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虫逸事

梅山蛮

书虫逸事

文/梅山蛮

现代人能泡碗青茶端坐窗前看书是一件奢侈的事，因红尘浮躁，难以静下心来。我每当下乡见到三两个看书的，都是老年人，我像见到了知音，与他交流一番看书的乐趣。由于对书情有独钟，以致于走路时看，睡觉时看，上厕所时也看，文学和医学作品都看得忘乎所以，昨天堂客还对我悠悠说道：“蛮子，听说团田湾默庵先生的老婆要他把走失的母猪找回来，他却把邻居家的阉公猪赶进了家，夏先生老婆怨他看书看得公猪母猪都分不清了，夏先生却说公猪母猪不可料矣。你不会看得饭都不晓得吃了吧？”“不会的，我没有他老人家的能耐和学识。我只是爱好而已。”在山妻怜爱的眼神中，情不自禁回忆起那些爱看书的往事。

从读幼稚园开始，只要见到有图的连环画，我都如痴如醉看半天，父母和教书的姑姑都笑我是老鼠看铜钗。在我读一年级的那一年，母亲要我去冷市合作社买两斤白糖，当来到合作社柜台前看到摆放的图书（连环画）却移不开了脚步，用母亲给我的两元钱买了《保密局的枪声》、《孙悟空三打白骨精》、《平原游击队》，回到家后，母亲哭笑不得却又无可奈何地说道：“崽，我等着你这两斤糖去看病人，这两元钱是你父亲为别人做了两天工才赚到的……” （上个世纪七八十年代每天的工钱一元）。但是我爱看书的贼心不改，只要地上有字的纸片也要捡起看一看。学校放假在家，要吃中饭了，如果不见了我，母亲知道我一定到本生产队的张家湾张伯家去看小说去了，我被那些《三国演义》、《水浒》、《粉妆楼》、《薛刚反唐》等书迷得忘了吃饭，被母亲责备是常事，但有两位班主任对我看课外书入迷的“惩罚”使我记忆犹新，难以忘怀。

那一年读六年级，班主任熊老师休假一月，请张老师代课，我又发了看课外书的瘾，晚自习时看得聚精会神，不幸被张老师捉到，并对我说道：“我把课外书一定交给熊老师，等到她回来再做处理。”我诚惶诚恐度过一月后，熊老师回来了，叫我到她的办公室去一趟，我吓得战战兢兢，因熊老师的严历我知道的，班上最调皮的学生，在熊老师面前都是服服帖帖。当我来到办公室时熊老师说道：“你是我的好学生，是班干部，老师今天不责备你，下次上课时不要再看了，学习要紧，你把课外书拿去还给同学……”，从那次以后，一个学期没看小说，顺利地考上了初中。

读初中时，校园里的课外书满天飞，廖静仁的《纤痕》，金镛的武侠、琼瑶的爱情小说等等，同学们都看得不亦乐乎，为了能上课时看，把课桌中间挖一个眼，用书码在桌上挡着老师的视线，我也被这种氛围惹发了瘾，跟同学们悄悄地看起来，其实班主任孙老师早就发现了，警告了几次，同学们都当成耳边风。有一天，孙老师上了二十多分钟的课后，突然叫我们站起来跨出课桌，他开始每张课桌检查起来，一下子就没收了几十本，我也是其中一个，当时非常尴尬，因我不但是班干部，还是学生会干部，如果全校点名批评，后果严重。下课时，孙老师把我叫到办公室说道：“你平时是听话的好学生，看课外书能提高写作，但不能上课时看啊，今天你的课外书拿回去，下次上课认真听讲，其他同学的课外书我立即消毁，希望你改正，将来能有所成就……”

我今天虽然医学和文学在社会上不是很著名，但还是要感恩老师对我谆谆教诲，吟诗一首以记之。

入世凡间生在村，当年趣事忆惊魂。

痴迷书里千行字，难忘亲人一份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