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在时光的声音中又听到了寒风在呼啸，在时钟轱辘不停的转动下孩子又大了一岁。拿出日记本写上对孩子的期望与祝愿！思绪却飘回了几年前的那月那天那些事。</p><p class="ql-block"> 那天天气阴沉就像是黄沙刚刚飘过，北风招呼着路两旁的树不停的在舞动着，偶尔添加点毛毛细雨。这个时候烤火嗑瓜子那应该最惬意不过了。</p><p class="ql-block">十一点多时敲门声响起，打开门只见老父亲挑着一担自己种的菜站在门口，手里还提了一个生日蛋糕，那一天是儿子的生日。</p><p class="ql-block"> 看到那冻得僵硬的双手，那一刻不知道是心痛还是他不听话后的愤怒，我接过东西倒上一杯热水，就开始数落：说了这种天气不要来你偏来，要你不要订蛋糕你偏订(因为朋友早就在连锁店订好了)，那时候我心里应该是有点看不上这个不是牌子的蛋糕吧！……父亲听着沉默着，就像做错了事的“孩子”。等我说完父亲说：只要我在一天，孩子的生日我是不会缺席的。我一下懊悔了可是却不愿跟父亲说刚刚一时心急话说重了，抱歉的话咔在了喉咙。我忽略了家与班车站那几里地的泥泞路父亲是怎么走的。我忽略了在等制作蛋糕时父亲是否冻得打哆嗦。我更忽略了在寒风冷雨的站台等公交时的艰难。也忘记了父亲每次去医院复查身体时宁肯睡走廊却给孩子订蛋糕的“挥霍”。那天把话说重了父亲心里应该很难过吧！可我那时太倔强，对不起怎么也说不出口。</p><p class="ql-block">我的倔强应该遗传父亲吧！记得也是一年冬天，他需要去长沙体检，我给司机打电话，人家说大概一个小时后来接，约十多分钟后父亲就起身下楼了，我只好尾随，天气也是很冷，我就在数落他：提前十分钟就可以了么！在这里等着挨冻……父亲说：外面很冷的，你回去吧！我认得车自己上车就可以的。这个冷跟我们那时候在天寒地冻的野地里挖干粮根本不算什么的。后面硬生生的在凉嗖嗖的风中等了几十分钟车才来。我目送车影拐过红绿灯变成小黑点才转身离开，我仰头把眼泪收了回去。这一次我顺从了父亲的倔强。</p><p class="ql-block"> 一九年的清明后父亲身体很不好，在市医院做了手术，手术完医生交代不能起床，可老父亲不想依赖别人，也可能是不好意思，他要起来如厕，他想动一下身子，可是身上插满了各种管子，根本不可能起来，他好几次跟我说要我扶他起来，我实在又忍不住了：你起来呀！你有没有想过后果，你怎么就这么犟呢！你就不能好好休息会吗？……这一次父亲屈服了。父亲又沉默着，只是偶尔呻吟一下，其实我也知道那时的他肯定是很难受的，可他的倔强使他再难受也不会说出来。我是第二天早上回来的，第三天早上再过去，当我推开那扇门时，父亲早就听到走廊外的脚步声抬起头往外看了，父亲说：毛毛(长辈对晚辈的宠昵)，你怎么又来了呢！你这样又要上班还有家里还得往医院跑，太辛苦了！以后不要来了，我好了就回去，再者这里有你母亲照顾就行了……其实父亲说这些话的时候语气里除了有心痛我，但又有一种被人爱着的幸福感，我进门时看到他那期待的眼神就知道他实际很渴望孩子的陪伴。</p><p class="ql-block">一九年的五月底六月初，我每天给父亲打电话他从来没有告诉我他哪里不舒服，都说挺好的。一天中午母亲打来电话说父亲每天晚上都发烧，已经一个多星期了，这个电话就像当头一棒，晴天霹雳，因为父亲患有肝癌九年了，我立马打电话跟父亲说：您现在立马马上过来。父亲说已经中午了那就明天吧！我用命令的口吻说：必须现在马上动身，刚好下午还有一班车可以坐。我是想着下午趁医生上班前赶到。这一次母亲帮衬着我一起让父亲很快的接受建议。后面听母亲说：当时父亲知道是母亲“告状”</p><p class="ql-block"> 的，严厉批评了母亲，说孩子们都很忙，你这样不是给她们增加负担吗？让他们担心操心……</p><p class="ql-block">印象里这应该是最后一次与父亲较量倔强的力量，在那不久，父亲就永远的离开我们了。其实我们的倔强背后应该都是最柔软最温暖的地方。都是把爱隐藏在不想被对方看到的地方。只是现在想想，这样的方式对了吗？可是当我悔悟时却已找不到可以接受道歉的那个您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