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的腊八粥

漫漫求索

“腊月八，煮肋巴”。

在我小的时候，对于顿顿吃惯了红苕酸菜加玉米面那酸不酸、甜不甜而且半汤半水的稀粥的我们几弟兄来说，对于“腊八粥”很是向往。

刚进腊月，我们就盼望着初八早早来到。掰着手指头“初一、初二……”，甚至“今天明天都不算……”。时间好像故意与我们作对似的，总是迈着它故有的步伐，姗姗来迟不肯走快半步。不说是望穿秋水，恐怕也是日思夜想吧！好不容易盼到腊月初八那一天。

初七晚上父亲就提醒母亲，明天是初八哟要煮腊八饭哈，其实母亲早就想在心里了。

那年代人都很不容易吃饱，哪有什么喂猪，逢年过节去割上两斤肥肉油油嘴巴就算不错了，这肋巴骨就更无从说起了！

一切都难不住我们那聪慧贤良的母亲。

每年秤钩子上分的粮，好多家庭每到二三月、五黄六月就揭不开锅，要靠生产队去称储备粮或是等待国家返销供应粮。母亲将每年分的粮总是均匀安排，刚好一年接一年或者略有盈余，“害”得我们家从没享受过集体储备粮。

母亲像变戏法一样，什么粗细搭配、粗粮细吃………。既节约粮食又让我们几兄弟既喜欢吃还从没挨过多少饿。

没有肋巴骨又要煮腊八饭这个小小的问题在母亲手上根本就不算问题。

中午收工回家，母亲麻利地切好酸菜拿出放在柜子里的不知要好多天才拿出来一次的油罐。在烧得近似于红的锅里倒上油（今天比那几次多倒些），待油冒出一大股烟时放进生姜蒜末再放酸菜翻来覆去炒。炒菜散发的香味很是让我们兄弟嚥了几次口水！酸菜炒好了几瓢水渗上，母亲才把早就炒好的碗豆、绿豆、胡豆、黄豆………等五谷杂粮加上，再搭上要来了客人才吃的大米。

就在我们的翘首以盼中一锅香喷喷的腊八粥就熬好了，让我们几兄弟吃得红光满面、细汗满脸。父亲假装一袋接一袋地抽烟，母亲在厨房中东一下西一下不知做啥。我们也无暇顾及，好一片连喝带挑地吃饭声音。看着我们吃饱了，父亲母亲才开始吃饭。

现在，父亲母亲也先后离开了我们，我们也是儿孙满堂了。如今的腊八粥早就不是那几年的模式了。

儿子儿媳只要听到孩子们想吃什么样的腊八粥，各种食材去超市要啥有啥几分钟就买回来了。

无论腊八粥的食材和制作方式发生多大变化，无论现在的腊八粥多么营养好吃，却再也吃不出那几年母亲煮的腊八饭的味道了。

至少我是这样的感受。

漫漫求索路

2022.1.10.

＜部分图片采自网络，特此致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