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年的回忆

旧船票

<p class="ql-block">最近,偶然有一则消息说江宁区窦村要被拆迁。要拆迁!?这是我曾经工作过的地方。赶快去看看,现在是什么样?我怀着疑惑、不解和忐忑的心情骑车赶了过去。原来崎岖不平的山路现在变得坦荡了。在导航的指引下,很快就到了窦村。一进窦村,首先看到的是古戏台的遗迹,被铁丝网保护了起来。窦村在我记忆中的是:石板路弯弯曲曲,路面磨得油光可鉴,一间间平房鳞次栉比,两扇木门吱呀而开。而眼前看到的一切,不是物是人非,而是物非人更非。房屋的门窗都已经拆除,一个个张着黑洞洞的大口;路上也没有什么行人,就是碰到的几个人,大部分是在搞拆迁的施工人员。走着、看着、拍着、想着,尘封了五十年的记忆就像决堤之水,一幕幕喷涌而出!</p><p class="ql-block">……</p><p class="ql-block">1971年1月6日一大早,我们从安徽歙县工作点撤回南京准备冬训,下午五点多到达了基地。突然接到通知:行李不得卸车,马上吃晚饭,晚饭后立即出发。到哪儿?我不知道。在一片灰蒙蒙的上弦月夜晚,车子颠颠簸簸地在崎岖不平的山路上行驶,时间不是太长 车子停了下来。通知立即卸设备。那时候,咱们工人兄弟们工作就是个“快”。在零零星星的灯光、月光照明下,卸下柴油机并发动起来带动发电机发电,一下子灯火通明。大家只顾分头干自己的工作:按部就班,平整场地、安装设备、接电路,通水管。很快一整套钻探设备安装成功。就是没有安装塔套。管不了那么多了。钻机终于响了起来并向地下钻了下去;天是那么冷,寒风刺骨,瑟瑟发抖,手套一接触钢件就会冻结在一起。</p><p class="ql-block"> 到半夜十二点,接班的人来了,我们下班了。但行李在哪儿,又住在哪儿?一概不知道。跌跌撞撞,懵里懵懂地被带到了住地。到了住地一看,啊,是一大间房屋,地上铺了厚厚一层干爽的稻草,我们的行李袋都放在那里了。</p><p class="ql-block"> 太累了,一大早从安徽歙县出发,直到半夜没有休息一下子。从一个工作点又到达新的工作点,而且让钻机正常开钻。赶紧睡吧,我洗都没有洗,打开行李袋,拿出被子,往稻草上一铺,就钻进被窝里了。</p><p class="ql-block"> 第二天起来,才知道这个地方叫窦村,我们住在大队部,钻机的孔位叫小红山的山坡上。这次是奉许世友司令员的命令到这儿找矿的。我们是一支拉得动,打得响的队伍。</p><p class="ql-block"> 第二天开始,进入正常工作状态。</p><p class="ql-block"> 清楚地记得。开钻没有几天后的一天上午,我正在山下的水泵房检查水泵运转状态。忽然间看到一辆军用小吉普开了过来,在离我不到二十米的地方嘎然停了下来。一个矮矮胖胖、非常壮实的军人下了车。他不就是许世友将军吗!他向我招呼,并问我找到矿没有。我回答说正在找,现在还没有找到。小车很快就开走了。这是我和许世友司令员最近距离的一次接触,那时候这么大的领导和我们能零距离接触,现在呢?!</p><p class="ql-block"> 我继续在村间的路上寻寻觅觅,不知不觉一直走到村的西边,抬头一看,前方有一座小山。仔细一看,似曾相识,喔,原来这座山叫西山。</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在小红山上钻探结束后,钻机的孔位转移到窦村西面的叫西山的山上。这些山都不高,相对高差仅仅几十米而已。一次上大夜班,当天蒙蒙亮时,那时睏意尤浓。带班班长看管好钻机的正常运转。我们就到外面的向阳坡上,铺开工作棉衣,躺下,睡眼迷蒙,眺望东方,一片鱼肚白慢慢地变红,旭日即将升起。看着如此美景,睡意登消。周围的田野、山坡、树林被一阵阵薄雾笼罩;山下的村庄,一缕缕炊烟袅袅升起,随着风的轻轻吹拂,炊烟弯弯曲曲升起、升起,渐渐地飘散,远处村落上公鸡叫早的啼鸣声,此起彼落,不断敲打着耳膜。此情此景好美啊,</span>如此美景恐怕只有地质队员才能欣赏得到吧!</p><p class="ql-block"> 转了一圈,回过头来,再沿着另一条路返回村中。</p><p class="ql-block"> 在一处被房屋围成的四方形谷地,有四口水井,由高到低依次排列。原来是一处有一千多年历史的四方井,属于窦村水系。以前在此工作时没有关注这个地方。也许那时想的就是如何认认真真找矿吧!这个水井里的水仍然清澈。</p><p class="ql-block"> 我用无人机在空中拍摄了一会,感觉现在这个村子,没有什么生气。到处是一片空荡荡的房屋,也看不到有什么人在活动,而且拆迁队的人也非常少。</p><p class="ql-block"> 后来,我们工作的特殊性,爬山涉水,大江南北地流动。所以在窦村工作半年不到,我们就离开了。</p><p class="ql-block"> 再后来,我们翻山越岭,跨江跨河,到过好多地方。住在当地的老百姓的家里或者库房里,与他们相处融洽;有时我们会一起推杯换盏,把酒话桑麻;有时会在老百姓的田地挖个山芋烤了吃,有时会在老百姓的果树上採个桃李尝尝鲜……</p><p class="ql-block"> 一天又一天,一年又一年,时间就这样从身边划过。</p><p class="ql-block"> 五十年啦,窦村变了。下次再去,不知道会再变得怎么样?</p> <p class="ql-block">一个那个时候的商店窗口,深深的时代印记。</p> <p class="ql-block">窦村还有一个古戏台</p> <p class="ql-block">窦村水系四方井。</p> <p class="ql-block">这是一块竖立在一家门口的石敢当,这家门口正对着一条街巷。真巧,有一位六十多岁的妇人路过,我问了一下。她说,刻这块石敢当的老先生,八十多岁了,才去世几个月。据说,这个村像这位老先生的人没有几个了。</p><p class="ql-block">石敢当的用意从最初的压不祥,辟邪发展到驱风、防水,辟邪,止煞、消灾等多种功效。宋代出土的唐大历五年(770年)的石敢当上刻有“石敢当,镇百鬼,压灾殃,官吏福,百姓康,风教盛,礼乐昌。”文字,可以看出当时石敢当的作用。此石碑作何用呢?原来,早先在北京居民的建筑里有一个规矩,凡是面对街头巷口均建庙宇,偶有不建庙的,就在院墙或房屋的墙壁上砌一块刻有“泰山石敢当”字样的石碑,作为镇物。</p> <p class="ql-block">在窦村还有一个窦村奇石馆的去处,现在也只是一块石刻而已。窦村,原来是一个石匠之村,该村的石匠师傅非常有名。</p><p class="ql-block">1959年,北京建设十大建筑,程天全等五名窦村石匠曾进京献艺。他们还负责明孝陵神道石地面、石台阶、棂星门、金水桥石栏板、享殿四周须弥座的修整,及三层须弥座上的栏板、望柱的复原。工程所需青石都由窦村石匠在龙潭、青龙山中挑选。南京城内,夫子庙牌坊、中山陵石阶、栖霞山佛龛、莫愁湖抱月楼一百零八将石雕,也都出自窦村石匠之手。</p><p class="ql-block">所以窦村有一个奇石馆也就不足为奇了。</p> <p class="ql-block">那时候,我们尚年轻,而现在都是耄耋之年了。写上这一段,也仅仅是留个纪念罢了!</p>