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 人生中总有些情愫难以抹去,总有种声音无法忘却,像当年有线广播里传出的那胜似天籁的美妙声音。半个世纪过去了,那声音始终在我的耳畔萦绕,勾起我许多美好的回忆……</p> <p class="ql-block"> 当时没有电话、没有报刊,更没有电视,村民获取信息的唯一渠道就是挂在墙上的有线广播喇叭,村里人俗称“广播碟子”。它的结构很简单,木盒子里倒扣着碟子一样的黑色扩音纸,扩音纸的中间装有一小铁片,焊了两根线,木盒子正面巴掌大的一块地方用布蒙着,给这个小盒子增添了几分神秘感。从盒子里伸出的两根线头,一根连着外面的主线(实际就是一根粗铁丝),一根连着扎入地下的铁丝(学名叫地线),地线短可把地线末端的铁钉插入墙缝,但想要效果好、声音大,最好是在地线的末端接个粗些的铁条插入地下。盒子里的声音变低时,就往扎铁丝的地面上浇些水,最好浇点盐水,瞬间声音就变得洪亮起来。</p><p class="ql-block"> 那时村里大部分人家都有广播,简单一点广播的只有一个喇叭。好一点有单独的箱子,类似于现在的小音箱。</p> <p class="ql-block"> 起初听广播大部分时间都是在姥姥家。姥姥家离我家很近,有几十米远,二舅比我大三岁,那个小广播都是他鼓捣的。姥姥家里安了一个舌磺喇叭,后面有线圈、磁铁,算是“高级”的了,一般人家挂的是小纸片的那种,声音嗤嗤啦啦的。后来听说姥姥家的小广播是她们家的亲戚,会修理电器的吕永刚给安装的,记忆中挂在姥姥家堂屋的西墙上。姥姥家广播外面是个木盒子,还安装了开关。因为平时如果没有广播的时候,线连接上会听到电流的声音。所以不听广播时,就用开关控制。</p><p class="ql-block"> 广播电台的播出是有时段的,每天早、中、晚分三次播出,早晨好像是6点至8点,中午是11点30到13点30分,晚间播出时间长些,17点30到22点整。夏天早晨开播时间会早些,早晨的开头曲先是《东方红》乐曲,如金钟仙乐从九宵传来,深邃而悠远。待播音员宣告本站第一次开播后,紧接着管弦乐器齐鸣,雄壮宏伟的大合唱《东方红》唱响,那真是万乐齐奏,响彻云天,特具仪式感,庄严而神圣。晚上的结束曲是大合唱《国际歌》,这种方式经年累月雷打不动。</p> <p class="ql-block"> 那时很多人都会到姥姥家听广播,还没到播报时间,人们一个个望眼欲穿地看着墙壁上的广播,虽然在闲聊着,却期盼着节目尽快播报。就在大家急得抓耳挠腮时,墙壁上的广播陡然发出了一阵吱吱的沙哑声。人们见广播有了声音就如听到命令一样,都停止了闲聊,一个个瞪大眼神看着广播,二舅看着大家高兴地说:“谁也别吵吵了啊!节目马上就要开始播报了!”</p><p class="ql-block"> 听过几次广播之后,大家如同哥伦布发现新大陆一般,难以抗拒广播神奇的诱惑力,很快就有人去县城里买回来了广播,紧接着张三李四也买回来了广播。很快,村里很多的人家都安装上了广播。</p><p class="ql-block"> 那时通过小广播收听中央人民广播电台的《新闻和报纸摘要》,了解国家大事。放了学,我们还要收听《小喇叭》节目,随着“小朋友,小喇叭开始广播了”的童稚而清脆的童音,曹灿叔叔那熟悉的嗓音便不请自来,让我们的童年绚烂多彩。</p><p class="ql-block"> 当时熟悉的播音员有夏青、铁成、丁然、方明、葛兰、林如、雅坤,多少年只闻其声不见其人。后来在中央电视台1987年春节联欢晚会上由相声演员笑林、李国盛合说的《学播音》节目中,才见到几位著名播音员,感到特别亲切。</p> <p class="ql-block"> 后来,我求着二舅给我安了一个纸的广播,从姥姥家扯的线,放在奶奶堂屋里的东墙上,我的小床就支在那里,不过声音不大,信号不好。</p><p class="ql-block"> 有一天,我突发奇想,和钢铃同学一起,找了一捆很细的漆炮线,从管理区院子里靠西墙的伙房墙上偷接上广播线,经过老国(音读归)家前面空院子,顺着老李家屋后(东屋),在李保堂大伯家的屋缮头跨过大街,扯到我家南屋屋脊上,再到奶奶的堂屋,接到我的床前。信号很好,听了很长时间。后来有好几个人也去学着偷接,被管理区勤务员本村的小王发现了,全部掐断了,我也没再去偷接。</p><p class="ql-block"> 不久,父亲买来收音机,小广播就不再听了。我又找了一个小纸广播放到母亲屋里,用线和奶奶屋的小广播连在一起,和弟弟打电话玩,很有意思。</p> <p class="ql-block"> 党的十一届三中全会以来,农民最关心三件事:党的政策、科学种田、文化生活。农村有线广播紧扣农民的需求,精办节目,因而收到了较好的传播效果,基本上发挥了传播信息、宣传整合、提供娱乐等多项功能,是建国以来农村有线广播社会功能发挥最全面的一个时期。</p><p class="ql-block"> 20世纪90年代后,由于电视的迅猛发展,无线广播的兴起,曾经在农村中辉煌显赫的有线广播逐渐衰落了。</p> <p class="ql-block"> 对于我来说,不管现在的文化生活有多么的丰富多彩,童年时期的广播,给我带来的那种快乐,永远也无法忘记;广播播报的那些故事,深深地铭刻在了我的童年记忆里。如今我再有几年退休,每每听着收音机时,就情不自禁地想起了那个时代特有的广播,那个挂在墙上的神奇的喇叭,它播报的那些故事,依然清晰如昨……</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b>这正是:</b></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b>墙上一朵牵牛花,一根藤儿连着它;</b></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b>没有叶儿没香味,能唱歌来会说话。</b></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br></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b>外一首</b></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作者:钱仲江同学</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b>有线广播,无限回忆。</b></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b>喇叭虽小,伴我长大。</b></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br></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高鹏程 撰文 2022.01.04<b>)</b></p><p class="ql-block"><br></p> <p class="ql-block">『作者简介』</p><p class="ql-block"> 高鹏程,男,1966年出生,临沂高新区湖西崖东社区人,中国民主促进会会员,中国硬笔书法协会会员,中国散文学会会员,临沂市作家协会会员,临沂师范学校毕业,现为临沂河北小学书法教师,罗庄区文史研究员,原临沂市象棋协会副主席、临沂高新区书协副主席。著有《舒同书法(楷)技法精解》、《舒同书法(行)技法精解》等。爱好广泛,喜欢文学,尤其擅写舒同体书法。</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