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念村小学 文/笑傲江湖

笑傲江湖

虽然距离小学毕业已经三十多年了,但总觉得逝去的童年并不遥远。在我回村的时候,我经常会到小学里转一圈,看看那里的一草一木、一砖一瓦,往事纷纭,恍若昨日,历历在目。<div><br></div> 1<br>与村小学紧邻的西南角曾经是村小学的旧校区,我在旧校区里上到二年级,如果加上小学前幼儿园的一年时间,我在旧校区里度过了三年的光景。我觉得我是一个比较恋旧的人,虽然当时我尚年幼,时间也不算太长,但旧校区的小学经历却在我幼小的心里留下了深刻的印记。<br>旧校区的大门不大,整体构造为单坡顶砖砌大门,坐东朝西,门洞呈拱型,门额处刻有“知止好学”四个大字,整个大门端庄古朴、简洁大方。<br>走进大门,门的右手边有一间小房子,用于门卫居住。印象最深的是挂在门房前的一大截铁轨,是用来打上课铃用的。每到上下课的时候,门卫便拿出手榴弹一样的铁锤敲打铁轨,发出“铛铛铛”的声音。<br>校园中间是一条砖砌的小路,路的两旁是两排茂密高大的杨树。每到夏天的时候,杨树是那么的绿意盎然,给校园带来了无限生机和活力;每到秋天的时候,从树上便飘下手掌般大小的落叶,将校园点缀的色彩缤纷。在路的两边,各有一排砖瓦房,便是我们的教室。我们低年级的学生在东面一排的教室里,高年级的学生在西面一排的教室里。在校园的东侧还盖有一间东厢房,那是我们的幼儿园,我的学生生涯就是从那儿起步的。在校园的南面的东西两侧各有一个用砖砌成的乒乓球台。孩子们也没有什么像样的乒乓球拍,按照乒乓球拍的大小,用三合板制作成乒乓球拍的模样,也不需要粘什么胶皮之类,只是一张光板就能当乒乓球拍使唤了。孩子们要打乒乓球的时候,在台子中间摆上一排砖头就可以开打了。<br>记得幼儿园的老师叫张桂兰,身材高大,一头齐耳短发,嘴角处虽然有一颗不大不小的红痣,但一点也不显眼,反而觉得特别的好看。张桂兰老师有一张慈祥的脸,白白净净的脸上经常写满笑容,在笑起来的时候,会露出两排整齐洁白的牙齿,像晶莹剔透的玉石一样。张桂兰老师对待孩子们总是那么的热情大方,像慈母一样照顾着班里的每一个孩子,给我们讲故事、说笑话、做游戏…… 二年级的时候,我们班有将近30个学生,当然,都是本村的,而且大多数同岁。带我们的班主任叫张鸣巧,瘦小的身材,消瘦的脸庞,穿着十分朴素,稍长的头发也没有什么发型,也不事修剪,只是简单地用皮筋扎在脑后,也就是人们常说的揩锅刷子辫,亦俗称圪刷儿,或圪抓儿。她讲起课来声音洪亮,作为高个子的我,即使坐在最后排也可以听得清清楚楚。她的教学还是蛮严格,到了抽背学生们课文的时候,她会一个挨一个地抽背,背不会就别想回家吃饭,直到背会为止。如果反复几次抽背,连一篇简短的课文都背不会的话,她就会用教鞭狠狠地打向这些学生的手心。有时遇到读书不用心,还调皮捣蛋的孩子也会照打不误。那时候的孩子听话的很,觉得老师打学生几下是天经地义的事情,即使打得重了一点,也只能咬着牙忍着,常常有被老师打哭的同学,我也曾经领教过被张老师打手心。<br>当时的学习条件很简陋,课桌是用砖头活垒起来的,学生自己从家里拿上板凳,只有老师的讲课桌是木头的,还有抽屉,挺让我们羡慕的;教室的地面也是用砖铺出来的,可能是用的时间久了,地面坑坑洼洼,凸凹不平,每次打扫地面,学生们都得用笤帚抠着砖缝扫地,这样可以扫得更干净一些。冬天,教室的取暖用的是铁炉子,一根长长的铁皮烟囱伸到教室外,常常会冒着浓浓的黑烟。为了让教室里更暖和一些,老师们会把炉子烧得旺旺的,但那时候的天气太冷了,而且教室的密封性和保温性也不是太好,因此,教室里还是冷冰冰的。<br>为了保暖,每个同学都穿着厚厚的棉衣棉裤,身体显得十分臃肿,但一个个还是被冻得猴似的,很多同学的双手被冻得裂开了一条条的血口子,我也不例外。这时候,我每天上学前,母亲就会给我的双手抹上凡士林油,让双手变得湿润油滑一些。即使这样,我的双手上的血口子整个冬天也愈合不了,直到来年春暖花开的季节到来,血口子才会慢慢消失。<br>在冬天生炉子的时候,砖垒的课桌与木头的课桌相比起来,优越性就表现了出来。由于砖耐高温、不怕火,同学们就抽取砖台上的几块砖,在砖台子上掏出一个坑。然后用夹蓝炭用的夹子将炉子里烧得火红的蓝炭夹到坑里,再盖上写字用的铁板。不一会儿,铁板便被烤得火热,同学们就将冻得发僵的手伸到铁板上面烤手,自己所在座位处也被烤得暖和了起来。当然,这样取暖的方法老师是决不允许的,只能偷偷地干。<br>那时候,同学们用来写字的本子是个稀缺物,价格挺贵,学生们只有在正规写作业和考试的时候才会使用,而且还是正反面使用,不会浪费掉一张纸。学生们平常的草稿纸就由铁板或者石板代替。石板是专门用来写字用的,是用特定石料制作而成,厚薄均匀,大小和一张16K的纸差不多。为了防止摔破,石板的周围镶着木框,木框的四个角用细米丝打眼固定好。这样,即使摔破了,有时候顶多是石板上出现裂纹,但还是可以继续使用的。比起石板来,铁板就不是那么专业的写字工具了,大都是大人们自己加工制作出来的,常常制作成圆角矩形状,和石板的大小差不多。但写起字来没有石板那么顺溜平滑,要么是滑得写不清笔划,要么就是涩得写起字来吃力。<br>无论在铁板上写字,还是在石板上写字,都需要配套用到石笔。有一种专门用于石板用的石笔,细细长长的,长度大概七八公分,呈四棱柱型。新买回来的时候,二十支石笔为一捆,用皮筋捆得整整齐齐。为了省钱,同学们会用一种叫滑石的东西代替石笔,滑石洁白如玉,光滑圆润,质地柔软,倒也挺适合写字,只是写出来的字笔划较粗,没有石笔那么灵巧秀气。滑石笔比石笔要耐磨一些,如果不丢失的话,一块滑石笔可以使用很长时间。<br>与石板配套的通常还有一个石板擦。石板擦不需要专门去买,由各自的大人们把破布条卷起来捆好就行了。用石板擦擦石板的时候,石板总是有点花,即使反复擦也是泛着白色,影响写字效果。这时候,同学们干脆往石板上吐上一口唾沫,再用石板擦擦,这样就又恢复得光亮如新了。由于经常吐唾沫擦石板,把很多孩子的石板拿起来闻的话,就会闻到一股奇特的臭的味道。但,村里的孩子们是没有那么多讲究的,还是照擦不误,管它臭了香了,反正怎么用起来好就怎么来。孩子们常常会将石板擦丢掉,就索性用袖子当起了石板擦,久而久之,一个个孩子们的袖子全是明晃晃、白亮亮的。 2<br>到了三年级的时候,村里在紧邻学校的东面盖了新的教室,我们便搬到了新的校区。<br>总觉得新校区的大门太简单了,就是两个砖砌的墩子加一个铁栅栏大门,没有旧校区的大门富有艺术性,但比旧校区的教学条件要好多了。教室是两排新盖的平房,高大宽敞了许多;窗户是新时兴的钢结构窗户,全都安装上了玻璃;教室地面虽然还是砖铺的,但比以前要平整多了;课桌全部换成了清一色的木制课桌,既轻巧又平整;每个教室还安装了电铃,只要门卫在门房里轻轻一按,每个教室就响起了清脆的铃声。<br>那时候,孩子们的学习挺轻松的,不像现在这个进课堂、那个进教材,学这个,学那个,八大米弹花,一大堆要学的课本,生怕孩子们知识学得不够。即使礼拜天,很多家长们还要让孩子们学这个特长学那个特长,美其名曰是不能让孩子输在起跑线上,把孩子们的时间挤占得几乎就是学习、吃饭和睡觉。我们书本不多,也不厚,难度也不大,只要你稍微用点心,上课的时候注意专心听讲,考试就可以轻松通过,考个八九十分不成问题。即使你不好好学习,成绩比较差,父母们也不会苛责,顶多骂一句“你这个死孩,成天起来白灯瓜瓜献土了,看你考下的个成绩,还嫌你丢人了。”骂过之后也就没什么事了。不像现在的家长,补课吧、请家庭老师吧、盯住孩子辅导吧、买辅导教材吧,变得法子让孩子们提成绩,有的甚至还体罚孩子,用擀面杖把孩子打得哇哇大哭。在这样的学习环境下,我们就有大把的时间玩耍了,不论是下学后,还是上学前,还是课间时间,都会将各种空余时间利用起来,玩得忘乎所以,特别是寒暑假的时候,更是成天玩耍,村里村外野刮,一天也不着个家,不和父母打个照面,只有玩得累了饿了,才会带着满身的尘土,黑眉二眼地回家去了。回到家里,母亲们常常会大声地训斥,“看这个祖爷爷,把我的衣裳毁成啥样子了,也不怕狼拖鬼拽了。”然后拿扫炕笤帚把孩子们身上的尘土扫干净,也知道明天这些野孩子们又会刮打地没个影,衣服照旧会杂沓得一塌糊涂,也不用洗,明天照旧让孩子穿上野刮去吧。只有衣服再脏下去的话就洗不出来了,母亲们才会给孩子们替换上一套干净衣服,继续放任孩子们尽情地玩耍。等美美地玩了个够之后,到了快要收寒暑假期的几天,孩子们这才急眼了,再不敢在外边野刮了,赶紧把落下的功课补上。<br>说起玩耍来,那时候我们的玩耍项目太多了,蹦溜溜、甩元宝、跳皮筋、跳方格、扎步界、丢骨头、丢核子、老虎吃子、顶拐子、捉迷藏、打火枪,等等,真是五花八门,应有尽有,再加上抓蛐蛐、灌黄鼠、弹弓打雀、耍水等一些野外游戏,那就更加丰富多彩了,把每天都会安排得满满当当,不像现在的孩子们,除了玩手机还是玩手机,每天抱着手机不离手,游戏少得可怜,有的即使玩悠悠球、碰碰车、打台球之类的游戏,也会花去大人们不少钱。我们那时候玩的游戏,是不需要花一分钱的,所用的玩具都是就地取材,因陋就简,自己手工制作完成。 在这些游戏中,我擅长好几种游戏,在一班班的玩伴中水平也不赖,比如;蹦溜溜、甩元宝、丢骨头。蹦溜溜,也就是弹玻璃球,是一项群体游戏,一般四个人参加,两个人组成一组对家。在玩耍前,事先在地上划出溜溜要弹进去的位置,然后将溜溜往墙上一蹦,溜溜弹到哪儿算哪儿。玩者将溜溜从所落的位置捡起来向所划的位置投掷,谁家先弹进去就算谁家赢了。为了阻止对手弹进去,玩者就会使出浑身解数将对手的溜溜往所划位置的远处弹走,越远越好。在地下还专门设置了陷阱,如果一个人的溜溜掉到了陷阱里,是不能用手捡出来的,必须让对家去救,对家要用自己的溜溜将掉进陷阱里的溜溜弹出来才算获救。为了将对手的溜溜弹得离划好的位置更远一些,玩者就使足了劲地向对手的溜溜砸去,有时会把对手的溜溜砸烂,但,如果对手的溜溜比较硬的话,反而会将自己的溜溜砸烂,玩的人都以砸烂对手的溜溜为荣。所玩的溜溜种类大致有三种:花蛋、水蛋、磨砂蛋,都是玻璃做成的。花蛋的里面一条花瓣一样的花纹,透过透明的玻璃看,红黄蓝相间,色彩艳丽,煞为好看;水蛋全部是玻璃做成,透明如水,光滑溜圆;磨砂蛋使用了磨砂工艺,玻璃是半透明的。溜溜有大有小,大的麻雀蛋一般大,小的指甲盖一般大。遇到大溜溜,我们会和对家合起来一起对着大溜溜狂轰烂炸,为了就是把大溜溜砸烂,不为别的,嘿嘿,为的就是让拿出大溜溜的人颜面扫地。在一番围攻之下,通常会把大溜溜打烂,即使砸不烂,也会砸得大溜溜遍体鳞伤。当然,自己也会付出惨重代价,有时候会把自己的溜溜砸得烂掉好几颗,最后留下来的溜溜也是体无完肤,浑身是伤。<br>甩元宝也是一项很好玩的游戏,材料易得,制作简单,把家里的废旧书本、报纸叠成元宝就行了。元宝呈正方形,正面有两条呈十字型的对角线,背面则是一个完整的平面。材料不一样,叠出来的元宝就不一样,根据大小和厚薄,元宝的叫法有厚靴子、猴牛犊、薄扇子等,在甩元宝的时候,会根据对手元宝的材质、大小、厚薄,用不同的元宝对付。决定输赢很简单,只要将对手的元宝拍得由正面翻到背面就行了。别看输赢简单,要想把一个紧贴在地面的元宝拍得翻转过来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需要一定的技巧才能更多地赢取对方。伙伴们为了让元宝贴得地面更紧,会将元宝的四个边尽量向下包一点,把元宝的背面包成圪凹型,增加对手翻转元宝的难度。对手则使用蹭、滑、扇、撩、跄、铲等各种打法,想方设法把对方的元宝拍得翻转过来。在相持不下的时候,为了赢得游戏,伙伴们在甩元宝的时候,就会偷偷用手来打宝了,有的人甚至将手指头也磨出了血,一番嘻嘻哈哈地取笑和争执后,大家再重新强调规矩,继续比拼高下,一见高低。<br>丢骨头也是我最爱玩一项游戏之一。骨头取自羊膝盖处的一块方方正正的骨头,一共四个面,上下两面平整,可以将骨头平稳地立起来;一个侧面呈凹型,另一个侧面呈凸型,以辨别正反两面。丢骨头可以两个人为一组玩,也可以四个人为一组玩,按照规则和顺序一个人接一个人地玩。玩得时候,玩者将一把骨头(一般是五颗)丢到地下,挑其中一颗拿在手中,把这颗骨头向高抛起,在未落下前,玩者要将地上的骨头由一个面翻到另一个面,然后伸手接住落下来的骨头,先翻转完四个面的人获胜,获胜之后可以继续玩。如果抛起的骨头中途落下时玩者没有接住,掉到了地上,就算犯规了,就得让出玩耍的权利,让下一个人玩,依此类推。丢骨头玩得就是眼疾手快。我丢骨头的技术非常好,手也快,抛起的骨头在未落下的时候,会一下子翻转好几颗骨头,然后一把搂起,干净利落地完成游戏。<br>还有一项有趣好玩的游戏是打槐花吃。并不是所有槐树的花都可以吃的,只有洋槐的花才能够吃,而且要在槐花长成花骨朵,花瓣刚刚裂开的时候打,这时候的槐花才最甜,吃起来口感也好。如果等到槐花的花瓣全部绽开的时候,那就没有什么味道了。那时我村里的洋槐树只有一棵,就在我们小学校长张玲芳家门口外(当时还不是校长)。到了槐花满枝的时候,我们几个小伙伴就开始了打槐花的游戏。槐花树很高,槐花又长在枝头,即使爬下去也够不着。我们只能用扔半头砖的办法去把槐花砸下来,一次砸不着两次,两次砸不着再砸,就朝着槐花多的地方砸,总能砸得落下一大片雪白雪白的槐花,落英缤纷,煞为好看。这时候,我们会捡起一大把一大把的槐花,白墩墩的花瓣、绿盈盈的花苞,嚼起来是甜丝丝的感觉,至今想起来都是余味无穷。因为槐花树就在张老师家的家门口,我们经常会把砖头扔进张老师的院里,在我们吃得正起劲的时候,总会听见里面传出张老师爱人咳嗽的声音,然后大声喝斥道,“这是谁家囝爷了!打往人的了!我打折你们的腿!”一边叫喊着,一边是听起来好像跑出来要打人的样子。这时候,我们就马上撒腿逃得远远的。当我们看到他又关门回家后,又跑过来继续砸起来了。现在回想起来,其实张老师的爱人不是真的要赶我们,更不是真的要打我们,他就是想上一趟厕所,生怕我们这时候再扔出一块砖头打到他的头上而已,他摆出要打的样子也只是虚张声势,吓唬吓唬我们罢了。哈哈,现在回想起来,当时的我们真是天真可爱而又淘气的要命。<br>除了玩各种各样的游戏,我们还有很多的体育项目,也算是一种寓玩于学的游戏罢。在校园的南面有一面围墙,围墙上开着一个圆圆的月牙门。从月牙门出去便是我们学校的操场,农忙的时候也会当作打谷场使用。操场有一圈圆形跑道,跑道线是用平立起来的砖头砌出来来,一圈二百米。操场南北向有一对篮球架,是对铁管焊出来的,球框上也没有网兜,球进去后便会乱蹿。孩子们都喜欢上体育课,因为上了体育课就不用学那些枯燥的书本了,能够可着劲地玩了。这时候,孩子们就七手八脚地从体育室里拿出了鞍马、跳绳、大绳、篮球、足球、铁锹等各种体育用具,有的玩鞍马;有玩跳绳;有的甩起了大绳,吆喝着其他同学们进绳子里面跳;有的拿铁锹挖出沙坑,放上跳板,玩起了三级跳;还有一群孩子们打起了篮球。孩子们打球的时候也没有什么章法,球在哪儿,浑家儿就一蜂窝往哪儿抢,全然没有打篮球的样子,但总是玩得大汗淋漓,痛快得很!我从小就喜欢体育运动,这些体育项目都玩过,虽然没有什么水平,但只把这些项目当作一种游戏,玩得高兴了就心满意足了。 从小学毕业后,我便去了邻村的中梧桐村上了中学,结束了我的小学生涯。在小学时,我们丝毫没有学习的压力,也没有生活的烦恼,虽然在一二年级的时候学习条件有一些艰苦,但留在心里的都是无尽的欢笑、无尽的乐趣,我度过了一个无忧无虑、无拘无束的快乐童年。<div>虽然三十年过去了,但小学种种往事却记忆犹新。每当生活中出现困惑失意的时候,当我想起我的童年,总会给我带来许多会心的微笑,一切不如意事都会烟消云散。<br>如今,我们村里已经没有了小学。在2011年的时候,镇里在新区建起了金晖小学,把全梧桐镇的小学进行了合并,村小学便合并到了金晖小学里面。自此,我村的村小学便再没有了学生,顿时失去了往日的生气,整个学校空荡荡的,没过几年,学校更是日益破败。<br>村里的孩子们去了金晖小学上学后,学习条件比以前要高了很多,平房变成了楼房,土锅炉变成了集中供暖,教室比以前也宽敞了许多,学校的师资力量、基础设施、教学设施、学习环境等都得到了前所未有的提升。我曾经去过金晖小学,在教学楼楼道的宣传橱窗里我看到各个村小学的照片,里面就有一张我村小学校门的照片。顿时,一种亲切感油然而生,好像回到自己的家里一样。村里的孩子们有这么好的学习条件,虽然旧的村小学没有了,但我还是觉得十分欣慰,村小学也算有了一个好的归宿。<br>3<br>“别梦依稀咒逝川,故园三十二年前。”时间可以流逝,但对村小学的怀念却历久弥新。我就像一只被放飞的风筝一样,即使飞得再远,一根长长的丝线却总是紧紧牵在手里,丝线的另一头是魂牵梦萦的故乡还有村小学,还有那些可爱可亲的老师们、同学们。<br>回到村里的时候,我总喜欢到村小学里走走。记得高中毕业后,我又一次来到村小学,校园中间的小路两旁的梧桐树长得高大粗壮,树干足有两米多粗,茂密的蒲扇一样的大叶子将小路遮掩得严严实实,虽然当时正值夏季,但给我一种清凉通爽的感觉,让人特别惬意。看着这些梧桐树,我的思绪立刻回到了从前。这些梧桐树是我们当初亲手栽植的,不经意间,当时的一棵小小树苗如今已经长成了参天大树。记不清哪一年,我曾经和伙伴在一棵树的树干上用小刀刻下了深深的标记,约定在若干年后,看看这个标记是不是依然存在,会不会随着树的长大而慢慢变大。我努力在每一颗树上搜寻着当年刻划的标记,但已经找不到当年的模样了。教室依旧、围墙依旧、校门依旧、操场依旧,我参观着我曾经学习过的教室、看着我曾经玩耍过的地方,漫步在我曾经走过的小路,心里是那么的踏实和温馨,好像躺在了母亲温暖的怀抱。<br>我怀念曾经的校长田富香老师,想起她高大的身材,稍胖的身体,笔直的腰板,洪亮的嗓门;还有接任她的校长张玲芳,是学校里出了名的严师,对待每一个学生都是严格有加,会想起她那严厉的表情、批评学生时的样子,还有那根让每个学生都发怵的教鞭;我怀念我的班主任武翠娥老师,她有一张冷峻的脸,有一种不怒而威的气势,即使她不说一句话,只要她冷眼一看你,你会觉得她的眼睛像一把锋利的刀子,深深地刺向了你的心里,让你不得不慑服于她的威严。我怀念我的数学兼体育的张定一老师,他有一个机智聪明的大脑,他的讲课生动有趣,总能将复杂的问题用简短的话表达清楚,让我们更好地掌握数学知识,还会想起他健壮的体格,为我们示范跑步时刚健有力的身影。<br>我怀念我的那些同学们。范永录,我们的班长,他的学习总是那么优秀,是班里的三好学生,一直让我羡慕不已;张孝兵,我最好的伙伴,从幼儿园一直到大学毕业后参加工作的三十多年来,虽然他在初中毕业后就谋了职业,接着很早就结婚生子,但兄弟友谊从未断绝。可惜前年由于患上直肠癌去世了,令人痛心疾首。还有杨正景、张孝云等,都是我童年时候很要好的玩伴,在一起度过了人生中最快乐、令人难忘的美好时光。<br>三十年来,和小学同学之间的联系从未断绝,也不可能断绝,因为从小时候开始,和同学之间的情谊已经像一颗种子一样,深深地扎根在故乡那片富有深情的泥土中。在本命年的那一年,按照村里的风俗,凡是过本命年的一班同学们都要为村里免费举办文艺活动,还可以为村民办一些实事好事。一来,按照中国传统习俗来讲,本命年对于一个人来讲,是一个劫难年,如果不做一些行善积德的事情,会遇到一些不吉利的事情。因此,为村民们举办文艺活动有着趋吉避凶、消灾祛难的说法。二来,同学们自小学毕业之后,都各自忙于学业,学业完成之后,又忙于各自的事业和家庭,以本命年为机,将同学们召集起来,谈谈心、叙叙旧,共话同学情深,也是一件挺有意义的事情。自本命年举办活动后,同学们之间的联系更加紧密了,后来还建立了微信交流群,为加深同学情谊搭建了一个很好的平台。</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