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回忆录(六)

咬定青山

<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b style="font-size:22px;">乡情后记——我的童年</b><b style="font-size:20px;"> </b></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0px;">好麦先生</b></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我出生于1922年12月5日,祖母周氏健在。我父亲舅父的小女婿拾哥留学美国,学的是农业学科。他约同学Hommel(中译:霍梅尔)来华考察,到了宁波,遂专程来我家做客,也住下一些时间,家人称呼他好麦先生。那年我二岁,在我记事里印象不深了。我成长后,见灶屋小菜橱抽斗里尚留有西菜刀叉。母亲说,好麦先生抱过我,还给大家照过相,年久了,相片不见了。好麦先生调查新庄农户生产、生活情况,将农具收集拢来,摆放在祖母念佛的纱头间门外的天井石板地上拍了照。</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1946年我在上海大陆饭店504室大业行工作时候与位于外滩27号的怡和洋行有业务往来,隔壁28号格林邮船大楼低层是美国领事馆新闻处阅览室,里面书很多。偶然我看到一本大红色精装12开本的书《China At Work》,仔细一看,英文版内还有中国手工业,女工们坐独轮车去工厂上班的插图照片。忽然翻到一页地上摆满农具、蓑衣、竹夹帽等照片的插图,说明是中国南方的农村。这本书正是Hommel所写。我借出来给父母亲看,他俩说这真是有缘份。祖母、祖父已不在人世了。</span></p> <p class="ql-block">德裔美国学者鲁道夫•P•霍梅尔(Rudolf•P•Hommel)于1937年出版的《China At Work》</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18px;">【注】霍梅尔1921-1930年在中国进行手工业调查时,历史上第一次采用照相记录方式并配合测量手段,翔实而细致地著录了中国传统手工技艺及其器具,涉及劳动工具和器物120多小类,千件之多,几乎涵盖中国人日 常所用。调查记录范围之大、所见样式之古老,都是空前绝后的,本书具有重要的学术价值和历史地位。</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18px;">这部图文并茂的著作,其中还包含着作者的平民意识、人文精神和对中国人与中华文化的尊重。</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18px;">该书</span>中译本《手艺中国》2012年1月1日由北京理工大学出版社出版,别名《中国手工业调查图录1921-1930》</p><p class="ql-block">作者鲁道夫·P·霍梅尔</p><p class="ql-block">译者戴吾三。</p> <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0px;">我成了半聋</b></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在我十四岁前,家里已有姐姐金杏、妹妹银杏、二弟经纬、三弟经繸、四弟经绪。姐姐上学早,要做功课,要学结羢线、针线生活。家里小人多,请来帮家务的先后有阿玲、章家人、奶妈杨阿姨、周梅卿阿姐等。</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四弟一周岁后,姐姐右手腕关节上长了一个硬块,高起来,实在抱不动四弟。隔壁文有舅母家招了一个女孩子做童养媳,十多岁了吧,跟我差不多,人较矮小,却嫌她吃饭不会做家务,经常打骂,还用钉被头的针刺她。</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当年我十岁,心里很不平,跟母亲说,把她叫过来,三顿饭在我们家吃,白天只抱四弟,给她衣服穿,晚上回去。舅母一口答应。我家地方大,有两个天井,种了各种花,一棵黄杨树,一棵金桔树。一个厅堂,一个客堂,两个厨房,房间又多,女孩抱了四弟很开心,到处玩玩,四弟也喜欢。但是,我心里感到酸楚,好好一个小女孩,为了吃口饭,离家去受苦,做爹娘的忍心么。在我们家一起坐下吃,母亲、姐姐给她夹菜。啊!人生。</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有一天我写好字,在后客堂用银挖耳挖右耳朵。小女孩抱着四弟弟凑过来,叫大哥,殊不知这一凑,撞到我的右手上,格的一声响,耳朵被银挖耳重重一刺,痛极了。我用手一捂,血从里头流出来,我到处找棉花塞住,轰轰轰的声音响个不停。后来血大概止住了,痛觉像在一脉一脉跳动,轰响在继续,右耳听不见声音了。随着我年龄增长,轰响跟着我远走天津。直到我廿六岁结婚还在响。三十岁后轰响消失了,但听觉不行了。当初我不让家里人知道,怕小女孩不抱四弟了,也可能会被她的婆母痛打。这八十多年来,人家对我讲话,头两句我什么都不知道,拼命猜,他在讲些什么。雄如说我是“将迷聋”。</span></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0px;">三弟遇险获救</b></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小时候我读书成绩良好,二弟难以跟上。后来他在水龙埠头借房开咸货店谋生。</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我十一岁那年夏天,有天下午三弟跟着我到小琴房外临河边玩,高高的石砌平台上有一片空地,那里是泥土地,长满杂草,我的目的是看一种野生小菜瓜长得怎么样了。三弟六岁,脚踩了野狗屎。他一个人跑到平台下河边的埠头上去洗,踩到石台阶最下面一格上的青苔滑倒,人掉进水里去了。我不见他上来,大声叫他,我赶快下去,这时三弟已在水中拼命挣扎,我无法拉他的手,他在水中越来越远了。我急中大叫“有人跌落河里了”,“快来救救啊”。这条河的右边是两条河转弯交叉的地方,水流急,下面必定有漩涡。三弟的身体若再向那边漂过去,人被吸住往下沉是没救了。说也希奇,就在万分火急关头,河对岸一位农民伯伯急步跑来,他肩上扛着锄头,急忙解开停在河边大农用船的缆绳,使劲一撑正好够上尚在水中沉浮扑打的三弟,一把拎起放在船的大舱里,让他反趴着吐水。过了一段时光,他把三弟送上岸平放在地上,三弟得救了,千谢万谢都不够,谢谢救命恩人老伯伯!!!</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天虽然热,从水里救上来的三弟冷得发抖。老伯伯将船掉了头往左面河道摇走了,我不认得他,是外村人。</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我脱掉三弟衣裤,拧干了晒在太阳下,干了穿上,见他不惊恍了,领他回家,到屋里什么也没有说。三弟命大!</span></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0px;">龙舌港</b></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离开新庄不远,有一个叫龙舌的地方。向前走,得先经过龙尾亭,亭子很大,是骑跨于路中的风雨亭,墙壁上张贴过我童年时书写的医事广告,几十年风风雨雨,还能看到它的存在。走出凉亭,远远望去,这条宽阔的河道上浮着一条硕长的像舌头样的土地,它10多米阔,数百米长,从前方尽头龙的嘴巴里伸出来。龙头的两只眼睛是两座并联着的大石桥。不叫你不信,桥边有大树,是龙的须发,你越远看,这条龙活了。弟妹们呼叫,阿拉这才亲眼看到了。龙舌也是活的,它上头长满了灌木、茅草。不幸的是活灵灵的龙舌四分之一处被截断了。这一截,河水立刻泛红。后人想尽办法用大量石块泥土去填补,想把舌头接拢来,可是难以成功。</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传说中的目讲僧,他看风水如神。心知这是龙脉天堑。陈三木到处破坏风水。他是明朝子民,却拥护满人入关夺取大明江山。京剧大闹九江口,目讲僧和陈三木斗法的戏文我年轻时看过。</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宁波南门外,环城河畔河道由南往东转弯,两岸柳树成荫,岸上有一座十分优美的禅寺柳亭庵。寺内大殿里塑有十八罗汉。唯有目讲僧的立体型坐像另处一个独立佛阁,它坐着,右手拿着一个看风水的格向盘,真是栩栩如生。近看有点害怕,远看像是一个活人。鬼斧神刀塑出这么奇妙的活佛来。大殿外有一口大型的放生池,池水总是在沸起着,水是活的。和尚告诉我,水脉通东海。神奇了。柳亭庵,我少年时代去过多次,父亲带我住过客房。在永安行工作时去的更多次了。</span></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0px;">小潺</b></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离村中心不到一公里的地方,一面陆地小道入口,进到一个三面被水围住的土地,约有两个篮球场大。村人叫它小潺。我无法在字典里查到确切的字样。这应该属于小型半岛式的地方,不能种植什么农作物。从入口开头生满了密密丛丛的笔竹。竹子长到半岛的临水的边上。人一进岛,野兔惊得飞跑。人迹罕至,小人不敢去玩。怎样过去呢,因为新庄实际为水所围,那么如何同邻村交往呢,靠桥。</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第一座是云锦桥。从外婆家长弄堂出去右转弯不远便是,村人叫它后桥头,桥上栏石上有时坐满人,在谈天说地。过了桥是一条沿河长街,开了不少店家。信丰南货店规模最大,邮局将信件送到店的柜台口就走人了。村民们自己过桥去取,我认为太古老,无人保管,被拆、被偷有之。报刊到你手里时,被人家看过了。邮包是邮差送到家,情况不多罢了。</span></p><p class="ql-block"><br></p> <p class="ql-block">云锦桥</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躬耕义务小学造在长街上,学校很漂亮,里头有许多房屋,上海中学也比不上。街上有躬耕里,街面开店,总门进去,是一排住房供人居住。这是二十年代西风东渐,完全按照上海新式学堂方式配备,教师有十多位,体操有黄绿两种制服,黄铜、紫铜吹号喇叭,仿真步枪,长短哑铃,音乐有风琴,有校歌,老师住校内寝室,有厨房,饭师傅开灶。操场在校后墙内,这一整套,人员工资,经费都由舅公周茂蘭拨付。</span></p> <p class="ql-block">躬耕学堂的长廊</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第二座是躬耕桥,在长街尽头,对河是季家,早无人烟,已成民国以前明朝达官富人家族的墓地,都用石头石板所造,规模阔绰,若在坟旁搭个茅舍住人不成问题。河对面是邻村张家漕。过了桥有石板路,走,走,一直走到浮石塘庙的庙东门外,周家新祠堂,五百房村民住屋的大空地,过了五百房,是荷花池,阊门口右边沿河到水龙埠头,进阊门是两旁高平台,左边墙壁竖了一座高大勒石,刻着阊门历史,阊门口旁有两个左右石平台,有长石凳,都被人坐、活动磨得乌黑发亮。这里比后桥头还闹猛。阊门内,是仲房堂前,转弯是村中心了。</span></p> <p class="ql-block">浮石塘庙</p> <p class="ql-block">周氏宗祠</p> <p class="ql-block">荷花池</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第三座桥是通往小潺方向一大片土地的,我无法看到桥名。我只带着二弟、三弟去玩,以为他俩能够走的。家里地方虽大,但没有这野外地方大,野有野趣,眼界开阔了。站在半岛边上,放眼向外望去,河水泱泱,水与天连在一起的美景,水龙埠头的河水无法跟这里比了。我曾经几次,一个人,伏在桥堍头底上,这里的水清洁得能见到河底。我用细软竹子顶尖杆枝系上店里买来的细铜丝,接上棉纱线小鱼钩,蚯蚓为饵,钓上老虾公和土布鱼(塘里鱼),这种小生命都休息在桥石缝里水中。</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在水稻田里摸田螺,一个上午我可以摸到七八斤。我捉黄鳝是快手,只要它被我发现,无论稻田里还是它在洞内吐水,都逃不了啦。捉回来后可以养起来,餐桌上常有河鲜。有一年,天大旱,村里大人结队去村外河床尚有水的地方去“搞坛”。我也跟了去。我跳进混水,东摸西摸一无所获。忽然,有一样东西从两只腿中窜过,不一会儿它又来了,我弯腰,双手下水去捉,这是一条大鱼,浑水中乱窜了,一下把它抱住,出了水面,我忙请大人帮助,拉我一起上了岸。原来这是一条特大白水鱼,有从我的肩胛拖到地这么长。众人大呼,经纶中头彩了。这时远处有人高兴大叫,我摸到一只大甲鱼啦。父母亲将大鱼加葱姜红烧14碗,送外婆和邻居6碗。</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第四座是石板搭起的大板桥,它横跨高山娘子中弄堂通到后埠头的交通桥,牛也可以走。这条河是外面弯进来的小河,河对岸长满了一排古柏树,路两旁做平民坟滩。河水通道终端里支漕。走过坟滩小路转过左弯,一片大平地,不种水稻。荠菜,马兰头长得可兴旺。二弟玩得热了,脱掉新做的棕色毛哗叽呢夹袍子,挂在灌木丛中,忘记拿走,回去寻,早已不见了。新庄人也有不老实的。</span></p> <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0px;">七港口</b></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从云锦桥过河,到对岸,沿河边的大路上往前走,过承啓小学,石板打作场,走过夏家、李家,前方就是七港口。港区没见居住人家,因为农田都在离河较远的土地上。这里河道四通八达,港面又阔,河水碧清,是水深的原因,村内的河道不甚宽,河水泛黄,居民集中在用,比不上这里的。在港的交汇点,岸上有一座寺院,香火甚旺,它叫什么寺,我人小不知道(吉祥禅寺)。老远就可以听到寺里和尚在做佛事,敲击法器的和谐声音。我去过的寺院不少,感受穆肃、庄严、寂静,劝人为善的气氛不止一次,回来告诉母亲,她说,你人太小,少想。</span></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0px;">放风筝</b></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过了云锦桥,长街对岸一块荒地人们叫它季家。古时候,姓季人家在这里居住生息,可能一场大火,烧个精光,只留下一处房屋样的断垣残壁,其后人不知何处去了。附近长有野枸橼树,还结了青色的果实。灌木杂草丛生,没有树木,空旷凄凉。另一块地大了点,是历朝大官、贵人的墓地。墓很大,顶部高高的堆满土、长草,小树也有。墓的主体由石板砌成,园周围住,铜墙铁壁一样,石与石衔接处,精密无缝。难怪几百年、上千年,屹立无患。墓的朝南一面用石头筑了拜坛。拜坛宽大,墓碑直立,基部深埋地下,不会倒的。两旁有长石凳,中间有石桌、石凳,地上铺石板,永远不长青草。墓群的拜坛,一代看一代,式样相差无几。再远一点地方,年代一定久远了,没见一块石头,堆得小山一样高高的,孩子们爬上去,滑下来玩。</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我带弟弟妹妹来放风筝。父亲给我扎的瓦片鸢放上去,绳上系了一个木桩子,插下地,但要看好,不能让风筝掉下来。我一面做功课,把山羊绳子放长,让它吃木莲藤叶子。大弟弟在小山头玩,小弟小妹在古墓拜坛玩抽线绷、猜谜语,草地上翻跟斗也是他们最开心的活动。下山的太阳在收脸了,有凉风了,赶紧回家吧。大哥,什么时候你再带我们来啊。羊吃饱了肚子。弟妹们排好队,我背了风筝,牵好羊,走原路回家了。</span></p> <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0px;">高山娘子实则高山仰止</b></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我家新庄大宅屋后有一条大弄堂,贯通于前头仲房堂前(周氏孟仲季三房)后面孟房大堂和大厅,厅高如三层楼,前后无门,厅两侧为小弄堂供行走。季房堂前造在五百房隔壁的一片大空地上,木栅栏门,空堂堂的,简单极了。季房族人可能官小。大厅前正方高出挂着一块巨大横式匾额,贴金底板,上书颜体黑色大字“高山仰止”。</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明朝大学士礼部尚书太子太保周应宾的门生从福建水路运来木材建造此厅堂,巨大匾额是他们所挂。大厅的柱子粗大,两人合抱还拉不着手。厅堂前一大块广场,左边有两对石头旗杆夹,右手前方有一个长方形水池可能是供马匹饮水。大厅有四方活络戏台,品起来就可以演戏的。我家有高马凳,阿姨把它安放在靠墙处让我们小人坐好,不被人家挤来挤去。</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大厅广场前右边向中弄堂路口有一座小山形状的高大土堆,有坡度可以从外侧面爬上去,一直到顶,顶部与隔壁一户竹林人家的屋顶持平,瓦片就在眼前,小孩子把小石子抛在瓦片上的声音给阿婆听到了,她骂娘了。她的房子的大部分墙紧贴在这个大土堆的身体,不知道先有大土堆还是先有阿婆的房屋和竹林。仔细看,大土堆原来是一座坟,露出在路边一部份都砌上了石头围墙,而且已深深下沉到地下了。在京城做大官的家族允许别人在堂皇的大堂和大厅面前造坟呢,这么久,没有一个权力人士干涉在村中心居民区造坟墓呢。</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高山娘子的叫法,一代又一代相传。美丽的故事人人皆知。相传住在贴邻人家,夜晚在屋里做些生活,迷迷茫茫中听见啾啾啾一群小鸡从黑暗远处飞跳过来,一忽儿在眼前消失。人们早就在说,大土堆深埋着一位小姐,小鸡是小姐的金银宝贝化身。人是捉不到的。新庄人都晓得。我家弟妹多,我无数次带去爬小山,山上长出野芋艿,小而苦,不能吃。扁豆宁波人叫半日豆。还有一种紫色草本浆果,一揿流出蓝紫的汁水。山的另一下坡平地,竹林的根茎,抽出墙外生发小笋,很好玩。</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可敬可爱的姐姐,可爱的弟弟妹妹,我们是同胞手足,我是一如既往地眷念你们。</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可爱的故乡,我的童年和少年在你黄金般的热土度过。</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可怀恋的美丽新庄,魂牵梦萦的故乡,剪不断的乡土情结,忘不了你对我给予大自然的雨露滋养,催我成长。</span></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2012年4月22日</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壬辰年四月初二日 </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星期日</span></p><p class="ql-block"><br></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