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生

鹰

永 生

一直想着写写妻子，但总是会控制不住恣意纵横的泪水，所以也一直不敢提及妻子，更不敢去想，一切都恍然如梦。转瞬妻的生日即将到来，痛定思痛，忍住伤悲，故还是决定写写妻子，以此怀念并安抚自己的内心。

2021年6月6日（星期六）一大早，妻跟往常一样先我起床，快六点半时，我听见我们租住屋外面有挪家具的声音，心想谁家这么早在干嘛？就起来出来查看，到了客厅，一看妻瘫坐在沙发上，感觉像是累坏了，再一看：客厅里一个仨人座的大沙发，被妻挪到了凉台，她把凉台上放的按摩椅给挪了进来。见此情景，我惊呼到：你不要命啦？那么重的沙发你挪它干嘛？妻有气无力的回应着：我挪都挪了，你还说我干啥？你帮我倒杯水吧。唉，看着她很累的样子，我不敢再说啥，赶紧倒了杯水给她，又问她：哪难受？要不要去医院？她回答说：可能是累了吧，我也不知道要不要去医院。我说：我给你测一下心跳，不行的话就去医院看看。我就去屋里拿了听诊器，给她测心跳。听了半天听到心率六十多跳。我说心率倒正常，可能就是累坏了吧，你先歇歇，还是不舒服的话，咱们就赶紧去医院吧。我就把听诊器放回去，刚走出来，就看见妻靠在沙发上抽搐开了，吓得我赶紧跑到她跟前，一边喊着她，一边给她掐人中，同时赶紧掏出手机拨打了120，喊叫着让120赶紧来，告诉了120具体地址，120不让我挂掉电话，说要指导我先自行急救，让我把病人平躺放下，然后进行胸部按压。与此同时，我拿起妻的手机，赶紧又拨通了我儿子电话，让他赶紧过来。我按照120的指导不停地按压着妻的心窝，嘴里不停地喊叫着妻的名字，多么期盼着她能缓过来，大约十一二分钟后，120和我儿子同时进来了，120投入了急救，抢救了一会就说送医院，上了救护车后医生仍在抢救着，到了医院心电图显示成了一条直线，医生把情况向我说了，问我还抢救不？我哭着大喊，赶紧再抢救一次吧。经再次抢救，医生也回天无术了，妻溘然跟我阴阳两隔了……，就这么离我而去了……

妻今年59岁，和我同岁，比我小一个月，从结婚那年算起，跟我一起相濡以沫走过了33年，生前我们不止一次相约活过70岁。我说70岁以前我们要有质量地生活，不拖累孩子。妻还不心甘地说，她要活到看到小孙子娶媳妇。唉，你为何不等等我？为何说话不算数啊……？

　　和妻相识相恋是84年在单位的职工学校，那时的我刚参加工作不久，我们一批新工通过考试，被单位选中39人到职工学校参加培训，而妻早我工作，已经是职工学校一名教数学的老师，而且也是公认的一枝花。培训结束后，领导找我谈话，由于我心有所属，就放弃了去机关工作的机会，选择了留在学校，当了一名政治和工运史老师，由此开始了三年多的追妻路。当然，我们俩恋爱过程是曲折的，这里有同事的挑拨离间，主要原因是羡慕嫉妒恨，认为我刚工作而且又是培训的学生就追了老师简直是不可思议和不理解，而且按照他们所谓的看法“应该找个比我更优秀的人”。还有来自她母亲的反对，认为我身体瘦弱，不会有啥出息？但妻是她们家四个兄弟姊妹中的老大，只要她认定的事情，九头牛都拉不回来。所以，87年我们俩自己把结婚证领了，并跑到天津，拍了结婚照。那时没有兴婚纱照，后来妻一直念念不忘想着补拍婚纱照，我们说好了，等孙子大些了，我们带着孩子们一起去补拍婚纱照。唉，这点愿望怎么就这么落空了？

由于那个年代的家庭子女多，家里经济条件都不是很宽裕，我们家姊妹五个，所以想要办个热闹的婚礼是不可能的，而我们自己又钟情旅行，于是我们自己决定旅行结婚，于88年的1月份，拿着我父母给的几百元，加上我们自己攒的可能一共也就1000元，从西安出发，踏上了上海—苏州—杭州—南京的蜜月之旅。

婚后生活是幸福的，职工学校解散后，妻分到处机关从事财务工作，我带薪上了大学，毕业回来后分到工程队见习。有了儿子后，我也从工程队调入处机关工作，当时双职工都在机关工作的很少，我们这种单位大多数人都是两地分居，所以，也就很让大伙羡慕和嫉妒。由于双方家里老人都帮不上忙，而我们一边要带孩子一边要工作，实在是忙不过来，只能在家属院里雇了个职工家属，帮着我们白天照看着孩子，妻就更忙了，由于要奶孩子，每天都得两头跑好几趟，还好单位离家属院较近，这样我们总算一起含辛茹苦将孩子带大了。

妻做事认真，为人朴实，待人真诚，原则性强，比较传统。妻做事谨慎认真在机关也是出名的，所以，她负责经营开发的财务工作，得到领导的信任和放心。对待同事和朋友，心里没有藏着小九九，总是掏心窝待人，心直口快，不大喜欢背地里议论别人，所以，了解她的人，很快就能融为一体，亲朋好友都爱跟她来往，也喜欢跟她说心里话，所以，后来定居到成都，我们原单位来的几家朋友玩的最好。

妻第一次上我家

　　妻热爱生活，时不时会有一点小浪漫。上班时喜欢将办公室用鲜花绿植来装扮着，退休后，就在家里鼓捣些花花草草，并将家里凉台种上小番茄、折耳根、朝天椒、香菜、小白菜等蔬菜。妻爱干净，甚至略微还有点洁癖，喜欢将家里收拾的利利索索，即使在天津租住的房子，她也拾掇的干干净净。我们家里换个水管、补个墙缝什么的，也总是她自己给收拾好，她总说我是个“秀才”，干不了这些活。妻爱花，逢年过节或不管我俩谁过生日，她都会用鲜花将家里装点起来。每当我的生日到来，妻不仅为我订制了生日蛋糕，买来了我爱吃的食物，还不让我下厨。特别是我生病时，妻不仅为我做我爱吃的饭菜，还买来我爱吃的零食放在床边。妻总夸我饭菜做的好吃，所以平时米饭炒菜基本我来做，面食她来做。可一旦家里来亲戚或朋友到我家里聚会，妻又担心累着我了，总是不让我插手，她自己张罗。我即将退二线的时候，妻担心我猛然间闲了下来会觉得不适应，就说我口琴吹得好，让我再换把好点口琴，没事的时候，多吹吹，以后好教孙子。又说我有绘画天赋，给我买来画桌，让我练习水彩画。还让我加入全民K歌……。唉，到了这个年龄，才懂得“少年夫妻老来伴”这句话的含义，我们一路走来该吃的苦都吃过了，该遇过的事都遇过了，家里也添了新丁，明年我也该正式退休了，正是该享天伦之乐的时候，却让我突然间失去了她，叫我该如何是好？叫我能不想她的好？老天为何要这样待我？！

妻爱拍照，并不是说自己长得好，而是源于她对生活的热爱，说实话，妻是比我要阳光多了。她鼓动我买了部佳能相机，说退休以后就有事干了，可以拍些花花草草，搞些创作。相机买了后，当然，一方面我自己真的喜欢拍花草。另一方面，只要出去玩，自然是她给我当了模特，只能围着她拍照了。她总说趁现在多拍些照片，等以后走不动了，我们就可以一起欣赏曾经年轻的自己和去过的地方。唉，现在我的手机里、相机里、电脑里、移动硬盘里尽是妻的照片，而她却再次失诺了，为何不和我一起欣赏照片了？一起回忆过去了？独独只给我留下无尽的伤感和回忆……？！

　　可能漂亮女人脾气都大吧？妻脾气不好，性格刚烈且要强，养成了爱叨叨爱挑剔人遇火就着的性格缺陷，作为妻子，很难见到她温柔的一面。又爱操心，什么心都操。加上我俩工作都很忙，我干办公室，她负责经营开发财务，还要照顾孩子学习生活，工作生活压力都非常大。所以，年轻时总是为了点鸡毛蒜皮的事争来吵去，特别是我不能出去喝酒，只要出去喝酒，唉，我的工作性质又由不得我不喝，其实我是真心不想喝酒，我也搞不清妻为何这么讨厌我喝酒？喝完酒回来后本来就不好受就想着能好好睡一觉，但妻看我喝多了，顿时没好脸，“蹭”的脾气就上来了，喋喋不休，经她这么数叨，借着酒劲就能吵起来了。所以，以后但凡喝了酒，觉得喝多了，就干脆躲到办公室醒酒，酒醒了再回家。世上没有不吵架的夫妻，夫妻俩吵架也说不好究竟谁的对错。随着年龄的增长，特别是妻退休了以后，随我到成都定居，妻的脾气性格好了许多，彼此间的争吵也就少了。但吵归吵，有时吵急了，也会冒出来一句“过不下去就离”之类的话，但没有到大动干戈的地步，因为彼此的心里都有彼此。

　　09年，我调到成都工作，为了照顾我的生活，妻第二年就在原单位提前办理了退休手续，也到了成都随我一起生活。到成都工作后，我的工资收入较原单位大幅提高，妻很兴奋，我们在成都买了房，妻便天天盯着新房的装修，每天装饰城、家具市场、新家跑的不亦乐乎。但万万没想到，她唯一亲弟弟却在工地上出了事，她弟弟的出事，对妻打击非常大，一段时间几乎走不出来。处理完她弟弟善后事宜后，为了不让她成天在家胡思乱想，有事去做，我鼓励她让她报名学开车去，原想着妻脑瓜里根本没有车的概念，更不用说方向感了，到驾校学习，也就是为了转移她的精力，消磨时间，驾照能不能拿上都是小事。但没想到我忽略她做事的认真劲，所有科目都是一次考过，比小年轻学的都快，以至于教练都拿她认真劲做范本。当然，学车过程也闹出了一些趣事。一次，妻开车正常行驶在路上，教练说：停车。妻立即脚踩刹车，将车停了下来。教练问：你咋个停车？停在路中间了？妻居然还强词夺理：你不让我停车嘛。教练说：我让你停车，也没教过你把车停在路中间，你要把车靠边再停车，万一后面有车追尾了咋办？还有一次，教练让过十字路口左转，妻看红绿灯是绿灯，就将车开到路口，左转过去后，妻发现这边成了红灯，急忙将车停在了十字路口。教练懵了，问：咋停下来了？妻说：左转过来发现这边是红灯了，所以就赶紧停车了嘛。整的教练哭笑不得，连连说：哎呦，我的张老师、张阿姨、张姐姐，你可不要给别人说你的教练是谁啊！还有一次，妻坐在车上，听教练说：一会要过个下穿后右转。妻心里嘀咕着：怎么还下川？不是就在四川吗？还好妻将此疑问没有说出来，而是回家后问了我。

　　妻的一生是操劳的一生，真正享福应该是到成都生活的10年光景，妻是幸福且悠闲的。刚到成都的时候，妻每天一大早起来给我做早餐，我吃完早餐上班去，然后她要不就睡个回笼觉，要不就开始做家务。我不让她起的太早，告诉她我们单位食堂有早餐，让她在家多睡会，但她仍执意要起来给我做早餐。有一天，妻说中海有教太极拳的。我说你没事跟着也学学吧，锻炼锻炼身体。于是每天早上，吃过早餐，我去上班，妻便去跟着学打太极拳，由此结交了不少太极拳的拳友。由于妻的认真，妻打的太极拳的确有模有样，得到了太极拳老师的肯定和表扬，妻也很兴奋，一方面购置了太极服和太极鞋，后来又购置了太极剑，练起了太极剑，每天都风雨无阻打太极。另一方面鼓动着我，让我退下来跟她一起练太极。我答应说，好啊，你好好打，将来给我当老师。于是，妻连忙给我也置办了两身太极服。太极拳从此成为妻最大的兴趣和最爱。只是妻还没教会我打太极，自己却匆匆离我而去了……

　　我很喜欢开车，年轻的时候，给妻许诺过，等有钱的时候，要买辆车带妻出去旅行，即使没钱也要买辆三轮车出去玩。所以，到成都第三年，我们就买辆小轿车，妻因为才学会开车不久，所以开车的劲头很足，但由于她总是眩晕，判断车距什么的反应也较慢，所以，但凡市里的路段，只要车速不快的，都是让她来开，有时我有应酬喝了酒，也由她来开车，就是始终没敢让她跑高速。19年年初，我退了二线，不用去单位坐班了，有了自己的时间，就琢磨着开车带妻出去旅行。五月份孩子们带着我们去了趟北海道玩了10天，可以看出妻很兴奋与自豪，玩的非常开心。从日本回来后，我就开始筹划着自驾游。过完国庆节，我们收拾好行装，开始了成都—贵阳—黄果树—荔波—南宁—北海—桂林—西江千户苗寨—遵义—成都自驾游。妻很兴奋，一路不停地拍照和录视频，将沿途风景全揽进手机里。每到一地，她也完全没有疲劳感，也总是马不停蹄地拍啊录啊。记得到贵阳那天下午，登记好酒店后，由于天下着小雨，加上我开了一天车，也比较疲惫，妻说咱们离花溪公园很近，趁着现在去转转，到时就不单独再去了。我说我不想去转，再说公园都是千篇一律的，下雨了也不方便。妻说，那你休息，我自己去转。我说，你别转丢了，找不到地方，就赶紧给我打电话。于是，妻打了把伞，自己去了花溪公园，一个来小时后回来，兴高采烈地让我看她拍的照片和视频，后来，我做美篇和抖音，都用了她的作品。妻喜欢大海，到了北海，看到蔚蓝的大海和白色的银滩，妻说，咱们在北海多呆两天吧。于是，我们又上了北海的涠洲岛，在涠洲岛住了三天。离开北海时，妻还恋恋不舍地说，真想再多呆几天。还有一地也是妻情有独钟的地方，那就是桂林，妻说桂林山水甲天下，名不虚传，真心很不错，景色真美，吃的也好，以后有机会，带着孩子们再来一次。现在想想，真是非常庆幸19年带着妻子实现了自驾游，如果没有抓住那年的机会，我岂不将遗憾终身了？！只是带着孩子们再去趟桂林，妻却又食言了。

　　2020年，由于受疫情的影响，本想着春节到孩子这来，也未能成行。但后来得知儿媳妇怀孕了，我们兴奋难以言表，妻更是心急，又是买新棉花棉布，笨手笨脚的开始学做棉衣裤。又是逛童装商场，买孩子穿的用的。而且早早地收拾好家什，做好了动身去孩子那的准备。由于妻时不时眩晕，想着要有个好身体去给孩子帮忙，所以临动身前，还专门到医院办了个住院，给妻做了一次全面彻底的体检，而且涉及心脏方面所有仪器的检查都检查了一遍，心脏方面没啥问题，检查结果眩晕是脑供血不足引起，另外除了胆固醇、血脂这些老毛病偏高外，其它各项指标都很正常，妻很高兴，于是国庆期间，我们开车先回了趟陕西，呆了两个星期，陪了陪她的老母亲，然后就来到了天津。

今年元月份，小孙子的降临，给我们家带来了欢乐与幸福。妻也忙的不亦乐乎，虽说带孙子是很辛苦和劳累，但快乐与幸福始终洋溢在她的脸上，真正的累并快乐着。随着小孙子一天天长大，小家伙会和大人开始了互动，特别是奶奶抱着他，一逗他就笑，很讨奶奶的喜爱。妻的劲头也更足，为了能让孩子们睡个回笼觉，她每天都是一大早五六点就起来，收拾利索后，就去儿子家照看小孙子。我七点来钟起来，买好早点后再过去。唉，好景不长，原本祥和平静的日子，有谁又能想到老天将不幸悄无声息地降临在我的头上，毫无征兆且无情地夺走了我的妻子！！！

　　妻生前和我说过，现在孩子们工作不易，我们俩就这么一个孩子，随着我们慢慢老了，孩子们不仅要忙于事业，忙于自己的小家，还要面对两家四个老人，我们能给他们帮忙就帮忙，帮不上忙，就不要给他们添乱，将来咱俩生活不能自理了，就去养老院吧。我说好啊，我们爱自己的孩子，心疼孩子，就不能拖累孩子，将来无论谁先走了，剩下一个就去养老院吧。妻说，那剩下一个就该可怜了。我明白她所说的“可怜”，也清楚她担心自己的养老金低，进不起养老院。我说有啥可发愁和担心的？咱俩都把身体养好，好好活着，将来我的养老金高的话可以弥补一下嘛，再怎么了，我们还有儿子啊。可又谁想到，上苍却将我留下，为何把我妻先夺走了？！！！

　　我和妻都不喜欢人死了后，大操大办，我们觉得越简单越好。妻说那种做法，都是给活着的人看的，有啥意义？我们活着的时候，该吃吃该喝喝，该享的福都享了，也体会到孩子对我们的孝顺，就足够了，心满意足了，死而无憾。我们商量了，无论将来谁先走了，我们都投入大海的怀抱！

生老病死乃人生常态，但妻的突然离世，却如天塌了般，让我始料未及，也使我们这个平静的生活顿时被打乱，让我体会到什么是撕心裂肺，体会到什么是不知所措，体会到人生的无常，体会到命运是会作弄人的，体会到意外和明天真的不知道哪个先来。从前劝别人时说“想开点，人死了不能复生”，而今轮到了自己，心里总是懊悔自己没能呵护好妻，懊悔没能把妻抢救回来，而今痛失了妻，多希望妻能活过来啊……，多期盼着我们还能再相见啊……

今天是妻59周岁的生日，也是妻离开我第206天了，虽未能一起慢慢变老，未能一起携手到满头银发，但仍要谢谢你陪我共度了酸甜苦辣的一程，谢谢你为我生育了一个儿子并和我一起将他抚养成人。我一直以为你是去天国旅行了，只有这样想，才能抚慰悲痛，才能安慰自己。我也清楚从此再也听不见你的唠叨，再也看不到你的样子，再也牵不到你的手了，再也见不到你了，来生我们真的还能相见吗？……。妻的突然辞世，令我心痛不已，而今，也只能将痛楚藏在心里，只能止住泪水，只能尽可能的不再多想你，只能接受失去你的现实…，一直无法适应没有你的日子，但留下的人还得将生活继续下去……。再思念，只能想，再回忆，只有泪。我坚信妻的在天之灵能够感应到，权当寄托我的思念吧！

妻生前最后一个生日

　　一直不能释怀也不理解妻那天早上为何要去挪沙发？唉，我知道她是怕我夏天坐阳台那按摩会热，想着把按摩椅挪进屋里有空调能凉快些，但白天我哪有时间去按摩？晚上回到租住屋看看电视也就休息了，如果要事先给我说要挪沙发，我就会坚决制止，就不可能有这个悲剧的发生！！！而且她又明明知道有心脑血管病的人挪沙发是会要命的，她担心我挪沙发，而她自己却执意去挪，难道真是鬼使神差了？？？

妻貌似身强体壮，实则自身体质并不太好，先后做过两次全麻手术，一次是鼻腔动手术，另一次是把子宫摘除了，把罪受了不说，还对身体造成很大的伤害。而且特别爱操心，这与她在她家当老大是有关系的，所有大大小小的事情都操碎了她的心，由此凭添了许多郁闷与烦恼。

而今，妻去了天国就应该不会再有病痛和劳累了，也不会再去操任何人的心了，更不会有烦恼与不快了！

妻“生如夏花之绚烂，死如秋叶之静美”。

祝妻生日快乐！天堂永生！

2021年12月28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