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里雾里《红楼梦》

张清

云里雾里《红楼梦》 加拿大高校文学社《红楼梦读后感》主题美篇

张清 2022年1月8日于弗吉尼亚

我很晚的时候才看红楼梦，已经过了如饥似渴地阅读名著的时期，所以读得没那么崇敬和虔诚，更没有读得了然于心，感觉就是在云里雾里，今天还是。

这其实也不能全怪我。家里一直有《红楼梦》、《石头记》等不同的版本，而且我很小的时候就知道俞平伯、何其芳这样的“红学家”，但有一点，父亲说我还小，还不能读《红楼梦》。

我感觉我一直是个很听话的人。听话的好处是不容易惹事生非，但往往就失去了创造力。譬如说，如果老师、长者、老板或者现在最大的首长老婆说错了，我是说，万一他们说错了，我也一直不去挑战，不去怀疑，是不是也跟着犯错或犯傻？

肯定是的。给人指方向的人有时不一定能搞清楚方向。

在读红楼这件事上，我感觉过于听话就限制了我心智的发展。

大学毕业后，父亲终于说我可以读红楼了，可是那时我差不多都忘了我应该读读红楼和中国其它的几大名著，也已经不在乎没读过这些名著就不算一个明白的中国人。

但《红楼梦》的影响实在太大了，成长过程中一直在或多或少地留下痕迹，无法回避。

最早感觉红楼的厉害，是初中时，母亲带我去县城的电影院看了一次越剧《红楼梦》。那时一大批影视作品刚刚开禁，而且能去县城的电影院看一次，还是很奢侈的事。虽然我当时觉得看红楼还不如看歌剧《洪湖赤卫队》带劲、热闹，但当我母亲看到黛玉葬花时，她老人家哭得稀里哗啦，哭得我莫名其妙，也手足无措，不知道该不该劝劝她，只觉得挺尴尬，挺不自然的，心里就不太喜欢这《红楼梦》：看电影本来图个开心，把大人都看哭了，是个啥嘛！

后来多少能理解一些，是看了台湾一个作家说她外婆读了很多遍红楼，晚年还经常读，最妙的是每次读到黛玉葬花，老太太都会哭得梨花带雨。可见这部名著的魔力，能够使人由衷地感动，感动得不能自已。

再以后，在交大听陕西作家白描的讲座，多年后只记住了他一句话：“一句话能说清的作品绝不是好作品！”他问大家：你们谁能用一句话告诉我《红楼梦》说了什么？

是的，没人可以用一句话说出来《红楼梦》写了什么。

关于《红楼梦》到底写了什么，鲁迅的说法仍然是最为经典、精辟：“经学家看出《易》，道学家看出淫，才子看出缠绵，革命家看出了排满，流言家看出宫闱密事。”

到今天，有很多很多“红学家”在依靠研究和阐释曹雪芹的作品博取成就，也的确造就了许多了不起的专家。有人从各个角度去诠释红楼，譬如建筑、历史、官场、风俗、膳食等，更不用说它本身就极其精彩的诗词作品。

前不久还看到文友分享的关于红楼梦里的药膳，至今仍为人津津乐道。所以说它是一本奇书，一点都不为过。

我最近一次看《红楼梦》，还是前年疫情正炽、停工在家时。因为私心杂念太多，还是不能像当初读雨果《悲惨世界》等作品时那样震撼和体会深刻，依然是在云里雾里。

不过，这些年来，我会时不时地想起一句“落得片白茫茫大地真干净。”

或者，看到生活中有过于聪明的人不慎翻船，油然而生一种强烈的快感：“机关算尽太聪明，反误了卿卿性命！”虽然这有些不厚道，和我厚道的外表严重不符！

读红楼，这些够了吗？远远不够，但对我，已经实属难能可贵。

把更深邃、更深刻、更独特的解读留给专家，就让我依然在云里雾里，“留一半清醒留一半糊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