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石文史】第715辑 死不言禄的介子推

.

死不言禄的介子推

介子推，又名介之推，生卒年不详，春秋时期晋国人，因“割股奉君”的赤胆忠心，隐居“不言禄”之淡泊名利，受到后世的怀念和敬仰。宋天禧元年（1017），宋真宗诏封介子推为洁惠侯。历代诗家文人或留诗缅怀，如黄庭坚赞其 “士甘焚死不公侯，满眼蓬蒿共一丘”；或著书立传，如宋王当《春秋臣传》、雍正《山西通志》、民国《介休县志》为介子推立传，胡春霖《山西名贤辑要》中介子推被收入《廉介类》。山西介休绵山据传说为介子推背母隐居、葬身火海之地，寒食节的来历也与介子推有关。

淡泊名利“不言禄”


介子推的生平事迹见诸文献的极少。据《史记·晋世家》记载推测，介子推应为春秋时期晋文公重耳继位之前流亡各国时的随从诸臣之一。春秋时期，晋国发生内乱，太子申生被晋献公骊姬陷害致死，公子夷吾和重耳畏惧逃亡，重耳避难逃奔翟地。追随重耳逃亡的名士主要是赵衰、狐偃咎犯、贾佗、先轸、魏犨五人，其他没有列出姓名的随行贤士多人。重耳经过十九年的颠沛流离，终于守得云开见月明，被秦国护送到黄河边，准备回晋国夺回诸侯之位时，介子推是在船上跟随的。可见，晋文公十九年的流亡生涯中，介子推应该是此前没有列出姓名的随行贤士之一。
介子推最为人所推崇的是他忠君爱国，割股奉君却“不言禄”。他追随重耳在外逃亡十九年，风餐露宿，饥寒交迫，一直同舟共济，患难与共。重耳出亡时，先是父亲献公受蛊惑派人追杀，后来兄弟晋惠公又不放过他，重耳经常食不果腹、衣不蔽体。据《韩诗外传》载，有一年逃到卫国时，一个叫作头须的随从偷光了重耳的资粮，逃入深山。重耳没有食物，饥饿难忍，都快饿晕过去。为了让重耳活命，平时默默无闻的介子推躲到山沟里，把自己腿上的肉割了一块，与采摘来的野菜同煮成汤羹献给重耳。在重耳落难之时，介子推能做出这样的忠义之举，足见他的一片赤胆忠心。可以说，在重耳历经磨难、重登王位的过程中，介子推竭尽了忠臣之道。 介子推割肉奉君见丹心 重耳继位诸侯之后，除拥立者外，流亡途中曾经的随从诸人功不可没，自然要论功行赏，大者封邑，小者尊爵。但是，当时周王室发生内乱，周襄王向晋国紧急求助，晋文公立即出兵勤王，封赏还没有惠及至每一个该赏赐的人，“是以赏从亡者未至隐者介子推”。
对于晋文公大行封赏之时没有想到介子推这件事，介子推选择了默默承受。在这方面，有两个人和他形成鲜明对比。一个是晋文公重耳的舅舅狐偃，即随重耳逃亡十九年的五名士之一，在重耳贪念客居齐国的安逸生活、不想重新投入谋晋大业的紧急关头，是狐偃设计把重耳带出齐国，重回正轨，为此，狐偃还差点被恼羞成怒的重耳杀掉。在重耳即将从秦国渡过黄河回到晋国的时候，狐偃就向重耳提前邀功请赏。另一个是名为壶叔的随从，在晋文公封赏时没有得到赏赐，还主动去请赏。 介子推向母亲说明了自己“不言禄”的原因，他认为，晋献公有子九人，经过多次争权混战，最终仅重耳一人生存下来，“天未绝晋，必将有主”，作为唯一在世的有资格的继任者，晋文公返国即位，实为天意。因此，在他看来，狐偃等人将晋文公登位“以为己力”，并据此邀功请赏，无异于“窃人之财”的盗贼，故“难于处矣”，不愿意与这类人为伍。介子推不强求功名利禄，不愿与追逐名利的人为伍的想法，得到了母亲的理解。随后，介子推携母隐居深山，至死没有复出。
介子推无视狐偃等人的辅佐之力是基于他的认识，但他心中丝毫没有对晋文公的怨恨，没有对功名利禄的艳羡，有的却是对追逐荣华富贵的鄙夷，显示出他高尚的气节。介子推由此受到后世人们的敬仰。
一个节日、一座山
介子推“不言禄”之美名为他带来了千年清誉，也为一座山赋予了盛名，这座山就是山西介休的绵山。介子推携年迈的老母归隐山林，传说介休的绵山就是他归隐之处。 山西绵山 《史记·晋世家》又载，介子推不求封赏，跟随他的人为其鸣不平，于是写下诗句挂在晋国君宫门外，诗云：“龙欲上天，五蛇为辅。龙已升云，四蛇各入其宇，一蛇独怨，终不见处所。”晋文公看见这些字句，忽然醒悟过来，这里提到的是介子推，自己只想到周王室安危，忘记了封赏介子推的功劳。晋文公连忙派人召见介子推，才知道介子推已经远避绵上山中，却不知具体在哪个地点，于是晋文公将绵上周围环绕之地都加封为介子推之田，号曰“介山”，“以记吾过，且旌善人”。绵上之山具体在哪里，学术界现在还有争议，但是介休的绵山被最早与介子推联系在一起，并广为人知。
传说晋文公亲自带人到绵山寻访介子推，但是绵山蜿蜒数十里，重峦叠嶂，谷深林密，竟无法找到介子推的踪迹。这时几个曾被介子推鄙视而对其早就心怀不满的人，趁机向晋文公进言，放火烧山把介子推母子逼出来。这明显是馊主意，但是晋文公求人心切，误信了小人之言，下令在山前山后放火烧山。没料到大火烧了三天，介子推终究没有出来。后来有人在一棵枯柳树下发现了母子的尸骨，晋文公悲痛万分，在介子推的尸体前哭拜一番，然后安葬了他们的遗体。
介子推的品行和故事赋予了绵山更深层次的文化内涵，绵山作为传说中介子推的隐居之地和长眠之所，因介子推而名扬海内外。古往今来的游客在饱览绵山秀丽景色的同时，也能深刻感受介子推的精神。 不仅一座山因介子推而闻名，一个节日也与介子推有关，那就是寒食节。寒食节是中国民间由来已久的一个节日，在清明节前两日，冬至以后一百零五日。寒食节这一天要禁火，人们只吃瓜果点心一类冷食。
传说在晋文公亲自寻访到绵山后，介子推宁死也不肯出山，最终被烧死。晋文公后悔万分，为纪念介子推，下令将介子推被焚的三月五日定为火禁日，禁止烟火，仅食寒食，并从此形成了寒食节。虽然史实并非如此，寒食节的出现其实早于介子推，但将寒食节和介子推联系在一起，寄托了人们对介子推的崇敬和怀念。
“富贵不能淫，贫贱不能移，威武不能屈”，介子推身上正体现了这样的精神，绵山、寒食节因介子推而广为人知，介子推也凭借绵山、寒食节被人们永远铭记。 责任编辑：梁志友 张 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