拾粪

王 进

         拾粪

        上世纪六十年代末期，农村的村庄叫xx大队，大队下面分成生产队，农民叫社员。社员在生产队里通过劳动挣工分，根据工分多少队里再分给粮食。虽然起早贪黑忙着挣工分，但是都很穷，勉强能吃上饭，但没钱花。

       小孩子体力小，不能参加生产队里劳动，只有靠上学前拾粪，放学后割草，然后送给生产队，以获得挣点工分，也算是做自已力所能及的事情。

       那年我不过十二三岁的样子。邻居玉梅是我的好伙伴。他比我小两岁，整天跟在我后头喊六哥。

       几乎每天都是他喊我早起拾粪。

      这天，咣咣咣，大门响起，六哥起啦，我是玉梅。

      我连忙折身就起，摸里摸索穿起衣服，背上叉头就走。干吗去？拾粪呗。

       冬天凌晨又黑又冷，我俩互相帮忙系好棉帽带，手放在棉袄袖子里，那时没有手套，躬着腰，迎着刺骨的风，沿小路向庄南走去。

       庄南是南岗村，村子比较小，那里的粪比较多。我俩在村外树林里、闲地里、麦田里寻觅着，找的是狗粪，人粪是没有的。那年月，别说是拉屎，就是尿泡尿也要往家里跑，为什么？为的是积肥。常话说，一泡尿赶叉头灰，有尿一定要到家里尿。

      狗粪也很难拾到，起晚了，早叫别人拾走了，所以一个比一个起得早。

       天明前一阵黑，粪看不清，全凭经验来确认，一般错不了。狗屎不脏，凌晨一冻，用粪扒头一抱，是一整个儿，一点儿臭味都没有。

       我俩围着村外走了一圈，大约有一个小时，就往家里赶。这时大概是七点来钟，家中没有早点，我们还得空着肚子慌忙去学校，上午9点多钟回家再吃早饭。

      粪有时拾的多，有时拾的少，有时甚至一点也拾不到。我们两人，有时他拾的多，我拾的少;还有时他拾的少，我拾的多。当然，拾多就高兴了，反之……。为了解决这个问题，我想了一个办法。就是不论谁看到的粪，两人轮回拾，这样就解决了不愉快的问题了。我们俩也就成了分不开的伙伴了。

       凌晨我与玉梅一起拾粪的事己经过去几十年了，现在回想起来历历在目。当时虽然是苦点儿累点儿饿点儿，但没感觉怎么苦，反而感觉很充实，很幸福，感觉一切都是理所当然。特别受到家长表扬时，那劲头就更大了，拾粪起的更早了。

        写到这里，突然想起八大样板戏之一红灯记中的李玉和唱段：“提篮小卖拾煤渣，担水劈柴全靠她。里里外外一把手，穷人的孩子早当家。”

       那个年代，农村很苦，儿童也跟着招罪。吃不饱穿不暖不说，就说上学，学校离家很远，无论大孩还是小孩都是各自走着上学下学的，没一个是家长接送的。上学外还要帮着家挣工分，不是割草，就是拾粪，拾柴火。从那时起我就懂得了我是家里的一员，我要为我的家作出我的努力！知道勤俭节约，知道尊老爱幼，把王杰，黄继光，雷锋，王进喜，高传宝，李向阳……作为自已的榜样。把毛主席语录作为座右铭，把《老三篇》背的滚瓜烂熟。

        那时我最大的愿望就是能成为一名少先队员，脖子上能系上红领巾，可惜少年的我没能如愿，因为我家的成分不好。人生路上，磕磕绊绊，经历了就是财富。

我与玉梅

拾的是粪 凝结是友谊

儿童的伙伴

一生的掂记

虽然我们已是白发苍苍

孩提的模样还是那么清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