑背的厉害,平时除了青年点的人,外人休想踏进我们青年点半步,更不用说其他的什么三猫野兽了,再说这毕竟是狗而不是猪,于我大声喊道:“大嫂哇!你快来看呀!狗打架啦!”</p><p class="ql-block"> 大嫂端着饭碗从屋子里走出来,看到我张牙舞爪的样子,再看看那两只狗,她扑哧一声笑了,嘴里的饭全都喷了出来:“你这个傻丫头,你说你们这城里人,怎么都傻到这个份儿上了。”</p><p class="ql-block"> 看到我傻傻的怔怔的站在那里,她放下饭碗,拉起我来到两个狗的跟前:“你看!你仔细看看,人家在干啥!”</p><p class="ql-block"> “这,这是干啥?”</p><p class="ql-block"> “你说干啥,造爱,造孩子呗。”</p><p class="ql-block"> “啊?是这样啊!”我一脸的懵懂。</p><p class="ql-block"> “看来你真是白活这么大,什么都不懂,过来!我跟你讲讲:”你说前几天省农科院的人,是不是领你们去给试验田的玉米授粉来着?”</p><p class="ql-block"> “是啊,他们说玉米也有公母,雌雄,他们让我们把雌性上的粉取下来洒到雄的上来”</p><p class="ql-block"> “就是,这世上的动物,植物都是有雌雄之分的,为什么男人要和女人结婚,只有男女结合才有后代呀,再比如乡下人常说的鸡乍绒,蛇起雾呀等等,都是这个道理,傻丫头,想想吧。”</p><p class="ql-block"> “当我似乎明白了这一切,瞬间周身的血一下子涌上了头,脸一下子涨的通红。我突然想起前几天中午的事:“大嫂,完了,那天中午在饲养所……”</p><p class="ql-block"> “你还好意思说,我都替你脸红,你大爷说了,咱家的老母猪带不上崽子,就找你赔。”</p><p class="ql-block"> “啊!?我……,唉!”</p><p class="ql-block"> 我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回青年点的,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永远不见人。一连几天我都不敢看男生,满脑子都是雌雄,公母,男女之间的事,也许从那时起我的血液里才有了一种叫荷尔蒙的东西在流动着。</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