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子自说自画

梅子Kelly

<p class="ql-block">历史总是这样,在平淡的事情和奇异事件发生的内部,一定隐藏着不被人觉察的内在逻辑,在左右着事情“必然如此”的结局。而社会与个人的记忆具有筛选性,为了记录的方便,或是通过别人的回忆对自己记忆的修正,甚至梦境的似是而非与夜间冥想碎片的叠加,有时都会与现实发生过的相互混淆。所有的 “存在”都要由“意识到” 来确认,而意识的无边际,也会把真实发生的带出边际之外。最后剩下的是如同成语一般的、便于文字或语言表述的概念的内容。</p><p class="ql-block">我不是那种善于记住具体过程的人,却能对发生过的“一种感觉”经久不忘。</p><p class="ql-block">‍这里的一百多幅钢笔画里画的差不多是从上世纪七十年代到九十年代的我的成长及记忆中的城市的故事</p> <p class="ql-block">《梅子自说自画1》——旧宅</p><p class="ql-block">‍那是我五岁前的栖身之所了。图里的洋房,旧主是位宋姓的国民党国大代表,解放前顶摩登的排场,解放后便充了公,做了学校。母亲是那里的校长,我家也住在这楼里。幼时的记忆,总是隔着一层毛玻璃,朦朦胧胧,唯有那洋房的阔大与精致,倒像是嵌在心底的浮雕,分外清晰些。楼下一株老桂树,香气是甜的,腻得化不开,却又混着些旧木头的陈腐气。</p><p class="ql-block">洋房后头,蹲着一排平房教室,与主楼之间,悬着一道木头的天桥。小孩子骨头轻,不知怕,我常从那木桥上寻了柱子,猴子似的滑溜下去,把底下当作了玩耍的疆场。外婆同舅舅的家,就盘踞在学校后头的半山腰上,原也是某户地主的产业。屋前横着一方池塘,水色浑浊,却是孩子们挖泥鳅的宝地。弟弟那时节,总爱捧一碗白米饭——瓷碗边沿或许还磕了个小口——颠颠儿跑上舅舅家的石阶,只为同表弟交换一碗黄澄澄的包谷粥喝。</p><p class="ql-block">我家在洋房的二楼。北面房间的窗台上,永远搁着一个竹编的筲箕,底下支着细细的木条,是设下罗网捕雀儿的。更小些时候,母亲就把我塞在背篼里,往她教室的后墙角一放,我便像个不哭不闹的物件,自管自地玩着,听着她清清冷冷的声音在讲台上飘着,给那些半大不小的学生授课。</p><p class="ql-block">1976年夏天回过一次那老宅,竞是诀别。后来问起故乡亲旧,才知那洋房子早己拆了足有十年,原地建起了一座庞大的立交桥,钢筋水泥的巨兽,日夜吞吐着喧嚣。最后一丝牵念,也失了凭依,像断了线的风筝,不知飘往何处去了。无处安放的,便只有提笔画一画,涂两笔,横竖是消遣,想起些旧日玩要的光景罢了。</p> <p class="ql-block">《梅子自说自画2》——五龄稚童记忆中的那幢洋房的二楼光景,如今凭心摹画,竟还能勾勒几分轮廓。彼时身形瘦小,肤色又黑、不甚得人欢心。母亲去教室授课,嘱我看家,我便当真能在门槛上枯坐终日,任谁呼唤,亦岿然不动。若是姐姐一时意气,期负了我,那泪珠儿便似断了线的珠子,从晨光熹微直哭到薄暮冥冥,非得望见母亲归家的身影,方肯收了那滂沱雨势。姐姐总蹙着眉摇头,不胜其烦。</p><p class="ql-block">如此,小小年纪,便落了个“哭兮兮”的名号,在亲戚朋友间流传开来。</p> <p class="ql-block">《梅子自说自画3》——外婆家的老屋里,静卧着一盘青石磨,墙边堆满柴禾。外婆常在那儿磨豆腐,石磨转动时低沉的吟哦,成了老屋最安稳的底韵。姐姐那时身形尚小,绕着磨心转,推起磨来总得来回奔忙,小小的身影在磨道里穿梭,竟也透着一股说不出的欢畅劲儿。如今想来,她后来那亭亭玉立的好身段,怕就是在那石磨一圈又一圈的轮回里,悄悄打下的根基罢。堂屋深处,却兀自陈着一口寿材。乡里旧俗,老人总在生前备妥归宿。那黝黑深沉的棺木,默然占据屋中一隅,于懵懂孩童眼中,自是森然可怖之物。每每需穿过那幽深的堂屋,我们几个小的,莫不是屏了呼吸,缩了脖颈,心脏怦怦直跳,脚下生风,一溜烟地穿堂而过,仿佛身后真有甚么无形之物追赶,断不敢稍作停留,更遑论回头张望了。</p><p class="ql-block">石磨不转了,童年也远了,只有那口寿材依然在记忆的堂屋里沉着,提醒着生之喧腾与死之静穆,原来早早就在那老屋的天光下,无言地相对过。</p> <p class="ql-block">《梅子自说自画4》——舅舅和外婆家门前是一片天地,中间有条田埂路通到其他村庄,小学洋房子到外婆家有一个池塘,我们经常在池塘游泳,水少的时候在池塘边还可以抓螃蟹,舅舅晚上经常带我们在田里捉泥鳅。</p><p class="ql-block">‍洋房子旁有棵老桂树,枝干粗粝,不知活了多少年。每到秋天,母亲便让我们用竹竿打桂花,金黄的碎蕊簌簌落下,铺在塑料布上。她将桂花收起来,做成汤圆馅,甜香里总带着旧时光的味道。</p><p class="ql-block">洋房南侧靠近公路的地方,曾有一座砖瓦窑,红褐色的砖块垒得整整齐齐。而门前那条路,是村里的农人一锤一锤夯出来的,黄土里掺着汗水,踩上去格外踏实。</p> <p class="ql-block">《梅子自说自画5》——舅舅是生产队的会计,家里养着四个孩子,一个女儿,三个儿子。记得母亲的老相册里曾有过一张他们的合影,四姐弟站在玉米地前,衣裳实在不成样子——裤脚一高一低,补丁叠着补丁,布料松垮垮地挂在身上,像是借来的。除了大姐勉强穿了双旧布鞋,三个男孩都光着脚,脚趾缝里还沾着泥。那照片灰扑扑的,却清清楚楚映着那个年代的苦日子。后来不知怎的遗失了,如今只能凭记忆描摹,也不知能还原几分真实。</p><p class="ql-block">如今回想,倒像一场褪了色的梦,只留下几道模糊的轮廓——玉米秆的影子、补丁的纹路、还有那些赤脚踩过的土地。</p> <p class="ql-block">《梅子自说自画6》——小时候自己是丑小鸭,姐姐向来是文艺活动的积极者,学校的节目表演总是有她,看她在台上唱唱跳跳的,我羡慕极了。</p><p class="ql-block">‍那方舞台不过半米高,于我却是永远跨不过的楚河汉界。</p><p class="ql-block">‍</p> <p class="ql-block">《梅子自说自画7》——1975年,母亲的户口带着我们三姊妹一起迁到了成都。第二年1976年的夏天,唐山大地震的余震波及全国,成都也人心惶惶,街头巷尾搭满了防震棚。父母实在放心不下,便托同乡曾叔叔开着一辆旧敞篷车,送我们姐弟三人回老家避一避。</p><p class="ql-block">那时候的公路崎岖不平,三百多公里的路程,竟走了两三天。卡车在石船镇停下时,夕阳正斜斜地挂在山头上。曾叔叔把我们放下车,外婆的家还有五里路,得我们自己走回去。</p><p class="ql-block">那年姐姐才十二岁,我七岁,弟弟刚满五岁。三个小小的身影背着包袱,沿着乡间土路慢慢往前走。七月的太阳毒得很,晒得路面发烫,热浪在眼前扭曲晃动,像一汪透明的湖水。姐姐后来总说,她记得空气在跳舞,其实是热气蒸腾的错觉。我们走得满头大汗,却奇迹般地没有中暑。</p><p class="ql-block">现在想来真是不可思议——那么小的孩子,要走那么远的路。可那时候的大人们似乎都这样,带着一种朴素的信任,相信孩子总能自己长大。这段记忆就像那年夏天的热浪,模糊却温暖,永远留在我的童年里。</p> <p class="ql-block">《梅子自说自画8》——也就是在我们回去的那个夏天,那一年老家缺水,我们每天都要到井边去一瓢一瓢舀水,打满一桶水需要好长时间,村里的小朋友都围在井边玩耍,边打水边嬉闹,等大家的水桶都装满了,大半天的时间也就结束了,小朋友才稀稀拉拉各回各家……</p><p class="ql-block">有一天也正是在打水的时候,公社大喇叭里突然传出哀乐声,接着一个沉痛的声音宣布当年最大的一件事——“伟大领袖毛主席离开了我们……”世界一下子安静了,孩子们丢下东西,一齐往学校方向跑去。到了学校,就开始跟着老师们折边哭边折纸花……那时已是9月份,我们三姐弟还没回成都。</p> <p class="ql-block">《梅子的自说自画9》——乡愁凝聚于滋味。一个人对故乡的记忆往往集中于年幼年少时吃过或闻过的食物上。追忆似水年华,一切因年代久远而变得模糊,真实的回忆始于味觉或嗅觉。</p><p class="ql-block">还记得1976年的夏天,唐山地震后,成都也在闹着地震,到处搭起地震棚。父母把我们三姐弟托人送回老家重庆乡下外婆和舅舅家,那时农村的生活条件非常差。记得有次在舅舅家的灶台上,放了一个塘瓷缸,里面装的是清油(菜籽油),当时我闻到那味儿是真叫个香啊,感觉是世上最好闻最美味的东西,真是馋死人。多少年后直到现在我都还记得那香味,这已经成为一种情结。现在的生活条件与那时不能同日而语,但偶尔我还会用清油加酱油拌饭,特别喜欢吃。</p> <p class="ql-block">《梅子自说自画10》——记忆中的重庆缆车</p> <p class="ql-block">《梅子自说自画11》——1975年我上小学一年级是在川大抗小,在大操场的西边,主席台后面。也就是后来的工会,里面的老房子完全是民国范,楼梯栏杆都是刷的绿漆,灰砖灰瓦洋气得很,里面是职工图书室,教职工可以在里面借书看,不能拿走。学校(工会)门前左右各有一个副食品店和小商品店,副食品店有小点心、花生糖、葱油饼什么的,鱼皮花生一角钱买一手。在学校的右边就是华西村,那个时候叫“社会主义革命大院”。左边是幼儿园。妈妈是抗小的校长,啥子都教,语文、数学、音乐、体育。那个时候,成都社会上时兴“操扁挂”,就是练武术的意思,抗小也成立了武术队,我记得反正老师的娃娃都加入了武术队的,包括我。那二年生能穿上一身运动服,扎上黑色宽腰带,再脚踏一双“白网鞋”,简直就硬气得很!有时候还要到川大大礼堂去表演武术。有一次武术队去大礼堂表演之前,老师给娃娃们化妆,其实就是打个红脸巴儿,我现在都还记得可能是因为我当时鼻子下面有残留的鼻涕,给我化妆的老师一幅嫌弃的样子,说:“咋回事嘛,脸都是脏的……”这句话太伤害我那幼小而脆弱的心灵了,那天晩上是怎么表演完的武术已不记得,而那老师的这句话却还记到了现在……</p> <p class="ql-block">《梅子自说自画12》——一年级的时候,加入了少先队,那时候叫“红小兵”。宣誓的地方在川大理科大楼前的毛主席像下……</p> <p class="ql-block">《梅子自说自画》——我上小学二年级的时候,就是到劳动路小学上学了,离家很近。我家也从桃林村搬到了七舍,住二楼。七舍的对面是大学生食堂,77年的时候恢复高考,大学也恢复了招生。住在七舍两三年的日子里,坐在窗边就能看到77、78级的大学生们来来往往。那时的大学生们真的是争分夺秒地学习,常常看到他们边走路边看书。有时候大学生们还在食堂里排演话剧,我好羡慕他们的生活。记得大学生有次在大礼堂表演话剧《于无声处》,我现在都能记得女主角的样子,好漂亮。</p> <p class="ql-block">《梅子自说自画14》——在劳动路小学上学时,每周都一次劳动课,那是同学们最喜欢的课,我们一般是到川大历史系前面的一片树林去,男生们放羊,跑得快,在前面,女生一般是赶鸭子、兔子,跟在后面,一路欢畅。那时候每当假期结束开学报到时,都要带上假期里收集的鸡屎到学校去,才能报到。然后学校发给我们蓖麻种子,各自带回家去种。</p> <p class="ql-block">《梅子自说自画15》——那个时候,从川大去往九眼桥的文化路上,有一个小人书摊摊,看一本书也就一分钱。</p> <p class="ql-block">《梅子自说自画16》——其实并非只有现在的家长辅导作业时会河东狮吼,我们小时候何尝不是被训得晕头转向。记得二年级学查字典时,我明明用《新华字典》得心应手,母亲却非要教我查四角号码词典。那些复杂的编码规则像天书似的,我怎么都'搞不撑抖’(弄不明白),急得母亲举着手直发颤,差点就要落下来……不知现在还有人用四角号码吗?可那套口诀却像烙在脑海里似的:“横一垂二三点捺,叉四插五方框六,七角八八九是小,点下有横变零头”——每个字都带着当年战战兢兢的回忆。</p> <p class="ql-block">《梅子自说自画17》——那个年代的文化生活怎么能少了露天电影。每当大操场要放电影,家里人总是叫我吃了晚饭后抬起长条凳先去占位置,那板凳对我来说又大又重。压在肩头像扛着半片屋梁,我却爱极了这份郑重其事的仪式感。</p><p class="ql-block">放映机转动时,光柱里浮动的尘埃都成了星星。那些年看过的露天电影有《海霞》、《春苗》、《刘三姐》、《卖花姑娘》、《渡江侦察记》、《闪闪的红星》、《十五贯》……</p><p class="ql-block">如今那些胶片或许已褪色,但记忆里的光格外明亮。我们坐在条凳上仰望的,何止是银幕故事?那是整个时代在粗布银幕上的投映,是贫瘠岁月里最丰盈的梦</p> <p class="ql-block">《梅子自说自画18》——上世纪七八十年代最火的地方一定是百货商场,尤其是快要过年之前。小时候跟大人去逛百货商场,记忆最深的是在卖布匹的柜台前,排着队扯布,那时的收钱方式跟现在完全不同。售货员收了钱后,把开的票和钱一并夹在一个穿在铁丝上的夹子里,然后潇洒地朝收银台方向一甩,夹子就“飞”到收银台,收银员收到钱后,找零,开发票,夹在夹子上,然后又帅气的“刷”的一下甩回给售货员,然后给顾客,这个过程感觉生意好得不得了的样子……不知还有多少人还记得这些细节。</p> <p class="ql-block">《梅子自说自画19》——小时候最喜欢春游或秋游。因为往往只有春游或秋游的时候才能吃到平时吃不起的点心,准备干粮是件最快乐的事。可能每个成都人的少年记忆里都有去人民公园看菊花展的记忆,回去后都要写作文。有一年我们去大邑县刘文彩地主庄园参观“泥塑收租院”,目的是为了“不忘阶级苦,牢记血泪仇”。我们小学一年级的语文课本里有一篇是“地主的斗,吃人的口……”我现在都记得。参观泥塑收租院印象最深的是参观“水牢”……后来才知道当年的水牢故事是一个叫冷月英杜撰出来的,那个“水牢”其实是以前刘文彩存放鸦片的库房……</p> <p class="ql-block">《梅子自说自画20》——我们小时候是计划经济时代,买布买米需要布票、粮票,买牛奶也是要订。我记得我家那时候订的牛奶是每天一斤,每天都是撕一张“壹斤”的票去排队打牛奶……</p> <p class="ql-block">《梅子自说自画21》——我上中学的时候,就进入八十年代了,一切都新了起来,朝气蓬勃。那时候大学里时兴跳交谊舞,我们上中学时也跳过,大家围在一堆篝火边,男女生手拉手跳起舞,印象最深的是《青年友谊圆舞曲》,我至今也能哼出这个曲子。</p> <p class="ql-block">《梅子自说自画22》——记忆总是与味道有关。十二中的校门外墙边上,经常都有卖大头菜片片、瓜子、钟钟嘴儿的。每次放学时或上学时,我们都爱去买。钟钟嘴儿一分钱2个,大头菜片片1分钱1片。离校门不远处还有一个锅盔店,白锅盔8分钱一个,肉锅盔1角2一个。那就是我们那个年代能吃到的零食。</p> <p class="ql-block">《梅子自说自画23》——我上初中的时候,姐姐也考上了大学,为了减轻家里的负担,她读的师范,每个月有17.5元的补助。尽管已经进入八十年代,但人们的物质生活水平依然很低。那时候我家已从七舍搬到了铮楼,住在五楼。姐姐重庆上大学后,想她时我就给她写信。还把自己本来就少得可怜的零花钱寄给她。有一次想给她寄一元钱,因为钱不能直接装在信封里寄,我就自己做一个信封,把一元钱封在信封内里,然后装入信,寄出去了。虽说才一元,那时对我来说也是一笔巨款啊!</p> <p class="ql-block">《梅子自说自画24》——“三转一响”是上个世纪70、80年代的流行词,又称四大件,是指手表、自行车、缝纫机、收音机。那时一般家庭有了这“三转一响”就觉得过上了“小康”的幸福生活。除了那三转,我家也有唯一的“电器”——半导体收音机。每天吃晚饭的时候,我们就听刘兰芳的评书《三国演义》、《岳飞传》,以及后来的《许茂和他的女儿们》……</p> <p class="ql-block">《梅子自说自画25》——1980、1981年的时候,我家还没有电视机。那时候上演国内第一部国产电视剧《敌营十八年》以及引进的第二部美国电视连续剧《加里森敢死队》(第一部是《大西洋海底来的人》),我和弟弟都是每周六晚上吃完饭后,就到姐姐的中学同学刘晓莉家里去看,她家是一台九寸的黑白电视机。每周六去人家家里看电视,没被嫌弃,这么好的事现在还会有吗?</p> <p class="ql-block">《梅子自说自画26》——巷声</p><p class="ql-block">‍倘若能回到七十年代后期八十年代初的文化路,我想那光景必是极有意思的。窄窄的巷弄里,青砖灰瓦的人家,半掩的木门后,总有一二收音机在咿咿呀呀地响着。</p><p class="ql-block">那歌声便从门缝里溜出来,在巷子里游荡。先是“手拿碟儿敲起来”的轻快调子,碟儿大约是指那唱盘罢,敲起来便是一串颤动的音符。而后却又转入“小曲好唱口难开”的哀婉,叫人听了,心里不免要咯噔一下。</p><p class="ql-block">最是那“娘啊”一声唤,凄凄切切地从不知哪家的窗口飘出,直钻入行人的耳中。“儿死后”三字,更是将人的心肝都揪了起来。那唱歌的人,想必是极愿意死后埋在洪湖边的,还要将坟墓向着东方——大约是盼着什么罢……</p><p class="ql-block">我每每走过这些巷子,便不由得放慢了脚步。歌声缠绕着炊烟,在黄昏的微光里浮动。路人们低着头匆匆走过,似乎谁也不曾留意这哀音。只有几个闲坐门前的老人,偶尔跟着调子哼上两句,又复归于沉默。</p><p class="ql-block">这歌声,不知何时起,也不知何时止。它只是存在着,像巷子里的一缕风,一片叶,来了又去,去了又来。</p> <p class="ql-block">《梅子自说自画27》——1981、1982年那阵,我家经济条件很差,父亲身体又不好。家里经常是离领工资还有十多天的时候就没钱了,然后妈妈每次都是去借10元或15元来挨过剩下的日子。那段期间妈妈天天都是买把藤藤菜(空心菜)回来,吃得想吐。于是每到假期,大学生回家之后,妈妈就去帮人家洗床单、被子、蚊帐,大概5角钱洗一床单,洗完后晾干,然后又把被子缝上……我有时也去帮她。靠两个假期帮别人洗被子床单挣的钱,后来买了台黑白电视机。</p> <p class="ql-block">《梅子自说自画28》——记忆中的水津街。从川大到九眼桥,过了桥,在桥的东北面,有一条通往城里的街,叫水津街,这条街往北到头向左就是东门大桥。我们上学的那阵,星桥电影院就在这条街上。电影院旁边有个文具店,经常在这儿买笔买纸,有一次在店里买东西时还被偷了5角钱,心疼了好久。再往北一点,就是35中(现在的七中育才中学)。那些年在星桥电影院看了不少电影,比如《少林寺》《绝唱》《虎口脱险》《啊,野麦岭》《望乡》……</p> <p class="ql-block">《梅子自说自画29》——1981年11月16日傍晚,学校停课、工厂停工、各行各业暂停了脚步,全国人民守在黑白电视机和收音机前,只为收看、收听一场决赛的直播。</p><p class="ql-block">川大的大操场观众台上摆了好几台电视机,供大家观看。</p><p class="ql-block">第三届女排世界杯的决赛正在进行,中国队对阵东道主日本队,在主场球迷震耳欲聋的呐喊声中,中国女排战胜世界霸主日本队3:2艰难获胜,第一次获得了世界冠军。</p><p class="ql-block">接下来就亲身见证到了什么是“举国欢庆”……</p> <p class="ql-block">《梅子自说自画30》——那些年…</p> <p class="ql-block">《梅子自说自画31》——记忆中的培根路。上世纪七八十年代,从川大西侧门到文化路之间,有一条路叫培根路,很窄,两边都是低矮的居民房,我上中学的那几年每天都要穿过这条路或14宿舍去十二中上学。培根路名字来源于以前的“培根火柴厂”,后来火柴厂外迁,原厂址拨给川大做教职宿舍。我上学那阵,培根路上多是农民在路两侧摆起摊摊儿卖菜。沿路两侧的居民房那时候还没变成商铺,从开着的门往那些各家屋里看去,都是光线很暗,家具简单。时不时地会从某家的收音机里传出老电影插曲或样板戏,听得最多的电影《洪湖赤卫队》里韩英唱的:“娘啊~儿死后~你要把儿埋在那洪湖旁~将儿的坟墓向东方~……”那歌声在记忆深处悠扬而缥渺。</p><p class="ql-block">到了九十年代,这条路一度有了火热的饭馆、茶馆、酒吧,多为川大学生光顾,由此形成了颇有校园气息的休闲文化。到2003年,这条路和老川大西侧门外的与文里一道在城市改造之中被完全拆除,如今只有留在人们的记忆之中了。</p> <p class="ql-block">《梅子自说自画32》——记忆中的九眼桥。九眼桥这个位置的锦江河段,是古代成都最重要的水运码头,载客载货的船只与上船下船的车辆、行人不少,在明万历二十一年(1593年),花了五年时间,在这儿建成了一座宏伟的石拱桥,名为洪济桥。“桥成,为洞者九,纵四十丈,横四十尺……”明天启年间改为锁江桥。因为桥下有九个桥洞,民间一直称为九眼桥,但是以洪济桥得名的街名至今仍保留着,就是桥北的宏济路。</p><p class="ql-block">这座古老的石拱桥一直使用到新中国成立以后,行人往来不绝,而且通行汽车。随着成都经济的迅速发展,古老的九眼桥实在不堪重负,1986年在老桥上游14米处新建了半立交的九眼桥。由于建了新桥之后,老桥已经失去了交通的功能,多个桥墩又不利于泄洪,于是在1992年拆除。2000年就在需要建桥的河滨印象小区的府河上新建了一座与九眼桥相似的桥,用以保留九眼桥在人们心中的记忆,而且就命名为新九眼桥。</p> <p class="ql-block">《梅子自说自画33》——史海钩沉。成都是个古老的城市,其建城历史,有文字可考察的可追溯到秦惠文王更元九年,即公元前316年。那个历史上著名的纵横家,有“三寸不烂之舌”的张仪和司马错等奉命率兵伐蜀,灭了开明王朝,建立秦王朝的蜀郡。其后,派张若主蜀,按照秦国首都咸阳的样子,建造一个都城,提的建城口号就是“三年成邑,十年成都”,成都的名字由此而来。</p><p class="ql-block">好多成都人不知道成都还有一个别名叫“龟城”。有个说法来源自扬雄的《蜀本记》:秦相张公子所筑的城池,常常莫名其妙地被损坏,突然有一天他发现有龟在城的四周行走,于是请来巫师占卜之后,下令按照龟行的痕迹重新建城,从此城池牢固无比。像一般村夫野老一样,说成都人动辄骂人为“龟儿子”,就是由于成都初筑城时,凭了龟鳖的典故。</p><p class="ql-block">20世纪50年代的成都地图中,市区的边界就在府南河,那时人们把府南河以外看作郊区。60、70年代有了一环路,但是在一环路以内还是有很多绿油油的农田。90年代的早期,人们把一环路以外看做城乡结合部。</p> <p class="ql-block">《梅子自说自话34》——老式爆米花,一抹童年的味道。</p> <p class="ql-block">《梅子自说自话35》——我们小时候玩的游戏都比较疯和野。有没有人还记得“攻城”游戏,我只记得大概。甲乙双方各有一个城池,城池里有个堡垒。两个城池之间有个通道。出去攻击对方时都是打的baibai 脚,中间可以踩在自家堡垒上休息,然后过通道,如果被对方推倒,算死掉了;甲乙双方都各有守门的人,防止对方占领自己的堡垒……女孩子特别喜欢这个游戏,经常是衣服扯得稀烂。我在网上找,也没找到这个游戏,很好玩,大概失传了。</p> <p class="ql-block">《梅子自说自画36》——童年记忆之跳橡皮筋</p> <p class="ql-block">《梅子自说自画37》——我上大学之前的衣服都是妈妈自己做,毛衣妈妈自己织。我人生中的第一双皮鞋也是上了初中才有的。上小学时穿的鞋子也是她自己做。那时候根本不讲究什么样式,冬天穿的棉鞋都是那种成都话叫“爆鸡婆”的款式。</p> <p class="ql-block">《梅子自说自画38》——上世纪70年代,一般的人家住的条件还很简陋,多半是一家几口挤在一间或两间屋子里,家具也多半是在单位借的。到了八十年,改革开放了,人们的生活条件开始慢慢改善,我家也住进了楼房,三居室,虽小,但五脏俱全,还带两个阳台,有个厕所,还谈不上是卫生间,就一个蹲位。父母的那间屋既是客厅,又是卧室,也是爸爸的书“房”。有了黑白电视机后,接着又找人做了两个单人沙发,中间带个小茶几。讲究的人家会在沙发和茶几上搭上用勾钩针编织的搭布。那时家里有三人沙发还少得很,买得起也放不下。一般人家里的柜子也还只是个平顶柜,上面的装饰物多半是插着塑料花的花瓶。有的人家是带面镜子的双开门、三开门柜。一家人的衣服都都装得下。不像现在即使拿一间屋来挂衣服都嫌不够……西式床的流行已是80年代后期进入90年代初的事了。</p> <p class="ql-block">《梅子自说自画39》——在70、80年代,成都街上还能看到近郊农民用粪车进城收集粪便用作肥料,俗称“倒桶子”。</p> <p class="ql-block">《梅子自说自画40》——70、80年代的新华书店,是当时成都的标志性建筑之一,位于西御街东口,百货大楼对面。</p> <p class="ql-block">《梅子自说自画41》——成都的英语角。在改革开放前,成都最早的涉外宾馆就是锦江宾馆。所以在整个成都,最容易遇见外国人的地方就是锦江宾馆周围,这也是为什么在很久以前,每每路过锦江宾馆的时候,总有人问:要不要外汇?</p><p class="ql-block">在英语资源极度稀缺的70、80年代,很多人为了练好英语,蜂拥而至老锦江英语角,用简单、生硬的英语词句和老外交流。无论刮风下雨,每周二、六晚7点,锦江英语角都会聚集不少的人。不过后来随着成都滨江路道路改造,英语角迁移。改造完成后,英语角在无人传承的情况下,人气大不如从前。</p> <p class="ql-block">《梅子自说自画42》——“严打”的记忆。1983年的“严打”,记忆深刻。那些经过审讯被公审宣判罪行的犯人,特别是死邢犯人,须经过游街示众后押赴刑场行刑。前面由鸣着警笛的警车开道,后面紧跟着一辆辆大卡车,每辆卡车上站着一些将要被执行死刑的犯人。犯人被五花大绑,由于将临的死亡和游街的耻辱而面如土色。他们胸前挂着木牌,上面写有名字及罪行等,犯“流氓”罪的人好多,在他们的名字上面还画着黑色的“×”……那年教我们政治的一名男教师,因犯“流氓”罪被严打了。记得有次他给我们上课时因口误把“披着羊皮的狼”说成了“披着狼皮的羊”,我们就暗里称他“披着狼皮的羊”老师……</p> <p class="ql-block">《梅子自说自画43》——第一届春晚。1983年中央电视台春节联欢晚会的四位主持人是王景愚、刘晓庆、马季、姜昆。因为形式新鲜,内容丰富,“春节联欢晚会”成为了老百姓欢度春节的一个重要形式,也是每年除夕夜的视听盛宴,更成了华人的年夜饭。该届春晚给人印象最深的节目就是歌曲《乡恋》,首次糜糜之音上了中央电视台,而李谷一则成为了春晚正式登台的第一位歌手,那晚她唱了七首歌,还有一个印象深刻的是王景愚的吃鸡……</p> <p class="ql-block">《梅子自说自画44》——男孩子们的游戏,“斗鸡”。</p> <p class="ql-block">《梅子自说自画45》——打乒乓球</p> <p class="ql-block">《梅子自说自画46》——1983年快要中考前夕,电视里播放《霍元甲》,每周只放一集,看得人心欠欠的。幸好那时家里已有黑白电视机,父母允许我们每周只看一次电视。电视剧的主题曲除了那首“昏睡百年,国人渐已醒……”,还有一首《谁知我心》,粤语歌曲,那阵子觉得太好听了。有个同学家有电唱机,我们就跑她家去,反复听那些歌曲,学着唱粤语。</p> <p class="ql-block">《梅子自说自画47》——父亲生病的日子。81年至84年那段时间,记忆中我基本上是在不安和恐慌中度过的。父亲经常生病,大姐又不在家。记得有一次,父亲生病了,妈妈半夜三更叫我起床,去找父亲系里的领导找人来背父亲下楼去医院。当时的情景我现在都记得,外面又黑又冷,吓人巴沙的,我麻起胆子去找了人。回到家等他们把父亲送去医院后,我才看到父亲的痰盂里、厕所的墙上、便池里都是血……以后的两三年时,反正父亲经常都在生病,母亲经常十天半月的都在医院陪护父亲,我和弟弟每天自己照顾自己,吃饭就在食堂打饭吃,两个人买一份菜……因为父亲经常生病上下楼不方便,后来我家就与别人换房,从铮楼搬到了铮园平房……往事不堪回首。</p> <p class="ql-block">《梅子自说自画48》——83年的时候,家里有了单卡录音机。说的是用来学习英语,其实大多数时候都是用来听姐姐带回来的世界名曲和外国歌曲。从那时起,养成了边做作业边听音乐的习惯,连高考前看书的时候都听,这个习惯一直持续到工作之后,画图时也喜欢放着歌曲或音乐……</p> <p class="ql-block">《梅子自说自画49》——80年代成都街头上超哥超妹,手提双卡录音机、蛤蟆镜、长头发、喇叭裤。</p> <p class="ql-block">《梅子自说自画50》——之铮园记忆。1984年,我正在上高一,因为父亲生病,我家从铮楼4栋的5楼搬到了铮园。</p><p class="ql-block">铮园位于川大北面,大校门的西边,以前有很多老教授的院子,很漂亮。我家住在一般的宿舍,两排平房,一排是住房,木头地板,一排是厨房带间小屋。厨房那排房子的外面是围墙,围墙外是川大卫生科,常常半夜听到传来哭声,瘆得慌。印象最深的是公共厕所,位于那排房子的最尽头,紧挨着卫生科,仅有一盏挂着蜘蛛网的昏黄的白炽灯照着那个角落。每当晩上去上厕所,心里虚得很,最不方便的就是每天要提着尿罐去厕所倒……虽说住平房方便,不用上下楼,但是我还是有点害怕,特别我那间屋外有一条很少人走的路,平时我都是紧闭窗户和门,窗帘也是终日拉上。好处就是有时候不用跟家里人打招呼,直接从后门遛出去玩。也记得有一次我跟母亲吵了架,自己在房间里生闷气,谁也不理,也不吃饭,却不想父亲悄悄去外面买了包子回来,轻叩我的窗户,给我送包子,没有多余的话。我家在那儿住了十年。九十年代末的时候,铮园全部拆了,那段日子就存在了记忆深处,偶尔想起。</p> <p class="ql-block">《梅子自说自画51》——学弹吉他。84年,上高中了,家里有了一把吉他。没事的时候,自己学着弹,不识五线谱,就照着简谱弹,劲头十足。期望自己能在哪一次班上的文娱活动时给别人伴奏[捂脸],结果真到了班上搞文娱活动时,却还是没胆子亮相。</p> <p class="ql-block">《梅子自说自画52》——追星。我们小时候也追星,84年那阵电视里播放《血疑》,就喜欢山口百惠和三浦友和得很,特别是山口百惠的一颦一笑,都让人着迷。当然我们那时候没条件像现在的小孩子一样打飞的看偶像的演唱会什么的,那时最多就是在地摊上去买他们的照片,收集起来,贴在笔记本里。那些照片至今还保存着。对山口百惠的喜欢,俺是专一滴很。</p> <p class="ql-block">《梅子自说自画53》——高二的时候,我们的班主任是个又瘦又干的老太太,永远穿一身灰色衣服,教我们政治。她父亲是十二桥烈士。那两年里,她常常给我们讲革命故事,讲着讲着就泪眼花花儿……还有个记忆就是,我们的教室门外总能看到两三个男生老老实实地站着听她训话。我们班的同学当时的成绩在年级算最好,但却最单纯老实,多半与她有关。</p> <p class="ql-block">《梅子自说自画54》——高中文娱活动。上高中那会儿,好多台湾歌曲在大陆流行起来。同学之间互相借录刘文正、高凌风、苏芮的歌。班级文娱活动的时候同学也唱,印象最深的是一个男同学和女同学合唱《请跟我来》,虽是清唱,也好听极了。也有的同学唱邓丽君的歌……</p> <p class="ql-block">《梅子自说自画55》——盐市口火车售票中心。高考结束,收到大学录取通知书,当年我们学校在成都共招收了十个人,那时都没有电话,靠热心同学把十个同学都联系上了,准备一起坐火车去武汉。那时候买火车票不像现在在网上就可以订了,得到市中心的盐市口火车票售中心去排队买。那天大家约好在盐市口碰头,算是第一次互相见面。我和我班另一个也是考到同一学校的女生最后到售票中心,买票的队伍好挤,我没画出那阵仗。到了后,男同学已经帮我们买好了票~~那时的情景印象深刻,当时大家都才17岁,谁知道将来各自前途会怎样呢?</p> <p class="ql-block">《梅子自说自画56》——上大学的几年,坐火车是坐伤心了的。那时候只有条件坐硬座,从成都到武汉要坐39个小时,两夜一白天,后来才变成33个小时。火车上的气味,我现在都能感受到:汗味、脚臭味、厕所里冒出来的屎尿味、火车的铁锈味……看着别人在火车上拨鸡蛋吃,我就想吐。好在我们是从起点站上车,有座位。到了中途经过好多站之后,人越来越多,车厢越来越挤。过道上、座位下、厕所里、车厢与车厢之间都挤满了人。有时候乘警都是从椅背上跨来跨去,想上厕所真的是难……睡觉也是,很小的桌子,趴着睡也难受,仰着头睡也不舒服,姿势换来换去,索性干脆不睡觉,傻傻地望着窗外不断变换的风景,发呆。</p> <p class="ql-block">《梅子自说自画57》——大学舞会,无需言说,每个人都有的记忆。</p> <p class="ql-block">《梅子自说自画58》——武汉的冬天特别冷,又没有暧气,不管是北方还是南方去的同学都难适应。学校里冬天的一大风景就是男生们都裹一件军大衣,方便又保暖,还经脏。其实个子高的女生穿起来也很有范儿,我个子小,穿起来像裹着被子。</p> <p class="ql-block">《梅子自说自画59》——我们学校不大,学生不多,我们上学那阵就两幢楼,女生住五楼,男生住下面几层楼。学生食堂就在两幢楼的侧面,一到吃饭时间,男生就喜欢在阳台上、窗户边向路上行过的女生打望,然后评头论足。</p> <p class="ql-block">《梅子自说自画60》——我们学校位于武昌郊区,马鞍山下,东湖边上。刚去的第一个学期,各种耍事多得很,跟班上同学,跟四川老乡,跟同在武汉的其他学校的12中校友,经常约着一起玩。没事就去野炊,尽管那阵子也没什么特别好吃的东西,但是自己亲手做的就不一样,吃什么都香。结果一个学期下来,起码长了十斤。</p> <p class="ql-block">《梅子自说自画61》——上大学那几年,我还是像在家里一样,无论春夏秋冬,每天早晨六点起床,然后去操场跑步锻练半小时,完了再读半小时的英语。七点钟的时候去食堂打饭,帮那些睡懒觉的同学买糯米鸡。有一次,正在球场边上压腿练拉伸,一个男生跑到我面前,递给我一封情书后,转身就跑开了,我连他的样子都没看清楚……</p><p class="ql-block">上高三时,我曾拿过年级1500米第一名。上大三时,在校运会上获得过3000米第一名。</p> <p class="ql-block">《梅子自说自画62》——学我们的专业,熬夜画图是家常便饭。学校宿舍是晚上十一点熄灯,我是个好耍的人,平时耍的时候多,要交作业了,就加班加点。熄灯之后就点起蜡烛画,有一次整个寝室的女生都在熬夜,遇到起买的是歪(质量差)蜡烛,第二天清晨每个人的鼻孔里都是黢黑,狼狈不堪。</p> <p class="ql-block">《梅子自说自画63》——从我们学校要进城,只有一路公交车,48路。经常挤得一塌糊涂。武汉的司机开车很野也是出了名的,售票员的功夫也不赖,再挤都能在车厢里来回穿。</p> <p class="ql-block">《梅子自说自画64》——人都念旧,口味尤其痴心。2023年9月份回武汉,在车站路、光谷街吃过两次热干面,说什么都没有上大学时代在关山口吃的热干面好吃。从我们学校坐两站路到华中工学院(现在的华中科技大学),就是关山口。口子上有一家烂偏偏儿,卖热干面,那个时候觉得好吃得不得了,每次路过都要去吃。记得第一年的第一学期,因为喜欢吃武汉的面食,体重从刚进校时的90斤,到寒假回家时长到了一百多斤。</p> <p class="ql-block">《梅子自说自画65》——不知道现在的大学生是不是自己洗衣服。我们那时候都是自己洗衣服、洗被子。学校的公共澡堂要到十一月中旬才开放,之前就只有洗冷水澡。学校那时还有一大风景,就是每到秋冬季节,男生帮女生用水桶在开水房打了热水后,给提上五楼送到女生寝室,殷勤地很。</p> <p class="ql-block">《梅子自说自画66》——去学校第一年的文艺表演,记忆最深的是同学们演唱了当年百名歌手演唱会中的由郭峰创作的《让世界充满爱》</p> <p class="ql-block">《梅子自说自画67》——一进校就有美术课,大城市去的同学素描基础要好些。有些小地方来的同学根本不知道什么是素描,去上美术课时,兜里折叠一张A4纸就跑去上课了。</p> <p class="ql-block">《梅子自说自画68》——参加学校系里的健美操队</p> <p class="ql-block">《梅子自说自画69》——上学那阵,搭男生的破自行车去关山电影院看场电影,吃一支五分钱的冰棍,就很满足很开心了……</p> <p class="ql-block">《梅子自说自画70》——从武汉坐火车回成都,每当进入四川境内,经停一些小站时,特别是在夜里,睡眠惺松的时候,总能听站台上叫卖囱货的,“爪爪儿!爪爪儿!”听到这个声音,瞌睡就醒了,总觉得离家越来越近了。</p> <p class="ql-block">《梅子自说自画71》——谁还曾记得小时候帮妈妈挽毛线。</p> <p class="ql-block">《梅子自说自画72》——大学一年级寒假回家,妈妈熬更守夜地给我织了一件又潮又时尚的毛衣,穿到学校去后,好多女生借去穿着照像或是跳舞。</p> <p class="ql-block">《梅子自说自画73》——八十年代挤火车常态</p> <p class="ql-block">《梅子自说自画74》——素描作业</p> <p class="ql-block">《梅子自说自画75》——大学一年级建筑初步设计作业</p> <p class="ql-block">《梅子自说自画76》——509女生寝室</p> <p class="ql-block">《梅子自说自画77》——开水房打水</p> <p class="ql-block">《梅子自说自画78》——我们上学那阵肉菜一般0.35-0.50元一份,菜票上的最大面额好像就是“伍角”了。刚开始头一年家里一般每个月就寄30-40元,买20~30元的饭菜票之后,再买一些学习用品,零用钱就所剩无几。周末如果身上能揣2、3元,坐车去城里逛已经算是很奢侈的事情。</p> <p class="ql-block">《梅子自说自画79》——我们上大学那会儿,学生每个月的粮食是定量供应,男生是32斤,女生是28斤。一般女生的粮票都用不完。学校后山的农民经常在宿舍楼下门口摆着地摊卖鸡蛋、皮蛋和水果。我们就用粮票去换,一斤全国粮票可以换几个皮蛋我已经记不得了。</p> <p class="ql-block">《梅子自说自画80》——“上有九头鸟,下有湖北佬”。武汉人的火爆脾气是出了名的。上大学的时候也真是见识了。我们学校外面的餐馆只有一两家,有一家是个老头儿,卖混饨。那混饨其实包的肉少的可怜,就是里面的葱花儿和胡椒粉再加少许油珠珠儿,那时就觉得香得很,偶尔去吃。有一次去吃混饨时,坐我对面的小伙子边吃边唧唧歪歪,嫌这嫌那,老头儿尽量满足他的需求。哪知旁边桌子的以为只顾埋头吃混饨小伙子却听不下去了,突然一下站起来,用武汉话大骂那个多事男“个板板的!Balalalabala%#*^€#*~……”并顺手提起身后的板凳,要朝那多事男捍过去,多事男见事不妙,拔腿就跑,火爆男就一路追打出去……</p> <p class="ql-block">《梅子自说自画81》——武汉是全国三大火炉之一。我们宿舍楼的四层半与楼顶之间有一个铁梯,随时可以爬上楼顶去。我们上学那阵宿舍没有空调,夏天到来时,有的男生一天要冲五次澡,画图时经常汗水将硫酸纸浸透……到了晚上热得不行了,就爬到楼顶上去睡,清早醒来后,往操场方向望去,操场上也睡了不少的人……</p> <p class="ql-block">《梅子自说自画82》——毕业那年夏天暑假,回成都的铁路南线因为塌方,走不了,归心似箭,就决定跟成都几个老乡一起走北线,到了襄樊,北线也因为塌方,断在回家的半路上,在襄樊的站台上困了一夜,第二天找个旅馆住下。住了几天不记得了……只记得后来有一趟从襄樊到汉中的铁路通了,于是忙不跌停地爬上开往汉中的列车……那个时候顾不上什么雅不雅的了,妥妥的女汉纸一枚。</p> <p class="ql-block">《梅子自说自画83》——后子门。90年毕业分配回到成都。上班的单位在北门,家住南门,每天骑车30-40分钟上下班。因此对好多城市街道充满了感情,再加上工作性质的原因,见证了一些大街小巷和院落的变迁。我想把这些都画下来,以后慢慢回味。</p><p class="ql-block">后子门,我每天骑车都要经过的街道。明代蜀王府(成都百姓称为的“皇城”)的外城以前在东南西北各设一门,南面的端礼门俗称为天安门,北面的广智门俗称为厚载门。“厚载”一词出于《易经》“坤厚载物,德合无疆”,表示与天相对的大地厚载万物的意思。但是在民间口语中,厚载门逐渐误为后宰门,再误为更为简化的后子门。当时的后子门就是现在的羊市街以南一片地区。</p><p class="ql-block">上世纪八九十年代,后子门、骡马市一代是成都的商贸中心。后子门街主要是卖运动服装,骡马市还有一些国营饭店。我骑车经过时常在一家卖锅盔的小店停下来,买几个锅盔……</p> <p class="ql-block">《梅子自说自画84》——青年路。八九十年代,青年路上热闹非凡。</p><p class="ql-block">青年路的原名是九龙巷。成都在没有排污系统之前,城市污水的绝大部份都是经过一些小的污水明沟或暗渠排入府河或南河。九龙巷地处市中心,地势较低,排水不畅,原来巷内有一条横穿水沟,附近的几条小污水沟也都是经过蜿蜒流淌汇入此沟。一位读书人就给这条有几条小污水沟的巷子取了一个文雅的名字叫九龙巷,旁边还有一条横九龙巷。抗战时期,这条巷子被炸成焦土,直到1943年九龙巷才开始修复重建。重建后九龙巷改名“青年路”,是当时大后为军政当局决定组织青年军和英美共同开辟印缅战场与日军作战,“一寸山河一寸血,十万青年十万军”的标语口号在成都响彻云宵。</p><p class="ql-block">1978年改革开放之初,成都市最早的一批“吃螃蟹”的个体经营者,选择了既是位于春熙路与盐市口两大商业中心之间,又少有汽车通过的青年路摆地摊、卖夜市,成了成都市乃至整个四川省最早的一个成规模的自由市场。成都早期个体户代表“杨百万”就是从青年路起步的……</p><p class="ql-block">刚参加工作的头两年,我特别喜欢去逛青年路。</p><p class="ql-block">现在的好多成都人可能只知道九龙商场,但为啥叫“九龙”却未必晓得。</p> <p class="ql-block">《梅子自说自画85》——提督街因清代的提督署衙门(总领全省军务)得名,密布着百货店、糖果店、餐饮饭店、照像馆、影剧院、理发厅、茶铺、浴室、药店等。提督街中心位置是以前的“劳动人民文化宫”,里面有大大小小的茶铺。著名的“钟水饺”“夫妻肺片”“耗子洞张鸭子”“齐鲁食堂”“三六九餐馆”“担担面”“淘海楼”和“海味餐厅”都在这条街上。除餐饮名店外,提督街的“解放军影剧院”“庐山照像馆”“林林商场”“三江鞋店”“萧集翰”中药店“华美商场”等,在成都都是响当当的著名休闲娱乐购物场所。</p> <p class="ql-block">《梅子自说自画86》——老南门大桥。老南门大桥早在战国末年就有了,它的前身就是万里桥。李冰开成都二江之时,在二江上修了七座桥,其中一座桥就在这个位置。万里桥的得名是在三国时期,蜀国丞相诸葛亮送大臣费祎出使东吴,在桥头饯行时,费祎感叹道:“万里之路,始于此桥!”后人就把这座桥叫作万里桥。这座桥一直都是成都通往乐山、雅安、甘孜直至西藏的重要通道,桥畔长期都是成都的商业繁华区域之一,并且一直保持到了近代。其亮点之一就是桥头西北南河边的枕江楼。</p><p class="ql-block">若干年来,万里桥经过了很多次了补修,解放后进行了三次重要的维修扩建与加固,加了引道,把拱面改为平面,两侧加了钢架人行道,各种汽车都可以通行。</p><p class="ql-block">1995年府南河整治工程开始(当时的规划就是我们办公室的两个小伙子做的[呲牙]),古老的万里桥在当年2月份用炸药炸毁之后予以全部拆除。后来在原址上修建了大跨度的钢筋混凝土大桥,以后又在桥的上空修建了高架桥。</p> <p class="ql-block">《梅子自说自画87》——盐道街。现在的盐道街成都市盐道街中学校址,原有一座修得特别考究的官衙,名盐茶道署,后焚于火,乾隆年间时重建。在清代,盐、茶产地稀少且产量相对集中,官产官销成为必然选择,故设有道台级的盐茶道衙门。这种官制是盐茶道,简称“盐道”。盐道街便因此而得名。</p><p class="ql-block">“道”在古代曾经是一个行政区划或一个行政机构的概念。明清时期的“道”分为两种,一种是省级行政机构中的办事机构,有点像今天的厅局;一种是在省级行政区划之下的一级行政机构。各个道的主官一般都称为“道员”或“道台”。</p><p class="ql-block">上世纪七十年代修建盐道街西头的岷山饭店时,发现一处重要的古代文化遗址,在古蜀时期文化层中发现有铜鼎、铜剑、船棺和大量陶器,在秦汉时期文化层中发现有铁器、冶铁废墟和漆……所以在后来盐道街、指挥街口开了许多古董店及古董夜市。那一带因为靠近岷山饭店和锦江宾馆,老外多,所以有一阵子形成了古玩字画和古书古币市场,各色人等,熙熙攘攘。盐道街的那些古董在1996年之前60%都是真的,到了20世纪末就基本都是仿的了。</p> <p class="ql-block">《梅子自说自画88》——北门大桥·大安茶庄。北门大桥,跨府河。唐时名清远桥,清代名迎恩桥,又名大安桥。后因地处成都北门,改名北门大桥。北门大桥的北头东边,曹家巷的口子上,就是大名鼎鼎的大安茶庄。</p> <p class="ql-block">《梅子自说自画89》——黄伞巷。府河上的合江亭桥东北,水井街以南,有一条弯曲的黄伞巷,至今仍存。据传说,清乾隆年间,曾经任过翰林的顾汝修家住在此巷内。顾汝修在担任顺天府尹的时候,奉命出使安南(今越南)对安南国王进行册封。作为皇帝的特使,乾隆皇帝特赐他以一品官服和珠冠、龙旗等皇室御用仪仗。在皇室御用仪仗中有一把黄绸的华盖,被顾汝修身带回了成都老家珍藏。因为华盖的形状像一把大伞,一般人都称为大黄伞,后来这条原来无名的小巷就被命名为黄伞巷。</p><p class="ql-block">黄伞巷因为位于南河岸边,长期以来的主要行业是木柴铺子。木柴铺子的老板将从船上运来的木柴,再分成小捆的“把把柴”卖给城中的居民。</p><p class="ql-block">不过我最喜欢的还是“黄伞肺片”,有时候专门从西门开车到南门去买。</p> <p class="ql-block">《梅子自说自画90》——太平南街。九眼桥以西,锦江南岸沿江的街道过去叫做太平街,而且周围还有多条以太平为名的街巷。这些名字的得来,是因为宋代在太平街的锦江岸边有过一座寺庙叫回澜寺,又叫东山北塔太平寺。这座寺庙在明代即已不存,但是名字却一直留了下来。从“回澜”“太平”这些称呼可以推断,古人在这里建寺建塔,都应当于祈求神灵免除灾难、保估太平生活有关。</p><p class="ql-block">在近年的南河两岸道路与民居改建之后,原来沿江狭窄破旧的太平上街、太平中街和太平下街都已不存,而代之以新建的江天路与丝管路,并在两路之间修建了音乐广场(江天路与丝管路的命名,也正是因为音乐广场的修建,而用杜甫的名句“锦城丝管日纷纷,半入江天半入云”而来),原来以“太平”命名的老街现在只剩下了太平横街和太平南街。</p> <p class="ql-block">《梅子自说自画91》——莲花村。小时候经常陪姐姐到川大大校门外的河边,坐着背俄语单词,完了之后,我们就开始数河对岸过往的车辆,那时候车少,数到50辆就回家。对岸的房子也不多,比较荒。工作后90年代做莲花小区规划,才知道那片区域叫莲花村。</p><p class="ql-block">莲花村可以说是成都市最早的旧城改造拆迁安置小区。1962年左右,成都市拆皇城坝,扩建人民南路,修新华书店,住在城里皇城坝以南以及棉花街、新南门一带的一些居民,便拆迁到了居于九眼桥、牛市口之间的这块田地上。这些拆迁房以莲花村主干道为中心,以组为单位,一组几十户人家,十组几百户人家,全是篱笆墙,瓦片房,浩浩一大片,绵绵五六里。那时ZF是拿不出钱来为拆迁户修新房的,莲花村的拆迁房,除了篱笆墙重新用竹片编了糊上泥巴再上层石灰外,梁、檩子、窗子甚至房瓦,都是从原来房子上拆过来的。</p><p class="ql-block">‍莲花村外围有一大片藕田,每年夏天,荷花一开,香飘十里,故名“莲花村”。</p><p class="ql-block">20世纪的莲花村,很有特色。“要打架,渣滓坝;要抢手,牛市口。”这是当时的民谣。牛市口、渣滓坝与莲花村毗邻,60年代末,学生闲来无聊,打群架的事情经常发生。于是尚武之风渐起,年轻的男男女女,都以“操扁挂”为时髦。莲花村居民很多,是一个藏龙卧虎之地,光是七中、十二中、十九中、二十九中的初高中生汇拢了,就有五六百人之众。在那无所事事的岁月,莲花村更多的年轻人,自发地形成了一些兴趣小团体,有学书法绘画的,学器乐唱歌的,自修高中课程预备哪一天考大学的。怀揣作家梦的文学青年,则偷偷传递交换阅读着一些市面上根本看不到的书籍。</p><p class="ql-block">‍</p><p class="ql-block">‍</p> <p class="ql-block">《梅子自说自画92》——1993年,成都太升路自发形成了通讯一条街。这条街是因为成都市电信营业部开设在这儿而逐渐繁荣。那时候不要说手机,就是安了私家电话的也少。经常是骑着自行车,传呼机滴滴响了,赶紧找个有公用电话的地方把自行车停了,然后回电话,有时候等待打电话还要排队……时间过得好快30年了。</p> <p class="ql-block">《梅子自说自画93》——金华街原来是一条不短的街道,位于府河以北、人民北路以东,在府河南河综合整治时,金华街被改建后的星辉西路所取代。</p><p class="ql-block">金华街的得名,缘于晋代在这里就已经有了的金华寺。金华寺的得名相传是因为寺内有一位持有金花玉象的胡僧,后来街上的一座小桥也就名为金华桥,又因为金华桥而有了金华街的名称。</p> <p class="ql-block">《梅子自说自画94》——锦官驿街。合江亭以东的锦江北岸就是锦官驿街,过去十分重要的驿站锦官驿就设计这里。</p><p class="ql-block">在近代通信手段出现之前,我国长期使用的军政通信系统称为邮驿,就是在主要交通线上每隔一定距离就设一处馆舍,其中准备好食宿与车马船只,若干馆舍就组成一条驿道,各种政务军务公文和最重要的政务军务机要物资由专人沿驿道一站一沾地往前传送,陆站用马,水站用船,在每站换马的陆站高速传送中,最快的速度一日一夜可达600里,发生战事时可达800里。这种馆舍早期称为驿馆、驿铺、传舍、邮亭,在清代统一规定大者为驿,小者为站。</p><p class="ql-block">锦官驿作为一个驿站现在已不再存在,只留下了一个街名。</p> <p class="ql-block">《梅子自说自画95》——玉泉街20号。在玉泉街口,很远就能看见一栋高大的老式洋楼,小洋楼有些破败沧桑,空间有了时间的加持,就感觉有好多故事在里面。据说现在里面住着三十多户人家……</p><p class="ql-block">在明清时期,无论是皇家官府,还是民间各地,都有无数崇拜关羽和活动与场所,最常见的就是遍布全国城乡各地的武圣店与关帝庙。在今天玉泉街的西段,早在明嘉靖年间就建有祭祀关羽的关爷庙,也称玉泉寺。庙中还有一口名字叫玉泉的古井。“玉泉”二字来源于玉泉山,因为在《三国演义》的故事中,关羽死了以后还曾经在玉泉山显圣护民,后人遂在玉泉山建庙四时致祭……</p><p class="ql-block">我国当代篆刻大师易均室生前在玉泉街住过好长一段时间。</p> <p class="ql-block">《梅子自说自画96》——柳荫街。在老南门大桥以西的南河北岸,原来有一条柳荫街,在新西门(即通惠门)开通以前,多数成都人到青羊宫赶花会都要从老南门出城,再由柳荫街往西而去,所以这里曾经是一条比较热闹的街道。在府河南河改造之中,柳荫街被全部拆除。</p><p class="ql-block">柳荫街在拆除之前,是成都一条很典型的河边小街,小平房、青瓦顶、铺板门、泡桐树、小茶馆……1990年9月的一天下午,作家三毛来到这里,似乎找到了她寻觅许久的东西,或入茶馆,或进小院,或赤脚坐地,摄影家肖全拍下了一组照片。可惜在拍摄了这些照片的三个月之后,三毛就自杀了。</p> <p class="ql-block">《梅子自说自画97》——华兴街。“看戏犹记华兴街,好吃勿忘煎蛋面”。位于商业场所背后的华兴正街是成都人比较熟悉的街道。它是西边有华兴上街,东边有华兴东街,北边还有一条小巷叫华兴巷。光绪年间将几条相邻的小街扩建为一条长街,被命名为华兴街,寓意为荣华兴盛。</p><p class="ql-block">这条路上除了有成都川剧院外,还有锦江剧场。华兴街上最负盛名的小吃是华兴街煎蛋面,由于其特殊的美味而受到人们的欢迎,以至天天排队,数年不缀。2010年9月,因为市政工程的需要,华兴街煎蛋面迁至相邻不远的梓潼桥正街。</p> <p class="ql-block">《梅子自说自画98》——梁家巷。以前在北门上班的时候,经常骑车要经过梁家巷,名字太熟悉,但就是没看到过这条巷子在哪里。原来这条巷子早就因为城市的扩建而消失了,梁家巷本来是一条小巷,一头接簸箕下街 ,一头接去新繁的郊区公路,现在它仅仅是一个片区的名字。成都市第一条公交线路,就是从盐市口到梁家巷。梁家巷路口就是当年的共青团成都市委的“市团校”,也是全国首创的成都市上山下乡知识青年训练班的旧址。梁家巷的东边还有成都工业学校,附近还有成都八中,成都八中的校园曾经在1978年办了成都大学……</p><p class="ql-block">画中的是曾经的梁家巷里收费的自来水桩。周围的人来挑水,大桶的一分钱一挑,小桶的一分钱两挑,请人挑水5分钱一挑。</p> <p class="ql-block">《梅子自说自画99》——小巷里的修鞋摊</p> <p class="ql-block">《梅子自说自画100》——1995年的成都,满城尽是自行车。特别是在路口等红绿灯的时候,那浩浩荡荡的自行车流真是壮观。那个年代的大爷大妈不跳广场舞,多半都是在路口,手拿一个小旗旗儿,口里含着哨子,维持交通秩序。</p> <p class="ql-block">《梅子自说自画101》——宽巷子。在清代成都满城的西南角,有两条相邻的胡同叫兴仁胡同和太平胡同,属于当年镶红旗的驻地,因为一条较宽,一条较窄,所以清代人将其叫作宽巷子与窄巷子。到了民国时期为满城中的胡同重新命名时,也就将其正在改名为宽巷子与窄巷子。</p><p class="ql-block">早在20世纪80年代,成都市有关部门就决定把宽巷子与窄巷子作为城市的特色文化片区加以保护。成都市中心一共保留与保护了四个老成都的特色文化片区(宽巷子与窄巷子片区、大慈夺片区、文殊院片区、锦官驿片区),相对来讲,宽巷子与窄巷子片区是保留与保护得最好的一处,成为老成都的一个标志。2005年开始,成都市有关部门对宽窄巷子(还加上相邻的井巷子)的大多数建筑进行全面重建,为这一片区铺设现代城市的各种管网,修建了地下停车场,并对整个街区进行了全面的改造。重建之后的宽窄巷子在2008年6月正式开街,成为老成都文化的展示区和文化旅游街区。</p> <p class="ql-block">《梅子自说自画102》——崇德里。崇德里北起中东大街,南接红石柱横街,原来是无名小巷。1925年,一位名叫王崇德的商人在此建房,并把小巷命名为崇德里。1938年,因战争造成洋纸和外省纸不能输入四川,成都对本地纸的需求增加,四川作家兼爱国实业家李劼人经营的嘉乐纸厂就在此开动机器,成都文艺界抗敌协会的办公处与联络处也设在这里,文艺界人士三天两头在此聚会,茶汤初沸,浊醪盈杯,烟雾翻腾,慷慨激昂纵论天下大势。</p><p class="ql-block">这段历史交在现代人手中的时候,就只剩下三个残破不堪的院落。餐饮投资人杜兵和旅居香港二十年的老成都王亥,把这段历史和现代连接了起来,将崇德里变成Loft概念的最成都又最国际的吃住地。他们不计成本,保留着崇德里的结构和材料,不拆一砖一瓦,对旧墙加固,让梁柱保存,不做旧,不修补。连餐厅“吃过”里世界顶级厨具Bulthaup的厨台也只能对历史让位,被切割成U形,只为让一根柱子站在它百年前站在的地方。</p><p class="ql-block">他们认为,崇德里应当是对待历史的范本,比起推倒重来,还有别的路可以走,让一座城市在崇德里能找到回家的路,这也是老成都自己的回家路。</p> <p class="ql-block">《梅子自说自画103》——凉水井衔。在2004年才被拆除的凉水井佳宁位于武侯祠大街以北,原来是向北与染靛街和倒桑树街的交口相接。这条街因为街上有一口水质清洌的古井而得名,但是早在清末古井已废弃。</p><p class="ql-block">1935年,成都南门汽车站设在这里,往乐山、峨眉等地的汽车就是在这里发车。到了改革开放之后,则又是以南门地区的大型农贸市场而为人所知。</p><p class="ql-block">经过近年来的城市改造,原来的凉水井街已经变成了著名的休闲餐饮地“春江花月”(又名“天下耍都”)。原来的凉水井小学还在,但是更名为锦里小学。</p> <p class="ql-block">《梅子自说自画104》——镋钯街。镋钯街是一条小街,位于下东大街南边,东起磨房街,西到红石柱横街。在近年间的城市改造中,已经向东直达府河。</p><p class="ql-block">“镋钯”成都方言读dang pa。按照老成都人多年的说法,镋钯是过去大慈寺僧人常用的兵器,因为大慈寺僧人当年在此练武,这里就是寺僧存放兵器的地方,后来形成小街,所以就名为镋钯街。“镋”的形状就点像月牙,也称作月牙铲,京剧《野猪林》中鲁智深手中所用的就业。早期的“钯”很像农家所用的钉耙,《西游记》中猪八戒手中所用的就是。</p> <p class="ql-block">《梅子自说自画105》——东风大桥东头北侧的楼阁</p> <p class="ql-block">《梅子自说自画106》——的确良。有多少人还记得40年前流行过的“的确良”。现在的年轻人肯定不知道“的确良”为何物,其实就是一种用来做衣物的合成纤维纺织物,也就是涤纶。</p><p class="ql-block">得益于对外贸易,广州在六七十年代率先进口了产自西方的化学纤维织品“的确良”,其英文名称是Dacron,音译为“达克龙”,这种料子光滑耐用,可以印染出鲜艳的图案和色彩,制成的衣服很漂亮。由于广东人喜欢用“靓”形容漂亮,“达克龙”衣物颜色鲜,不起皱,起初就被广东人叫做“的确靓”。由于“的确靓”布料较薄,适合做夏装,后来又被叫做“的确凉”,听起来凉爽、舒适,再后来又有了“的确良”的叫法。自从有了“的确良”衣物,人们终于结束了“大改小,旧翻新,补丁摞补丁”的穿衣习惯。</p><p class="ql-block">然后从80年代中期开始,“的确良”走向了没落。因为这种料子的衣服看着漂亮,穿在身上并不舒服。透气性差,也不吸水,像塑料布一样。</p> <p class="ql-block">《梅子自说自画107》——小时候玩的踢毽子</p> <p class="ql-block">《梅子自说自画108》——染房街。晚唐剑南西川节度使白敏中凿金河横贯全城,与城东府河相汇,现锦江区盐市口一带由此得取水便利,吸引了浆染绸布的作坊来此设坊经营,于宋代渐成规模,形成染坊街肆,名为“染坊街”。明代重建后,更名为“染房街”,并沿用至今。</p><p class="ql-block">上世纪八十年代,染房街逐渐演变成一个日用小商品交易市场,是成都市中心著名的小商品批发零售一条街。染房街深受成都人喜欢的一个重要因素,是因为在这里,无论男女老少,无论贫富贵贱,都能买到自己中意的商品或小玩意。尤其是豆蔻年华的少女们,她们总能在染房街找到自己喜欢的丝巾、发夹、链子、背包以及各种款式新颖的内衣、袜子。于是,成都人又赋予染房街一个新的名字——女人街。染房街一直是成都女人买相因的地方。</p><p class="ql-block">在染房街购物没有任何心理负担,可以享受任性挑拣的单纯快乐,所以即使当时成都已经有了春熙路、青年路、荷花池、盐市口,但染房街仍然是成都人心中独一无二的白月光,笼罩着心头的某个地方。</p><p class="ql-block">2007年,染房街因城市改造淡出了人们的视线,成为了历史。</p> <p class="ql-block">《梅子自说自画109》——东大街。从盐市口一直到老东门,过去统称为东大街。清代的东大街是从东大路入城之后到市中心的主要街道,所以不仅是成都全城最宽的街道,街面上都用红砂石铺盖,而且也是全城最繁华、最重要的街道。</p><p class="ql-block">自清末一直到新中国成立以前,东大街还是成都最著名的地摊夜市所在地,最热闹的区段是从盐市口到城守东大街,而且各段有所侧重:盐市口到南新街口,主要是古董、玩具、鞋帽、乐器;南新街口至走马街口,主要是书画、字帖、铜器;走马街口至城守街口,主要是食品、小吃。</p><p class="ql-block">从清代以来就一直称为东大街的这条古老街道也曾经改过名,这就是在那全民疯狂的WG初期,在一片革命口号声中,从牛市口到通惠门的东西主通道曾经被改称为胜利路,东大街这段叫胜利中路,与此同时西大街被改名为红光路,春熙路被改名为反帝路,致民路被改名为红专路,盐市口改名为英雄口,牛市口被改名为胜利口……直到1981年,才在拨乱反正之中恢复了原名。</p><p class="ql-block">1997年,在我辞职离开设计院之前,正好就做了东大街的规划,那时叫做“东大街商贸一条街规划”,从盐市口一直到牛王庙……转眼二十多年过去了,东大街已经完全变了样。</p> <p class="ql-block">《梅子自说自画110》——青石桥。青石桥可是一座名桥,历史悠久,始建唐代跨金水河的八桥之一,旧名龟化桥。它的得名缘于成都最初建城时&nbsp;有神龟相助的神话传说。相传神龟在绕行一大圈,画出了建城线路之后就是在&nbsp;这里死去升天的,所以叫做“龟化”。清乾隆五十七年(1792年)重建龟化桥,桥以红砂石&nbsp;为材料,桥面选用岷江木筏运来的最能经受车轮碾压的岷山青石,所以从那个时候开始就改名叫成了“青石桥”。</p><p class="ql-block">清代的青石桥是金河在市中心的主要码头之一,那个时候青石桥就是成都市的一个繁华之处。运送市民生活&nbsp;必需品的小船在这里形成了成都市中心最重要的早市,而早市的主要交易商品&nbsp;基本上是柴粮油肉禽蛋蔬果等各种生活必需品。</p><p class="ql-block">1970年,成都市革命委员会在《关于修建御河、金河人防工程的请示报告》中称:按照全国人防领导小组、四川人防领导小组的指示精神,全市人防工程总体规划是:成都市人防工程计划于两年内把金河、御河改造成人防工程。</p><p class="ql-block">就是这样一个决定,金河没有了,当然金河上面的青石桥也就没有了。</p><p class="ql-block">1985-2000年,是青石桥花鸟市场最兴旺的时候。成都大名鼎鼎的青石桥三绝——肥肠粉、荞面、糖油果子,就在青石桥北街,它吸引着不少好吃嘴的光顾。</p><p class="ql-block">2000年以后,随着旧房拆迁,老街改道,至2007年新开街东头临时花鸟市场的最后拆除,旧的青石桥花鸟市场,这个曾经市中心的一处风景,就此消失了。</p> <p class="ql-block">《梅子自说自画111》——草市街。草市街是成都人很熟悉的一条大街,它实际上是北大街南边的一段,从酱园公所街口向南一直到新华大道的文武路口,都叫草市街。</p><p class="ql-block">草市就是过去买卖草料的市场。成都市场上的草料主要是指稻草和麦草。过去成都人几乎家家都要购买稻草(成都方言叫谷草),因为在使用席梦思之前那是铺床的最佳材料,柔软、暖和又透气。麦草则是穷苦人家翻盖草房的必需材料。在马作为交通工具的时代,草料还是喂马的主要饲料。正因为过去的草料有这样大的用途,有一个草市街也就不足为奇了。</p><p class="ql-block">草市街与文武路交汇处在WG前修建的成都旅馆是当时成都最大的旅馆之一,也是市政府的第一招待所。草市街与灶君街交汇处的和平电影院是新中国成立后成都市新建的第一家电影院。</p><p class="ql-block">八九十年代这条街以卖高档时装和皮衣为主,风靡一时的“川港影楼”也在这条街上。</p> <p class="ql-block">《梅子自说自画112》——铁匠巷。在铝制品与塑料制品流行之前,民间日用的金属制品主要是铁器,而农村大量需要的金属农具则几乎全都是铁器,所以过去城乡各地的铁匠铺十分普遍。清末民初,这条小巷中就有李、杨两家铁匠铺在打铁(小时候我们流传的儿歌还有“张打铁,李打铁,打把剪刀送姐姐……”),就在青羊横街西头的铁匠巷,已经在城市改造之中被拆除。</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梅子 2022.元.成都</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